《垃圾堆捡来个蛇美男》豆豆柑豆

2、第二章 医院

　　K城的清晨，终于难得的从厚厚的云层后面透出来一丝丝阳光。常烨背着包走在小巷子里，手里还抓着一条蛇。

　　“你们这破地真够阴冷的，一看风水就不好。”蛇肆在常烨手里嘟嘟囔囔。
　　“别想了。”常烨答道，“这个地方已经半个世纪没有出过太阳了。”
　　“噫……。”蛇肆打了个冷战，顺着常烨的手往上爬。
　　少年瘦的厉害，每一处骨节都格外的突出。
　　蛇肆发现常烨身上满是伤痕，从指间到上臂，都有被刀割过的痕迹，不禁心里暗喜。
　　“别急着高兴。”常烨从契约隐约地察觉了蛇肆的心思，“我要是挂了，你也得跟着我走。”
　　“靠，这该死的契约。”蛇肆暗骂。

　　常烨一路从贫民窟走到不夜城，最后终于到了天工学校。
　　天工学院是唯一一所天师总部和科学院联合办理的学校。旨在结合玄学和科学的知识解决问题，来此的学生不是达官显贵就是天赋过人。

　　还没进校门，空气中就弥漫满了蠢蠢欲动的恶意。
　　“废物……”
　　“怎么还有脸来……”
　　“离他远点，多晦气。”
　　“死基佬……”
　　……
　　常烨毫不在意，自顾自地走进教学楼，没走几步，迎面走来一个穿金带银的纨绔子弟把常烨堵住了。
　　他长得倒是不错，但是脚步轻浮，黑眼圈都快耷拉到地上了，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样子。
　　“哟，我还以为是谁呢，这不是小白脸常烨吗，分手之后是不是很寂寞啊，要不要哥哥来疼爱你啊。”
　　常烨也不生气，反而主动靠近那人，挑起他的下巴，妩媚的笑了：“哦。是吗？”
　　那人被常烨的笑晃到了眼睛：“算，算你识相。虽说我不喜欢男人，但是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常烨却往后一退，勾起唇角，讥笑道：“可是啊，我嫌你太小了。”
　　“你！”那人恼羞成怒，反手就扇了常烨一巴掌。力道不小，常烨被扇的一个趔趄。
　　现在蛇肆知道他脸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了。
　　“呵。”常烨捂着脸，意味不明地看着那人笑了。
　　那人被笑的瘆得慌，赶忙呼朋唤友的走了。

　　“你们人类真是可悲啊。”蛇肆慢吞吞地从常烨的袖子里滑出来，“对自己的命运一无所知，连自己是个将死之人了都看不出来。”
　　是的，刚刚那个人身上浓重的死气几乎要化成了实质，常烨和蛇肆都看出来了，他自己却毫无察觉，他那群狐朋狗友也是。
　　“话不能这么说，他是个蠢材可不代表所有人都这样。”常烨擦擦嘴边渗出来的血，转身进了一间教室。本来还算热闹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常烨。
　　常烨无视他们，径直走到角落里一张画满涂鸦的桌子，拉开椅子，熟练的把上面的臭虫都抖搂到地上，坐下来就趴在桌子上开始打盹。
　　“你混的挺好啊。”蛇肆爬到他脑袋旁边讽刺他。
　　“嗯唔，谢谢夸奖。”常烨迷迷瞪瞪的还回了他一句。
　　“切，真无聊。”蛇肆努了努嘴，把身体缠到了常烨脖子上，虽然他现在搞不死他，但是还是能这样过过瘾的。别说，常烨身上的能量还真是比其他人要丰富，取之不尽，正适合蛇肆现在恢复伤势。只是，其他人身上的能量都是流动的，只有他的是静止的，这就是他爹说的灵气不通，是个废材？
　　不对不对不对，蛇肆想起常烨昨天晚上的手段，打了个冷战，要是谁以为他是个废材，那才真的是傻子。

　　蛇肆跟着常烨在学校无所事事的坐了一天，期间一度无聊到听了一会术法课，并由此开始吐槽人类的术法毫无用处。。
　　“怎么，你们灵兽的术法就有用了？”常烨如是问。
　　“都没用，术法是给傻子学的，像小爷这种出生自带神通的蛇压根不需要学！”蛇肆如是骄傲地答道。
　　“你个老妖怪怎么这么耐不住寂寞。”常烨如是吐槽他。

　　终于到了放学的时间，蛇肆简直比常烨还要高兴，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常烨一天下来也认识到了蛇肆话痨的本性，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闭嘴，来活了。”原本懒洋洋的常烨在看到一个少年之后却忽然严肃起来。
　　那个少年个头不大，一张巴掌脸长得楚楚可怜又很乖巧，简直比女人还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常烨看到他之后立刻从暗处走出，不远不近的尾随着他。
　　“啧啧啧，干嘛啊，你想追人家，跟踪可不好哦。”
　　“拉倒吧，我喜欢猛男。”

