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蜘蛛尾巷的波特小姐》霍格沃茨的根号李子

40、灰烬中的火焰

　　那天晚上，哈莉娅几个小时都睡不着。她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深红色的天鹅绒帷幔顶部。她想不通。
　　她是格兰芬多学院的。她的父母也是格兰芬多学院的。而就她当时从厄里斯魔镜中看到的情况来看，她的爷爷一辈，甚至还有曾爷爷一辈，全部都是格兰芬多学院的。而姓波特的巫师家族当中，他们家是唯一的那一支了。如今姓波特的巫师，世界上就她一个。而一个家族的巫师，一般来说都是一个学院下来的，可能个别会有例外。但是从她祖上四代的情况来看，这几辈人显然都没有丝毫例外。波特家的人都属于格兰芬多。这样再追溯回去，就算他们的祖先是哪个名人，也应该是格兰芬多而不是斯莱特林。
　　而且，密室的开启和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有关。前几次的密室事件当中，她非常地清楚自己没有参与任何有关密室的事情。也就是说，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肯定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但是每一次，在她听到那个见鬼的声音之后，学校里都会发生攻击事件。那她显然和这些事情也脱不了关系……可是她和这件事情之间，能有什么关系呢？
　　可是当时分院帽是想把你分到斯莱特林的。
　　一个可恶的小声音在她脑海里说，分院帽的原话是：在你的一念之间，斯莱特林会帮助你走向辉煌……
　　哈莉娅连忙把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赶开了。一边想着明天见到贾斯廷，一定要和他讲清楚，自己当时是在让那条蛇不要进攻，而不是怂恿那条蛇去做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
　　第二天早晨，哈莉娅发现自己的日子明显开始不大好过了。
　　拉文德和帕瓦蒂，这两个同寝室友，现在见到哈莉娅都是躲着的。每天早上，她们两个紧紧靠在一起，一起洗漱、换衣服，避免和哈莉娅正面打交道。
　　哈莉娅和赫敏来到公共休息室，发现那些人都用不太友好的眼光评估地打量着哈莉娅。本来，如果她昨天仅仅只是打败了弗林特，那么今天，大家一定会非常开心她打败了那个整天想对格兰芬多学生找茬的家伙。可是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哈莉娅感觉自己其实也不怪他们。毕竟现在所有矛头都对准她。但是她心里还是感到空落落的。
　　她和罗恩、赫敏一起下了楼。路上的学生全部三五成群。有些一年级新生一看到哈莉娅过来，就赶紧抱成了一团。哈莉娅郁闷地看着他们这副模样，一阵失落。
　　“不要理会他们，哈莉娅。”赫敏轻轻对她说。
　　所幸的是，她的朋友们还是相信她的。
　　“振作一点，哈莉娅。”吃早饭的时候，潘西这样安慰她，“并不是说会蛇佬腔的都是黑巫师。这种事情总是有例外的。”
　　“我们都不觉得这是你的错，哈莉娅。”布雷司接过话头，“密室事件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干的，可是前几次案发的时候，你显然都不在场——万圣节那次你和我们在一起，比赛那次你在校医院。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
　　“我觉得我不可能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哈莉娅说，“我家祖上四代都是格兰芬多的，我也是格兰芬多的。”
　　“没错，哈莉娅。”西奥多坚定地说，“忘了这件事情吧。我们都相信你是清白的。”
　　哈莉娅听得出来，这段对话他们应该之前已经排练过了，就是为了让她能够不太难受。她的确对朋友们的话语非常感动。
