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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守护神（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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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平的守护神课堂在第一节课的突破性进展过后，一连三次课都显得乏味而劳累。经过三次的训练，她已经可以保证自己在有魔杖的前提下面对博格特变成的摄魂怪可以施展出一团稳定的白色雾气。但是，正如卢平所说、她自己也明白的，这还只是一只摄魂怪。如果它们的数量大量增加，随之而来的影响也会大幅翻倍，而这样的一团银白雾气只能起到极其有限的抵挡作用。
哈莉娅在每一节课堂回去后都进行了自我反思。第二节课结束时，她尚且还不能保证自己施展出银白雾气，她将这种情况归咎于自己没有练习足够的时间。然而第三次课程，她依然有一次没有成功击退摄魂怪，被卢平连拖带抱地放在台阶上弄醒，她反思认为是自己还没有调动足够的魔力在魔杖中凝聚。于是，在第四节课中，她着重解决了这一问题，终于做到了弹无虚发——然而她反反复复尝试了六七次，施展出的始终只是一团银白色的雾气。
“也许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哈莉娅。”卢平教授在第四节课结束时这样对她说，“你的守护神课能进展到这种程度，已经非常超出我的预期了——对于未成年巫师来说，特别你才只有十三岁，能够变出东西来就已经算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但是哈莉娅并不满足于银白色雾气。她要求自己做到的效果是变出一个有特定形态的、能真正保证她不会在摄魂怪面前被人放倒的成熟守护神。第四节课后，她重新反思了自己施放咒语的所有过程。
“守护神咒所需要的关键是那一段能够给你带来欢愉的记忆。”哈莉娅反复咀嚼着这句话。她想起自己所选取的那一段记忆——扫帚上如鱼得水的欢愉，在她施展守护神咒的时候，她将自己代入到飞行场景当中，的确可以真切感受到那种轻松自由的快感。但是，守护神所需要的积极情感极其强大而激烈，在这一点上，她认为自己对于记忆的感应仍有欠缺。
第五节课，卢平同样在办公室里热情地欢迎了哈莉娅。哈莉娅颇有些忐忑，五节课内成功变出完整守护神，是她对自己的底线要求。
前两次的练习，哈莉娅着重于对记忆的感应，努力将自己的整颗心灵包裹在天穹之中，毫无悬念地用成型的白雾击退了摄魂怪，然而期待之中的成熟守护神依然没有出现。
“很棒，哈莉娅，保持。”
“还是不行。”哈莉娅微微喘气，蹙眉盯着跳动不安的箱子，有些挫败，“教授，实体守护神的施展还有什么要求吗？”
“啊……这有很多方面，你对自己魔力的调动力和凝聚力是否足够强，你对记忆里的感知是否足够剧烈，你施咒时是否坚定，以及比较关键的，那段记忆本身是否具有足够的能量，等等。只有在各方面做到无可挑剔，真正的守护神才能被施展出来。”
哈莉娅抿着嘴，盯着灰尘扑扑的地板，思索了半晌。
“其实我不觉得你在现阶段有必要给自己这么高的要求，哈莉娅。”卢平在她身后说，“就像我之前说的，稳定白雾对于三年级的学生来说已经是极高的水平了——”
“可你说过，稳定的白色雾气只能起到很有限的阻挡作用，不能真正驱散成群的摄魂怪。”
“确实是这样。但你现在并不需要驱散成群的摄魂怪，你在霍格沃茨里面，不可能遇到这种风险。上次魁地奇球赛的事故绝无可能再在邓布利多眼皮底下发生，你完全可以等到你再大一些以后，比方说五年级，再去学习掌握实体守护神。”
