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我心》大名叫西尔

8、第八章 起事军

　　回到将军府后，我和二哥哥弯儿都没打，径直去了闻道阁，将饭菜给大哥哥送了过去。在听说刘嗣音已经办妥春试报名的事后，大哥哥还不等我们劝就自己着急忙慌地打开食盒，狼吞虎咽起来。我们还从没见过大哥哥如此失仪呢，看来是真的饿坏了。
　　待大哥哥吃完，我们让他休息一会儿，晚些时候再去向爹爹赔罪，而我和二哥哥则先去得胜堂向爹爹报告大哥哥停止绝食的好消息。
　　一进得胜堂就看见长风正在和爹爹说些什么，见我们来了，长风赶忙行了礼。
　　“长风，你怎么也在这儿。斜竹轩的事情办完了吗？”二哥哥问道。
　　“回二公子，已经办妥，正在向将军禀报，待将军察看无误后，我就回宫复命了。”长风答道。
　　“你们来的正好，我也就不去看了，子义你随长风去吧。子衿，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爹爹放下茶杯说道。
　　长风应了一声便和二哥哥往斜竹轩去，我则兴高采烈地告诉爹爹大哥哥停止绝食的好消息。
　　“哦？子勤想开了？诶……我也知道子勤的志向不在沙场之上，他若是想考就让他考吧。”爹爹沉沉地说道。
　　“真的吗？爹爹你答应让大哥哥参加春试了？我替大哥哥先谢谢爹爹了。”我激动地蹦了起来，恨不得立刻去告诉大哥这个好消息，“爹爹，我这就去告诉大哥哥。”
　　“慢着！”爹爹却拦住了我，“可我没说允许他参加今年的春试了。”
　　我才轻快起来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不解地问道：“这又是为何？早一点参加，不是可以早一天考中吗？”
　　爹爹语重心长地说道：“如今朝堂动荡，现在考中或许祸福难料。不如等到朝堂稳固，再图仕途，若是那时沈家还能有一席之地，子勤的仕途也会好走许多。”
　　“我想入仕，并不是为了声名利禄，而是为天下人谋盛世谋太平！”大哥哥不知何时到了门口。
　　“休要胡说！如今不是太平盛世吗？”爹爹一边说着，一边屏退了众人，“你知不知道当年未参加起事的文武百官最后都是什么下场吗！”

