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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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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向希对她情深义重，过了两年还对她念念不忘，柳依是不信的。
他如果真对柳依用情至深，怎么会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一声不吭地跑去国外留学，扔下她一个人呢？
之所以还来纠缠不清，不过是因为他曾经害得柳依险些丧命于车祸，良心难安罢了。
他要的无非是柳依对他说一句：“不是你的错，我原谅你了。”
但……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轻易的原谅。
柳依心想：做错事的人，就该日日自我谴责，夜夜良心难安。
渣男已经是过去式了，不该再为他浪费任何一点心力。
柳依走出会议室，双手拍了拍自己的脸，神情恢复了正常。
见柳依走到签到处，工作人员递上她的出入卡和号码牌，嘱咐道：“把号码牌贴在身上显眼的位置，从这边走，左转能看到一间大休息室。”
“谢谢。”柳依将印着“83”的号码牌贴在了腰际。
休息室里约有四五十人，都是年轻漂亮的女孩子，有的坐在椅子上戴着耳机准备自己的表演，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
刚刚在签到处碰见的两个女孩儿坐在一起，看见柳依过来，善意地招呼她过来坐。
柳依笑着回应，走过去，挨着她们坐下。
两个女孩很年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刚开始练习生涯不久，来自同一家没什么名气的经纪公司。
她们的经纪公司实力弱，或许也没有对她们抱太多期待，所以在最后一轮面试时才把她们送过来。
这里坐着的四五十人，大约也都像她们一样，没什么背景。
两人盘算了一番：刚刚在签到处碰到的柳依，是由工作人员带进来的，显然背后有人，与她结交总没什么坏处。
“小姐姐，你是哪家公司的呀？”
柳依：“我还没有签公司。”
“哦，素人啊。是柠檬视频的艺人部把你挖来的吗？”
柳依：“不是，我在微博上看到了招募广告，自己上传了报名视频。”
两人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交换了一个看不懂的眼神。
见柳依脸上素净，两人提议：“小姐姐，你的妆也太素了。哪里像是女团妆面呀？我带了化妆品，帮你补一下吧。”
“啊，谢谢。但是不用了，我比较习惯这样的妆容。”柳依婉拒。
柳依扎扎实实地做过功课，当然知道女团爱豆应该画什么样的妆容。
或甜美，或娇艳，或酷炫，或冷艳。
但都应该是精致的、梦幻的，绝不应该是现在柳依脸上，这样清汤寡水的样子。
不过，柳依有自己的盘算。
决定参加《超能少女》之后，柳依系统地研究了近几年的选秀生态，补看了去年所有的选秀节目，对“秀圈”有了基本的了解。
来参加《超能少女》，她面对的竞争对手是为了女团梦想奋斗多年，有专业培训，专属团队包装的练习生们。
而她，只是个半路出家，临时抱佛脚的普通人。
想要在成为少女偶像的这条独木桥上脱颖而出，靠唱跳实力打败专业选手，那是在做梦。
她只能另辟蹊径。
素人感，或许是她唯一能胜出的地方。
柳依并非素颜来面试，早上出门前，她花了一个小时，给自己化了一个通勤裸妆。
在强光下，几乎看不出妆容的痕迹，却恰到好处地提升了气色。符合她为自己精心设计的人设——
表面上严肃认真的社畜律师，内心里却是个想要成为爱豆的追梦女孩。
为此，她穿了一身中规中矩的职业套裙，还准备了一副黑框眼镜作为道具。
“八十三号准备——”工作人员从门口进来叫号。
柳依站起来，从包里拿出一个发圈，三两下将一头黑长直拢在脑后，梳成一个松松的高马尾。又掏出一副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架在直挺的鼻梁上。
马尾辫，黑框镜，白衬衫，一步裙，细高跟。
柳依的打扮与这个五彩缤纷的休息室格格不入，倒像是金融公司里的office lady。
来到面试间，柳依先在门上礼貌性地敲了三下。
“请进——”里面传来面试官略显疲惫的声音。
柳依走进门，在门口先向三位面试官鞠了一躬。
一位面试官没有反应过来，看到柳依的穿着打扮，以为她是柠檬视频的行政人员，于是问：“有什么事？选手呢？”
柳依端着职业微笑，走到面试官面前，自我介绍：“老师们好，我是83号选手柳依。”