“但是三年级和五年级有什么大区别？”哈莉娅从小就在斯内普的高压教导下学习高难度咒语，并不认为年龄可以成为掌握大部分咒语的障碍。
“区别可大了，孩子。”卢平已经走回了哈莉娅前方，哈莉娅注意到他的褐色眼眸深处闪着一种奇异的、温和的光，“当年我们五年级的时候，你爸爸就做了一些了不起的成就。”
“真的吗？”哈莉娅的眼睛发亮了，“他做了什么？”
“一些挺厉害的小咒语。”卢平凝望着哈莉娅看不见的远方，面颊上带着一种怀念和深沉，“那可是对五年级学生来说也很了不起的事情——然而那些成就在三年级是不可能办到的。”
哈莉娅很想问问她爸爸究竟做了什么，但卢平似乎不想多说。
“我们再来一次吗，哈莉娅？你现在要能把一团银雾完全掌握，就已经能保证你如果真的不幸遇到一只摄魂怪，也不会被它击退了。”
哈莉娅点点头，心里却依旧不服输——卢平刚才提到了记忆本身的问题，引发了她的新一轮反思。
“准备好了吗？”他在箱子的另一端温和地微笑着，接着挥手打开了箱子门。
“呼神护卫。”哈莉娅在箱子锁咔哒一声弹开时就果断地念出了咒语，同时再次努力让魁地奇充盈自己的内心——
然而就在她施展咒语的那一刹那，她的心头闪过一丝疑虑：是不是因为飞行的记忆力量还不够强大，这种小渴望获得满足的快感，不完全能够撑起一个强大的守护神？
可就是这一缕疑虑产生了问题。与记忆不想关的思绪涌入哈莉娅的脑海，切断了对飞行欢愉力量的感应，冬青木魔杖尖端竟然什么也没有出现。
就这一刹那间，博格特-摄魂怪已经赫然飞到了高空，那黑布自带风扇地飘舞着，没有眼睛的黑色脸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腐烂的气息穿透一切，白雾再次席卷了她的心。
“呼神护卫……”她无力地念道，举着魔杖的右手不断地颤抖着，熟悉的黑暗再一次向她铺天盖地地袭来。心中的白雾深渊处，已经开始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呐喊和呼唤，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大吼与另一个男人的狂笑……
决不能，再听见那些东西。
一个强烈的念头支撑起她最后残存的一缕自我意识，昏暗的视野里光线忽明忽暗，幼年记忆的声源停留在了白雾的远处，短时间竟未再次靠近。
想想快乐的事情，想想快乐的事情……她不断地对自己说道，你没有詹姆和莉莉，你没有家，但你还有别人和别的珍贵事物……
博格特-摄魂怪发起了新一轮的强势攻击。它猛击了一下空气，开始更猛烈地吞噬快乐的气息。视野里最后一抹颜色被人强行抹去，随之而来的是一片更漆黑的暗夜。白雾远处的尖叫声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接近。
那不是真的，那只是一段记忆……哈莉娅挣扎在意识的边缘。想快乐的事情……
就在黑暗即将濒临绝望的刹那，另一端记忆如洪水一般涌入脑海。那是一个冬天的夜晚，空教室里顶天立地的古魔镜已是锈迹斑斑。她一个人穿着单薄的睡衣，弱弱地站在镜前，迷惘地睁大盈满泪水的眼睛。詹姆和莉莉，那两个已经故去多年的人，正站在她的两旁，盈盈浅笑地看着她，无声而温暖，亲切而灿烂……
那就是最快乐的事情。
心中的白雾正将她尽数吞没之际，即将再次濒临耳畔的声音堪堪停住了。
绝不要，再听见那些声音。
“呼神……”一旁的卢平见哈莉娅将要倒下，已经犹豫地举起了指向博格特-摄魂怪的魔杖，却又见女孩紧闭双眼，张开嘴，软绵绵指向地面的魔杖又突然有了回旋。
莉莉将一只白净的素手揽在她的肩膀上，詹姆慈爱地拨弄着她的秀发。身后，波特家的祖辈、还有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在笑着看她……
