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为生》九九野马

42、医院偶遇

　　季南挂掉电话，坐在对面的季安国冷冷嘲讽：“一个傻子也值得你动怒？”
　　“没有。”
　　“你要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对了，有没有想出办法堵住姚佩之的嘴？”
　　“再等一段时间可以做亲子鉴定，到时候我会对外公布，她没了媒体的庇佑自然容易打发。”
　　“姚家在海外还有一间秘密实验室，想办法从姚佩之身上问出来，对季氏的新药研发会有帮助。”
　　“……我知道了。”
　　季南想不通如此败落的姚家竟然还有一间实验室，感到非常不可信，可是季安国的消息也不会是空穴来风，决定暂时做戏从姚佩之嘴里套话。
　　他回到别墅，看见花园的地上狼藉一片，大大小小的土坑都是人手挖出来的痕迹，心里愤怒到想掐死那个女人。
　　“姚佩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十倍享受赵十安的疼！”
　　心情渐渐平复，季南换上虚伪的笑容敲开了客房门。
　　姚佩之很惊讶，这些天季南都当她是透明人一般不理不睬，忽然主动找来怕是没什么好事。
　　“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听保安说赵十安被老鼠咬到送去医院了，你应该没吃晚饭吧？”
　　“……”
　　“孕妇不能缺营养，你去换件衣服，我带你去豪庭吃点。”
　　“季南你……”
　　“怎么，你不会真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傻子生气吧？”
　　“那倒也是，季大少爷可是出了名的冷血。”
　　“走吧。”
　　季南特意开车绕半座城去豪庭酒店，途中经过赵十安所在的医院时没有丝毫停歇，加速驶去。
　　他让酒店做了一些适合孕妇吃的清淡饭菜，坐在姚佩之身边细心照料。
　　一天之内判若两人，任谁都不敢相信，早上出门时还对她视若无睹的男人，此刻竟然主动为她夹菜盛粥，姚佩之不敢动筷子。
　　“季南，你又搞什么阴谋？”
　　男人面色不改，露出邪魅迷人的笑容反问：“你想做季家的儿媳妇吗？”
　　姚佩之不吭声，眼中充满疑问。
　　男人继续说道：“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对你没兴趣，倒是你的孩子还有点用。”
　　“你要干什么！”
　　“我今天得知老头子外面的私生子回国了，身边带着一个外国女人，资料显示那女人在国外做过两次孕检。他们应该是回来争继承权的。”
　　“跟我有什么关系？”
　　“别急，听我说完。如果你同意我做孩子的父亲，那么我也会让你做季家的未来主母。”
　　“……”
　　“只是这个计划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季南看见鱼儿上钩不禁一笑，继续编故事：“你的名声太差，姚家又没落至此，恐怕我父母不会轻易让你进门。”
　　姚佩之着急询问：“那怎么办？”
　　“话说回来，当年我们订婚时姚家卖给季家一种药剂，那种药使得季氏股票大涨，如果你可以为季氏创造利益的话，我想事情会好办很多。”
　　姚佩之身子一僵，懊悔自己为什么要把名下那间实验室送给外教，搞得此刻没有半点翻盘的机会。她是人精，自然不会实话实说，只好含糊回答：“我……联系一下……问问再说。”
　　季南听到答案以为她手里还掌控着那间实验室，忍着恶心抱了上去：“乖，尽快给我答复哦，毕竟肚子太大穿婚纱不好看。”
　　女人心虚地点点头，默不作声。
　　两人在豪华套房里享受温存的时刻，卢野也在医院见到了朝思暮想的人。
　　大东急性阑尾炎发作，卢野和宋思文把他送去医院做手术。
　　等待手术的间隙走去医院门口抽烟，不自觉地走到立柱后面，整个身子隐藏在阴影里。
　　也许是思念过甚，他居然再一次看到了喜欢的女孩儿——赵十安。
　　如同上次一样，悄悄站在急诊室的门帘之外担心里面的病患。
　　医生：“这是被老鼠咬的吧？”
　　保安：“是，老鼠咬的。”
　　医生：“我先给她止血消毒，24小时内得去防疫站打疫苗。”
　　保安：“好，我跟季总汇报一下。”
　　保安出来给季南打电话，得到的安排是今晚让赵十安住在医院，明天打了针再回别墅。
　　赵十安一声不吭，眼睛盯着隔帘上的影子发呆。
　　那个影子……好像卢野啊……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一帘之隔的目光，卢野转身离开了光源。女孩儿看着忽然消失的影子终于开口说话：
　　“卢……野……”
　　掩埋在过去的爱就像老旧的直板手机一样，只适合丢在暗无天日的仓库角落。他依旧记得人生低谷时的唯一光明，只不过……也忘不了她两次离开的打击。
　　正在手术中的提示灯灭了，大东被护士推出来，因着麻药的作用昏昏欲睡。宋思文眼神焦急，仿佛在极力隐忍着关心。
　　“思文，你回去休息吧，我晚上在这里。”卢野说。
　　“那……那好吧，我明天一早来给你们送饭！”
　　“好。”
　　凌晨的医院走廊与往常一样安静，卢野踱步在住院部来回走动，每路过一扇门都装作四处张望的动作，只为瞥一眼病房里的人模样。
　　他终究是用最笨的办法偷偷寻找着心爱的人。
　　一扇门突然打开，彼此深深惦记的两个人得以相见。
　　是惊喜！
　　是美好！
　　是不期而遇的恰巧！
　　是如期而至的爱情！
　　女孩儿紧跑两步停在少年面前，用喜极而泣的口吻唤他“卢野”。
　　她拥抱，她亲吻，她踮着脚尖靠近梦中的蘑菇屋少年。
　　在安静空旷的医院走廊里，卢野的眼神毫无温度，脑海里蹦出来两个画面：一个是她跟阿勇走的时候那句“回去有钱”；一个是她跑向季南时说的“过去有钱”。
　　仿若此刻，女孩飞奔入怀的原因被误解为昂贵西装的功劳。
　　“你的拥抱要钱吗？”
　　正常人都听得懂这是带着嘲讽和自嘲的一句话，可赵十安不同，她听不懂。
　　拥抱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结束，相反让人误以为是默认。
　　“赵十安，我没钱！一分钱都没有！”
　　“有……阿南有……我……”她说话太慢，又提及了不该提的人。
　　“滚开！”卢野厉声呵斥，回声飘荡在走廊里放大无数倍。
　　“卢野……”
　　“别碰我，我觉得你恶心！”
　　少年抬手一挥，把瘦弱的女孩儿推倒在地，踏着决绝的脚步离开。
　　赵十安没有哭，只是心里好奇怪，为什么明明是入秋的天气，感觉却比寒冬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