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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窃取食物的小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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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无一人的道路，只有几人行走的脚步声和轮椅滚动的声音，纪南陆抬头看着天上的昏沉的太阳，喃喃低语：“太阳动了。”
顾衍推着轮椅跟着前面的人，纪南陆的声音很低，顾衍根本没有听清问：“什么？”
“没什么，就是感叹一下被这破天气遮住的太阳。”
太阳怎么样，顾衍并不关注，顾衍感到奇怪的是这个荒废的小镇变了。小镇焕然一新，变的像是一个刚刚建好不久的小镇，干净而又整洁。
顾衍惊呼：“小镇的变化怎么这么大？”
“这样挺好的，至少人应该都是正常的人了。”纪南陆回忆着骨头架子，一脸嫌弃。
一行六人刚出门没多久，浓雾就以最短的时间覆盖整个小镇，
纪南陆并没有回答顾衍的问题，而是看向远远朝他们打招呼的镇民。
镇民从浓雾中走来，热情地挥着双手，脸上的笑容就像是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好友：“老远我就看见你们了，非常感谢你们来这里参加丰收节。”距离近了，终于看清人后，话锋一转：“你们就只来了这么几个人？”
顾衍眉头一皱，他们是来抓小偷的，不是来参加丰收节的，这人怎么会就觉得他们是来参加节日了，难道小偷的事情是保密的？
“我们来的人挺多的。”纪南陆直视着镇民缓慢说道。
镇民表情瞬间闪过喜悦，变化非常快，如果不是顾衍一直盯着，可能都没法发现，这让顾衍更疑惑了。
拉着轮椅往后退了两步，顾衍开口：“我们不是来参加丰收节的，是抓小偷的。”
似乎这时候镇民才想起来，恍然道：“对对对，是抓小偷的。”他叹了口气，满脸伤心地说：“这个小偷真的太过分了，把我们好不容易弄来的食物偷了那么多，现在我们都没得吃了。”
他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突然看见两人身上穿着的破洞衣服，眼里立刻闪过星光，随即满脸关切地问：“你们的衣服怎么破成这样，这也太可怜了，我身形跟你们差不多，到我家里换一下吧。”
其中一个叫方新宇的男人，胆子异常小，一见镇民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就像是暴露在老鹰面前的雏鸡，立刻跳起八丈高，退到队伍最后边。
而另外一个男人，立刻表示自己想要换上，破洞的衣服让他很没有安全感。
看着跟着镇民离开的背影，顾衍眨了眨眼睛：“我们要等他吗？”
“等一会儿吧。”慕青并不关心离开的人，反而是方新宇让她很有关心的欲望：“你跑什么，他这么充满善意的问你需不需要帮助，你跑的这么快做什么？”
方新宇抖了抖，拘谨的说：“林大哥说新人任务要死很多人。”
“那你这也太夸张了，你这又抱着胸，又大吼的。”慕青不怀好意地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要非礼你，你看看顾衍和那谁，人家多淡定。”
“没有没有。”顾衍推着轮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其实我也很慌，只是看起来淡定。”
慕青非常健谈，顾衍顺势跟慕青聊起来，两人聊的异常投机。
原来慕青夫妻也是老手，两人在现实中就是夫妻，后来突然来到了这个地方：“当初我们两过新人任务的时候，稀里糊涂就过了，我也不知道我们两是怎么活到最后的，就感觉...任务突然就完成了。”
“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实力。”顾衍。
等了半响，没见着人回来，纪南陆不耐烦了：“不等了，我们先走，这地方不大，他自己知道怎么走。”
几人慢慢向前走，沿路碰到的镇民们都非常奇怪，他们全都知道镇长找了人来帮助他们，但对于小偷的信息，他们却是一问三不知，什么也不知道。
只会一通抱怨，说小偷把他们储存起来的食物偷了大半，他们现在每顿都吃不饱，有些人甚至都没得吃。
细问下去，却发现镇民又好像并不是很在乎这个，他们更在乎的是明天丰收节的准备。
“自己都吃不饱了，为什么还要准备丰收节？”顾衍无法理解：“这种节日，能把你们老底都掏空。”
“因为你们来了，有了你们的帮助，我相信很快就会抓到小偷。”这是顾衍他们走进镇民家里，在第三户人家时问的，这户人家只有一个老奶奶和他十岁的孙子。