“呼神……”
死亡将她与亲情分离，唯剩下她孑然一身。但在内心的某一个角落，她依然拥有家。哈莉娅坚定地相信着。
浓稠的暗夜之下，一股超然的积极力量正在喷薄，它如同一座灰黑色的火山，在一片暗黑之中并不显眼，却茕茕立在哈莉娅的心中，纵白雾茫茫，亦无法将它撼动。那股坚定的力量越发膨胀，越发张扬，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如同黎明的火焰般喷射而出，心中的迷雾化作飞灰轰然消散，那已近在耳畔的尖叫声化作虚无。
“呼神——”
那一刻，她的思绪无比清明。哈莉娅猛然睁开仿佛正燃烧烈火的绿眸，坚定地仰视着面前虚张声势、准备趁虚而入的假摄魂怪。
“护卫！！”
一束洁白的柔光从冬青木魔杖杖尖喷射而出，似乎与以往一样，正待袅袅化为雾气。然而哈莉娅清晰地知道此时不比当初。内心火山爆发般的魔力在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内活跃地涌动，它们挤挤挨挨着冲破久违的桎梏，在魔杖芯之中快速积蓄力量。
随光而出的，是一个在空中顷刻凝聚成型的庞然大物。那银白色的圣物优雅轻快地在空中盘旋了一圈落下，在哈莉娅的手边撒娇般地蹭了蹭。就在那时，哈莉娅认出来了——她的守护神是一头牡鹿，它有一个健美而茁壮的躯干，以及一对美丽优雅的长角。哈莉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血肉之躯毫无悬念地穿透了牡鹿没有实体的虚无长角尖，柔光笼罩着哈莉娅的手指——虽然守护神没有形体，但她确切无疑地感受到了它的心跳与温度。
“太棒了！哈莉娅！”哈莉娅沉浸在变出守护神的喜悦之中，一时忽略了卢平在一旁激动的鼓掌，“出人意料！精彩绝伦！无可挑剔！”
牡鹿围绕着哈莉娅最后转完一个圈，接着三两步踏上空中，冲向窗户外消散了，余留满屋残絮飞扬。
身后那畏畏缩缩的伪摄魂怪已不知何时躲回了箱子里，还带着箱子门一起盖上了。
“非常棒，哈莉娅，非常棒！”卢平兴奋道，拉着哈莉娅在办公桌旁坐了下来，接着又掏出了一块巧克力，掰了一块递给她，“吃了这个！变出成熟守护神是要花费很大体力的。”
哈莉娅毫不客气地接过巧克力，狠狠咬下一大口。丝滑的固体在她的口腔中缓缓化开、扩散，留下一股浓郁的、甜丝丝的清香。
“我在第一节课结束后，就给自己立了一个目标。”她含糊不清地对卢平说道，“我要在五节课内，掌握这个咒语，变出一个完整的守护神。现在刚好是第五节课。”
“也不知道你这股拼搏的劲儿是哪儿来的。”卢平轻轻笑着坐在了她的身边，“当年詹姆在学校里可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学生会主席，魁地奇球队队长，门门功课名列前茅……但就是他，在他身上我也从来没见到过你这样的劲头和决心。他学魔咒速度快，有天赋，尤其是变形课——但他对自己从来不会这么高标准严要求，学会个魔咒便向我们几个吹嘘一番，如果学不会也就作罢——反正他学不会的咒语，别的人也都学不会。”
哈莉娅笑了起来，差点被巧克力呛到了。
“你母亲在霍格沃茨的前几年和我们这帮男生接触并不多。不过这可能是因为詹姆从一年级开始就打心眼里喜欢莉莉，五年以来变着花来取悦她——其实我看来是打扰她。”卢平嘶哑地说道，“不过后来他们在一起之后，我们倒是常常和莉莉接触，她是一个非常睿智的女巫，对自己也很严格，在魔药上的造诣尤其高。我们时常见她在书上圈圈画画，改良书上的配方，几乎每一次都能够成功——”
“您上次也和我讲过这个。”
“是呀，詹姆和莉莉，想起来就让人回忆万分。”卢平幽幽地说，“你这劲儿，大概也就只有莉莉和詹姆综合起来才能酿造——詹姆缺乏一点定力，莉莉则少掉一点决心，只是这两个小瑕疵，似乎在你身上都完美地避开了。”
