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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叙 ...

  •   阳光撒满了房间,这是霍格沃茨医护室最靠近阳光的一个床位,紫色长发的女人静静地看着昏迷不醒的褐发男人。
      “唐克斯!”西里斯?布莱克进入了房间,一眼就看见属于化兽师的紫色头发,发出轻轻的咳嗽声:“雷姆斯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西弗……我是说斯内普的魔药做得怎么样了?”唐克斯转过身来。自从霍格沃茨一战中目睹了斯内普把卢平紧紧抱在胸前,几乎用可以称得上是乞求的口气说:“求求你,我能救他,他还没死。”之后他们便不再用雷姆斯喜欢的“西弗勒斯”来称呼那个前食死徒。
      “那个家伙马上就来。”西里斯摆了摆手,唐克斯看但他手腕上的白色绷带。
      “这是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呃,这个啊,是魔药的一部分。”西里斯显然不愿意再谈论这个问题,不满地挥了挥手。唐克斯顺从地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知道对于那个油腻腻的食死徒,卢平抱着怎么样的感情,但是这不合适,一旦卢平醒来,他就是战争英雄,他的伴侣不能是个食死徒,特别不能是西弗勒斯?斯内普。这点西里斯明白、唐克斯明白、哈利和他的朋友们明白,而斯内普自己,自然也是明白的。
      没有敲门,斯内普就进入了医疗室。无视布莱克关于礼貌的警告,魔药大师只是静静地看着床上的男人,眼神中却没有爱情的火焰或者温暖,只有静静的绝望,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空洞,但是,他的确实在看着雷姆斯?卢平的。
      看一眼就够了,斯莱特林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样恶心的油腻腻的杂种食死徒配不上伟大的战争英雄,像他这样黑暗的生物理应在黑暗的角落死去,而不是极力地追逐光明。卢平之于斯内普,就如同火光之于飞蛾——那是致命的吸引,致命的毒药。
      似乎是从出生起就注定了,得不到幸福。
      对他而言幸福从来都是一个血腥而残忍的词。在父亲的毒打下是,在劫盗三人组的辱骂下是,在伏地魔的侵犯下是,在食死徒的酷刑下是,在布莱克的脚下臣服也是。
      永远只能远远地看着,而不能接近。
      不过这对于现在这样处境来说,已经够好了,甚至太过好了。
      至少每天都能见到他爱的人,足矣。
      至少,还能,见到。
      他也知道一旦卢平醒来,那只已经被战争所扭曲的蠢狗甚至会不惜杀了他以阻止他和卢平继续相爱——就如同他在学生时代做的那些事情一样。
      脚步有些蹒跚地走向卢平的床边,西弗勒斯命令自己不去看那个昏迷的男人,但是双眼似乎不受控制似的不断地瞟向男人的褐发,那种独一无二的蜜色从第一次见面就深深地烙在了西弗勒斯心里,那些甜蜜的亲吻和激烈的□□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深呼吸,然后将配制好的魔药放在矮几上,虽然低着头但是眼睛仍旧忍不住去看自己的爱人。他感觉到一股力量抓住了自己的领子,然后天花板在旋转,斯内普知道自己被布莱克推开了——和前几次他试图近距离地看看卢平时遭到的待遇一样。布莱克的声音像是宣布死刑一般地响起:“你不配爱他,鼻涕精,你不配。”
      斯内普脸颊贴在霍格沃茨冰冷的地板上,他闭上眼,再睁开。
      仍旧是现实。
      但是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是个前食死徒,邓布利多的间谍。他从来不是一个脆弱的男人。几近三十年的间谍生涯给了他极佳的表演能力,为了光明一方的胜利,他可以臣服在伏地魔的脚下,显示自己的忠诚,像一个鞠躬尽瘁的仆人那样;为了至少能够看见自己的爱人,他可以臣服在布莱克的脚下,显示自己的顺从,像一个逆来顺受的奴隶。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
