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难改契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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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欣来到雅宾阁，才发现此间房乃之前自己与杜飞他们来过的。吴欣来到了玄关，见门敞开着，装模作样地敲了两下门就直接走了进去。
雷妈妈坐在窗边的椅子上喝着茶，见吴欣进来，别过脸示意吴欣在旁边坐下，啜了一口茶才放下茶盏，然后从衣襟抽出丝帕擦拭起额上冒出的细汗，道 “今天可把妈妈我给累惨了，这忙前忙后的张罗了半天，这会子才得了些功夫。”
吴欣听闻后有些不解，便问道：“过年这些人不都该在家团聚守岁的么？怎么还有心思跑这里来？”
“哎呀，你有所不知。”雷妈妈将擦拭过额头汗渍的丝巾轻轻抛了个幅度后，又捏在了手心，续道：“今儿能来这里的些客人，多不是一些权贵之人，也就是领了些赏钱无处花销的登徒子罢了。只有少数商贾会嫌弃家中妻妾吵杂，又知道楼里有新姑娘挂牌的才会愿意来。”
“哦，明白了。”吴欣点着头，脑海里思索着现代世界里面多数外地务工子弟领了工资的当天会出去放松快活的情景。
“哦，对了！”吴欣为难地看向雷妈妈，小心地试探起来：“雷妈妈，之前我喝酒醉了，记不清和您签了什么契约，而后才从如意姑娘那里得知我与您签下了二十年的契约，您看，这二十年会不会太长了一些？要不……咱改一改，改成十年？”
雷妈妈挑着眉等着吴欣把话说完，并不着急打断，带对方话说完后，又端起了茶盏缓缓喝了一口，眼角扫过吴欣，见她正小心地看着自己，随后才将茶盏放回原位拒绝道：“当然不行，这契约已经签字画押了，哪里有再改的道理？”
“这不是我喝醉了，不清醒的情况下签的字画的押嘛~”吴欣不敢直接和雷妈妈怼，只能用撒娇的语气将话说出来，其实是在抗议，在表达不满。
雷妈妈不悦地挥了下手中的丝帕，有些生气道：“你的意思是这契约是我逼你签的不成？”
“不不，我绝无此意！”吴欣赶紧摇头，其实心里有一丝这种想法。谁知道那雷妈妈是不是故意找人灌醉自己的，稍微回想一下，那就是故意的！
雷妈妈眯着眼看着吴欣半宿，这才缓缓说道：“我都已经按约定从今天开始，不再将如意挂牌出去了，所以，你也得遵守契约，不满二十年，也别想离开我这春花楼。”
雷妈妈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吴欣更不情愿了，隧道：“还说没挂牌，今晚我要是迟上半步，如意不就被人给那啥了吗？！”吴欣嘟着嘴发泄不满，觉得这雷妈妈说话不是很靠谱。
“你哪里听到的我将如意给挂出去了？”雷妈妈挑眉，“是谁在你耳边胡说八道，若是被查出来非拔了他的皮不可！”说的同时又忍不住拍了一下茶几，她做生意，自然讲的是诚信，这人在吴欣面前如此说了，不就是让吴欣小看了自己么？那以后还怎么愿意好好在自己楼里表演拉客？
“你能做出来还怕别人说么？刚才要不是我去的早，那如意姑娘岂不就……”吴欣白了一眼雷妈妈，心想着都被自己逮了正着了，看你还想怎么狡辩。
雷妈妈觉得好笑了，心想着这吴欣怕是被人戏弄了，便松了口气，问道：“那你是在哪里找到的如意？”
“就旁边雅玉阁……啊……”吴欣手指着来时的方向，心里突然想到了这是雅字开头的房间，再细想这雅宾阁的摆设是未曾有床铺的，那雅玉阁是不是也如此？吴欣见雷妈妈正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赶紧伸手挡住对方的视线，道：“等等，你让我我想一会儿，这事儿我得缕缕……”
吴欣说着便起身在雅宾阁又仔细的打量了一圈，然后出了门左右看了一遍，见左边的房间空着并无客人，就径直地推开房门进去走了一圈，这才摇着头回到雷妈妈旁边坐下，一副恼怒的神态：“哎呀！我被那小丫头给耍了！”而后才向雷妈妈道歉起来，自认理亏：“雷妈妈，真对不起啊，是我自己没把事情弄清楚。”既然是自己没把事情弄清楚，那自然就没底气找人改契约了，吴欣只能青着脸一味地叹气。
那雷妈妈见吴欣老实起来，这才宽慰道：“你放心，你在这儿我不会亏待你的，该给你的一件不少，你若想做什么，我也愿极力配合，只是这修改契约之事，你就别再提了！”
“那也只能这样了。”吴欣叹着气，心想着等会儿回去了得好好教训一下那小翠，叫她以后还敢不敢耍自己！而后，她才想起来是雷妈妈先找的自己，便转头看向雷妈妈，问道：“妈妈，你找我过来，不是为了契约这事儿吧？”
“那是自然。”雷妈妈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开口说道：“明天是初一，咱们是要休假一天……”
“不是说全年无休吗？”吴欣纳闷了，除夕夜都在接客，初一怎么就放假了？
雷妈妈笑着骂了一声傻孩子，这才解释起来：“你可能是外地来的，不知道咱们这儿的习俗，这初一当天，是去祭拜祖先的日子，是不准到别家去的，除非那家死了人！”
“啊？这样？”吴欣摸着下巴觉得怪怪的，若是放到现代自己老家那边的习俗，初一当天上午在家吃了汤圆，下午就开始到处拜年了，哪里有会这么多忌讳？！！
“所以，我叫你来是想跟你说一声，让你准备初二那天晚上的节目安排事宜。”雷妈妈见吴欣还摸着下巴，便将方才被吴欣打断未说完的话补全了来。
“啊？后天就要演出啦？”吴欣听后一脸惊讶，她才给自己放了假，这不是搞得自己马上要适应新环境，而且要准备在青楼的演出，她可没谱的很啊！
“是呀！”雷妈妈回答得理所当然。
“可是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呀！”
“你还需要准备什么？趁明天不营业，一次性给你准备妥当不就可以了吗？”雷妈妈可不想放着大好的资源不利用呢，“我见你在那芸来客栈也没置备啥，就那一葫芦样的玩意儿我不是给你好生放在房间里了么！”
