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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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楚归也没能从电话那头掏出这个相硕的底细。
倒也不是转轮王不肯说，而是不论他们说什么，传来的都是沙沙的声音。
嘈杂的，带着刺耳的电波声。
转轮王沉默片刻后像是知道了什么。
——这是天道的规则。
就如同一开始被天道蒙蔽，以致于地府在千百年轮回间都无法找到孟婆一样。
挂了电话，转轮王面色阴沉的看向手机，就像是看到了可恶的天道。
地府从上到下，都是天生反骨。
哪怕是佛心慈悲的地藏王。
说出众生度尽，方证菩提，地狱未空，誓不成佛的那位地藏王。
这位在地府的渊渊血海中坐镇了千百万年的菩萨也有金刚怒目一面。
在孟婆堕入轮回后，地府的轮回秩序一朝崩坏，也是他提着禅杖荡平了群魔乱舞的十八层地狱。
地府就像是严丝合缝的齿轮，是被天道限制又不可或缺的存在。
每一位冥府的鬼神的存在都有其不可或缺的能力。
或许孟婆在强者如云的地府并不算顶尖的强，但是缺了孟婆，地府就一定会崩坏。
孟婆是地府的引路人，是地府的第一道屏障。
那个黑衣人打的就是这一个主意。
想起被孟婆改变了历史后横空出世肆意妄为的那位……相硕，转轮王冷笑一声。
相硕至仁至善，这样的名字，他也配用。
当年在崖山上抚琴歌唱的男子清隽的身影仿佛还映在眼底。
如同伯牙和种子期一般的知音，最终却成为绝唱。
如今在凡间大闹的黑衣人。
城隍之前说的，小楚口中曾经出现过的，让他知道了自己是孟婆的黑衣人。
以及古沐阳瘟疫的罪魁祸首黑衣人。
……以及当时致使孟婆神陨落的黑衣人。
这下子所有事情都连起来了。
转轮王虽然生的一幅莽夫模样，但是思路清晰，心思缜密。
他屏退了随从鬼吏，一人坐在转轮王殿中闭眼思考。
小楚和他的朋友回到了古沐阳，改变了既定的历史。
既定的历史会造成他们现代发生了变化，突然出现兴风起浪的黑衣人证明了这一点。
那也就是说这两个时间点是相连的。
当初的孟婆和神荼就是折在了沐阳城，两位地府的鬼神什么消息都没留下，就堕入轮回。
而天道不会允许一个世界出现两个孟婆，既然现在小楚出现在了古沐阳，那么作为过去的时间线的孟婆就会被天道给取代。
验证这一点，只消等小楚从古沐阳回来就能验证。
如果他能从古沐阳回来，那就说明天道在两个孟婆神中留下了他。
在过去中必死的孟婆，变成了堕入轮回后转世归来的孟婆。
卑鄙又多情的天道啊。
转轮王长叹一口气，突然想到了什么，双目突然圆睁。
天道不会允许无关紧要的人回到过去，那和小楚一同被困住的人是谁。
转轮王殿中有一切生灵的记载，他随手一扬，思绪随着一年操纵着一卷卷堆叠入云的书页，一面金色梵文书写的纸出现在他眼前。
沈戍。
神荼。
转轮王细细读了两遍这人的名字，神情瞬间古怪，憋了半天没忍住笑了。
之前聚会的时候谢必安说过，这个人同小楚之间不清不楚，十分暧昧。
“神荼啊，你也有今天啊！”
想着之前避孟婆如避蛇蝎的神荼，再想想谢必安说过的话，这真是这段时间内难得舒心的事情了。
当年孟婆和神荼之间，简直就是一段地府苦情连续剧。
总结一下就是，对神荼一见钟情的孟婆苦追不舍，而被孟婆追求的神荼苦苦逃避。
当年神荼怎么说来着？
——我哪怕是堕入六道轮回，修为尽无，也不会喜欢你孟婆神。
真是一场好戏啊。
感受到了愉悦的转轮王立马给鸟嘴大帅打去了电话。
作为地府八卦王者，鸟嘴大帅发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声，十分妖孽。
谁让他们地府，多半都是孟婆厨呢。
作为事件本人的楚归并不知道自己在地府居然这么受欢迎。
他依旧拿着手机思考着，手里还不忘爱抚着沈戍毛茸茸的大脑袋。
他和知道更多信息量的转轮王不同，楚归现在依旧还在迷茫中。
从白天思考到傍晚，楚归最终决定放弃了思考。
想那么多干什么，不如直接见面就是刚吧。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沈戍和楚归轮班一样坐了三天的马车。
