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光之城]病态心理》Laplace

117、尾声

　　“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你要对我赶尽杀绝？当初你被你母亲流放在爱尔兰的时候，是我把你接回来的吧？”灰白的天空刚刚冒出了点白光，太阳好像快要升起来了。然而敞亮的客厅里气氛十分紧张，剑拔弩张。

　　站在沙发前面的男人抿着唇，似乎并不想说话。

　　“我是你舅舅！”

　　“您的确是我舅舅，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您把我从爱尔兰接回来，我感激您。但是今天您一步也不能踏出这扇门，以及从明天开始，您就可以退休休息了。”威廉对身边的人使了一个眼神，站在门口的侍卫将大门锁死，站的笔挺。

　　海勒猛的站起身，往门口看了一眼，随即叹了口气，冷笑一声：“你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不觉得惭愧吗？他们的世界里没有什么对错，只不过是两帮人在争夺他们世界里的皇族位置罢了！”

　　“既然这样，您还在不甘心什么？”威廉快速接上话，显得咄咄逼人：“钱吗？权力吗？舅舅，你们为了这些东西斗了一辈子了，有意思吗？您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有意思吗？我知道他们之间没有对错，但是您为什么要站在史蒂芬那边？说白了，还是权力。”

　　海勒陷在沙发里，死死地盯着威廉：“没有人不喜欢权力！你这么帮可茜娅，她也不会和你在一起，最后他们皆大欢喜了，谁管你的死活？”

　　威廉握紧了手：“舅舅，我虽然喜欢她，但是我也有我的理想。这么多年，所有人都以为我是纨绔子弟，活得行尸走肉，我隐忍这么多年，我不甘心，所有人都看不见我，甚至有人不知道女王还有个小儿子。”

　　“您不知道我有多想要被人看见，您不知道我有多想站在阳光下，我有多想被母亲认可。这些年我的内心一直都焦躁不安，因为我知道光凭我自己我做不到那么耀眼，我的内心理想和现实矛盾折磨着我，每天都在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我天天泡在酒吧，夜店里，那种吵吵嚷嚷的环境就好像可以掩盖我心中的恐慌一样。”

　　“直到我看见她，她的身上好像有一种恬静的气质，可以让我平静下来，再平静一点。我知道她和我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也知道我和她注定不可能在一起，但是这并不妨碍，我想帮她，我想和她再靠近一点。”

　　“她就像毒药一样…”

　　“你就像毒药一样，每天，一点一点腐蚀我的心，我小时候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父亲对孩子无微不至，而你对我只有无尽的折磨。”可茜娅一步步走近安然坐在沙发上的史蒂芬：“对于你来说，我从来都不是什么女儿，只是一个新的超能力者，只是一个可以随时丢掉的工具。”

　　“我也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小时候你要一次一次地把我往火堆里扔，因为人往往都在最绝望的时候，激发潜能，所以后来你觉得我大概不是什么超能力者，就把我丢弃了。”可茜娅娥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强忍着心中的害怕和恶心，强迫着自己，站在史蒂芬，这个她从小的梦魇面前。

　　“嗯哼。”史蒂芬优雅地翘着腿，不置可否，他从容地就好像惨绝人寰的事情根本不是他做的一样：“我的宝贝女儿好像也不是很笨。”

　　“混蛋！”可茜娅捏紧了拳头，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你早就该死了，罗马尼亚王族早就覆灭了，你早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了！”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到可史蒂芬的逆鳞，他突然站起身来，压迫感顿时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覆灭？呵，我告诉你，今天就是沃尔图里死成灰的那天，从今往后，再也没有沃尔图里，你好好想想，你是想化成灰陪着你亲爱的凯厄斯，还是想做个闲散的罗马尼亚的公主。”

　　“是吗？”可茜娅忽然很诡异的笑了起来：“擒贼先擒王，这句话挺有道理的，既然你这么喜欢炸弹，今天我就和你一起去陪陪凯厄斯。”

　　说完，忽然从门外涌进来一阵很大的妖风，仿佛能把整栋别墅掀起来。

　　“你想做什...”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个巨大的银白色的圆锥型的东西以飞快的速度冲破了别墅的大门。只见史蒂芬表情惊恐，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这一秒钟仿佛过的十分漫长。

　　然而炸弹并没有在预期中爆炸，空气里安静的吓人，所有的事物都凝固了一般。

　　“姐姐。”

　　可茜娅猛的回头，她惊愕地看着那个只到自己大腿根部的女孩，褐色的长发，面容和自己有几分相似：“你…？”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的天赋可以让时间暂停。”女孩说得十分平静，仿佛一点也不害怕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她甚至走上前摸了摸停在空中的炸弹。

　　“你想做什么？”可茜娅警觉地看着女孩。的确，这个蛮横的天赋可以让所有的计划悄然崩塌，只要女孩在时间停止的过程中带走史蒂芬，甚至只是让他微微变换一个位置，史蒂芬就能安然无恙。

　　虽然所有的超能力都对自己没用，但是所有的超能力都对别人有用啊！所以真的扭转不了了吗？

　　“姐姐，你有没有想过，你拼死想要守护沃尔图里，而父亲也拼死想要守护罗马尼亚呢？你想为了你爱的人复仇，那父亲的妻子呢？曾经也惨遭沃尔图里的毒手，你们都没有错…”

　　“他没有错？他没有错生我却不养我，而且还虐待我？想要置我于死地？他没有错可以像垃圾一样扔掉我？因为你惊人的天赋，他善待你，那我呢？我活该吗？还有我的母亲，她也活该吗？她无缘无故惨遭史蒂芬的凌辱，最后生产时惨死。还有你的母亲，艾拉贝森，她也活该吗？”

　　可茜娅眯了眯眼睛，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你没有心…”