“卢平教授，你知道吗，其实我刚刚确实是在想他们。”哈莉娅把手中的巧克力包装纸小心地团成一团，轻轻放到一边，“我对他们的记忆来源只有海格一年级送给我的照片，还有一点摄魂怪带来的声音。我从小对他们没有任何印象，只能不断从别人嘴里得知，我长得有多么像我妈妈、只是头发被全部灌输了爸爸的基因，还得知他们都是非常优秀的男女巫师，知道他们在霍格沃茨曾经有过辉煌的成绩。”
“从小到大，我心底里一直想要见见他们，哪怕他们不能和我讲话，哪怕他们根本不认识我，只是站在那里——但我只是想知道，我爸爸妈妈到底拥有一副怎样的容貌，他们到底拥有一副怎样的血肉之躯，我想去寻找他们依然存在的证明，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但是在两年前的圣诞节，我的这个愿望可以说是差不多实现了。我偶然在学校里发现了一面厄里斯魔镜，它能够展现一个人心中最深刻的渴望，当然，我见到了他们，还有我素未谋面的那些近几代波特家、伊万斯家里的所有人。他们都站在魔镜里，站在我背后，笑盈盈地看着我；我妈妈在镜子里把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摩挲，我爸爸轻轻地抚弄着我的头发，他们看起来和镜子中的我自己一样，很立体、很实在，我第一次真正相信了他们真的曾经在这片地方、在我的生命里存在过，而且镜子里的他们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也都认识我、爱着我。”
飞扬的烛焰故意将舞姿放得更加轻柔，它缓缓地做了一个蓄势待发的弓步，慢慢地，为黄白色的蜡挤出一滴浑圆的眼泪。
卢平用手轻轻搂住了哈莉娅的肩膀。
“我刚才想的就是那一段记忆。”她盯着灰尘扑扑的地面，眉间露出笑意，“那个夜晚其实并不能算上是最愉快的。但是和朋友们的恣意言欢不同，和飞行时的如鱼得水不同，它不是喜悦的、舒畅的，不是快乐的、豪放的，但它是深沉的、难忘的——它是最积极的、是最有力量的。它能够帮我抵挡住那些喊叫，它能够给予我一个强大的信念，去驱散所有阴霾。”
“说得好。”卢平用棕色的眼眸温和地注视着她，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哈莉娅，其实在来霍格沃茨之前，我曾经很多次对莉莉和詹姆的孩子感到好奇——我倒并不是很希望这个孩子完全和詹姆一样，那性格做朋友适合，但是我现在来做老师，这性格当学生就不适合了——”哈莉娅低笑了一声，“——但事实证明，你比我想象得要更加强大、更加坚强。而且关键是，你很努力、很自律，这是一切有大作为之人必须具备的品性。”
“一年级我直面过伏地魔，感受到过他的强大。我曾经问过西弗勒斯一些关于我未来的问题，他不太愿意和我讨论这个，他说这不是我现在需要担心的，但是他差不多透露给我过一个信息——伏地魔依然没有远去，他还会回来。所有历史书上都记载，那是一个丧心病狂、有仇必报的黑巫师。”哈莉娅说，“但是和那个人比起来，我实在太弱小了。只有通过不断让自己学习、把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我才有可能离他越来越近。所以我才想要尽量减少自己的弱点，学得越多越好，至少学了这个守护神咒，未来我可以不怕摄魂怪了。”
“三年级，五节课，变出一个成熟守护神，这已经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因为这个咒语我学得很用心。不仅仅是课堂，我和赫敏这几周在图书馆翻了很多守护神咒的书，平时自己晚上睡前也在想守护神的问题，甚至有两次自己在课间没人的时候会找个空教室想一想这个咒语的要点，不然我觉得五节课对我来说也不太可能……但是结果是好的，那个守护神真的很漂亮！”
