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晚之夏》米塔克斯

12、浮出水面的心事（2）镜子

　　(2)镜子

　　-----------------

　　当管弦敲门时，莫向晚已经做好一桌子菜了。看着这个阵势，管弦疑惑地跑到向晚身边，紧张地问到，“是不是于江又给你出难题了？”莫向晚正解着围裙，并没有回答，只是用困惑的眼神问管弦“怎么这么说？”，管弦读懂了她的眼神，从向晚的反应，可以判断应该不是工作上受欺负。管弦忍不住回忆到，“上次你做这么一大桌子菜招待我，还是于江把你惹急了那次。你也是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然后信誓旦旦地说第二天就要辞职，喊着要过‘有自己’的生活，结果第二天还是……”话还没说完，管线手里就被莫向晚塞了一堆备菜时用的碗碟，“有空回忆我的黑历史，不如帮忙收拾洗碗。”管弦只得遵从“指令”，但她的疑惑更大了，不是工作的事情，还能是什么事情呢？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眼睛瞪大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看着莫向晚——“不-会-吧？”莫向晚自然懂得她的金牌闺蜜已经大概猜到了，她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还是爽快的轻声回答了“嗯。”

　　“天哪！！！十年了终于听到你说这个话题了，天哪今天这运气，一会儿得买点股票。”虽然刚才往这个方向猜了猜，但真的被本尊承认，管弦还是感到震惊不已。她停下洗碗，连忙跑到向晚身边，“说吧，我要看看是谁这么厉害居然可以敲开你接近石化的心门。”向晚忍不住给管弦送去一记白眼，“洗洗手啦，边吃边聊。”

　　管弦迅速清理完毕蹿到桌前，然后一副小朋友听课一般的表情盯着莫向晚。“怎么说呢……好像就是昨晚突然钻出来的感觉……”向晚从去KTV的路上开始说起……

　　本来白天在《拥抱你》片场调节林湘和陈导已经累得精疲力竭，接上仔仔之后，撑着刷了几分钟微信信息就昏昏入睡了。朦胧之中，手似乎感受到了微微的温度，想睁开眼看，却因为实在是太困了而懒得睁开眼睛。结果突然感觉身边的人握住了自己的手，当时心里猛地一惊，感觉全身都应激的瞬间凉了一下，这下睡意全无，但握住自己的那只手很快就撤走了，向晚轻轻睁开眼，用余光瞥见身旁仔仔正在熟睡，他白净修长的左手和自己的右手轻轻碰在一起。“仔仔是做噩梦了吗？所以突然抓紧身边的事物。”向晚默默想到，于是以不打扰仔仔的状态悄悄收回自己的右手，双臂交叉着，又默默睡着。但这个猜测很快就被打破了——当他们同时按到电梯按钮时，熟悉的温度重叠重现，向晚发现仔仔和自己露出了相似的“场景重现”的神情——所以，他难道没有睡着？那……刚才是牵手了？

　　“居然是徐陵？？！”管弦实在有些难以相信。“这个进展是不是也太突然了~”当她听到牵手的时候忍不住坏笑着对向晚吐槽，但看到向晚害羞的样子，担心再嘲笑她的话可能她就不再往下说了，于是管弦继续安分地聆听着。于是莫向晚把后来的事情缓缓向她倾诉。直到说到莫北的那部分时，管弦实在按捺不住，差点从椅子上蹿起来。“你说他现在就住在楼下？向晚，你可千万不要再心软了。当初你痛苦的样子我还记得很清楚，我不想再看到你被伤害了……”管弦先是很激动，然后严肃地对向晚说到。“我知道，所以我当时就和他说得很清楚了，我么已经不是从前的彼此了。而且我们的性格真的不适合……但他好像没有听明白。”想到这，向晚不禁有些苦恼。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向晚，你在家吗？”是莫北！管弦脸色顿时很难看，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不过并不想再见到他。没办法，门外的敲门声不依不饶，莫向晚只好向门口走去。她刚要开门，管弦抢先一步把门打开，站在向晚身前。见到管弦也在，莫北感到有些惊讶。“……好久不见啊。”管弦轻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莫北只好自顾自接着往下说，他一边说着一边探着身子企图能和向晚对视，但管弦就像防止女儿早恋的老母亲一样，一点儿也不给他机会。

