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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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闻言，纷纷倒抽了一口气，一个瘦小的主妇小心打量了一下四周，小声问道：“凯茜，你的意思是，莉丝的孩子，和洗礼有关？”
胖女人“嘘”了一声，也警惕地四下打量了一下：“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这么想的。”
艾伦没有再听下去，莉丝是负责照顾他起居的一等女仆，一向安分守礼，不可能会与人偷情，她现在这样，分明就是托马斯那个虚伪的禽兽，借着特别洗礼做了下流事！
想到眼下可能就有女仆正在被禽兽欺凌，艾伦站起身，走进一条暗巷，按牧修教的方法，用水元素包裹住自己的身体。
初级障眼法的什么折射原理，艾伦有听没有懂，不过倒不耽误他使用。从暗巷出来，他拉下兜帽，露出服用幻颜丹后变红的头发，却没有人向他投来轻蔑的眼神。成了！确定没人看得到自己，他便匆匆向教堂赶去。
作为主教座堂，菲斯耐尔教堂高大华丽不逊于国主的宫殿，可是不知为何，教堂里的护卫却很少。艾伦先潜入后殿探查了一番，没能找到托马斯，便又转到前殿来找人。
大厅右侧的主祭室外，两个值守的圣殿护卫正在小声闲聊，长着酒槽鼻的那个，一脸猥琐地对同伴笑道：“时间比往常要长呢。”
另一个满脸雀斑的护卫“嘿嘿”笑了两声，小声应和着：“是啊，主教大人真是辛苦了！”
艾伦看着主祭室高大的木门，踟蹰了片刻，是这里吗？
两个护卫仍无知无觉地说着下流话，雀斑脸稍微敏锐一些，还警惕地朝艾伦这边看了一眼。不过，有障眼法遮蔽身形，他自然什么也没看到，还被酒槽鼻嘲笑太过小心。
“他们都去威尔斯家搬东西了，哪会有人放着好处不拿，跑回来偷窥你。”酒槽鼻不爽地哼了一声，“也就我们几个倒霉，还得在教堂里守门。”
闻言，雀斑脸叹了口气：“说的也是，不过，真没想到，一个小伯爵家，竟然有那么多东西。”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威尔斯家从前可是一等侯爵呢！”酒槽鼻边说边撇了下嘴，“他们家是出了名的吝啬，攒了那么多代的东西，最后还不是……”
怪不得教堂里值守的人这么少，原来是又出去作恶了。艾伦原本还担心有陷阱，听了两人的话，他放下心来，悄悄放出迷烟迷晕两人，抹掉痕迹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主祭室一角，有一个主教专用的祈祷室，但托马斯并不在里面，敲敲墙壁，似乎也不存在暗室，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地方了——地下墓室。
主祭坛下有一个地下墓室，里面葬着前两任主教，艾伦在祭坛附近翻找了一会儿，才找到了开启墓室的机关。转动祭坛上的圣杯底座后，祭坛后面缓缓裂开一道口子，一股夹杂着血腥味和麝香味的腐朽气息从裂口散发出来。
“谁！”
不等艾伦下去，托马斯便衣冠不整地握着权杖冲了出来，看到空空的大殿，他愣了一下。没给他再次发问的机会，艾伦一剑砍掉了他的头，然后才撤去障眼法，对着他死不瞑目的头颅道：“来取你命的人。”
小心绕过托马斯喷血的尸体，急着去地下墓室救人的艾伦没有注意到，有一个黯淡的光点从他的体内飘出，进入了地上的尸体。
已经想象到“受洗”的人情况可能不太好，但看到被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朵拉时，他依旧怒火冲天，恨不得把托马斯大卸八块。
解开斗篷裹在朵拉伤痕累累的身体上，正打算带她离开时，她轻轻颤抖一下睁开了眼睛：“你……是谁……”
“别说话，我带你去疗伤。”艾伦安抚了朵拉一句，将人抱了起来。
听到艾伦的声音，朵拉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来，轻轻挣扎几下说道：“艾伦少爷，您把我放下来吧，我不能走。我走了，我的家人会受到牵连的！”
“你……不怪我吗？”见朵拉还恭敬地说敬语，艾伦心里很不是滋味，若不是他没有小心对待进阶，他的亲人就不会死，而仆人们也不会遭受这样的苦难。
朵拉摇摇头：“不怪，莉丝姐姐他们也都不怪您。如果温柔的艾伦少爷是异端，那欺负我们的主教大人，不是比异端还要邪恶吗？”
“你不用担心，托马斯已经死了，你的家人我也会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的。”仆人们如此体谅自己，艾伦心里更不是滋味了，不禁在心底发誓，一定要把他们都救出来！
然而，听到托马斯的死讯，少女脸上仅有的一点血色迅速褪去了。咬着嘴唇纠结一番后，朵拉坚定地抬头，注视着艾伦的眼睛说道：“您把我也杀掉吧！”
“你说什么？！”
