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宣传海报 ...
-
下山的时候，顾家的人早已恭候在旁，一位管家模样的老先生向着顾佑生鞠了一躬，旋即他身后的司机带着白手套打开了劳斯莱斯的后门。
“老太太让我来接少爷回家。”老管家笑容满面，余光不停瞥向衣着朴素的韩江月。
韩江月被老管家审视的目光看得不自觉往后缩了几步，附和到：“是的，顾总您快回家吧。”
“你呢？”顾佑生回过头，高大的阴影立刻将她覆盖，他阴沉着脸：“你也随我回去。”
身边的老管家面不改色，车边几个年轻的保镖眼神忍不住八卦，韩江月只好将人拉到一旁竹林里好好科普：“这是现代社会……”
“我们是夫妻，你为何不能与我回家？”顾佑生很执拗，随着他的坚持双眸变得黑沉可怕，像是一个无底的旋涡，遇上了便无路可逃。
“皇上，臣妾求您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韩江月扶额：“我们有结婚证吗？没有，没有那就不是夫妻，法律上不会承认的，以后和你解释这些，你快点回家吧，别和我呆时间久，对你对我都不好。”
“他们会伤害你？”顾佑生指的是顾家那群仆人。
“一言难尽，到时候被拍到了媒体能把我八卦死，小女子就是一平头，求顾少放过。”她嘟囔着，用力把他推向老管家的方向，自己一溜烟从边门撤了。
顾佑生最后被一众仆人簇拥着塞入了轿车，扬长而去。犄角旮旯里，韩江月直到看不见汽车尾气了，才敢钻出身子。
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徒步离开北山寺的时候，她莫名回了头。
山寺依旧恢宏壮丽，只是少了他们曾经居住的禅房，也许那些不值钱的屋子就是应该被岁月渐渐遗忘。
她摇头叹息。
从北山寺回家后，韩江月总有一股上不去下不来的气，堵在心里难受得紧，连晚饭都没吃就昏昏睡去。
她梦见了自己回到北山寺，迷迷糊糊向前走着，不知不觉到了那条清泉旁。地上躺着个人，半个身子都浸在泉水里，狼狈不堪，等她仔细一看发现是自己。
还没来得及惊讶，山林里就传来脚步声，佛子的黄色袈裟若隐若现，她连忙躲在一旁，看着顾佑生背着草药从密林中走出，蹲下身子捧起清泉。
不多久，他的身子明显一顿，快行几步到了她的身边，伸手小心将她从溪水中扶起，双指探了探她鼻下，过了会松下了肩膀。
这是在古代他救起她时候的场景，顾佑生从来没和韩江月说过，所以她一直不知道细节。
溪水很快打湿了他的鞋袜，他的袈裟。
他一直没有将她抱起来，神色纠结又复杂，大大的黑眼珠子不时看天，不时看地，像是在博弈着什么。
最后，他提起她的一只脚腕，像拖猪仔一样脸朝下地顺着泉水方向远去了。
韩江月：……
估摸着是梦的缘故，韩江月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痛，尤其是脸，莫名其妙地浮肿了起来。
对着镜子，她控制不住问候顾佑生全家的心情，暗自捏紧小拳拳。
难怪她当年在古代醒来的时候浑身痛到散架，脸上也是大大小小的划痕，她还以为时空隧道是豆腐渣工程，没想到呀，顾佑生真狠。
想着某人，某人的手机便打来了，她本想着来一声“狮子吼”，可话音刚出口，便是带着早起娇憨的小猫咪……
某人经过电子处理过的声音带着浓郁的磁性，竟然，还有点，性感。
“韩江月。”
“干嘛？”她揉揉眼：“大早上的，睡觉呢！”
“睡觉？这已是辰时，你还……”
“皇上！你上朝吗？”
那边明显呼吸一顿，半晌后闷声道：“即便不是上朝也该起了……你那边什么声音？”
“刷牙，你等等。”含糊不清，夹杂在电动牙刷的振动声中，他沉默不语地等候在旁。
两分钟后牙刷声停了，又换成了洗脸声，还有一堆玻璃瓶碰撞的声音。
花园餐桌旁，顾老太太左等右等地不见儿子，起身去寻，终于在旋转楼梯旁的落地窗边看到了他。
“佑生。”老太太上前：“你在打电话？”
他将手机从耳边放下，半弯下腰：“是的，今天我要去拍摄正弘公司的宣传……宣传……”
“宣传海报？”
“……海报。”
老太太点点头，嘱咐到：“打完电话就快些来吃饭，都要凉了。”
“儿臣谨遵母后懿旨。”
顾佑生的失口在老太太眼里看来更像是一个玩笑，儿子出车祸前妥妥地金融男，严肃刻板，不苟言笑，一派当家大少之风，车祸之后倒像是变了个人。
她抬手捏了捏他坚实的手臂，转身离去。
“我滴天……”话筒里传来韩江月的哀嚎：“今天拍摄，我忘了！！！！！”
顾佑生不说话，连呼吸声都不给他。
“顾总，我错了，我不该贪睡，我这就去拍摄现场准备！！”
顾佑生还来不及说什么，那边就挂断了电话，徒留忙音一阵。
等韩江月骑着小电驴吭哧吭哧骑到拍摄现场时候，顾佑生已经在了，他背对着她站在幕布边，面前是一位穿着红色裹胸裙的女明星。
仿佛感应到什么，顾佑生微微侧头，正看见韩江月手舞足蹈地加速向他奔来。
“Lisa！！我的天啊！！真的是Lisa！！”她毫不客气一肘子将顾佑生怼到一边，双手在衣摆上擦了擦后握住了Lisa纤细皓腕：“我是你的影迷，我从小时候就喜欢你，我们合张影行吗？”也没有征得Lisa同意，她就自己掏出手机，咔嚓了好几张。