终于在天色逐渐亮起的时候到了大荒山。
望着眼前高耸的高山，楚归深吸了一口气，开始和沈戍一起爬山。
这可真的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托沐城主的福，饿倒是不饿，就是两条腿爬山爬得快都快累撅了。
望山跑死马啊，明明看起了山顶近在眼前了，却还是走的腿都抖了。
也不知道到时候是去打BOSS还是送上门去挨BOSS一顿毒打。
楚归心里胡思乱想，这个BOSS还真是心思深重啊，专门挑了这个地方约战。
怕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吧。
一边的沈戍看起来就好很多了，脸不红气不喘的，腿抬得轻轻松松的。
“阿楚弟弟，要不要我背你啊。”
沈戍真心实意的关怀在此刻的楚归心里就像是火上浇油。
走远点，过于招仇恨了。
最终还是在楚归耐心耗尽之前看到了山顶的美妙风光。
这一瞬间，他看到那个坐在石头上沉思的黑衣人都觉得他眉清目秀。
“你来了孟婆！”
漂亮，这马甲算是彻底捂不住了，楚归顶着沈戍的目光，一瞬间仿佛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放弃了无助的捂马甲行为，楚归破罐子破摔的往前走了一步。
“我来了小黑。”
生无可恋，但是嚣张。
黑衣人顶着楚归看了半天，像是觉得不对劲，试探着发问。
“孟婆，你看见沐阳城的惨状了吧，瘟疫遍地，要烧死的阴生子，你看到了吧！”
楚归不明白他有什么好确认的：“你这个人之前鬼鬼祟祟的从我和戍哥的房门口经过，现在又在明知故问啥？”
“那你怎么没有想起你的前尘往事！”
“……？”
楚归简直是被这种没头没尾的问话打败了，觉得不再跟着这个疯子的思路走，直接问道：“相硕，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引我们到沐阳城来，又到底为什么要祸害沐阳城——”
话还没说完，就被黑衣人癫狂的大叫打断了。
“你怎么可以叫我相硕！你应该想起来了的，你怎么能叫我相硕呢！”
黑衣人如同一头疯牛，癫狂的原地转着圈圈，突然一顿，眼神阴狠的看向站在一边警惕着的沈戍。
“是你！是你——神荼，把我的半身从我身边偷走，现在也一定是你做的手脚！”
沈戍：？？
就很疑惑，莫名被点名的沈戍眨了眨眼，友善的把楚归罩在身后。
“这位小黑，我沈戍从来没有偷过人啊？”
一个说的是沈戍，一个说的是神荼。
同样的读音令两人鸡同鸭讲。
‘相硕’更加疯狂了，眼前两人亲密相依的画面刺的他眼里几乎要出血。
“孟婆是被引渡成鬼神的，回忆起了前尘就会神堕，你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还给我！”
“把我的半身还给我！”
“我的爱人，我的光，还给我！”
楚归明白了，这个人就是自己前世死亡的元凶。
原本该来到沐阳城的应该是地府的孟婆神。
黑衣人完整的把孟婆生前经历的事情重现了一遍，瘟疫，烧死作为阴生子的孟婆前生。
而看到这一切的孟婆就会堕入轮回。
可是现在来到古沐阳的是自己。
不是地府的鬼神孟婆，而是作为人类的楚归。
真是一手好算盘啊，为了让孟婆陨落，这个人居然不惜以一城百姓的性命为代价。
楚归咬牙切齿：“你到底是谁，是个什么坏东西。”
“你忘记我了吗，我是你的……”
“我是……”
接下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黑衣人楞在原地，神情狰狞目次欲裂。
“谁是相硕，我是相硕啊……我是，我是？”
楚归同沈戍一起在原地看他表演了半天，摇摇头比了个手势。
对付这种东西，哪里需要光明正大。
当然是趁他病要他命了咯。
他从正面接近，沈戍从身后接近。
趁着黑衣人还在癫狂之时，狠狠一扬斧子。
——嗡！
作者有话说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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