“说到守护神，”卢平笑眯眯地说，“詹姆的守护神也是一匹牡鹿。”
哈莉娅的眼中放出惊喜的光：“那我妈妈呢？”
“莉莉的守护神是牝鹿。”卢平意味深长地说，“我曾经亲眼看到莉莉和詹姆坐在湖边上，同时变出自己的守护神——那两头鹿并排一起，乘着银光踏遍了整个黑湖。”
“他们的守护神恰好就是雌雄两只动物的形态？所有夫妻或者情侣的守护神都是这种形态的吗？”
“不，相反，这种情况很少见。”卢平说，“只有真正两情相悦、情投意合、亲密无间的一对爱人，才会出现这样的守护神情况。当年，你父母之间的情感可是被整个霍格沃茨学生所羡慕的，而据我所知，能够出现雌雄守护神的爱人在当今时代已经很少有了，至少在英国，这种事已经好几年没发生过了。”
“那世界上会不会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守护神？像我和我爸爸这样？”
“也不常见，一般直系亲缘之间发生这种情况的概率会比较大，但也不时常发生——也有可能是因为会这个魔咒的人本来就不算多，大多数巫师根本不需要考虑被摄魂怪伤害的可能性，因而也就不会学习它。但如果完全没有亲缘关系但出现两个一模一样的守护神……这个基本上是凤毛麟角了，可能全世界几十年才会出那么一两例，现在有记载的，都是单方面或双方面用情极深、却无法得到渴望关系的人。所以，我们还是最好别期盼这种事情出现。”
卢平诙谐地眨了眨眼。
“那么，守护神会不会在某一方面代表了一些人的性格特征什么的……？”
“嗯……这个其实要涉及到一些巫师界的灵魂学说了，这不是我所擅长的领域，魔法部有一部分人专门研究这个，后来一个个都变得很神经质……有一种观点好像是，守护神这种魔咒其实就是一种巫师灵魂的投射——每个人的灵魂都各自不同，因此守护神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一个人内心的真实属性。比如你们一家的鹿，而且你们的守护神似乎属于麋鹿那个品种——在西方麻瓜的传统文化中，麋鹿一直是一种和谐美好、圣洁勇敢的象征呢。”
“这听起来很不错！”哈莉娅兴奋地说道，“那有没有人变不出守护神的呢？您刚刚说大多数人不会这种咒语只是他们不需要学、也没想过要去学。而守护神需要一种积极正面的情感——那么反过来，我是不是也能够建立一种推断，认为那一类真的没有什么积极正面情感的人就无法施展出守护神咒呢？”
“哈莉娅，我毕竟不是专业的守护神咒专家。”卢平无奈地笑笑说道，“我认为这一种推断可能是成立的。但是，世界上难道真的能够找出一个人——他会完全没有积极的、快乐的情感，终日只生活在仇恨之中吗？另外，这一种推断我们现在也很难证实，因为我们不可能去统计世界上的巫师是否能够施展守护神咒——这一类问题，哈莉娅，邓布利多教授可能会比我有更多的见解。”
哈莉娅认为卢平说得有一定道理——但她也觉得自己的思维确实太过于跳跃了。
“时间不早啦，我可不希望你在宵禁前被费尔奇抓住。”
哈莉娅回到公共休息室的时候，刚好卡住九点的宵禁线。
“赫敏——”
公共休息室里依然有许多人谈笑风生，显然九点并不是少年人们眼中应该上床睡觉的时间点。哈莉娅一眼就看到了呈标准姿势的赫敏——被遮挡在一堆摇摇欲坠的书后面，只能远远望见一个毛蓬蓬的脑袋。
她走到近前，看到好友正在奋笔疾书，似乎根本没听见。
“赫敏！”
“别吵我——哦，是你……”赫敏凶巴巴地抬起头，看到哈莉娅才舒缓了紧蹙的眉头。
“赫敏，我学会守护神咒了！”
“学会……”褐发女巫一时间看起来有些迷茫，随之她的表情由疑惑迅速转化为惊喜，“你学会了？你掌握了？你是说，你能变出一个成熟守护神了？”
“是的！”哈莉娅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五节课，我变出来了！”