　　“复仇不是作恶多端的理由，我恨他也从来不是因为他要推翻沃尔图里。”她停顿了几秒：“我今天来，也不仅仅是因为凯厄斯，就算今天他史蒂芬赢了，这个世界…”

　　“不会和平。”

　　如果自己能制服这个女孩，一切都会按照计划发生，只是她应该还算是新生儿，力气悬殊…

　　可茜娅紧了紧拳头，准备进行最后的殊死搏斗。

　　忽然，只听见耳边风声骤起，一股强大的劲风将她猛的掀翻，可茜娅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已经飞出了千米以外。等她缓过劲来，将嘴里的泥土吐出来时，远处残破不堪的城堡，包括旁边的陈年古树，全部都被夷为平地。

　　刚才那是什么？

　　她活了近百年，许多灵异事件她不是没听说过，但是她不相信，灵异事件会恰好发生在她身上，为什么女孩的天赋没作用了？

　　很快，沃尔图里众人匆匆赶来，她看见阿罗惊喜的眼神就已经猜到了结果。

　　“太好了，可茜娅，你怎么做到的，我们还在担心你。”阿罗亲自把摔在地上的可茜娅扶起来：“德米特里追踪到了，史蒂芬已经不存在了。”

　　“不存在了？”可茜娅简单地重复着，她眼神呆滞地看着远处升起的蘑菇云。

　　后来一行人回到了意大利，阿罗清理了普奥丽宫里的许多“垃圾”，譬如，一直和海勒有联系的亚西诺多拉。可茜娅倒也不惊讶，毕竟被仇恨和嫉妒蒙蔽了双眼，什么事也都做得出来。

　　亚西诺多拉究竟爱不爱凯厄斯，可茜娅真说不清楚，事情发展到了这个样子，她也不太想管了，阿罗思虑周全，整顿普奥丽宫紧紧有条。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可茜娅只是觉得有点累了。她昏睡了一天一夜，第二天就照常去警察局上班了。

　　“你可算回来了！”朵拉看见可茜娅跟看了个稀奇一样，嘴巴叭叭地说个不停：“诶，你回来了，我们局长怎么还没回来？”

　　可茜娅的眼神黯淡了许多，她弯了弯嘴角：“可能…不会再回来了吧。”

　　“不会再回来了？”朵拉瞬间提高了音量：“你们怎么了？不会吵架了吧！”

　　吵架...她倒希望只是吵架，至少，人还在。

　　日子一天天地过着，每每遇到重要一点的事，阿罗总会找可茜娅一起去听。一开始可茜娅不愿意，她真的不是什么爱管事的人，但是每次阿罗带她来到那个大厅，看见那个空落落的椅子时，她便也走不动了。

　　这一年在普奥丽宫的日子过的也很快，阿罗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和简的关系，也能面对他自己的感情了。

　　直到这一天，可茜娅一如既往地在警察局上班，朵拉忽然和她说，门口有人找，她探了一眼门外，发现是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戴着一顶草帽，白净的皮肤，水汪汪的棕色眼睛，东方人的长相。

　　“你好。”可茜娅走出去，看着外面的阳光挺刺眼的，他拉着小女孩走到了树荫下：“你是？”

　　“你知道超能力的本质是什么吗？”女孩笑着问道。

　　可茜娅吃惊地看着她，这女孩看着年龄不大，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而且，她深深吸了口气，她能闻到女孩身体里涓涓流淌的鲜血。

　　“别紧张，我和你们不是一样的。简单来说，广义相对论解释过，任何有质量的物体都会引起时空弯曲，这就是超能力的基础。”女孩笑的十分甜，白净的脸庞上还有一个小酒窝。

　　“所以暂停时间这种能力也可以用这个理论来解释，在一定的范围里，产生了一种强大而特殊的磁场，这个磁场内部，时间是暂停的。而意识，也就是人类口中的灵魂，不管是人类还是你们，都有灵魂，灵魂又是另外一种磁场。当两种不同维度的磁场在一起时，会同时抵消对方。”

　　女孩的声音和风铃一般清澈，然而可茜娅忽然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所以一年前她的天赋消失是因为…”

　　“就是你想的那样。”女孩笑着点点头：“就是你心中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可茜娅来不及高兴：“那什么叫抵消对方？”

　　“就是天赋消失了，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也消失了。”女孩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回是，完、全、消、失、哦。”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炎炎夏日顿时凉了下来，可茜娅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嘴唇一秒钟完全惨白了下来。

　　如果说灵魂是活着的人对死去的人的念想，那么这一次，连念想都没有了。

　　“我知道了，谢谢你啊。”可茜娅行尸走肉一般，转身准备回警察局。

　　“诶，等等，我还没说完呢！”小女孩侧身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半张脸露在了阳光下，被衬的晶莹剔透的：“还好当时我路过了呀，这个给你。”

　　女孩从肩上的帆布包里掏出了一个水晶球，和外边礼品店里的一模一样：“去年我第一次出门历练，路过那里，从爆炸的间隙里抢出来了这个孤魂野鬼，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能听见灵魂说话，这一年里，他叨叨地说个没完，天天要我带他来找你，吵死我了，也不知道他这个脾气怎么这么臭，所以，诺，我把他给你带回来了。”

　　小女孩嫌弃地撇撇嘴。

　　可茜娅难以置信地从小女孩手中接过水晶球。

　　“只有最爱的人才能听见灵魂说话哦，虽然他现在只剩下这一点点残魂了，但是慢慢养养，十年百年，他会好的！”

　　或许是阳光太刺眼了，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可茜娅的眼眶缓缓淌出，她把水晶球捧在了胸口。

　　“别哭了，我回来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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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可茜娅和凯厄斯的故事就算写完了。如果可能，后续也会更一些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