　　吃完早饭，他们得知第一节草药课取消了。这倒是不错，他们就不用去温室了。斯普劳特教授要忙着给曼德拉草换盆，以便熬制曼德拉草复活药剂来拯救科林和洛丽丝夫人。没有了第一节课，七个人于是去图书馆写作业。路上，他们经过那些正在上课的教室，听到麦格教授正在对着一个人大喊大叫，因为那个人好像把自己的朋友变成了一只獾。
　　窗外开始下起了猛烈的暴风雪。厚密、灰暗的雪花在天空中飘舞，覆盖了那些窗户。城堡比平时都要晦暗许多。
　　他们挑选了两排大书架中间的一张小方桌，围在那里坐了下来。赫敏和潘西开始奋笔疾书，几个男生翻着书。哈莉娅心不在焉地在羊皮纸上勾勾画画，半天一个字也没写。
　　“哈莉娅，如果你把昨天的事情看得很重的话，就去找找贾斯廷。”德拉科建议道。
　　哈莉娅看自己也做不进作业，于是就起身去图书馆四处转转。赫奇帕奇的草药课是和他们一起上的，现在草药课取消，赫奇帕奇的同学们应该也会在图书馆里做作业吧？
　　她果然在图书馆的另一个角落发现了一群赫奇帕奇二年级学生，只不过没有看到贾斯廷。那些学生也围坐在一个方桌旁边，互相之间凑得很近，正在激烈地讨论着什么。哈莉娅非常明智地躲到了一个书架后面听他们说话。
　　“所以，不管怎么说，”说话的是一个大个子、白皮肤的男孩，“我让贾斯廷藏在了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如果波特认准了要干掉他，那么他躲在我们宿舍最安全——那个波特是个格兰芬多，怎么样也找不到我们那里去。”
　　“你怎么能肯定就是波特，厄尼？”一个梳着金色马尾辫的姑娘问道。
　　“汉娜，她是个蛇佬腔！”厄尼严肃地说，“我们都知道，蛇佬腔是黑巫师的标志。斯莱特林本人就是个蛇佬腔。而我们都知道，当代唯一一个已知的蛇佬腔，就是神秘人本人。你难道听说过哪个正派巫师会蛇佬腔吗？”
　　“可是她看上去那么友好。”汉娜犹豫地说，“我是说，我们这一届，四个学院的关系不差，不是吗？她，还有韦斯莱和格兰杰，他们三个格兰芬多和马尔福他们那四个斯莱特林关系都那么好。我以前和她说过几句话，我觉得她人不坏啊……”
　　“这些都是可以伪装的，汉娜。”厄尼说，“还记得墙上的字吗？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开学她开飞车来学校的时候，费尔奇故意找她的茬，然后洛丽丝夫人就遇害了；魁地奇比赛上，那个叫科林的新生乱拍照，接着当晚，我们得知，克里维也被石化了。”
　　“可是是她让神秘人消失的啊。”这次说话的是一个棕头发的圆脸女孩，“她不可能这么坏，不是吗？”
　　厄尼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赫奇帕奇学生们凑得更近了，哈莉娅不得不屏息凝神才能听清楚他们的话。
　　“我们谁都不知道，当年她是怎么使得神秘人消失的……神秘人当年兴风作浪，杀了那么多的人，可是却杀不了一个婴儿。你们觉得这有可能吗？只有法力无穷的黑巫师才能做到这一点。”厄尼说，“我猜，大概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当年神秘人才想要把她干掉。因为神秘人不希望有一个和他一样强大的黑巫师来和他竞争。而且我们知道，波特现在的魔法水准比我们高超不知道多少……昨天你们都看到了，弗林特是一个六年级的男生！可是她一个二年级学生却阻挡得游刃有余……”
　　哈莉娅感到不可思议，同时感到怒火中烧。什么时候开始，她打败神秘人会是因为神秘人害怕有一个对手了？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一个“法力无边的黑巫师”了？什么时候开始，她从斯内普那里学的魔法也可以变成是说她黑魔法能力高强的证据了？
　　“……贾斯廷也真是的，竟然和波特讲他是一个麻瓜出身的巫师，还上过伊顿公学。我早就预料到，会发生这种事情。这种话可不是能随便乱说的——”
　　哈莉娅再也忍不住了。她大步地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
　　眼前的景象非常滑稽。几个赫奇帕奇学生看到哈莉娅突然出现，一个个都血色全无，呆若木鸡。