      布莱克也知道,那个孤傲乖戾的斯内普并没有消失,他并没有得到前食死徒的哪怕万分之一的尊严。那个骄傲的魔药大师只不过被小心地藏了起来。但是,布莱克有些阴森地笑了,等到卢平醒了,他有办法让那个恶心的食死徒从他们的生命里消失,是了,他们所有人的生命里,当然,那会是斯内普心甘情愿的。
      倒在地上的食死徒慢慢爬了起来,他的腿伤不允许任何称得上是敏捷的动作出现。缓慢地动作每一分钟都带着屈辱的色彩,斯内普知道这是布莱克设下的陷阱,他要他陷进去,再也无法得到救赎,就像六年级的尖叫屋一样。
      布莱克设下的阴谋现在成功了——如今,阳光对于这个曾今的魔药大师是一种致命的武器。没有人再会尊敬或者畏惧他。他们知道,伏地魔的风光不再,这位伏地魔最忠诚的仆人现在只不过是布莱克家的一条狗,一个奴隶,地位甚至要低于家养小精灵。
      “ 布莱克,我想你即使用你的蠢脑子想想也知道,现在应该给雷姆斯喂药,而不是站在那里跟一个白痴一样看着我。”穿着破旧袍子的食死徒逼迫自己站的直直的—— 像一个标准的斯莱特林那样。他不会屈服,绝不。他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他是个斯莱特林,无论如何他都会有办法生存,即使作为最卑微的存在,依然会发挥出最大的能效。这才是他,一个斯莱特林——即使生命不再,灵魂永存。
      “ 闭嘴狗杂种!你不配叫他的名字!是你,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你害了他,如果不是你说你能治好他,我才不会……”布莱克因为自己的咆哮而气喘吁吁,眼前这个男人杀死了他尊敬的老校长,杀死了那么多光明一方的巫师——他的战友们,也是因为这个男人,自己在阿兹卡班呆了十二年或许更久,这个男人甚至间接害死了他最好的朋友——詹姆和莉莉,但是这个男人却是自己唯一的好友最珍视的人、最爱的人。
      当然,这一切将会在布莱克的手中结束,雷姆斯不能爱这样一个杂种、一个混蛋、一个他恨了这么多年的败类、一个凶手、一个叛徒。
      是的,他会阻止这一切向更坏的方面发展。
      现在一切都计划好了,只需要等到雷姆斯醒来,并且在这之前将眼前这个高傲男人的尊严和灵魂撕成碎片。
      他不单单是西里斯——哈利波特的教父、一个勇敢的格兰芬多,他还是一个布莱克,在他之前布莱克都是斯莱特林,他当然也遗传到了布莱克的阴险与不择手段——即使这时从前他所不齿的——但现在是危急时刻,是关乎朋友未来与生命的大事不是么?
      黑发的斯莱特林沉默地站在那里,低下头似乎在仔细研究医疗室的地砖,但是布莱克可以发誓那个瞬间他看到了蕴含着愤怒与鄙夷的眼神——那是真正属于斯内普的、骄傲的眼神。他知道斯内普从来没有真正地臣服于自己。
      总有一天会的,布莱克这样想着轻笑出声。
      唐克斯看着身边这个前一分钟还在愤怒地咆哮后一分钟却神秘地笑出声的男人,一股寒意漫了上来。战争确实改变了许多事情,比如布莱克的灵魂,她还记得在格里莫十二号西里斯是多么爱笑的一个豪爽的男人,但现在却露出一个如此斯莱特林的表情。
      不,这不关她的事。她现在只能祈祷斯内普可以唤醒自己心爱的男人——即使他的年龄比自己大很多、即使他是狼人,她都不在乎。她并不知道是什么、或者是谁致使卢平一直拒绝自己。
      “唐克斯给雷姆斯喂药吧,我希望这次有效,鼻涕精,不然你也知道后果。好了,现在你可以滚了!”布莱克冲黑衣的食死徒大叫,那个食死徒却没有动。
      斯内普确定自己看见了,唐克斯眼里满满的爱意。
      原来这也是你计划的一部分吗?布莱克。西弗勒斯闭上眼睛,然后慢慢地离开了。
      唐克斯的动作在脑海里放大,他清楚的看到名为爱情与温柔的东西。
      心口好痛,痛得无法呼吸了。
      黑发的斯莱特林开始觉得眩晕,但是他是个斯莱特林,他有着无比的骄傲与优雅,他不能在这里倒下,至少不能在布莱克面前。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爱情竟成了西弗勒斯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和信念。
      真是可笑至极!
