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为生》九九野马

45、我要她

　　卢野迫不及待地到处寻找，季南突然挡住他的步伐阻止：“卢野，我的提议怎么样？违约金和赵十安，你选哪个？”
　　“她人呢？你到底把她弄到哪儿去了？”少年几近咆哮。
　　“别急，你选好之后自然能见到她。”
　　“你……”
　　事到如今，卢野只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神瞥向莫石川征求意见。
　　只见莫石川轻轻点头，没有丝毫犹豫。失去心爱之人的痛苦他比任何人都懂。
　　“我要她！请你……让我带她走！”卢野眼神坚定地回答。
　　季南松了一口气哈哈大笑，朝着楼上喊了句“下来吧”，随即转身从公文包里拿出协议递给莫石川：“莫董，签了协议就能带人走了。”
　　“季南，以一个女人做要挟，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哈哈，过奖了！”
　　赵十安缓缓下楼，身上仍旧披着季南的外套。女孩儿看到卢野的一瞬间眼神发亮，开心地跑过去，却在两步之远的地方停下来怯怯得站着。
　　她记得在医院被推开的场景，以为是自己的拥抱惹怒了卢野，导致此刻见到人也不敢上前，怕他生气。
　　卢野上前两步，一边扯下她的外套一边脱自己的西装披在女孩儿身上。
　　她的脸肿大了两圈，手指印清晰可见，嘴角挂着干涸的血渍。
　　她的头发都没了，剃刀留下很多细微的伤口；
　　她的眼睛和身体如同鬼魅一样，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
　　少年心疼地抱起女孩，感觉怀里的重量已经不像是一个人了，仿佛任何一点外力都能让她消失不见。
　　“疼吗？”
　　“疼……”
　　“我带你走好不好？”
　　“好！”
　　站在一旁的莫石川提笔签名，用五亿违约金换取女孩的自由，也换取儿子的愿望成真。
　　或许场面太温馨，老天并不愿意以此结束，总要埋下许多伏笔等待结局。
　　几个人正要离开之际，赵十安突然想起了唯一朋友送给她的东西。
　　“书……书……王子……要拿！”
　　卢野听不懂，莫石川也听不懂，季南却听懂了，随口翻译道：“她有本书在楼上。”
　　话音刚落，女孩儿跳下少年的怀抱向楼上跑去。
　　她把书藏在书架上的中外名著里面，藏得十分隐蔽。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记性，现在根本想不起来具体夹在哪本书中间。
　　一人高的书柜里有上千本书，女孩儿不停地翻找，珍贵的《小王子》始终不见踪影。
　　卢野随后而入，站在几步远的地方不解发问：“那本书很重要吗？”
　　“呃呃！”
　　“叫什么名字？我帮你找！”
　　“小……王子……娃娃书。”
　　卢野刚想上前，身后传来季南呵斥的声音：“站住！这里都是公司机密，莫氏的人不方便进来吧！”
　　“我只是帮她找书！”
　　季南鄙视一笑，大步走到书架旁抽出一个黑色的文件夹，里面果然夹着一本《小王子》故事书。
　　女孩急忙接过来搂进怀里，快步朝着卢野的怀抱跑去，仿佛身后的季南是凶猛恶兽，唯恐避之不及。
　　终于离开了地狱，她的脸上像是重获新生一般充满笑意，幻想着跟心爱的少年一起奔赴幸福生活。
　　季家如果是地狱，那么莫家就是天堂。
　　在天堂里，赵十安第一次觉得“家”是一个多么温暖的地方。所有人都面带笑容，没人打她折磨她，也没人要她夜夜体验濒死的感觉。
　　在这里可以一觉睡到天亮，可以自由进出小区，到周围的街上走走逛逛，最重要的还是可以见到卢野。
　　她并没有发觉卢野的变化，只是有时会奇怪，为什么他们不再拥抱？不再牵手？
　　自从赵十安回到莫家后，卢野开始生活在纠结之中。白天在公司除了工作，剩下的一点精力全都放在她身上，可是晚上回到家真正见到人，反而总是想起她主动撩拨季南的样子。
　　像是一个死循环，越爱她越无法接受，就连无意间的触碰都显得僵硬。
　　时间缓慢而平庸，女孩的消瘦轻了些，脸色愈发红润，只是头发长得很慢，像个假小子一般毛刺扎人。
　　卢野有时会强迫自己触碰她，动作仅限于抚摸她的小炸毛，再多一点也做不到。
　　这一切，智商欠缺的女孩发觉不了，却逃不过慧眼如炬的莫石川。
　　做为父亲，总是会以孩子的感受为重，心里渐渐对赵十安没了期待。
　　原本想的是把人救回来对卢野的心理治疗有好处，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卢野的防备心理没有任何进展。
　　相反自从赵十安来到莫家后，宋思文对卢野的关心更多了，亲近之意只差一层窗户纸。
　　一个是只会做饭做家务、声名狼藉的女孩；
　　一个是举止大方、销售能力突飞猛进的女人；
　　孰一孰二，一目了然。
　　是的，源于宋思文的长相，莫石川开始有意撮合她和卢野在一起，表面上总是给他们两个布置超量的工作，其实只是为了给他们创造独处的机会。
　　高科新城的项目开始挖地基，莫石川和卢野将重心转移到工作上，暂时屏蔽了感情的事。
　　所有人都不知道，上一场战役中大败的季南，在赵十安离开后面临着什么样的境地……
　　两次竞标失利，季安国要求撤出自己在龙飞集团的股份，季南得到电话后算不上烦心，毕竟季家的家风一直都是冷漠和利益，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天。
　　近一年的时间和资源都放在竞标上，那些资金几乎没有动过，现在原路退还并没有太大影响。
　　季南利落地抽出资金还了回去，却没想到会让龙飞遭遇灭顶之灾！
　　当季安国的股份释放回股市的时候，许多人猜测龙飞内部出了问题，纷纷卖出手里的股票。
　　一传十，十传百，龙飞股价跌至停盘，负面消息铺天盖地。
　　原本季南计划触底反弹，揽接一个新项目用来拯救股价，可是多方走动之后竟然没有一个领导愿意签字。
　　过去通畅无阻的人脉一无所用，规划局宁愿把棚户区改造的烫手山芋交给资历远远不如龙飞的小公司，也不愿与季南再有半点瓜葛。
　　事有蹊跷，季南想尽办法也得不到有效信息，不知是哪位大人物有意扼制龙飞发展，自然而然把怀疑目标放在莫石川和卢野身上。
　　传言莫家的靠山是京圈大佬，地位极高，传得神乎其神，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位靠山究竟是谁，就连人家是从商还是从政也没人敢说。
　　季南不敢冒然前去质问，只得想办法周旋公司的流动资金。
　　屋漏偏逢连夜雨，税务局开始调查龙飞了……
　　正当他在别墅哄着姚佩之交出实验室的时候，刑晚慌张地跑来敲门，完全不见平时的淡定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