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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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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萱选了件淡蓝色衣衫,颜色中规中矩,因一张脸过于出色,瞧着依然惹眼,她又戴了一对蝴蝶耳坠,上面缀着一颗小巧的红宝石,可爱又俏皮。
她随着吴氏来到坤宁宫时,殿内已来了几位夫人,皇后娘娘身穿常服,正坐在上首,与众位夫人闲聊着,她们进来后,便规矩地行了一礼,吴氏说了几句贺词,便让人呈上了贺礼。
皇后娘娘与她寒暄了两句,随即目光落在了沈萱身上,笑道:“这位就是骠骑将军的遗孤吧?丫头,你上前一步,让本宫仔细瞧瞧。”
这些年,皇后娘娘一直深居简出,也就重大宴会露一下面,早到的贵女,向她献礼时,她神情一直淡淡的,尊贵中透着疏离,此刻,见她待沈萱如此特殊,众人皆有些怔愣。
沈萱上前几步,走到了她跟前,她没有抬眸,又规矩行了一礼。
她举止落落大方,一张脸欺霜赛雪似的,桃花眼干净清澈,娇媚中透着一丝纯真,似初绽的牡丹,美得不可方物。
“生得果然漂亮,难怪小六赞不绝口。”
宫里能被皇后娘娘唤声小六的,也唯有六公主,沈萱一颗心莫名沉了一下,不知道六公主为何在皇后娘娘跟前提起她。
六公主笑盈盈道:“儿臣的话,还能有假?整个京城只怕找不出第二个这等漂亮的姑娘,儿臣一个女子,见了都恨不得将之藏入殿中呢,可恨我不是男子。”
沈萱心中莫名有些发慌,忍不住看了眼六公主,六公主唇角含笑,明艳的脸上带着一丝愉悦,怎么瞧怎么幸灾乐祸。
沈萱眼皮一跳,总觉得要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六公主这副模样,像是想撮合她和什么人,会是谁,值得她如此?
跟皇后娘娘有关的……沈萱忽地想起一个人,此人是皇后娘娘的胞弟,年近三十尚未婚配,是个极为好色的。
沈萱呼吸乱了一拍。
皇后闻言,又仔细打量沈萱一眼,沈萱这张脸确实过于惹眼,她又问了问沈萱平日都读过什么书,有何喜好。
沈萱垂着眸,略显羞愧道:“小女年幼时性子顽劣,没读过几本书,如今大了倒也晓得努力了,可惜身子骨不争气,时常精力不济,平日也无甚喜好,因精神头不大好,作幅画都累,大多时间都闷在房中。”
皇后娘娘闻言,略有些失望,身子骨不好,只这一项就不成,她并未多说什么,让她退了下去。
六公主红唇抿了起来,望着沈萱的目光略有些冷,只觉得这丫头,瞧着乖巧老实,却滑不溜的,倒是挺机敏。
片刻后,几位皇子也到了,沈萱有些心神不宁,并未察觉到三皇子投来的视线,倒是吴氏多看了眼三皇子。
直到晚宴开始,皇上才携着睿王到来,他精神萎靡,眼露血丝,跟睿王站在一起,愈发显得老态龙钟。
睿王一出现,沈萱的目光不自觉落在了他身上。男人一袭紫色锦袍,腰束玉带,身姿挺拔,那张脸在宫灯的照耀下,似是会发光一般,俊得不似真人。
沈萱没敢多瞧,忙随着众人一起向皇上请安,皇后也欲行礼,皇上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道:“今儿是你四十大寿,不必多礼。”
正因为这是她四十岁大寿,皇上才让人筹备的这次生辰宴,席间还有歌舞助兴,其中六公主为表孝心,还跳了支祈福舞,祈福舞不算好跳,一些动作难度挺高,她身姿曼妙,舞姿优美,倒是赢得不少喝彩。
一舞终了,她的目光落在了睿王身上,男人单手端着酒杯,时不时轻啜一口,目光根本没往她身上瞧。
她也不恼,红唇微勾,忽地开口道:“听闻沈府的五小姐,不仅擅长作画,舞姿也很优美,今日是母后的生辰,沈小姐不若也献舞一支,为母后贺寿?”
沈萱未料到会被点名,整个人都有些错愕,她哪会跳什么舞,时下虽不轻视舞蹈,也有不少女子因喜好特意学过,沈萱不巧,压根就没学过,见皇上、皇后都朝她看了过来。
她起身行了一礼,告罪道:“臣女不才,并不会跳舞,公主许是记错了,臣女长这么大根本不曾学过跳舞。”
“我怎听人说沈小姐很擅长冰嬉,冰上舞得都很漂亮,随便跳一支对沈小姐来说,并不难吧?沈小姐如此推三阻四,难不成,如此场合,都不配让你献舞?”
今日是皇后娘娘的寿辰,皇上都亲自到场了,若连他们都不配看,天下只怕没有人配。这帽子扣得委实过大,吴氏一颗心都沉了下来,皇上的神色也算不上好看。
大家都望向沈萱,有看好戏的,有担忧的,凌钊也抬了下眉眼。
沈萱手心微微出了层细汗,她没料到六公主竟敢在这等场合,公然为难她,就算亲眼能瞧见她出丑又怎样,扰了皇后娘娘的寿辰,六公主也讨不到好。她究竟多厌恶她?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沈萱脑子转得极快,忙行至殿中跪了下来,略带惶恐地请罪,“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息怒,六公主委实冤枉了臣女,臣女这等身份,能御前献丑,是臣女的福气才对,岂敢托大?只不过舞蹈与冰嬉,确实不同,臣女确实不曾学过跳舞,若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嫌弃,臣女不若舞剑一支,为娘娘助兴?”
沈萱是真不曾学过跳舞。
上面传来了皇上的声音,“准了,之恒,将你的剑借她一用吧。”
御前众人不得配剑,唯有凌钊是例外。
沈萱忙谢恩,她缓步朝凌钊走了过来,凌钊瞥她一眼,方将宝剑抽了出来,沈萱小心翼翼地避开刀刃,走到了他身侧,伸手去拿剑。
一阵香气袭上鼻端,女子靠近了些,柔软白皙的手指擦过他的手,握住了宝剑。
泛凉的手指触碰在一起时,她一慌,脸倏忽红了,修长优美的脖颈垂了下来,没敢看他,只蚊讷似的,嗫嚅了声,“抱歉。”
声音又娇又糯,似能酥到人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