　　“你们好。”哈莉娅做了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骂人的心都有了。“很有意思的推理，厄尼。不过，我现在在找贾斯廷·芬列里。”
　　“你找他做什么？”厄尼颤抖地问。
　　“我想找他说清楚昨天的事情。”哈莉娅清晰地说。
　　厄尼深吸一口气，说道：“当时我们都看见了是怎么回事。你怂恿那条蛇去攻击贾斯廷。”
　　“我没有怂恿那条蛇去攻击他。”哈莉娅盯着厄尼的眼睛说，“或许你们注意到了，在我对那条蛇说完话之后，它就退开了。”
　　“我只看见你让那条蛇向他进攻！”厄尼固执地说。
　　“我没有！”哈莉娅愤怒地说，“那条蛇碰都没有碰到他。”
　　“就差一点了！”厄尼抢白道，“还有，”他急急地补充道，“如果你要攻击我，你可以去查——我祖上九代都是纯血巫师！”
　　哈莉娅再次深呼吸，强迫自己理智地思考。
　　“你不觉得你的整个逻辑漏洞百出吗，麦克米兰？”她拉开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赫奇帕奇同学都向后缩了缩。
　　“你说什么？”
　　“我说，你的逻辑有很大的问题。”哈莉娅顿了顿，开始分析。“第一，前几次密室事件案发的时候，我都不在现场。第一次洛丽丝夫人遇害，那次是万圣节，我一直和我的朋友们在一起。这一点我的朋友们都可以证明。第二次，科林被石化。如果你们还记得的话，那天我的手被游走球撞断了。我在校医院呆了一个晚上，这一点，庞弗雷女士可以证明。试问你，一个凶手如果不在案发现场，如何作案？”
　　赫奇帕奇学生都没有说话。
　　“第二，从你刚才的推理来看，你认为我在昨天的决斗俱乐部上露出了狐狸尾巴，因为我和那条蛇说话了。但是我问你，如果我是那个凶手，我难道不会竭尽所能去掩盖自己的痕迹吗？你们是在怀疑我的智商有问题吗，难道我会在全校同学的注视下公开指明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还是用这样明目张胆的方式？”
　　“第三，斯莱特林设置密室的原因，是为了清除学校里不合格的巫师——因为斯莱特林是纯血统。我可以提醒你们一下，我是一个混血。我没有理由仇视麻瓜出身的巫师，我也没有动机去做这样的事！如果我真的仇视麻瓜的话，”她停顿了一下，“你觉得我和赫敏·格兰杰之间是什么关系？如果我厌恶麻瓜出身的巫师，我还会把赫敏当做我最好的朋友吗？”
　　厄尼脸色煞白，一言不发。
　　“第四，你们没有办法确定我昨天到底对那条蛇做了什么。你们只是听到我对那条蛇说了一些话，可是你们没有一个人懂得蛇佬腔。你们并不知道我究竟对那条蛇说了什么。所以，你们凭什么那么武断的认为，我就一定是在让那条蛇去攻击贾斯廷？为什么我说的话不能听上去是在怂恿，其实是在让他不要攻击贾斯廷？你们有什么证据说明我就是要对贾斯廷下手？”
　　“所以，综上，麦克米兰，你的逻辑漏洞百出，证据也严重不足。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哈莉娅平静地说，“你们有什么想要反驳的吗？”
　　赫奇帕奇同学的沉默已经给出了答案。
　　“没有事情的话，我先告辞。”哈莉娅说着站起了身，“我还是要去找找贾斯廷——毕竟昨天的事情对我来说是意外，对他来说是个惊吓。我想我得和他解释清楚。”
　　说完，她忽略了那些惊讶的目光，转身大步走出了图书馆。
　　哈莉娅实在是生气极了，根本没注意自己在往哪里走。她拐过一个又一个走廊，一不小心撞在了一个高大的东西上。
　　“哦，你好，海格，对不起。”哈莉娅发现那是海格。他穿着那件他惯常穿着的鼹鼠皮大衣，几乎把走廊的空间全部填满了，手里抓着一只死公鸡。
　　“是你啊，哈莉娅。”海格说，“你怎么没有去上课？”
　　“取消了。”哈莉娅小心地爬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海格举起那只软绵绵的公鸡，“这是这个学期被弄死的第二只了。我现在要找校长允许我在鸡棚周围施个咒语。你怎么了？你看起来很不高兴。”
　　“没什么，海格。”哈莉娅匆匆地躲避着海格的目光，不想把赫奇帕奇的烦心事告诉海格，“我得走了，下一节变形课，我还要去拿东西呢。”