朵拉挣扎着抽出手，抹掉眼里泛起的泪花，哽咽了一声：“主教大人死了，如果我就这样走了，不但会牵连家人，还在地牢里的尤娜姐姐他们，也会没命的……”
南博斯威顿森林深处，空气突然如被风吹过的水面，泛起了层层涟漪，紧接着，两个穿着长衫的人影出现在了森林里。
“担心你就跟着去呗，在这来回折腾有什么用。”牧修斜倚着一旁的树，无聊地抠着青苔，“今天你可都出来五次了！”
谷心横了牧修一眼：“他以前一直信任我，我自然也得相信他。我只是觉得，以他的脚程，今天差不多该回来了，才多出来几次等他。”
牧修撇了下嘴：“嘁，死鸭子嘴硬。不过，你真的不考虑我的提议吗？静煜真人那么疼你，以后肯定不会怪你的。”
谷心的脸诡异地红了一下，绞着衣带低头嘟囔道：“好像，也不错……”
“啥？”牧修故意掏了掏耳朵。
“没什么。”谷心一甩衣袖，故作严肃地背着手，任牧修左戳一下，右捅一下，就是不看他。
见状，牧修凑到谷心眼前，促狭地道：“嘿嘿嘿嘿……咱们的小器灵终于开窍了？你也觉得养成好玩吧！”
正说着话，眼前的空气泛起涟漪，牧修拍了拍手：“嘿，真不禁念叨，正说着呢，人就……呀，怎么还受伤了！”
用传送符传送回来的艾伦，左臂被利刃划开一条口子，见他神情恍惚，谷心小心翼翼地问道：“没成功吗？”
艾伦看了谷心一眼，轻轻摇摇头：“我杀死他了，只是……有酒吗？”
“有，什么酒都有！”牧修上前打了个哈哈，“复仇成功是好事，是得喝点酒庆祝一下。那咱们先处理一下伤口？”
艾伦低头看了看左臂上的伤，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苦笑一声：“算了，就这样吧。”
见状，谷心与牧修面面相觑，看来，在艾伦身上还发生了别的事，而且是让他抑郁到想要借酒消愁的事。
有断肢再生丹残余的灵气在，倒是不必太过担心艾伦的伤口，谷心将人带回山谷，挑了几坛牧修十年酿的桃花酒送到小木屋，便没再出现。见人实在没什么精神，牧修也识趣地没过去打扰。
小木屋里只剩下自己时，艾伦再难压抑心中的苦闷，揪着头发跪倒在地。
朵拉死了，在他以为已经说服她一起逃生时，反手抽出他的佩剑，割断了自己的脖子。他左臂的伤，就是朵拉拔剑时误伤的。那时，手臂突然受伤，他手上的劲泄了一下，朵拉从他的怀里滚了出去，等到他回神想要救人时，一切都晚了。
临死时，朵拉还在担心着家人和朋友，明明已经说不出话来，仍用口型示意他——把斗篷拿走。
艾伦颓废地灌了一口酒，他一直以为，拥有强大的武力就可以保护他珍视的人，可是，到头来他谁也护不住，父亲、大哥、黛拉，还有朵拉……可怜的朵拉，甚至无法拥有最后的体面。
酒入愁肠，艾伦的视线很快模糊起来，他有些迷茫，珍视的人都不在了，修炼魔法，练习武技还有什么用呢？即将醉倒时，他心头一震，对了，还有他想要侍奉的谷心先生，还有仍在地牢里的仆人们，以及那个他想要覆灭的创世神教！
然而，一觉醒来，他就被牧修泼了盆冷水。
听了艾伦的志愿，牧修一脸同情地看了他一眼，两手一摊说道：“很遗憾，不过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我和谷心从千年后的世界而来，那时的创世神教虽然没这么大能量了，但还存在着。”
“这样啊……”艾伦失望地叹了口气，不过，谷心先生真的很了不起，竟然连时间都可以跨越。想到某种可能，他又打起了精神，“牧修先生，是不是只要我努力修炼，也可以回到过去？”
“想什么呢，那代价可不是你能负担得起的。”牧修啧了一声，挥手比划了一下，“以前这里可不止这么一点，在山谷之外，还有大片的土地，比克洛姆公国还要大。就因为回溯时间，谷心受了重伤，外面的土地都无法使用了。不过，如果你和谷心签定契约的话，受你力量的影响，他的情况可能会好一点。”
艾伦愣了一下，不是作为骑士效忠侍奉，而是要自己献出灵魂，签下主仆契约吗？
“牧修，你不要乱说！”这时，谷心现身打断了牧修，安抚艾伦道：“你不愿意的话，也可以不签的。”
干得漂亮！牧修忍不住在心里叫好，小器灵太给力了，这招以退为进用得好！不过，主要还是他教的好，诶嘿嘿……
“不，我愿意，我们现在就签定契约吧！”艾伦没有纠结多久，便点了头，反正他已经孑然一身，侍奉谷心先生这样的强者，他心甘情愿。
话音刚落，艾伦便眼前一暗，又回到了博斯威顿森林里，他纳闷地看了身边的牧修一眼，难道要在森林里结契？
忽然，一道细小的闪电直劈下来，落在了牧修的头顶。还没来得及吃惊，前方爆发出的光亮又吸引了艾伦的注意，光亮中，一个白玉纸卷显露出来，牧修拍了拍他的肩膀，朝前努努嘴：“去把血滴到画卷上就可以了。”
“画卷？”艾伦看了看纸卷，讷讷问道，“可是，谷心先生呢？刚刚那道闪电又是怎么回事？”
“没事，说错话被劈一下而已。”牧修捋了一下被雷劈焦的头发，满意地欣赏着艾伦迷茫的模样，笑眯眯地指着画卷道：“它就是谷心呀。”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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