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颜蜚语

22、拒绝

　　萧默推门进来，看到Karry的惊慌，景言的淡定，也没有多加在意，将手里的蒸饺放到床边，“医生没说只能吃流食吧？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Karry一看到蒸饺就开心起来，拿过去吃起来。
　　萧默看了一眼，又说道，“刚才碰到医生，说是伤口包扎了就没什么大碍，不过还是留院观察一天比较好。”
　　Karry立马大叫，“不要留院！你知道我也不喜欢医院这鬼地方，吃完东西我就走。”
　　“不……”萧默刚想说“不行”，却被景言打断。
　　“那就这样吧，我看也没什么问题。”
　　Karry扭过头死死盯住景言，最后还是在他波澜不惊的目光下，转回头去。

　　景言开车送Karry回家，一路无言。
　　到了Karry家楼下，景言从车子上下来。打开后座的门把Karry拽下去，对萧默说，“我送他上去就好，你在这里等着。”
　　萧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景言和Karry之间定然有他不知道的关系，也许Karry也并不希望他跟上去。
　　“知道了。”萧默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楼道口。
　　上楼，到了门口，Karry没好气地说，“我到了，你下去吧。”扭头见景言还没有要走的意思，疑惑道，“你做什么？”
　　景言似笑非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当着Karry的面拨出一个号码。其过程之缓慢，足以让Karry看清他手指按下的每一个数字。
　　等到链接的界面显示出来，Karry已经面无血色。
　　“你干什么！”他反应很快地扑过去夺手机，然而拖拉着病弱的身子怎么可能抢得过景言，闹腾了一会儿已经气喘吁吁，手机还是在对方手上。
　　而下一秒，电话通了。
　　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喂？”
　　Karry僵在原地不敢再动，景言将手机放到耳边，“是我。”
　　“我只是想告诉你，找到他了。”
　　“上海。”
　　“知道了。”
　　说完这最后一句，景言挂掉电话，用算的上温柔的眼神和语调对Karry说，“我想现在你应该要考虑的，不是我和萧默的问题，而是怎样对小寒解释。”
　　“你……”Karry咬牙切齿的样子让景言的心情莫名愉悦起来。“他离上海很近，三个小时的车程。Good luck！”

　　回到车上，景言注意到萧默的黯然，多少猜到他的心思。
　　“去吃饭吧？”景言说了一句，便发动了车子。
　　依旧是上次的那家T8西餐厅，萧默对它没什么好印象，吃饭的时候自然也是心不在焉。景言见他心事重重，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想问什么就问吧。”
　　“Karry他……”
　　话到一半却停住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要问下去了。想知道的东西太多，可是问什么呢？怎么问呢？难道非要他直接说“你和Karry是什么关系”吗？他说不出口。
　　景言见他迟迟不说话，便体谅地接道，“那么，来说说Karry的事情吧。”

　　关于Karry的故事其实并不复杂。
　　Karry只是一个英文名字，他的中文名是楚凌叶。楚家有两个儿子，Karry是哥哥，他还有一个弟弟——楚凌寒。据说一年前兄弟俩吵了一架，第二天Karry就带着行李消失得无影无踪，派出再多的人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而在一个月之后，“解语”则新聘了一位调酒师。
　　至于他们为了什么吵架，Karry又为什么气得离开，就不得而知了。萧默不是喜欢打探别人私事的人，便没有多问。令他倍感轻松的是，景言在这个故事里，似乎仅仅但当“朋友”的角色。
　　他和楚凌寒是高中同学，毕业后关系也还是很好。

　　“那Karry会回去吗？”萧默问。
　　“当然。”景言笑了笑。
　　如果不是希望Karry快点滚蛋的话，他又为什么要给小寒打那一通电话。至于非要当着Karry的面打，恐怕就是单纯的报复心理了。
　　听到Karry要走，萧默不禁有些难过。但很快掩饰住了神色，问，“今天还去上班吗？”
　　景言看了看表，“不去了。我带你去个地方。”
　　萧默解决完自己的那份餐点，随手拿过桌侧的杂志翻阅起来。景言低着头将一块牛排放进嘴里，然后用纸巾轻轻擦拭，动作高贵而优雅。
　　萧默忽然有这样一种预感，假期的最后一天，并不意味着他们的最后一次交集。明明有过交集的人，真的要形同陌路，也并不容易。

