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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   从床上缓缓醒来,沈恩闭眼让自己尽快和新身体融合在一起,以免出现波动不稳的状况。手掌张合几下,确定数据贴合进骨骼里,又活动活动身子,减少躺着的时间。过了半晌,她总算起身,打量起四周,极简风的布置,看起来有些冷清。沈恩按住左手虎口处,稍稍使力询问道:

      “系统,这个世界的情报呢?”

      有些冰凉的电子音回应着她,

      “能量不足,无法传输,请宿主尽快收取幸福度,以便恢复功能。”

      闻言,沈恩皱起眉头,有一丝关切,

      “上一次的传输让你消耗这么大?”

      “嗯,所以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但这是初始世界,不会有崩坏的可能,就当做是我们中转休息的地方吧。”

      “好吧,你先休息。”

      松开手,沈恩也下了床,不能提前知道剧情,虽说是显得有点难,但她也不是畏难的人。幸福度,找什么对象来收集呢。要不先看看这个角色有没有亲近的人,毕竟从这里入手的话,幸福度是很容易提取的。

      她下了楼,屋内空无一人,冷冷清清的,找了一圈有关角色的个人信息。名字当然是自己直接匹配执行者的,至于身份看起来是个不太不小的作家,今天是假期不用交稿,还算好的。这时传来一阵敲击声,沈恩以为房间内有人,便循声跟去,但不想那声响是从地下室里出来的。

      她有些不解,但出于保护意识,还是随手拿个棒球棒,一步步走进地下室的门口,将门缓缓打开。里面有些昏暗,一盏暗黄的灯在闪烁。这灯光让沈恩眼睛有些不舒服,便摸索一番再开了一个灯。这不开还好,一开吓了她一跳,下面可不是普通的地下室,玻璃房,绳子锁链,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工具,沈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来不及多思考,因为自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正趴在楼梯下,手还不断敲击着木板。沈恩先放下手中的武器,连忙走过去将那人扶起来。对方是个年轻的女子,面黄肌瘦,眼神无光,只听她嘴里一直念叨着“饿”。

      想来是好久都没吃过东西了,所以才如此虚弱,沈恩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撑着一口气抱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让其先躺着休息一下。随后她去冰箱找了一堆吃的给女人先垫垫肚子,顺便又做了软糯易食的热粥放在对方面前。

      见到有吃的,女人眼里露出精光,什么形象都顾忌不上,直接往自己嘴里塞。沈恩看着狼吞虎咽的女人,担心对方极饿后又马上过快进食,很容易伤害到自己,便劝了一下,

      “慢一点吃,别太着急。”

      刚才还是急匆匆的女人像是收到什么命令一般,真的就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来,这实在是过于顺从了。沈恩坐在女人的一侧,察看对方的状况,又想到地下室里的布置,心里也猜到七七八八的,没想到这个角色是个变态,面对女人的的惨状,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是好。

      但很快沈恩就察觉到了女人身上的伤口,因为着急吃东西的动作似乎让血液渗透出衣物。而对方甚至都不多看一眼那血液,反倒是她显得着急,去屋内找了一圈有没有急救箱。可稍稍拉开袖子,沈恩才知面上看到的伤痕只是少数,底下的肌肤甚至都有了溃烂的痕迹。

      她吞咽一下口水,有些心疼,拧住眉头,这已经不是自己能处理的,必须尽快送到医院,不然伤口大面积感染的话,连女人的性命都堪忧。伤口反复结痂,沈恩也没办法给其找一件干净衣服换上,只好半蹲在对方的面前,轻轻地说着,

      “吃饱了吗,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她的软声让女人身子不自觉一抖,抬起头怯生生地看着沈恩,脸上是既害怕又难过,恳切着:

      “我不该不安静,原谅我,原谅我。”

      女人的求饶让沈恩越发良心不安,虽然这事不是自己做的,但现在占着身份,也很难将这件事摘离出去。她知道女人怕自己,只好尽量散发出善意地说着:

      “你的伤口必须尽快处理,不然会很难受的。我不会再伤害你了,别害怕,去了医院你就安全了,好吗?”

      女人分明是不信沈恩的话,只是一个劲摇着头。但扭动着身子,被挣扎开的口子就越来越大,沈恩只好强势一点儿,将其一把抱住往屋外走去。女人刚开始还反抗一下,脸上显露出绝望的神色,随后又像认命一般,丧气地垂着头,不再有任何动作。

      到了屋外,沈恩摸出车钥匙按了一下,看谁响了就朝谁走去。她将女人轻轻地放在后座上,系好安全带,自己坐上驾驶位,打开地图找了个最近的医院就赶过去。到了医院,她在大厅处拿了轮椅,让女人坐在上面,自己推着去外科处理伤口。

      女人在治疗室里进行处理,沈恩在外面办理住院手续,才发现自己都没有女人的信息。看着护士用奇怪的眼神询问着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她不禁有些低下头,自己知道在送女人来医院之后,这囚禁的事实就没法再隐藏,她肯定会是首要的嫌疑人。但如果不这么做,她实在是过不了心里的坎。

      沈恩正想说时,那边女人在治疗室哭闹,也许是太久被囚禁折磨,整个人的精神都处于高度紧绷的状态,所以遇到陌生人时,即使对方是好心的,女人也反应极为强烈。她见状赶了过去,瞧到女人正在撕扯身上的包扎和输液器,一旁的医生和护士都在尽量让其冷静下来,也在考虑是否该加入一些镇静的药物。沈恩不忍心女人继续伤害自己,连忙过去按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