“哦，选手啊。”面试官捏着下巴，先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人，又转向实时屏幕研究起柳依的五官。
不错，是个美人胚子。
肩平，腰细，腿长，身材几乎没有缺点。
即使扎着马尾辫也能看出发量丰盈，高颅顶将整张脸包住，显得线条流畅的V脸愈发小。长发被梳在脑后，露出整张脸的轮廓，没有一丝遮挡。
额头饱满，眉骨英气，深陷的眼窝里有一双杏眼，隔着镜框也看出眼波流转。
她的鼻子尤其好看，鼻梁直挺，鼻头却秀气，配上一双薄唇，让人心生怜惜。
她五官立体大气，甚至在颜值灾难的屏幕上还要更加好看一些。
更难得的是，这是天生的美貌，没有动过刀子。所以个人特征非常明显，只看一眼，也能瞬间记住她的脸。
天知道他看过多少美女，屏幕之外活色生香，一照进镜头里，立刻缺陷暴露，泯然众人。
这不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吗？！
虽然，眼前的这位，穿搭审美古板了一点……
但不要紧，这些都可以包装！
面试官毫不犹豫地在颜值那一栏里打上了10分。
这是最后一期面试，本来只是收收尾，面试官没期待能挑出什么苗子来。但现在看来，还是有沧海遗珠被他找到了！
面试官又在“10分”旁边批了个备注：吸睛！！！
另一位面试官低头在pad上划拉简历，说：“嗯……你的梦想是成为爱豆界最会跳女团舞的律师？你是律师吗？”
“我已经拿到了律师证，再过几个月就要从龙城大学毕业了。如果今天面试不成功，我就得回去当律师了。”柳依轻笑着耸耸肩，落落大方。
“哦？龙城大学？学法律的？”
“是，我是龙城大学法学专业的硕士研究生。”
“哦，学霸呀……”面试官喃喃自语，“素人、学霸，那就是说，没有什么唱跳经验了？”
柳依点头，一本正经：“是的，但是我有一颗梦想成为唱跳歌手的心。”
面试官笑出声：“好，那就让我们看看你这颗心诚不诚吧。”
“我的面试作品是《Shining Star》，请各位老师们指教。”
柳依后退两步，让出一点空间，然后转身背对着面试官。
随着音乐响起，柳依利落地转身，扯掉了自己的发圈，散开一头长发，跟着音乐的节奏边唱边跳。
在第一个八拍里，柳依踩着节奏扔掉了黑框眼镜，松开了白衬衣最上面的那颗扣子。
第二个八拍中，柳依又趁着变换动作，松了一步裙的开衩，甩掉了自己的高跟鞋。
两句歌词唱完，柳依的外在形象已经从一个古板严肃的社畜，变成了热情展示自我的追梦女孩。
反差效果拉满。
《Shining Star》是去年某女团选秀的主题曲，曲调轻快，编舞活泼，是典型的女团作品。
当时的节目组要求选手们在二十四小时内学会这首唱跳曲目，所以其实难度不大。
柳依花了半个多月，请了指导老师，将这一分钟的唱跳表演练到了极致。此时她跳起来，颇有些专业风范。
一曲结束，其中一个面试官还鼓起了掌。
——
柳依退出面试间的时候，发现何天倚在门边，像是刚刚观摩了她的面试。
想到刚刚和向希的碰面，柳依实在对何天摆不出什么好脸色，敷衍地打了招呼，就准备撤退。
何天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说：“你很聪明。”
明明只是一段唱跳歌舞，柳依不但讲了个故事，顺便还立了个人设。
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经过几个月选秀节目的打磨，变成一个闪闪发光的大明星，这是人们最爱看的戏码。
这个女孩足够聪明。
柳依礼貌假笑：“多谢夸奖。”
等柳依离开后，何天走到面试桌前，拿起一张打分表，状似随意地问：“这姑娘怎么样？”
刚才鼓掌的面试官眉飞色舞地夸道：“不错！很有潜质！”
另一个面试官拍了下他的后背，说：“你就是个颜控，被美色迷了双眼。这姑娘长的是不错，但一看就没什么唱跳基础。”又问何天：“这位……有背景吗？”
何天摇摇头：“纯素人。”
“属于可录可不录的吧。就算参加了节目，没人捧的话，我觉得也走不了多远。”
“人家是学霸诶，唱跳弱一点也没什么，有话题点啊！”
“今年的选手里，不是已经有学霸了吗？再加一个，会不会类型重复？况且她都24了，年龄大了些。”
“24怎么了？她长得那么青春，跳得也不比去年那个女团差呀。”
“这女孩镜头感确实不错，真上了节目，说不定是一匹黑马。”
几个面试官喋喋不休地讨论，何天大概明白了情况，说：“既然可录可不录，那就提上终选会议吧。最终录不录取，让领导们做决定。”
众人异口同声：“行！”
何天心里的盘算打得响：录取一个颇有潜质的素人选手，附赠向希来当导师，怎么看都是划算买卖。
反正不过是一个顺水人情，只要向希点了头，签了合同，这位柳依小姐能留到第几轮，就看她自己的命数了。
哪怕第一轮就被淘汰掉了又怎样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