“哎呀你不懂！”吴欣皱着眉，有些无奈到：“你以为我说的故事和唱的那些歌都不用练习彩排的呀？”
“这些我自然知晓呀，我们这儿的姑娘跳舞不也是要练上几日才能在厅台跳么，不过你放心，你只要能保证在初二那天晚上登台，你需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
吴欣一听，哪里能错过此等绝佳的机会，于是赶紧接话道：“那我要改契约！”
“呃！”雷妈妈脸一黑，态度坚决地说道：“此事除外！”
“切！！”吴欣甩了一下袖子，“还说什么都能满足我，说话不算话！”吴欣话说得满脸的不情愿和不高兴！
雷妈妈见状也只能赔笑道：“除了改契约这一件事情，其他任何事情都好说，你呀，以后别再跟我提改契约的事了，今天我是看在你才入了咱们楼不懂规矩的份上才没和你动怒，若是你以后再提，我可就要生气了！”
吴欣瘪瘪嘴，心里极度的不满，这才没好气地问道：“那还有别的事儿吗？”
雷妈妈见吴欣不再跟自己纠缠，也就是默许了自己要求的意思，这才将语气缓和下来，道：“没别的了，你下去准备吧，有什么需要直接来找我就成。”
吴欣摆摆手，吐了口气，“知道了！”
“那你回去好生歇息，以后你就住在方才的那屋子，还缺什么就跟小翠说，你旁边就是如意和凝姑娘的房间，我特意将你们安排在一起的。”雷妈妈抛个媚眼给吴欣，想让对方知道自己可是对她很用心的。
吴欣敷衍地抱起双手上下晃动了两下，嘴上说着“谢谢啦~”要有多没诚意就有多没诚意！说得让人听得都觉得没劲。吴欣见雷妈妈点了头，便准备回去找小翠算账，可是刚跨出门槛，她便突然想到了什么，赶紧回头问道：“妈妈，今天如意没挂牌，那你准备了什么别的节目吗？我看今天人特别多。”
雷妈妈以为吴欣还会为了契约的事情纠缠，而后听见问话，一下放松起来，笑道：“妈妈养的姑娘又不止如意一个，既然你有心护她，我自然不会挂她的牌子出去，这点你放心好了，今天我是将牡丹的牌子提前挂出去的。”
“啊？”吴欣下巴快掉了下来，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心救了玉如意，却未曾想过会把这个叫牡丹的女子给推下了火海。吴欣难过地捶打着自己的大腿，可是自己不是救世主，她能如何。
这一幕被雷妈妈看在眼里，见吴欣有一下没一下地捶打自己的大腿不见她喊疼，自己却有些心疼地拉住了吴欣的手阻止她的自虐欣慰，劝解道：“人各有命，如意遇见你是她的福气，你呀，又不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先顾好自己吧……”
雷妈妈何曾不羡慕如意，羡慕她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遇到吴欣这样仗义的朋友，她忍不住回想多年前在自己挂牌的那日晚上，自己也多么希望有人来救自己脱离苦海，可又几个人能像玉如意这般幸运呢？她不是没想过从良，自己年轻时也不是没将心许给人过，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换来的是背叛，是伤心，是悔恨。当初她痴痴念念，不顾姐妹劝解将自己多年攒下的积蓄为自己赎身，只是为了与自己喜欢的人共叙佳话，她不曾嫌弃那人出生贫寒，为了帮助他考取功名她没日没夜地帮人洗衣服绣花做小工，可是那些挣来的血汗钱却被嫌弃太过微薄，而后，自己还不是被迫回到了青楼，所以她才励志不再受人牵制，于是才靠着自己积累的人脉和辛苦攒下的积蓄购置了这个春花楼，再从一开始只有两三个姐妹到如今几十个姑娘的模样。当初一起合力办下春花楼的姐妹就如今剩下了自己一人，她又何尝不是可怜的人呢？雷妈妈为何一定要做这档子生意，别的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可是别的来钱没那么快，她需要钱，只有钱才能给自己安全感。而且，每当有那些贫苦人家的父母狠心卖子女的时候，她也是尽量买过来加以栽培，挂牌的过程她一开始也会有些于心不忍，可是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而且这些姑娘若不是在这青楼，到别的地方也未必有好的下场，至少在青楼她们可以选择，选择自己愿意的人。这一点雷妈妈倒是没有逼过她们，前提是她们要做得够好，但这些都是后话了。
吴欣听雷妈妈如此一说，有些苦笑不得，她当真把自己当成救世主了，谁都想救，可是自己早已经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而且，她所做的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事情，从根本上没有任何作用。所以……
她要改革！要将春花楼脱离卖身卖肉这个行当！
雷妈妈就这么看着吴欣的苦瓜脸瞬间绽放出了别样的神色，她两眼闪着光，好似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雷妈妈，你等着看吧，我一定能做好的！”
吴欣自信地看向雷妈妈，然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啊？”雷妈妈没反应过来，她皱着眉思索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吴欣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难改契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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