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为生》九九野马

38、检察院

　　当毛头小子出现在身边的时候，季南脸色微变，并没有表现出太过厌恶的情绪。
　　毕竟是公众场合，绅士风度能博得主办方的好感。
　　特派专员在数百双眼睛下亲自拆封标底，照着标底内容逐一公布各项数据。
　　在场的地产公司对这些预算数字很熟悉，有人两眼放光，有人唉声叹气。
　　随着特派专员合上档案袋的动作，这场会议的高潮来了！
　　“现在，我正式宣布，此次高新科技新城建设的中标公司是——九磐建筑！”
　　现场一片噤声，谁都没有想到九磐真的会中标，即便它是莫氏的子公司，但是许多数据和资质都表明它不足以承接这样的大项目。
　　结果宣布的一刻，季南傻眼了，目光死死地盯着上台接标书的卢野，恨不得亲手撕了台上的人。
　　姚佩之赶忙用手机跟“自己人”联系，对方不回信息，而是直接打电话过来。就在犹豫“接”还是“不接”的时候，季南抢过手机按了接听键。
　　“喂？”
　　“那个……佩之啊，项目的事有点问题，咱们见面聊聊好吗？”
　　季南愤然挂断电话，一记冷眼瞥向身边的女人。
　　“你的‘自己人’要见面，看来他是有办法更改中标结果？”嘲讽的语气，声音里强压着怒火。
　　“阿南，你先别着急，我去见见他，看他怎么说。我想……我想他一定有办法扭转乾坤的！”
　　“哼！扭转乾坤？当我是傻子吗！”说完不等对方接话，愤然起身离开了会场。
　　莫氏中标，龙飞惨败，之前费尽心机地宣传和造势全都打了水漂，股价顷刻间跌停，就连医药行业的季氏也受其影响，股价大幅下跌，几近冰窟。
　　*
　　卢野上台露脸的照片成为各大媒体的头条，标题也极为响亮：莫氏接班人出手，一举拿下百亿新城！
　　莫氏股价飙升，数次涨停；
　　莫石川声名远播，成为励志访谈节目争相邀约的重要嘉宾；
　　卢野的名字没几个人记得，但是“莫氏太子爷”、“莫家接班人”的称号响彻全城。
　　高科新城的项目做好，足够莫氏在未来二十年高枕无忧。
　　事情进行到这里应该算是非常成功了，只是卢野的表情并没有太兴奋。对他来说，真正的较量刚刚开始……
　　项目太大，仅凭一家公司是不可能完成的。按照行业里的惯例，通常都需要找一些“合伙人”，也就是把一部分小项目外包出去。
　　小项目的利润弹性很大，许多承包商都想借此分得一杯羹，这其中也包括了龙飞集团。
　　季南思维转得很快，输了新城的开发权不能再输钱，否则股市上蒸发的市值永远也回不来。他暗自庆幸自己手里还有东升建材这个王牌，只要拿到新城项目的建材供应权，一倒手就能赚到跟开发新城差不多的利润。
　　百分之十说起来不多，却也足够弥补竞标的失利。
　　更何况还有卢野砍人的监控录像在手，不怕他莫石川不答应！
　　季南把计划告诉季安国，父子俩坐在办公室私谈许久，最终决定等到莫氏对外招标的时候再行动，以免莫石川早有防备。而此刻的姚家早已经被他们抛诸脑后，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就应该被弃如敝履。
　　姚佩之也是贪心的人，既不想放弃季家这颗大树，也不想固守于此，一脑门心思想攀上更高的枝头。那位“自己人”虽然在这次项目上失了利，可他毕竟还是省里的领导，许多方面还是能用得上的。
　　她按照短信到达两人约好的私人会所，一来是想问问这次项目的事，二来是想套点其他的政府机密，好为自己今后铺路。
　　万万没想到，等在包厢里的人是一群穿着检察院制服的执法人员，姚佩之刚一推开门，冰凉的手铐就落在她的手腕上。
　　“姚女士，请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男人说道。
　　“你们凭什么抓我？凭什么给我戴手铐？我没犯法！”
　　那人见她不死心，继续说道：“姚女士，请你搞清楚一件事，我们并不是要你配合协助调查，而是有真凭实据证明你与本案有关！从你进门开始全程都有录像，还有什么话回检察院说吧！”随即转头对身边的人下令：“带走！”
　　姚佩之被检察院带走之后，整个姚家陷入调查之中，季南作为外界知悉的姚家女婿自然也不例外。姚父姚母都被临时关押，只有他一个人潇洒地走出来。
　　媒体记者堵在检察院门口争相采访，除了询问姚家的事以外，更多的是疑惑为什么他可以全身而退。
　　只见季南立正衣领，表情从容淡定，有条不紊地回答：“各位媒体记者，关于姚家的案子检察院还在处理中，我不方便多说什么，抱歉。”
　　“季总，请问您跟姚家的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我在此声明，我季南，包括季家，与姚家没有任何关系！”
　　“那请问之前的订婚报道是假的吗？”
　　“报道不假，只是我发现了姚佩之不太适合成为季太太，在半个月前已经解除了婚约，这样的事情多年前发生过一次，各位有兴趣的话可以查查那些年的娱乐报道。好了，其它的事我无可奉告，谢谢。”
　　季南的一番话令在场记者全都傻了眼，沸沸扬扬的季姚联姻竟然早已分崩离析，那么高科新城开标会上的秀恩爱就是假的了？
　　有好事者果然听从季南的话去深挖姚佩之的过去，这才知道早在多年前季姚两家就有过订婚的举动。
　　那时的姚家大小姐——姚佩之还在另一座城市上大学，跟学院里的外教绯闻不断，连研究生都是主修那位外教的科目。后来她跟不同人的上床视频突然被爆了出来，这才导致了季家退婚。姚大小姐为避风头只能出国，对外宣称进修学业。
　　姚佩之的桃色新闻被旧事重提，风头一度压过了姚家目前涉及的案子。百年家族没落至此，污点缠身，所有人都等着检察院发布案情报告，为这座城市的野史增添一笔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