老奶奶的家里根本没有房间之分，一目了然，只有一些生活所用的必需品。
老奶奶哭诉着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过饭了，小孩就站在她旁边，面黄肌瘦，抓着老奶奶的手，睁着大眼睛一动不动的仰头看着他们。
大概是女人总会被激起保护孩子的欲望，慕青看着那孩子这样，从自己一直背着的包里摸出一包压缩饼干递给小孩。
小孩只看了一眼压缩饼干，便紧紧盯着慕青，没有伸手去接。
老奶奶愣了一下，感激的接过压缩饼干，不知道是不是顾衍的错觉，他好像看到小孩无声的笑了下，裂开的嘴夸张的到了耳根，却在一瞬间就收了回去。
一行人告别老奶奶后，接着往下一户走去，每户人家之间的距离都相隔着距离。
纪南陆百无聊赖地跟顾衍聊着：“这里的房子这么小，完全一目了然，你觉得放食物的地方在哪里？”
顾衍在脑海里回忆着场景，回答：“从表面上来看，没有放的地方，但是人类的天性就是储放食物，家里不可能不放。”
纪南陆身体向后转，带着笑意仰头看向顾衍：“然后呢？”
“所以一定会有一个我们看不见的空间，专门存放食物的空间。”顾衍微微低头。
纪南陆勾起嘴角，手一挥，指使着顾衍加快速度推动轮椅：“你觉不觉得这个小镇太干净了？”
水泥铺设的地面，空荡荡的路面除了建筑以外什么都没有。
“是太干净了。”慕青牵着施瑞的手，仿佛散步一样，也加入到话题：“就像是这些人来这里建立这个小镇的时候，就只建立了房子，没有开耕其他的东西。”
“按照正常的思路，自己不生产食物，那就从外面获得食物，不过大门外面，只有...”顾衍不知道要怎么形容，顿了顿：“在...闪烁的雪花斑点，我们根本看不到外面。”
纪南陆转头，看着顾衍，笑了笑：“所以啊，要解决的问题这么多，我们去问问吧。”
那一偏头的风情，着实美的过份，顾衍不由地顿了一下脚步，心里久没被人拨动的一根弦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响。
第四户人家是一对夫妻，丈夫双腿残疾坐在屋里，依然热情的指挥着妻子，让女人带着众人进到屋里坐下。
女人长发披肩，穿着米黄色的蓬裙，拘谨的搓了搓手说：“你们...你们好，我想你们一定是来询问关于小偷的信息。”
顾衍打量着这狭小的屋子，屋内的摆设全都是铁制，钢架的床和桌子，地面的铁块让踩上面甚至会发出“咯咯”的声响：“你们有什么线索吗？”
“很抱歉，我并不知道任何小偷的信息。”女人歉意的说到。
女人的丈夫坐在一旁说：“我到是知道一些信息，之前我见到过一次小偷，那一次是深夜过来偷食物的。”
这个信息立刻让所有人振奋起来。
“深夜？”方新宇高兴的说：“那我们晚上在这里埋伏一波不就行了。”
纪南陆瞥了一眼方新宇，看着男人道：“过来？是说来你家偷的？”
“那倒没有，小偷偷的是隔壁阿婆的。”男人说到。
纪南陆审视的看着男人：“这就怪了，你老婆都不知道关于小偷的信息，你一个废人是怎么知道的。”
顾衍听见这话忍不住看了看纪南陆，没想到纪南陆居然是一脸理所应当的表情盯着男人，就等着男人给他一个答案。
男人被噎住，半天才继续说到：“就因为我双腿残疾，一直没办法出门，才能看到。”又指床边的一扇窗户：“通过这个，外面的情况我基本都能看到。”
“你这腿...”纪南陆眯了眯眼:“是怎么残废的？”
男人猛地一顿，讪讪：“不小心摔断的。”
顾衍把屋里屋外都看了一遍，跟其他镇民的家里一摸一样，除了桌子和床之外，没有看到该有的厨房，和储放食物的地方：“你们的食物都放在哪里的？这么小的房子，我一点吃的都没看见。”
女人愁眉苦脸地说：“放在外面容易坏掉，我们的食物都是放在地下室的。”
一听这话，几人相互对视一眼，慕青问道：“我们可以去地下室里看看吗？”
夫妻俩一直亲和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不行！”
“我们只是看看，绝对不做多余的事。”慕青。
男人顿住，眼睛看向地下，似乎在犹豫，女人却杀气腾腾，已经开始想赶人：“已经说了不行！”
“不行就算了。”顾衍赶紧站出来：“我们也不是非要看。”说完转向男人，“对了，你刚刚说见到过小偷，能不能具体跟我们描述下？”
男人收住表情，变回初见的模样，为难道：“可以，我之前见到的时候...”说着就伸手想指，奈何在屋里，说了半天根本就没有说清楚。
“这样吧，施瑞，你过来扶着他，我们直接去外面吧，我们扶着你。”慕青非常自然的拉着女人：“你也来帮帮忙，我们一起扶。”
施瑞走过来直接把男人给拉起来，可惜男人完全无法站立，施瑞只拉着一边，男人根本没有办法稳住，眼看就要倒下去了，男人的妻子只能赶紧跑过来扶着男人。
慕青乘此机会，朝顾衍看了一眼，直接就带着几人出门去。
等四人完全走出门后，顾衍和纪南陆便立刻开始到处摸索出来，见方新宇还一脸懵逼的站在一边，“你个二愣子，还楞在那做什么，找啊！”
方新宇茫然：“要找什么？”