　　哈莉娅在海格疑惑的目光下走开了，心里还在想着刚才厄尼说的话。她大步走上楼梯，转向另一道走廊。这里光线特别昏暗，一块窗户玻璃松动了，凛冽的寒风吹进来，把蜡烛扑灭了。哈莉娅向前走着，突然被什么硬邦邦的东西绊到了。她疑惑地低下头，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变成了冰。
　　贾斯廷·芬列里僵硬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只手略微抬起，看起来非常别扭。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满惊恐，呆滞地盯着天花板。这还不是全部。贾斯廷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形，哈莉娅从来没见过这么怪异的景象。
　　那是差点没头的尼克，他的身体不再是乳白色和透明的，而是变得浑身乌黑、烟雾缭绕，一动不动地悬浮在半空中。他的脑袋掉了一半，脸上是和贾斯廷一模一样惊悚的表情。四周，一小行蜘蛛匆匆爬过。
　　哈莉娅的心砰砰跳着。她颤抖着蹲下身，摸了摸贾斯廷的手——冰凉冰凉的，并且非常僵硬。毫无疑问，贾斯廷被石化了。
　　一连串的问号潮水一样向她扑过来。为什么？为什么每次都是她？为什么她走到哪里都会碰到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这该死的继承人做的事情又见鬼地被她碰上了？这是梅林的玩笑吗？
　　她可以迅速离开这里的。她可以现在就跑走，现在就离开这条走廊，走得远远的，就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一样。这样她就不会被怀疑，就不会被那群赫奇帕奇说三道四了……
　　但她脚下仿佛生了根。她没法就这样离开，她没法对于一个被石化的人就这样坐视不管。所以她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旁边的一扇门突然打开了，皮皮鬼冲了出来。
　　“啊，原来是波特小巨怪！”他乐呵呵地说道，“波特小妖精！小波特在这里做什么？她为什么鬼鬼祟祟——”
　　皮皮鬼看到尼克和贾斯廷，翻了一半的跟头突然停了下来。
　　“啊——动手啦——是人是鬼都不能幸免啊！动手啦——大家快逃命吧！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动手啦！”
　　哈莉娅根本来不及阻止皮皮鬼，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法思考。
　　哐啷。
　　走廊里的门一扇又一扇地被打开了。人们蜂拥而出，潮水般地涌向这条走廊，并且纷纷僵在了原地。
　　和万圣节那次都不一样，这次大家都亲眼看到，哈莉娅·波特独自一人站在走廊中央，面对着一个可怕的幽灵和一个被石化的学生。
　　“当场抓住了！”是厄尼·麦克米兰。他脸色煞白，戏剧性地用手指着哈莉娅。
　　“够了，麦克米兰！”麦格教授带头维持秩序，魔杖尖端发出一声爆响，把学生们赶回自己的教室。
　　哈莉娅只是呆立在原地，对眼前发生的事难以置信。
　　贾斯廷被弗立维教授和辛尼斯塔教授带走了。麦格教授变出一把大扇子给厄尼，吩咐他把尼克扇上楼梯。尼克向前悄无声息地飘行着，就像一艘没有声音的黑色气垫船。走廊里就剩下麦格教授和哈莉娅两个人了。
　　“跟我来，波特小姐。”
　　“教授，我发誓我没有——”
　　“这事我可管不了，波特。”麦格教授简短地回答，大步流星地带着哈莉娅向前走去。哈莉娅麻木地跟着麦格教授的步伐，腿上像是被灌了铅。
　　他们默默拐了一个弯，在一个奇丑无比的巨大石兽面前停下了脚步。
　　“柠檬雪糕。”这显然是一句口令，只见怪兽突然活了过来，跳到一边，它身后的墙壁裂成了两半。哈莉娅对自己眼下的处境忧心忡忡，却也不禁暗暗称奇。墙后面是一道旋转楼梯，正在缓缓向上移动，就像自动扶梯一样。哈莉娅和麦格教授踏上去，身后轰隆一声，墙合上了。她们越升越高，最后在一道闪闪发亮的橡木门口停了下来，上面有一个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青铜门环。