Lisa：……
忽然而来的疯女人将Lisa的兴致搅得全无，她向着韩江月尴尬又不失礼貌地微笑了下，转而面向了一旁的顾佑生。
“顾总，我们下次再聊。”说完，莞尔一笑，风情万种离开了。
“Lisa慢走！！”迷妹韩屁颠屁颠，等目送Lisa直走左拐去了隔壁影棚才感觉到了背后阴风阵阵。
果不其然，顾佑生一张脸垮了下来，黑西装背对着摄影灯，整个人像是阎罗殿里上来的那般。这样的顾佑生韩江月在古代也只见过唯一一次，那是他得到武王叛乱消息瞬间，整个朝堂瞬间被“龙怒之息”压弯了膝盖，也包括顺便路过打酱油的韩江月。
“韩江月！”他上前拽住她的手腕，语气质问：“你喜欢女人？！”
“那个顾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理直气壮：“我这不叫喜欢，我这叫崇拜，Lisa出道十几年，得过三次影后，她演戏很厉害的。”
“我看你演戏更甚。”他不依不饶：“何故无视我，回答！”
就这？他生这么大的气就因为自己刚才和Lisa说话没理他？
韩江月眉头皱了起来，半晌鼓足勇气怼回去：“你也不是没理我？我来好久了，你一直在和Lisa聊天，都没看我。”
似乎是被戳到了软肋，顾佑生的气场一瞬间松了下来，甚至唇角都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不明显的弧度，只是他自己不知道。
“我不认识她。”他退后两步，找了处道具坐下：“我来的时候她就在这里，她说她走错了片场。”
沉浮娱乐圈十几年的大明星走错片场，韩江月抿抿嘴，看来顾总亲自拍摄宣传片这个消息暴露太快了，总有人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
“用膳了吗？”
韩江月肚子回答了声。
“这儿有酥饼。”
“好的。”
当韩江月啃酥饼的时候，工作人员姗姗来迟，他们解释在来的路上遭遇了堵车，一个劲儿地道歉。
顾佑生一直没什么反应，坐在高处和上朝一个表情，韩江月在下面张罗着，没多久陈望川来探班了。
正好化妆师小心翼翼地靠近顾总想给他扮上，话还没说就被他一记眼刀杀退在旁。
“放肆！脂粉乃妇人之物，怎可用于男儿之上！”
全场都被顾佑生这句威吓吓到，化妆师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拿粉的手微微颤抖。
韩江月不得不停下与陈望川的聊天，转过身去，某人龙睛虎视，面色铁青。
没有人敢说话，只有陈望川上前两步，眼神疑惑：“顾总，我有幸参加过你出国前举办的万圣节化装舞会……”所以，一场车祸把你整个人都改变了吗？
“不是，顾总不是那个意思。”韩江月夺过小姑娘手上的粉饼盒子看了看：“这粉饼脏兮兮的，被人用过多少次了都，怎么可以再用我们顾总脸上！”
小姑娘：这是新的……
“去，去换一盒没人用过的，马上，立刻，费用顾总报销！”
影视城对面就有几家高奢店铺，等小姑娘买回来了，也不过十分钟而已。
韩江月接过包装一看，果然是顾总报销，贵妇级别的化妆品装了整整一箱……
“你去帮顾总准备衣服吧，顾总的妆容交给我。”韩江月打开一管隔离，对着顾佑生一个警告的眼神。
虽然极不情愿在脸上涂抹脂粉，但因为是韩江月的缘故顾佑生乖顺起来，像一只刻意伪装成猫咪的老虎，暂时收敛了一些。
“放松！这些可是莱伯莉的，比我一个月工资都贵。”为了让气氛缓和些，她玩笑：“这些用剩下的，顾总可要赏给我。”
“我赏你的还不够多吗？”顾佑生冷冷。
在古代的时候，她的朝凤宫里的确没断过赏赐，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珠宝玉器，本来她还挺高兴的，直到有一天听到几个宫女们背地里小声议论——
“娘娘是没见过世面的，几个赏赐就打发了，皇上若真爱娘娘，怎么会夜夜让娘娘独守空房……”
她不是一个听风就是雨的人，可惜命运在同一天里又让她听到了顾佑生和金钢将军的对话。
当时，顾佑生的剪影被红烛倒映在屏风上，比漫画里的纸片人还标准的侧脸，却缓缓吐出一句薄凉之话：“就是因为韩氏女来路不明，无亲无故，才是最好的皇后人选。先帝娶惠仁皇后，致外戚势力与日俱增，最终引得宫闱之变死伤无数，所以爱卿不必再奏废后一事……”
得，就是看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杵在皇宫里当个吉祥物顺便还能做个挡箭牌，哎~帝王之心呀~~
“我只不过是皇上豢养的一只鸟儿。”触景生情，她想到自己和著名宫斗剧里的某鸟妃一个遭遇，脱口而出了她的台词。
“你说什么！”
“没什么！皇上，看镜子，笑~”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宣传海报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