纪南陆一听，翻了一个白眼，跟顾衍说：“我不喜欢带着这种傻逼。”
“你......你说话怎么这么难听的。”方新宇努力想要挺直腰杆说。纪南陆虽然坐在轮椅上，但锐利的气势让人不自觉就退步三分，方新宇瘦瘦弱弱，一看见纪南陆的眼神就不自觉的矮了下去。
顾衍头痛纪南陆的同时，又有些羡慕纪南陆的洒脱，只能安抚方新宇：“他没有骂你，他只是...只是...你先赶紧找地下室，你去门口那边找。”
纪南陆看着屋里唯一的桌子：“刚才那男人犹豫的时候，眼睛就在往这个方向看。”一边说着，一边指使着方新宇推开桌子。
入口果然就在桌子下面，刚一打开，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顾衍被冷地哆嗦一下。
顾衍看着留在这里的人，一个胆小如鼠，一个残废，只能自己撸袖子下去看看。
袖子刚撸到一半，顾衍目瞪口呆地停下手上的动作。
只见纪南陆抖了抖腿，突然站了起来，从柜子上拿了一个烛台，又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燃后，便率先走入地下室。
顾衍瞠目结舌，眼睁睁看着纪南陆没事人一样走进地下室。
反应几秒后，顾衍快速对在最后面的方新宇说到：“你就在这里守着，如果他们回来了，就弄出声音提醒我们。”
“啊......好...我会看着的。”方新宇呆愣地看着轮椅，无意识说道。
地下室的入口是一处不长的阶梯，阶梯下面有一个狭长的通道，仅够两人并行通过。甬道并不深，大概5米长的样子。
顾衍快走几步就追上了纪南陆，甬道里面放的全是冰块，就像是一个冷藏室，不过一会儿功夫，顾衍就感到身体的温度在快速流失，牙齿冷的直打颤，嘴里控制不住的发出声音。
但这并不能阻止顾衍心里的巨大问号：“你......怎么站起来了？”
“我不能站起来？”纪南陆无辜。
顾衍：“你当然可以站起来，可问题是，你既然不是残疾，为什么要坐在轮椅上？”
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脚步，顾衍紧跟的脚步导致他立刻撞到了纪南陆身上。
纪南陆回头把他扶正，表情严肃：“慕青他们在外面牵制着那对夫妻，现在我们正是争分夺秒的时候，你竟然还有心思来纠缠这个问题？”
听着纪南陆强词夺理的言论，顾衍愣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呆呆地看着纪南陆。
昏暗中，纪南陆嘴角隐蔽地勾了勾，义正言辞地说：“抓紧时间吧，别磨蹭了。”
顾衍：“......”
甬道走到尽头时，顾衍已经有点冷的受不了，纪南陆听着后面牙齿打架的声音，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到后面，回头看着顾衍：“你要冷就上去，这声音听得难受。”
“你...你...不冷...不冷吗？”顾衍接过衣服，不住的搓着身体，看着纪南陆一幅自在的模样，还毫不犹豫伸手去翻冰块，佩服的说。
纪南陆是个体面人，忍着身体本能：“你看我像冷的样子吗？”刚刚说完，就见纪南陆没忍住，抖了一下。
“你......你...哈哈哈哈哈。”顾衍忍俊不禁，这人真的太可爱了。
纪南陆恼羞成怒：“闭嘴！你...赶紧找线索。”
顾衍强行忍住笑意，想了想，为了维护某人的体面，还是自己穿上了外套：“知道...知道...找线索。”
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走到地下室的中间，纪南陆举着烛台四处照了一下，突然发现左边似乎被拓宽了，前面用木头围起来，空间非常小，大约只能容纳两个人。
“这是牢房？”顾衍惊奇的问。
烛台伸进牢房里，瞬间照亮一切，木门开着，并没有锁，而地上散落着几根绳子，绳子上面已经结满了冰霜：“看来是关过人的，你看到地上的痕迹了吗？”
顾衍：“什么痕迹？”
纪南陆却没有回答，而是拿着烛火继续向甬道深处走去，没几步，就看见在角落处有几块碎肉。
这是来到这个小镇以后，第一次见到食物。
两人靠近角落，把上面覆盖着的冰块全都搬了下来，当冰块全都搬开以后，地上是几块大小不一的肉块。
顾衍看着地上的肉块，蹙眉：“你有看到其他的食物吗？”
“没有。”纪南陆拿着烛台继续到处查看，面无表情：“除了冰块就是冰块，我连一片菜叶子都没看到。”
随着纪南陆拿着烛台到处晃动，顾衍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己前面的这面墙看起来很奇怪；便举着手在墙上摸索起来。
摸了半天，突然，手好像碰到了一个明显的凸起，沿着这个凸起摸索起来，发现这个凸起好像是一根直线。
这好像是一道门，顾衍吃惊。
随即两只手抓着，用力往外一扯。
“怦”暗门打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