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NPC宠爱的少年》茶雾雾

31、被妖怪们宠爱的少年

　　黍稷在一旁道：“绛和和太清洗去了他们的记忆，只道昨夜里王府里进了刺客。”
　　王府进刺客是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死了几个武夫，圣上震怒，幸好那几个刺客也被杀了。

　　“意思是现在他们还是只知道我是人，并不是妖？昨夜发生的事情全都不知道了？”顾长安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黍稷确认到。
　　黍稷点点头，看着顾长安的脸上露出了笑意，他也跟着笑了。

　　新年已过，上京热闹依旧，宁王府的刺杀案并没有在乐阳掀起太大波澜。

　　顾长安是在第二天才看到扶桑的，幽阁的结界再次升起，笼罩住这一片天地。

　　扶桑孤身而立，站在栏杆前俯瞰着整个幽阁，鳞次栉比的宫墙衍生至尽头，连接那天边坠落的余晖。
　　他站在那里，像是一抹清冷的月光，慵懒淡漠，衬的背后桃花园林景象也黯然失色。

　　扶桑似乎有感，他侧着身歪着头朝顾长安看了过来，眼帘低垂，那眼神看向顾长安的刹那间，顿时冰雪消融，露出一个浅笑来。

　　顾长安猛地发现，扶桑其实是不苟言笑的，他如皑皑霜雪般皎洁如月，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但似乎，自己见他的每一刻，他都是笑着的。

　　他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扶桑，想要问当晚发生了什么，想问为什么这几天会不在，想问……
　　但他张开口，却又忘了想要说什么。

　　扶桑就站在那里看着他，那目光温柔如水，又似浮光掠影，越过他，看向了很久很久以前。

　　“我要回妖山了。”顾长安忽然道，他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他只是觉得扶桑此刻似乎有点难过。

　　扶桑点点头，慵懒地依靠在栏杆上。
　　顾长安心里忽然涌起一些不舍，但这感觉太突然，他抓不住。

　　“要和我一起走吗？妖山很漂亮。”顾长安问，他心里带了些期许，小心翼翼。

　　扶桑忽然笑了，那清冷感顿时消散在他的笑容中，尽数挥散开。
　　嘴角噙着的笑意，竟比往日还要深沉些许。

　　扶桑摇摇头，他从长廊出走来，拖曳着玄色的衣摆，身后是一片芳华。
　　离得近了，顾长安又闻到那淡淡清冽的檀香，他还没动作，就被扶桑整个抱住了。

　　顾长安身子一僵，这一刹那，他似乎听见了扶桑那微弱的心跳声，身体内的妖丹升起一片暖意，似是与什么产生了共鸣。

　　这个不带一丝情欲的拥抱，在几息之后隔了开来。
　　“我走不开，安安。”扶桑道，那眼眸里盛满了无奈。

　　扶桑什么也没有解释，但平日里神经大条的顾长安瞬间就明白了他的话。
　　扶桑离不开乐阳。
　　原来法力鼎盛的大妖也有做不到的事情。

　　离得近了，顾长安才看见扶桑玄色领口里爬上脖颈的经文，那经文繁杂漂亮，在扶桑身上体现不可侵犯的神圣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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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长安要随着哥哥姐姐们回妖山了，在乐阳呆了快有五个月，顾长安已经领略到这里的风土人情。
　　他第一次对这里的人产生了不舍，虽然只是很短的相处，他想着宁王府的嬷嬷姐姐们，偶尔也会想宋澹沈澜。

　　他会想起可爱娇纵的太清，总装成一脸深沉的古板绛和，还有初次见面就有熟悉感的黍稷。

　　扶桑又不在了，他这些时日总是会忽然消失在幽阁中。
　　顾长安不知为何总是有点低落，他和扶桑并没有接触很多次，并且他还是自己最害怕的蛇类。

　　但自从宁王府一战，他和扶桑的关系似乎被一条看不见的丝线牵引着，他总能从扶桑那淡漠的脸上感知少许情绪。

　　顾长安走出幽阁时，绛和和太清前来送别，黍稷收拾好了行囊，打算和顾长安一起回一趟妖山。

　　顾长安这才发现黍稷原来也是从妖山出来的妖怪，他是一只白鹤，与扶桑在百年前相识，被扶桑救了一命。

　　但顾长安在妖山是没有听过黍稷这名字的，但哥哥姐姐们和黍稷熟识，转眼已经聊开来。

　　顾长安没有向宁王府告别，虽然几人可以使用千里遁，但几人还是打算从水路走。

　　妖山在海边乡中，有阵法掩盖，寻常百姓无法进入，表面虽然只是一座深山，进了里面才能发现其实别有洞天。
　　显然是一处桃花源。

　　顾长安自有记忆来就生活在妖山，哥哥姐姐们把他从小猫养大，后来忽然顿悟了化妖，他从小猫又变成了一只小猫妖。

　　大船上，顾长安趴在哥哥的腿上迷迷糊糊，他感到困意来袭，在水波摇晃中就要见到庄公。

　　几人坐在宽敞的船舱中聊天，聊过去光阴，聊顾长安小时候的呆萌事。

　　“如若不是当初你将安安带到我们身边来，我们就不会有这么可爱的弟弟了。”
　　“他很乖，不闯事，这次失踪，是从未有过的，我和他们都快翻了整个沉炀国。”

　　顾长安眼帘一颤，他还未反应过来，只听见黍稷笑了一声：“这几百年，小九谢过各位弟弟姐姐们照看安安了。”

　　这些话并没有藏着不让顾长安听，顾长安听到了，却没反应过来，他还在想黍稷的那句话，渐渐地他抬头看向了黍稷。

　　黍稷一直在垂眸看他，顾长安抬头，就撞进黍稷的凤眼中，他似乎已经看顾长安多时了。

　　“我们以前认识吗？”顾长安问，他的声音很低，船舱里的众妖却是听清楚了。
　　顾长安见众人不说话，他直起上半身，坐的端端正正。

　　似乎马上有东西要喷涌开来后，从暗不见天日的黑夜中显露出一角。

　　还是黍稷开口道：“认识了有几百年了。”他的眸子沉浸如水。
　　“但我从未见过你。”顾长安在脑海里想了想，并没有想起黍稷这一号人。

　　“我们是早就见过你的了，安安。”黍稷抬手，掐了掐顾长安的脸颊。

　　“你们？”顾长安一脸雾水，谁还在妖山见过他吗？
　　“师父，太清绛和和我。”黍稷微笑，神色带了点宠溺：“我们是看着你长大的。”

　　黍稷的声音传到顾长安的耳朵里，将他的思绪顿时搅乱开来，大脑一片空白，震惊的无法言语。
　　而黍稷的话还在继续：“当初那樵夫，其实是绛和。”

　　顾长安一愣，指尖发颤，他似乎看见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向他扑面而来地袭去，将他整个包裹住，无法呼吸。

　　几个哥哥姐姐们也震惊了，他们一直以为是顾长安不小心破了结界跑了出来撞到了樵夫，却没成想本就是那樵夫打开了结界找到了顾长安。

　　并且那樵夫还是扶桑身边道童所扮。
　　他们看着他一路北上，一路进宁王府，再入幽阁。

　　顾长安眼神晦涩难辨，此刻他像是僵硬的木头人，他想起刚到乐阳，他忽然心中一个头绪飞过，他问道黍稷：“那人贩子是？”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