　　杂志的卷首有这样一句话，他一时怔怔地看了——

　　园中各样树上的果子，
　　你可以随意吃，
　　只是分别着善恶树上的果子，
　　你不可吃，
　　因为你吃的日子必定死。
　　——《创世纪》第二章，第十七节

　　萧默知道关于禁果的故事，不知怎么的忽然联想到爱情。诱惑摆在你的眼前，告诉你如果这样做了，也许会死，也许会得到想要得到的。
　　当这个时刻来临，问题已经不在于如何取舍，而是不能自主，别无选择。
　　萧默叹息，放下杂志。

　　景言所说的“地方”其实是从前的NULE，现在J-Sapphire的展示厅。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原本灰头土脸的大楼已经焕然一新，设计效果炫目。顶楼的三层同样是玻璃墙面，可能是因为新建的缘故，干净得近乎透明。
　　难道景言要来的是这里？
　　萧默跟着上楼，电梯是在13楼停下的。绕过几个廊道，眼前出现的竟然是一座玻璃花房。萧默惊讶地看着花房里色彩缤纷的植物，停下了脚步。
　　许多植物不宜受光，都用墨绿色的篷帐掩盖着；还有一些则是暴露在阳光下，鲜艳至极。其中一下子吸引萧默的，是花房中央大片的桔梗。
　　“这是……”
　　他走过去，盯着那些花，花簇底下有精密的培育设备。根茎处被浸泡在鲜红色的营养水中，而他这才注意到，红色的桔梗并不多，大多是白色的。
　　“你难道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是没有红色桔梗的？”景言道。
　　“怎么会？”萧默不是很相信，“那上次花店的……还有这个呢？”他指着花房里绽开的红色桔梗问。突然看到那些鲜红色的水，还有纯白色的桔梗，简直像看到一个假象。
　　对他来说，破灭的已经不仅仅是“世界上没有红色桔梗”这一说，还有景言口中的那个传说，那句“永世不忘的爱”……而他自己却不曾意识到。
　　“这些都是培育出来的，上次的那个应该也是。”果然，景言说道，“春季发表的时候，用这些来衬托红宝石，应该会很有渲染力。”
　　“嗯。”萧默已经说不出什么了，冷淡地点头。

　　景言观察着那些花，问，“今天在医院，你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萧默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从你说有话和Karry谈，到‘真的得到了他，才知道是不是爱他’。该听到的都听到了。”
　　“那你没有什么想法吗？”
　　“应该有什么想法呢？”萧默扬起头，目光清晰，“景言，我以为你在玩游戏，没想到你比我想的更残忍。现在这样的状况，在你眼里不过就是一场测试，测试我爱不爱你，对不对？”
　　景言默认了。
　　萧默安静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说，“既然是这样，那么你其实早就已经知道结果了。不管多少次都是一样，我……爱你。”
　　时间永远可能定格在一个瞬间，然后结果就是，从今往后的每一个日日夜夜，你都不会忘掉当初的场景。

　　景言走过去抱住萧默，他用柔软的语调轻声哄着，“所以你说你爱我，只是想要告诉我，你不会接受我，对不对？”
　　“……对。”
　　“小默，”景言唤他，萧默却恍若未闻，“我这样叫你好不好？反正没有人听得出来，连你也听不出来。”亦真亦假，他果然没有听出来。
　　景言轻轻抚弄着他柔软的发，已过了耳畔，“小默，说‘好’，我想听你说。”
　　萧默回了神，疲惫地闭上了双眼，“……好。”
　　“蓝叶今晚回来，等一下我就送你回家吧。我们的交易结束了。”景言松开他。
　　那个男人永远不会知道，他不经意说出的话，有时可以伤人至深。如同他永远不懂得怎样温柔，真心实意对待爱情。他只会说，你必须怎样，你才可以怎样。——而这是交易。
　　“好。”萧默点头。
　　“小默，住在我家好不好？你的房子可以不用再租，也可以留着。”
　　萧默顿了顿，“……不好。”
　　就这样，谈话已经变得毫无意义。这是早就预料到的情况，所以没有人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意外。景言没有，萧默也没有。

　　斯蒂芬妮•梅尔在《Twilight》中说：“当生活给了你一个远远超过你期望的美梦，那么，当这一切结束时，也就没有理由再去伤心。”

作者有话说

　　要说的是...这文不V...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