　　“面对乱军，这些庸官都消极抵抗，束手就擒，该杀！”大哥哥依旧梗着脖子说道。

　　“兵临城下，除了几个弃城逃跑的官兵外，大部分将士都是奋勇抗敌的。况且，当年的边境之乱本就是个幌子。可是，就因为他们坚守本职，未跟随起事军北上，后来全都被……他们浴血守城，又何罪之有呢？”爹爹想起从前，叹息不止。
　　“我相信二皇子他不会的，殿下从没有想过要……”大哥哥还想争辩。
　　“住口！我走过的路，不论如何都不会让你们再走一遍！”爹爹说完背过了身去，大哥哥也赌气告退。我夹在中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好先说几句好听的话，哄的爹爹不再吹胡子瞪眼，这才告退。
　　刚出了得胜堂，就看见二哥哥正往这里来。
　　“长风走了吗？斜竹轩的事办完了？”我问道。
　　“办完了，咱们一起去找大哥向爹爹认错去吧。”二哥哥还不知道大哥哥已经和爹爹吵完了。
　　“快别去了，我刚从得胜堂出来，大哥哥和爹爹又吵了一架，我劝了爹爹好一会呢。”我赶紧拦住二哥哥。
　　“又吵了一架？大哥不是已经吃饭了吗？”二哥哥一脸疑惑。
　　“爹爹同意了大哥哥参加春试。”
　　“这不是好事吗？”二哥哥更加疑惑了。
　　“你听我说完啊，但是爹爹说大哥哥不能参加今年的春试。爹爹要大哥哥等到朝堂稳固”说到这，我刻意地压低了声音，“也就是太子登基之后才可参加科举。”
　　“这又是何故啊？”
　　“诶，还是那天晚上那番话呗，爹爹从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啊，堂堂镇国将军，什么事情会让他如此抗拒担忧呢？”我也有些疑惑不解。
　　“我只记得当时追着起事军找到父亲时，父亲双手沾满了鲜血，但那不是外邦贼人的血。”二哥哥也陷入了回忆。
　　“二哥哥，你们是在哪儿追上爹爹的？”我好奇地追问。
　　“前朝太子府。”
　　“什么！你的意思是！前朝太子不是失踪了吗？坊间都说，起事军攻入太子府后，没有搜到太子，就一把火烧了那里。怎么……”我有些惊讶。
　　“我也不知道，我们见到父亲时，太子府的火已经烧了起来。如果不是那漫天的黑烟和冲天的火光，我和大哥也没那么容易在人生地不熟的京城找到太子府。”二哥哥似乎从回忆里走了出来，叹了口气又重新振作地说道，“好了，这都是过去的事了，父亲和我们不会让你经历这些的。你快回去休息吧，明日我们再一起去看看大哥。”
　　二哥哥说完就回听松阁去了，留下满脸疑惑和好奇的我。
　　回了云胜阁后，我越想越好奇，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爹爹有如今这样的想法呢？澄泥见我很晚了还不就寝，便端了盏茶来。“小姐，把这碗安神茶喝了就赶紧歇息吧，这都快四更了。”
　　“澄泥，你大我几岁？”见到澄泥，我反而更精神了。
　　“比小姐略长几岁，和二公子年纪相同。”澄泥不明白我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那当年起事军进城的时候，你在京城吗？”我追问道。
　　“我就是跟着起事军进城的。那时候我的家乡早就被战火波及，许多良田被毁或是荒废。我的父母死于饥荒，为了活命，我就开始跟着乡亲们逃荒。后来听说跟着起事军有饭吃，我们这些饥民就开始追着起事军走。起事军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年轻的男子有时为了填饱肚子，直接就加入了起事军。老弱妇孺们则跟在起事军后面，每每等到起事军拔营走后，我们就去营地里找他们剩下的粮草。许多起事军还会故意留下粮草给饥民。因此起事军进城的时候，我们也跟着进了城。”澄泥答道。
　　“这么说起事军是个正义之军？”
　　“小姐，说话小心！这起事军是当朝天子率领的，怎么能不是正义之军呢？”澄泥听了我大逆不道之言，颇有些慌张。
　　“可是为什么叫起事军呢？听着倒像是造反的。”我继续问道。
　　“小姐！”澄泥紧张地探头看了看门外，确认无人后，小声地说道：“当年太子逼宫要求天子禅位，正赶上边境骚乱。如今的天子便起兵平息了边境之乱，后又称有贼寇往中原流窜，当朝天子便带军追讨。追讨到一半，听说太子逼宫，便称起事率兵征讨逆贼，赶往王都护驾。”说完，澄泥又劝我喝了安神茶赶紧歇息。
　　听完澄泥的话，我对当年起事军的事情又多了一份了解和思考。原本还想再问问，可是澄泥却说她不记得其他的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催我就寝。我只好喝了安神茶去睡觉。
　　第二天，我还没睡够呢，澄泥就来叫我起床了。
　　澄泥一边替我整理着床幔，一边说道：“松烟都来问了两遍了，说二公子等着小姐一起去看大公子呢。将军今早刚刚下令，在今年春试开始之前，不许大公子踏出将军府一步。二公子已经等不及去闻道阁了，小姐你快起来吧。”
　　听闻此言，我的眼皮一下子就不打架了，“什么？爹爹禁足了大哥哥？”
　　“是啊，二公子早上已经去得胜堂求过一遍将军了，可是将军好像连二公子也骂了。”澄泥一边替我梳洗一边说道。
　　“又是松烟那个碎嘴子告诉你的吧？”我打趣道。
　　“小姐！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二公子被将军责骂，得胜堂许多人都看见了，哪里需要松烟巴巴地来告诉我。”澄泥被我说的有些恼。
　　“好了好了，这不是逗你呢吗，你一大早就说了这么多让我伤脑筋的消息，还不让我逗逗你寻个开心？”我立马哄道。
　　“小姐快用了早膳吧。”澄泥哪经得住我哄，没两下子就又笑意吟吟。
　　我匆匆用了早膳就往闻道阁去，一进门却看见大哥哥如往常一样看书，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二哥哥更是直接躺在了软塌上，翘着腿，嘬着茶。一时间，我还以为我没睡醒，在做梦呢。
　　“不是说大哥哥被禁足了吗？你们俩怎么都跟没事儿人似的。是澄泥假传了消息还是松烟在那儿胡说八道？”我回头瞪了一眼松烟，又看了看澄泥，只见澄泥一脸无辜还直摆手。
　　“禁足是不假，可是大哥哥本来也每日苦读诗书，不怎么出门啊。禁足对于他来说，反而落得清净了。”二哥哥坐起身来说道。
　　我见状偷偷地在二哥哥耳边低声问道：“你告诉大哥哥不能参加今年春试的事儿了吗？”
　　“我已经知道了。”一直在看书的大哥哥突然说道，“不过，这都是后话，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你们又在密谋什么？”我急切地表示我也想加入。
　　二哥哥突然压低声音，靠近说道：“反正刘嗣音已经替大哥报了名，到时候只要能进考场，爹爹也就没有办法了。至于如何进考场嘛，办法多的是。”
　　听二哥哥这么说，我相信大哥心里肯定已经有了盘算，便没有再多问。二哥哥和我又在闻道阁叨扰了一阵子，就被大哥哥以太吵为由赶了出来。
　　二哥哥见此便准备回听松阁练武，我一听，赶紧提出让二哥哥教我软剑。可是二哥哥却推脱说：“有父亲在，你何不去请父亲教你呢。再说了，我实在是使不惯你那把软剑。既然剑是父亲送你的，父亲肯定知道如何才能使好这软剑。”
　　无奈，我只好拿着软剑去得胜堂找爹爹。
　　爹爹见我来了，甚是高兴。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不一定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