      “他们只是在给你治伤,不会伤害你的,别怕。”

      随后沈恩又想到自己就是那个加害者,也许女人看到她会更怕,所以离远一点儿比较好。但她转身要走时,女人却紧紧拉住了衣袖,眼里是依赖。沈恩看见了,抿抿嘴,对一个加害自己的人产生依赖,可不是什么好的情况啊。可她还是暂时留下了,以便医生对女人进行治疗。

      知道女人的精神状况不稳定,医生在输液管里加了一些镇静的药物,让其好好休息上一番。不过这些医生目光毒辣,一眼就看出女人的遭遇不简单,于是离开病房后就报了警,顺便用女人伤势为借口将沈恩留住了。

      她当然察觉到医生的意图,只是漏了信息,自己现在跑也来不及了,还不如考虑怎么在监狱里收集幸福度,反正能量一足自己就会离开这个世界,不会呆很久,所以沈恩也干脆主动一点儿配合着医生。

      大概过了几分钟,医生正在和沈恩说着女人的病情,门口出现了几个穿警服的人,上来客客气气地拦着她,

      “你好,请问可以走一趟吗?”

      沈恩倒也没反抗,只是把身上摸了一遍,能掏出来的钱都给了前台,说是给女人的治疗费,顺便拜托警察找一下女人的家人。到了警局,因为没有角色记忆,对于女人的信息沈恩是一概不知,但是提到犯罪事实时,她是既没否认,也没承认,但那态度活脱脱的像是已经要坦白从宽了。

      于是警察去到沈恩家收集犯罪事实,而她被拘留在警局。时间渐渐到了下午,她看见去那家的警察一脸疑虑,和同事耳语几句,之后又来找沈恩问话:

      她基于猜测说出事实,但结果都被警察打回,没有一项是符合实际情况的。沈恩睁大眼睛,怎么会呢,毕竟地下室那状况看一眼应该都清楚吧。只是交代的犯罪事实都不符,受害者也一直不接受问话,甚至都不指认沈恩。完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他们没有更多的理由来关押沈恩。警方只好找来精神科医生,对其进行一番测试,看看是否精神方面的问题而造成的幻觉存在。结果无论怎么盘查,结论都和事实不同,最后也只能做后续观察,将沈恩暂时放了出去。

      沈恩皱着眉头,回到家去看了地下室,果真什么都没了。不过她很快就猜到缘由,唤醒系统问道:

      “系统,是你做的吗?”

      系统声音比白日里要虚弱一些,不过语调还是没什么起伏,

      “嗯,我抹除了角色之前行为的痕迹,以后不要做这种愚蠢的决定。谨记这里是虚假的世界,时间不多,不要浪费时间和感情。我无法传输世界情报,但这个角色似乎有写日记的习惯,我弄了点障眼法留下了它,你去找找了解下情况。”

      系统似乎太疲惫了,说完这句就自动下线不再言语。沈恩轻轻应了一声,没有反驳系统的话。她细细翻找屋内,最后床底下的夹层找到那些日记。密密麻麻的好几本,无一都是关于原身和那个女人的。前边大概是原身的家庭,虐待和折磨造成心理扭曲。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而原身也根本不打算控制,一直任由其发展。

      差不多十年前,她看中了这个名为李雨的女人,跟踪多日之后把其诱拐到自己家,之后便进行了长久的囚禁和折磨。原身想李雨成为自己的奴隶,于是用了很多手段对其精神改造。日记上原身写了很详细的驯服过程,起初李雨当然是奋力反抗,但这样的后果就是遭受一次又一次的毒打。

      每次打到奄奄一息时,原身又开始实施怀柔政策,不断去打压李雨,反复抨击对方的低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点点地磨灭李雨作为一个人的意志和尊严,让其在绝望中无限沉沦,看不见未来的希望,把信念渐渐摧毁,渐渐沦为原身的玩物。

      上面字迹时而凌乱,时而工整,看得出日记的主人情绪并不总是处于稳定的状态,但那细致的描述还是让沈恩恶心到反胃,甚至是毛骨悚然。以原身这样的行为,坐牢都是轻的,受害者想把其千刀万剐都是说得过去的。

      丢下那日记,沈恩只觉得烦躁,虽然这只是被某个创造者创造出来的世界,但她对其有种本能的难受,因为自己正身处这里,正在经历,没办法对这些事熟视无睹。但现在好一点儿的是李雨已经和亲人在一起了,只希望没了原身的持续影响,对方能走出这阴影,去重新过自己的生活吧。

      不过忙活了一天,说实话还是有些饿了,打算做点吃的,填饱一下肚子。其实执行者大多数都是靠营养液过活,但她估计是个另外,更喜欢实实在在的食物从口中到胃里的感受。虽然因为这事系统冷嘲热讽沈恩好几次,不过她也不在意,依旧如故。

      冰箱里的食物实在是太少,只好往嘴里塞了两片面包,就拿起原身的手机打算去超市买点东西回来。还好都是指纹刷脸啥的,不需要密码,不然她还得考虑钱的事。正值周末,超市很多东西都打折,想着自己一时半会也走不了,就干脆买了两个推车的东西,之后就不用频繁来这里。

      付完帐,沈恩直接用了满钱就送货到家的服务,自己也能省点力气。路上经过小吃店,买了点鸭架鸭掌啥的回家当夜宵。提着一堆吃的,想着明天或许可以着手去找找原身的好友或是家人啥的,趁早收集点能量,让系统别那么虚弱,而且自己还是要情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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