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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子 ...


  •   故事的主人公是叶添香,她的父亲叶大贵是本城小有名气的商人,母亲在一家大单位收发报纸,还有个比她小几岁的妹妹叶迎香。按理说已经计划生育了,可叶大贵就有本事找了个二胎指标,当然,他也的确是家中的独子。

      叶大贵父母早在他成年之前先后撒手西去,他本来有兄弟姐妹好几个,但没有熬过粮食关,全部夭折,所以他居然成了独生子女。所幸当时是吃大锅饭,也不少他的粮食。乡亲们东送一件衣服西给个碗的,日子也过得下去。张老太太可怜叶大贵自幼丧母,加是叶大贵是自己儿子的铁哥们,还是近邻,自己事情虽多,但也应叶大爷的央求,抽空帮忙缝缝补补,给父子俩纳双鞋底絮件棉袄什么的。等张家女孩们能用针线时,就主要是心灵手巧的张冬梅来帮忙。两家人的交情很不一般。

      叶大贵觉得孤单寂寞的长大,完全没有可分享幸福分担痛苦的人,是很糟糕的人生——对此他体会颇深,连小伙伴之间打架都没有帮手。势必为叶添香找了个伴——也是想要个儿子意思,又生了一个——可还是个女儿。为两个女儿不干农活,才想方设法的“农转非”,举家进了城。当然,这些都是他对叶添香讲的。

      为大女儿取名字时,对外人说的是取“国色天香”的谐音,其实暗含“添香火”的意思,起码叶添香和父母呕气时是这样认为。二女儿就顺势取名迎香。好在两个女儿都很漂亮,是不折不扣的姐妹花,聪明,勤快,老实,而且胆子一个比一个小。

      叶添香最怕别人笑话父母超生,加上有一年中央电视台放了《超生游击队》的小品,同学们纷纷打趣,她更是窘得不行。

      此时,所有房间的灯都开着,叶迎香惊恐的缩在床上,躲在被子下瑟瑟发抖。听得“咚咚咚”的脚步声,她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露出扎着羊角小辨的头,还有一张因过度惊恐而变形的脸,眼睛里盛满泪水。脚步声由远而今,又由近到远——不是爸爸妈妈!她抱紧怀里的布娃娃,泪水流出来,她开始低声哭泣:“呜——爸爸,呜——妈妈,呜——姐姐,你们快,呜——回来!”

      突然听得外面一声巨响,她立刻收住了眼泪,似乎是谁家的暖水瓶摔碎了,可在叶迎香想象中,是可怕的怪兽发出的怒吼。叶迎香发现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后,除了害怕,还增加许多委屈,更加的伤心。家这么小,即使父母常常不在,平时总有姐姐陪伴。两姐妹单独在家,她一个人上厕所都怕,非要姐姐陪着。这么晚了,丢下她独自看家,说是一会儿就回来,这些大人尽骗人!她一会儿探头看一下挂在墙上的大钟,就连“滴答——滴答——”的声音,都让她怕得要死。她不敢大声哭泣,害怕因此引来更可怕的怪物。叶迎香用被子捂住头,搂着布娃娃,有一声没一声的哭。

      新出来的布娃娃多可爱!白里透红的脸,一头卷曲的金发,眼睛还可以动!这些是叶迎香的玩具,她很快就把它弄坏了。叶添香找出碎布,自己用针线给妹妹做了个布娃娃。白布做的身体,头上用黑色的毛线做头发,扁平的脸上有画了黑色的眉眼,小巧的鼻子,红色的嘴唇——更像亚洲人。叶添香还用鲜艳的布料给布娃娃做了漂亮衣服,一件又一件,还想出了各种发型。其实叶添香很想象别的女生一样,穿整洁漂亮的花衣服,有五颜六色的发卡,可是妈妈给她的衣服,不管多么不喜欢,多么不合身,还是穿着,天天穿着。

      叶迎香爱不释手,每天抱着睡觉,觉得心里有了着落。在这个不大温暖的家里,两个女孩彼此温暖着。可是,今天连姐姐也不见了!

      这样的寒夜,叶大贵和张冬梅正在乡村小道上推摩托车,到乡下亲戚家找大女儿,不想半路上车坏了,只好深一脚浅一脚的推回来。等他们到家时,拉开被子,叶迎香眼角还挂着泪水,已经抱着布娃娃睡着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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