　　哈莉娅隐约猜到了自己被带到了哪里——这一定是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哈莉娅小心翼翼地踏进校长办公室。她环顾四周，毫无疑问，在她到过的所有教授办公室当中，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是最最有趣的。如果她现在不是为自己的命运忐忑不安，她一定会非常高兴到这个地方来看看。
　　这是一个宽敞美丽的圆形房间，充满了各种滑稽的小声音。细长腿的桌子上，放着很多稀奇古怪的银器。有一台精密的机器缓慢地旋转着，喷出精巧的小股烟雾。墙上挂满了霍格沃茨历届校长的肖像，有男有女，都在各自的相框里轻轻打着呼噜。墙边摆放着各种各样古朴典雅的柜子，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隔板和抽屉在那些柜子中排布得非常合理。一些柜子里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还有一些柜子里摆放着另外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仪器。办公桌巨大无比，桌腿是爪子形状的，桌上摆放着羊皮纸、羽毛笔，还有几摞叠得整整齐齐的书籍和信件。办公桌后是另外一个圆形的房间，哈莉娅只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情景，一个精美的大型旋转柜在后面那个房间的中央闪烁着诙谐的光，徐徐转动，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瓶子。旋转柜的后面是一节通向上方的楼梯，古铜色的，显得质朴古典。
　　一个柜子的顶上放着那顶破破烂烂的分院帽。哈莉娅小心翼翼地走近分院帽，帽子看到她走近，礼貌地弯下腰，看着她。
　　“啊，你好，哈莉娅·波特。”帽子轻轻地说，“有事情想不明白？”
　　“是的。”哈莉娅回答，“我想知道——你到底有没有把我分进正确的学院。”
　　“啊，是了。”分院帽煞有介事地回答，“像你这样的孩子很难放准。我看过你的头脑，你的情况比较特殊。可以说，你同时具备了四个学院的特点。毫无疑问，你内心极其善良，充满智慧。你很勇敢，有着证明自己的愿望。我最后当然是把你放在了格兰芬多，但我还是保留我原来的意见——”
　　哈莉娅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在你的一念之间，斯莱特林会帮你成就辉煌。如果你去斯莱特林，你会成大器的。”
　　“你错了。”哈莉娅毫不客气地大声反驳了回去，分院帽不说话了。
　　就在哈莉娅和分院帽对话的当儿，这间房间里唯一一个生物正注视着她。
　　门后一根高高的镀金栖枝上，栖息着一只老态龙钟的鸟，它活像是一只被扒光了毛的火鸡。哈莉娅盯着那只鸟，那只鸟也用同样愁苦的目光盯着她，同时发出窒息般的声音。哈莉娅觉得它看起来病得很重，没有光彩。就在人和鸟对视的间隙，又有几片羽毛从鸟的尾巴上掉了下来。
　　突然，鸟的全身开始着火。哈莉娅一惊，退后几步，惊恐地瞪着那只鸟。与此同时，那只鸟已经变成了一个大火球。它大声鸣叫一声，接着消失了。只剩下地板上一堆灰烬。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邓布利多的白色大胡子在哈莉娅看到他本人之前就出现在了门边。邓布利多走了进来，神情凝重。
　　“教授——您的鸟——”
　　邓布利多看了看那团灰烬，露出一个微笑。
　　“差不多是时候了。”他说，“它模样可怕已经很多天了。我一直叫它快点行动。”
　　哈莉娅突然想起来自己曾经在书上看到的东西。
　　“先生，您的鸟……是一只凤凰吗？”
　　邓布利多轻轻笑了。
　　“你真是个聪明的孩子。福克斯是一只凤凰。凤凰将死的时候，会自焚，然后它会在灰烬里重生。你看。”
