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香之夜》诺基亚

5、第五夜

　　我们就这样子一起生活了二十多天了。

　　那天早上，爸爸和妈妈为了必要的物资一起去城镇里买东西去了，差不多明天才能回来。

　　我因为太小了而被留在山洞里和卡鲁一起看家。
　　鲁特的职业是盗贼，我没有问目的地，大概是去哪里偷东西了吧。

　　爸爸和妈妈已经去过城镇几次了，已经轻车熟路了，我并不担心。我现在最担心的是鲁特。

　　喂，卡鲁，不一起去没关系吗？我一个人看家也没关系。比起这个，一个人的鲁特更让我担心。

　　鲁特担心自己走后一个人在洞穴中我的安全，让卡鲁和我在一起。但是这样一来，鲁特就有可能遇见危险了。

　　卡鲁：格噜噜噜。

　　卡鲁舔了舔我，似乎相信着鲁特一个人完全没问题。

　　卡鲁相当的信赖着鲁特。

　　就在我和卡鲁聊天的时候，洞穴的入口传来了什么响动，卡鲁立刻就站了起来。

　　追着一溜烟跑去的卡鲁，看到了从肩上流着血倒在地上的鲁特的身影。

　　鲁特！？

　　鲁特受伤了，完美的鲁特。看到这一幕，我的脸色一口气变得苍白了。

　　西琳。不用这样的表情也没关系。只是有点失败而已，我并没有受什么大伤。

　　虽然这么说，但鲁特看起来很痛苦，头上冒着冷汗。

　　鲁特倒在地上的身姿在我眼里逐渐和那时父亲受伤倒下的身影重合！我现在必须要快点给鲁特治疗才行。

　　我努力把眼泪里的泪水憋回去，现在可不是哭的时候了，现在爸爸和妈妈都不在，鲁特现在只能依靠我了。

　　回想着那时鲁特给爸爸换药时所拿的东西，我赶紧在道具箱里寻找。

　　带上消毒液和绑带，我把消毒液倒在地上的鲁特的伤口上清洗，以免感染发炎。

　　好痛。鲁特本能地喊出来。

　　啊…没事了，谢谢你。剩下的，我自己就可以了…

　　鲁特咬紧牙关，要站起来，我慌忙地支撑他的身体。

　　我，我来帮你处理…所以说，拜托了鲁特，别动。

　　你能做到吗？鲁特静静地看着我问。

　　那时鲁特给爸爸换药时我有好好地看，我还记得。

　　一边说着，我的手一边颤抖着。拼命擦拭她的伤口，缠上干净的绑带。不知道是不是着急的缘故，怎么都卷不好。

　　我必须要好好做…不然的话鲁特就——
　　西琳，那里，不是这样的。冷静点。

　　鲁特的话把我从慌张中拉了出来，我又重新卷了绑带。

　　嗯…这、这样…？

　　啊，那样就可以了。是的，就这样卷起来。我教过你怎样结束最后的结了吧？

　　嗯。我一边回答一边把结打完。

　　这是鲁特在绑绳子时常用的方法，鲁特之前特意在我旁边教给我的。

　　努力调整呼吸，系好绑带。伤口的治疗结束后，鲁特仿佛松了一口气似的叹了口气。

　　得救了…西琳。

　　鲁特迈着不稳的步伐，向洞穴深处得床铺走去。

　　然后摘下口罩，就这样躺在床上。

　　不好意思…稍微睡一会儿…。可能会因为受伤而发烧…不用着急。卡鲁，西琳就拜托你了。

　　唉…？鲁特…？

　　鲁特真的一眨眼就睡着了。不过因为听到呼吸声，所以知道暂且还活着。

　　尽管如此，我心里的恐惧还是没有消去的迹象。

　　鲁特不会死，对吧。我忍不住扭过头去问卡鲁。

　　卡鲁发出格噜噜的声音，似乎再说这是平常的事。一看，卡鲁露出若无其事的表情。

　　真的…？鲁特没关系吗？

　　卡尔点了点头，舔着我的脸。帮我擦拭了湿透脸颊的泪水。

　　过了半夜，鲁特发烧了。

　　说是因为受了伤而发烧，但真的发烧的话怎么也平静不下来。我为了冷却他的热度，拼命地把手巾弄凉了。

　　但是，放在额头上的手巾一眨眼就变软了。即便如此我也不气馁，拼命交换手巾上的水。

　　鲁特看起来非常的痛苦，我该怎么办才好啊。

　　鲁特似乎再做什么噩梦，哪怕我拼命地把鲁特头上的汗水擦掉。但是，他的痛苦没有消失。

　　假如一直做噩梦的名字，会很累的。我想起自己做噩梦时，有妈妈陪着我，很快就不做了。我犹豫了一会后，我决定陪着鲁特一起睡。

　　鲁特，没事的，没事的…

　　我把手绕在鲁特的背上，如妈妈哄我睡觉时一样轻轻拍打着他。于是，鲁特的手紧紧地抱住了我。

　　因为平常鲁特只是悠闲地抚摸着我的背，所以第一次被这么紧紧地抱住。

　　紧贴着他的胸膛，他那快速的心跳声打动了我的耳朵。我感觉现在不用看也知道，自己脸一定很红。

　　被这么抱着的我，才终于明白。就算鲁特和父亲同为成年男人，但鲁特和父亲是不一样的。

　　我原本害怕除父亲以外的所有成年男人，因为他们总是带给我不好的回忆。
　　但是从第一次见到鲁特开始，很奇异的，我并不害怕鲁特。因为我知道鲁特是一个温柔的人，不会伤害我。

　　我也紧紧地抱住鲁特后，才知道他的身体很烫。为了缓和鲁特的痛苦，我努力地抚摸着鲁特的后背。

　　拜托了，鲁特。快点好起来吧。

　　西琳…、西琳…

　　听到鲁特低声喊我的名字，我便抬起头看鲁特是不是醒来了，但他似乎只是在呓语中呼唤我的名字。

　　鲁特，有我在呢…所以，拜托了。请打起精神来。

　　我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鲁特的身体对十二岁的我来说很巨大，转动的手虽然不能好好地抚摸脊背，但一抚摸鲁特，他的呼吸就慢慢平静下来了。

　　就这样，我也慢慢随着鲁特一起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