      西弗勒斯扶着围墙慢慢地走着,耳边的谩骂与嘲笑的声音似远似近。这些他已经习惯了。开始时还会有羞辱与痛苦的感觉,一个月后他已经开始对自己那适应能力感到吃惊了,居然这么快就适应了来自学生和教师们的鄙夷。他知道自己的灵魂出现了裂缝,当然如果自己还拥有名为灵魂的东西的话。但是他是斯莱特林,他知道如何生存。
      他小心地将那个骄傲的乖戾的西弗勒斯·斯内普掩藏了起来。
      想要生存,至少要让自己看起来顺从。

      霍格沃茨的地窖在战争发生前的几千年都是斯莱特林的寝室和魔药教师,斯莱特林学院的院长们长久以来都住在那里直至死亡或是退休。
      现在斯莱特林的代理院长西里斯·布莱克就住在这里。他们的新院长正处于昏迷中——一个打偏了的死咒的后遗症。
      战争结束之初教授们统计了所有活下来的正义一方的教授(或是曾今的教授)的魔药程度,又综合考虑了一些额外的理由,卢平成为了新的魔药教授和斯莱特林的院长。西里斯·布莱克成为了暂时的代理院长。大概所有格兰芬多的心里都在暗爽吧,那个偏爱自己学院的油腻腻的老蝙蝠已经不在了,现在真的可以说是格兰芬多的天下了,从各种意义来说。
      格兰芬多是战争的最大赢家。战场上从来没有正义,只有利益;从来没有英雄,只有凶手。斯莱特林的小蛇们只能一边为自己的教授默哀,一边更加贯彻“低调”的人生,现在格兰芬多的势力甚至渗入了斯莱特林内部以及顶端。本来斯莱特林在魔法界的名声就不大好,正如很多孩子都知道的那样:“几乎所有的黑巫师都出自斯莱特林”,正如老校长生前所说的:“多年以来格兰芬多在魔法界获得了很高的评价和荣誉。”那些都是牺牲斯莱特林的荣誉换来的,从未偏袒的传统自从邓布利多继任校长以来默默发生了转变。
      现在唯一能够维护斯莱特林的人不在了,没有人再会为了斯莱特林的尊严和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站出来讲话了。
      那个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不在了。
      斯莱特林的前任院长现在仍旧住在地窖里,但那里已经暂时变成“布莱克的地窖”,不久之后会变成“卢平的地窖”。一些斯莱特林的学生开始戏称自己学院为“格兰芬多的斯莱特林”。是啊,格兰芬多独霸霍格沃茨的时代来临了,对于他们的掌权魔法界不会有任何疑问,毕竟他们“失去的最多”、“出力最多”。
      还有什么比失去唯一的希望算失去的多呢?还有什么比牺牲灵魂还算出的力多呢?小蛇们不明白。
      但是无论怎么说,自己学院的院长被打上“叛徒”的名号,一半学生失去了父母,还有一大部分学生的父母被关进了阿兹卡班——作为食死徒。斯莱特林的末日快要来临了,小蛇们知道,他们从来比现在更加思念他们的斯内普教授。
      小蛇们知道他们的院长——在他们心里永远只有一位院长——不可能是真正的食死徒:真正的食死徒不会帮助他们逃避被烙上黑魔标记的可能;真正的食死徒不会在最危急的关头极力维护自己的学生——在食死徒眼里学生的命根本不算什么;真正的食死徒不会每次食死徒会议都带着伤回来还一脸的坚毅(这是几个斯莱特林的学生撞到他们的教授独自疗伤发现的。);真正的食死徒不会保护他们,不会爱他们。
      现在整个学院落在了那个极度厌恶斯莱特林的格兰芬多蠢狗的手里。
      斯莱特林的末日快要来临了。

      要从霍格沃茨进入斯莱特林的宿舍必须要经过魔药教师——那从前是小蛇们最喜欢的地方之一:看着他们的教授优雅的身段在冒着热气的坩埚和大釜之间走来走去或者坐在扶手椅里安静地看一些奇怪的书。那是多么美好的午后啊。现在那里是小蛇们最害怕的地方之一:不只有会突然冲出来对他们咆哮的新魔药教授,还有碰上前任教授的危险——并不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不过是心痛。看到自己从前优雅高傲的教授现在穿着破旧的袍子、从那些变薄了的布料中还能隐约看见血淋淋的伤口、颈间还带着耻辱的项圈、一瘸一拐地走过那些长长地斯莱特林的回廊,他们就忍不住心痛。
      那曾今是一个多么高傲的人啊。
      但是,只有斯莱特林懂斯莱特林,那只格兰芬多的蠢狗永远不会知道那个骄傲的斯莱特林还活在一个隐秘的角落,被小心地藏着。
      “我只要一个理由,为什么魔药不成功?!”新的魔药教授扬了扬手中的鞭子,脸上带着怒不可遏的表情:“鼻涕精,我想你知道结果。”
      鞭子划过的地方火辣辣地疼,斯内普紧咬着嘴唇。不能叫出来,他告诉自己,那些尊严和骄傲一直支持着他走到现在。
      魔药大师其实也很奇怪,为什么魔药会不起作用,他起先是怀疑配方,但是反复动物实验之后他认为是血的问题,他不仅用了布莱克的血,还有唐克斯的,甚至波特和格兰杰以及卢平可能会爱上的所有人的血,都没有用。
      为什么?
      “你这个恶心的杂种,你真以为卢平会爱你?你真以为你这种混蛋配得上伟大的战争英雄?”布莱克一边重复那些单调地动作,一边用充满鄙夷的口气怒骂:“我告诉你,鼻涕精,雷姆斯从来没有爱过你,只不过上过几次床,还想让他负责,嗯?你我都知道你被多少人上过,在这里装什么纯情?你是个婊子,斯内普!婊子!”
      斯内普又往角落里缩了缩——这样能够躲开大部分的鞭打。他听见布莱克的话,那些肮脏的字眼重重地击着他的耳膜。
      没错,雷姆斯·卢平——那个优秀的男人、伟大的战争英雄、狼人部落的卧底、格兰芬多优秀的巫师怎么会爱上他这样一个又丑又肮脏的食死徒呢?不能再自己欺骗自己了。
      他当然知道,自己并不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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