　　一只小小的、皱巴巴的雏鸟从灰烬中探出脑袋，张开嘴，微弱地鸣叫了一声。重生的凤凰睁开明亮的眼睛，打量着这个世界。
　　“真遗憾，孩子，你不得不在涅槃日见到它。”邓布利多说着，走到办公桌后坐了下来，“福克斯在大部分时间里是非常漂亮的。它全身都是令人称奇的金红色羽毛。凤凰真是奇特迷人的生命。它们能携带极其沉重的东西，它们的眼泪可以疗伤，它们还是特别忠诚的宠物。”
　　哈莉娅敬畏地看着那浴火重生的凤凰，看着那幼雏慢慢地从灰烬中爬出，小心翼翼地抖掉身上的烟灰。
　　“凤凰于飞，轮回化灰。浴火重生，涅槃而归。”邓布利多轻轻说，“人生又何尝不是经历一次次波澜壮阔的大起大落，最终如同凤凰一般浴火重生的过程。”
　　哈莉娅隐隐约约感到邓布利多话中有话。
　　这时，办公室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海格手上抓着那只死公鸡，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
　　“不可能是她，邓布利多教授！我刚刚还在和哈莉娅聊天！”
　　邓布利多想说点什么，可是海格只顾着大吼大叫，挥舞手臂，鸡毛撒的到处都是。
　　“哈莉娅被发现的几秒钟前我还在和她讲话来着！如果需要，我可以当着魔法部的面为她作证！”
　　“海格，我——”
　　“你抓错人了，先生，哈莉娅绝对没有——”
　　“海格！”邓布利多提高了嗓门，“我不认为是哈莉娅导致了这些攻击事件。”
　　“对啊！”海格大吼道，这才突然意识到邓布利多是什么意思。
　　“哦。”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哦。抱歉，邓布利多教授……我-我这就出去，在外面等候吩咐。”
　　海格抓着死公鸡离开了。
　　“您相信不是我攻击了那些人吗，教授？”哈莉娅满怀希望地问。
　　“是的，孩子，我不认为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哈莉娅紧张地等待着。邓布利多细细端详着她，身体前倾，十个修长的手指碰在一起。那清澈的、具有审视性的目光让哈莉娅觉得邓布利多已经把她看透了。
　　“但我还是要问问你，孩子。”邓布利多的语气里没有一丝一毫责怪的意思，“你有没有事情愿意告诉我。”
　　哈莉娅犹豫了。她想起这一年来发生的种种见鬼的事情。多比的警告，赫奇帕奇的怀疑，密室的开启，蛇佬腔……
　　“没有，教授。”她听见自己这样说，“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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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篇幅和信息量来看都比较肥的一章。
前半章，哈莉又帅了一把（嗯……）。
后半章，划重点的一句话：“凤凰于飞，轮回化灰；浴火重生，涅槃而归。”
“凤凰于飞”出自于《诗经·大雅·卷阿》，“浴火重生”则在现代汉语中常用来形容一个个体或集体在经过磨难后获得能力/精神上的升华。这两个成语是本身就存在的；
“轮回化灰”和“涅槃而归”是我在这两个词的基础上以尾字押韵和句式通顺为原则自己构造出来的，合成起来成为这样一个短句。字面意思大家应该都能看懂，至于深层意思，文中邓布利多给出了一小段片面的解释，不过每个人想法不同，说不定能得到不同的结论。
以下是这句话的英文翻译：
Phoenixes fly among the sky
turn into ashes from time to time
rebirth under the cultivate of fire
and nirvana back in a new lease of life
是我这个才疏学浅、不懂English只会讲Chinglish的中考英语都没搞好的笨蛋根据中文自己瞎翻的……要是有什么语法问题还请纠正。
后文中这句话还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