　　不料迎面忽然走来一群神情肃穆的人，个个气宇轩昂，穿着统一的白底金丝道服，一下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靠”，“我靠”，蛇肆和常烨两人却异口同声，常烨带着蛇肆扭头就走。但是为时已晚，为首的人已经看到了常烨：“常烨。”
　　常烨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转过身来：“这不是张大少爷吗。”
　　那人长得风神俊朗，剑眉星目，气质拔群，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花纹都要比其他人繁复一些。只不过现在他这张好看脸看上去却是有些忧愁。

　　“常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听说你又没少翘课，你这样怎么能行呢？”
　　常烨翻了个白眼：“大少爷，麻烦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那人继续苦口婆心地劝他：“我知道最近有些流言蜚语，你不要过多的在意，你父母都是难得一见的天才，我相信你的品格和才能。”
　　常烨听到他提到自己的父母，神色陡然一变：“张宗棋，你还敢提我的父母呢。”
　　“我……”，那人一愣。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常烨不冷不热地丢下一句话，就错身离开了。
　　走到那人看不见的地方，常烨立马撒腿就跑，直到身后的学校完全消失。

　　“我最不擅长应付这种人了。”常烨呼哧带喘地扶着自己的膝盖，顺手把蛇肆也从袖子里甩出来了，“你怕个铲铲啊，你又没见过他。”
　　“你懂什么，那小子跟之前追我的那群人的气息简直一模一样，你怎么敢带我到那种危险的地方！”蛇肆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怕什么，反正契约了之后他们也感受不到你。”常烨擦了把汗，暗骂一声跟丢了。
　　随后抬起身子：“走吧，咱们去医院。”

　　到了城北军区医院附近，远远的就能看到有士兵在把守，其中不乏穿着高阶天师服饰的人。
　　虽说是军区医院，但是平时也向民众开放，如今却严防死守，常烨直觉这件事一定与最近的凶案有关。
　　掐了个隐身决，常烨绕过耳目混进了医院内。
　　蛇肆默默在心里吐槽：“夭寿了，人类口中的废材随随便便的就混进了高阶天师把守的地方。人类这种生物真是太愚蠢了。”

　　凭着日记本上的气息，常烨找到了一处重兵把守的病房，大摇大摆的走过满是天师的走廊，开始光明正大的偷看。
　　楼道里的天师都隐约的察觉出来有些不对，但是也只是一瞬间，很快那份违和感就消失了。
　　在洁白的病房内，一个小女孩低头坐在病床上，小手把床单攥的紧紧的，抿着嘴不出声。在病床旁边一个老者在和蔼地和她聊天，只是不管他怎么说。小女孩都一言不发。

　　看了一会，常烨带着蛇肆走进了厕所。他昨天翻看了一下小女孩的日记。说是日记，倒不如说是一个剪贴簿。小女孩好像十分喜欢蛇类，本子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各种蛇类的图片和简介，还有一个明星的消息。那个明星是最近大热的蛇系美男，常烨看过他的照片，除了一双蛇眸以外，也没有太出彩的地方。而且要论蛇系美男的话，他这里还真有一个。

　　常烨进了厕所一个隔间，把蛇肆扔到地上：“变人。”
　　蛇肆嘟嘟囔囔的：“你让我变我就变，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嘴上骂骂咧咧，还是乖乖的变了。
　　眼见着蛇肆的身形不断拔高，逐渐变成一个高大的成年人的体型，比常烨还要高一头。隔间的空间狭窄，常烨吐出的气息轻轻的扫在蛇肆的脖子上。撩的蛇肆一个激灵，本能的往后一退，撞到了后面的门板上。
　　正巧那老者办完了事正在往外走，听见了厕所里的声响，狐疑的向里面看去。常烨赶紧上前一步捂住蛇肆的嘴，另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示意他不要动。

　　蛇肆应该是第一次清楚的看到常烨的眼睛，秀气的眉毛微微皱起，下面是微长的杏仁眼，眼中好像有破碎的星光一样，就算是在阴天也格外显眼。却不知为什么透露着一种疏离和哀伤，皮肤极白，比他这条蛇还要白上几分，但是没有光泽，偏向于灰白，颧骨上还有未消去的青紫。从领口还能隐约的看到他背上类似刺青的印记。
　　之前短短的接触时间，就让蛇肆萌生出了一种：“我读不懂他。”的想法。
　　他接触过的人类总是被欲望驱动，不管是对利益的欲望还是建功立业，为民请命的欲望，蛇肆都能一眼看出来。但是常烨好像没有任何欲望，强制他定下契约以后也从来没用契约让他办过任何事。
　　但是当他看到了常烨的眼神，蛇肆脑中忽然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他似乎有一种自毁的倾向，对于生命没有渴望，只是没有死，所以就活着而已。
　　老者狐疑的看了一会，心道反正这里也都是天师，出不了什么问题，就离开了。

　　常烨松了一口气，后退一步，见蛇肆还愣在原地。“啪啪啪”地拍了拍蛇肆的脑袋：“变小点，你这样看上去太老了。”

　　蛇肆：“……”，乖乖的变成了少年的模样。
　　两人乔装打扮一番，一本正经的走进了小女孩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