“你太棒了！书上都说一般人要学会这个咒语得花好几个月甚至一两年，你这才一个多月——对了，你的守护神是什么样的？”
“一头牡鹿。卢平教授和我说我爸爸以前的守护神也是牡鹿，我妈妈的是牝鹿！”
“守护神真的像书上那个样子吗？它看起来怎么样？”
“非常漂亮，它有一头优美的长角，虽然没有实体，但它触碰我的时候，我仿佛能够感受到它一样——而且它很强大，能足够把摄魂怪赶跑了。”
“哇，”赫敏的眼睛在青灰色的黑眼圈中显得炯炯有神，“我也好想学。”
“我可以教你啊，随时都行，恰好我自己也要复习。”
“嗯……今年恐怕不行，得明年。”赫敏忧愁地看着面前的书山说，“作业太多了……你看，这本书，《英国麻瓜的行为日常与科技产品》，四百多页，布巴吉教授要求我们在下周一前读完，可是我还没开始翻……”
“赫敏，你能不能少报几门课呀？”
“明年我肯定不会报这么多课了。”赫敏叹了口气，说道，“麻瓜研究对我这一类巫师来说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用处……”
“还有你这个算术占卜，你确定你还要继续学吗？”哈莉娅拿起赫敏桌上一张看起来非常复杂的图表，皱了皱眉，“这看起来就不是给正常人学的，太难了。”
“不，这个很奇妙，我非常喜欢。”赫敏一本正经地说，“我明年应该会放弃麻瓜研究，反正占卜课我也不上——”
突然，男生宿舍的方向传来一声怒吼，从螺旋楼梯尽头远远传来，似乎将整个格兰芬多休息室都震了震。
“……敏·格兰杰！”
公共休息室的窃窃私语都停止了，大家都不安地盯着男生宿舍的旋转楼梯。一个人影被楼上摇曳的火光打在楼梯的石壁上，越来越近，随之变成一个怒气冲冲的人。
罗恩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耳根通红，手里拎着一块床单一样的东西，直勾勾地盯着公共休息室另一头疑惑而不安的赫敏。
“斑斑死了！”他怒吼道，接着踏过不安的人群，居高临下地站在赫敏的书桌面前，赫敏往后缩了缩。
罗恩慢慢地把手中那块白床单展开，眼睛还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赫敏。这时，大家都看清楚了——床单上晕开了两团不大不小的血迹，已经干涸了。
“罗恩——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赫敏结结巴巴地接不上话。
“知道我在床上发现了什么吗。”罗恩咄咄逼人地凑近了赫敏，将一点东西放在了她的桌上——
三根姜黄色的猫毛。
“不——罗恩，听我解释——克鲁克山今天一整天从来没有离开过女生宿舍——”
“你的猫杀了斑斑！”
“罗恩，拜托，这是不可能的——”
“那畜生的毛在我的床上！”
“有可能是之前克鲁克山追斑斑的时候——”
“你的猫已经三番五次表现出了对斑斑的强烈欲望！你难道想否认这一点吗！斑斑死了，你还想要为你那只罪大恶极的猫开脱！！”
最后一句话，罗恩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哈莉娅眼看着赫敏的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她胡乱地抹了抹脸，三下两下捞起桌上的书本抱在怀里，接着跌跌撞撞地冲向了女生宿舍。
“——罗恩……”哈莉娅轻轻呼唤了一声面红耳赤的罗恩，看到他的脸色，又欲言又止，“算了……”
她冲上女生宿舍的楼梯，听到上面的拐角处传来一声抽泣。
作者有话要说： 江南株很温和，发了四天烧，没受别的折腾。下周五学考。
祝愿大家:阳康不重阳，阴间不入阳，阳染江南株。
新年快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