　　“我听说昨晚发生的事情了，没想到田蜜她们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抱歉，昨晚你一定很忙，我还那样打扰你。”

　　“没事……”莫向晚还没说完，管弦抢先说到，“莫大律师，感谢关心。还有什么事情吗？”莫北想了想，欲言又止。琢磨了一下，支吾着说，“没有……就是……嗯，你最近多关注自己吧，不要因为艺人反过来太伤到自己。”

　　听到这句话，管弦老母亲的气势顿时掉了下来，向晚也以为莫北是看穿了自己的情感心事，有些尴尬。管弦率先打破了短暂的沉默，态度明显好转的说，“替我家向晚多谢你的关心了，我和向晚也好久没聚了，就先不和你聊了，莫律师也早些休息吧。”说着就挥了挥手打算关门。

　　莫北吃了闭门羹，憋了满肚子的话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不知道对面两位刚才有没有准确收到“讯号”。但他的职业底线又束缚着他不能告诉向晚，不能告诉向晚他今天签约的新case——徐陵解约事务。

　　管弦关上门，小心问到，“莫北也知道了？他刚才的话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向晚也不明白，只是皱着眉暗暗琢磨。但很快，管弦又催着她“如实汇报”昨天的后续。直到她看着向晚递过来的，互道晚安的微信页面，昨天的风波才一一接受完毕。她从沙发上坐直身子，抱着抱枕转向向晚。“我觉得，你好像喜欢上他了。”

　　这句话一说出口，空气瞬间安静了几秒钟，莫向晚的脸也蹭的红了起来。“可我一直把他当自己艺人，当自己的弟弟啊，我觉得可能也就是和我对晓晨的感情一样……”

　　“和晓晨合唱会让你特意把我抓过来倾诉一番吗？”管弦忍不住吐槽自己的闺蜜。过去都是她以情感高级咨询师的姿态，化解自己和于江之间的各种小矛盾。但轮到她自己的事情，却这么迷糊和犹豫不前。

　　“不过向晚……虽然听起来好像徐陵对你挺体贴的，但他毕竟太红了……总感觉有些距离。而且和你的工作挺冲突的吧。”管弦考虑良久之后，小心地提醒自己的好友。

　　“我还没有说我就真的喜欢他了，你怎么就考虑这么多了……”莫向晚条件反射一般先顶了回去，但不由得也抓紧了身前的抱枕，她的下巴慢慢地陷进抱枕里，凹出一个小坑。“唉……”莫向晚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现在我最困扰的，是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了。后天《云襄传》就要杀青了，肯定要去为他庆祝的……”

　　管弦不再戳破身旁的糊涂蛋，但也忍不住暗暗为向晚担心。这段感情能够美满吗？她真的不想这么美好的向晚再像上次一样痛苦不堪了。

　　“不用担心，一到工作上，你一定可以成功切换好状态的。”她走下沙发，拿着一杯薄荷柠檬水绕到向晚身边地给她。“而且，接下来的见面，你反而可以借机会更好地看清自己的内心。”她拍了拍向晚的肩膀，“不管你的心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永远是你的后盾。”向晚听到这番话，感激地举起刚接过的水杯，脸上的愁容化为微笑，“cheers，谢谢你，我的金牌后盾。”

　　送走管弦后，向晚觉得内心又明朗了几分，或者说，至少有了面对自己内心的勇气。她觉得自己和管弦有时候好像两面镜子，可以互相照亮对方情绪的低落点，也可以帮助对方照见内心。

　　向晚拿起手机，开始为仔仔定花和蛋糕。这么多年了，每一次仔仔的花和蛋糕都是她亲自定，无一例外。

　　“好吧，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