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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小德子,你在皇上身旁当差多久了!”,坐在主位上的女人,把玩着手臂上一只上好的翡翠镯子,跪在屋中的小太监头压的低低的,声音中含着惶恐:“回太后,已经有十五年了!”。
      “那哀家倒要问问你了,一个跟随了皇上十五年的人,怎么能屡屡丢失皇上的行踪,连皇上出宫去哪里了,也不知道?”,声音温婉,语气却重若千钧,眼眸中透着狠厉。小德子叩头如捣蒜一般:“太后娘娘恕罪,小的办事不周,太后娘娘恕罪!”。
      “好了,哀家也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小德子的家乡可是在奉先?”,吹了吹茶面上的浮茶,浅浅的饮了一口。小德子面色大变:“小德子任凭太后差遣!求太后放过小的家人!”,蒲太后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哀家不过随口问问罢了!前几日哀家还差人送了银钱过去呢!”。
      “谢太后恩典!”,蒲太后向着身旁的侍女招了招手,一人走过来,手中托了个盘子,盘中是一锭一锭白花花的银两,“小德子,哀家念你在皇上身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些银子算是打赏你的,日后可要尽心尽力办事啊!”。
      “小的明白了!太后放心,小的一定尽心尽力!”
      “真是个机灵孩子,行了,哀家有些乏了!你先下去吧!”
      “小的告退!”,捧着那放满白银的盘子,小太监的双腿直打着颤的离开了。
      孟慎言低着头认真的对注着书本上的文字,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一起,天仁帝在他身后站了良久他都没有发现,实在忍不住了,便走上前凑到那人身旁,孟慎言眼角的余光看见了他,被惊了一跳。
      “皇上,您怎么来了?”,孟慎言面上露出个笑容,天仁帝俯下身,看着他在作注的书说着:“谨之还真是认真呢!朕在这里,脚都要站麻了,谨之都没有回头看朕一眼,朕实在忍不住了。”摊开双手,天仁帝有些无赖的说着。
      孟慎言“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他从来没想过皇上也有耍赖皮的时候,平日里看到他,总是体贴温厚的,朝堂上也是严肃威仪,哪里想过私下里竟然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
      “谨之笑什么?”天仁帝看着孟慎言笑的欢快,不由得出言相问。
      “皇上现在这个样子,还真是不像您呢!”,孟慎言笑着说到。
      “这个样子,也只让谨之一人看到而已!”天仁帝蹭着孟慎言的脸颊,温柔而暧昧的说着,孟慎言的脸滚烫。
      “对了,差点忘记了,今日来是想给谨之看个好东西!”,天仁帝神神秘秘的说着,孟慎言来了兴趣:“什么好东西?”
      “谨之先闭上眼,朕才拿出来!”
      孟慎言无奈的笑着,闭上了眼,天仁帝从怀中掏出一样物事放在他面前,随即说着:“好了,谨之睁开眼看看!”,孟慎言睁了眼,却被眼前的物事惊艳的愣在了那里。
      面前摆着的是一只血色的琉璃盏,明明是朱砂的颜色,却偏偏能透光。杯身上刻着复杂的藤蔓花样,绕着杯身,直到快到杯口处,才开出一朵硕大的花来。
      孟慎言伸出指尖触摸着那朵花,惊叹道:“这花真美!”,天仁帝看着他惊异的样子,心中高兴不已,他解释说:“这只琉璃盏,是大秦国使臣送给朕的,说是他们的君主要送给朕的,这花名叫蔷薇,谨之喜欢么?”。
      不舍的抚摸着琉璃盏,孟慎言咬了咬牙还是说到:“皇上,这盏,臣不能要!”,天仁帝面上一惊忙问到:“为什么?”。
      “看这盏的样子,是极珍贵的,臣不能要!”
      “若是为这个,谨之不用担心的,内库中还有好多只呢!谨之只管拿着,谨之送朕一只琉璃盏,朕还谨之一只,有来有往,不好么?”
      孟慎言听言,面上闪过犹豫之色,天仁帝顺势将那盏放在孟慎言手中:“谨之若是不想要的话,便摔了吧!哎!可惜朕本来还以为这是朕与谨之的定情之物呢!”,天仁帝面上满是失望的神色,孟慎言心中一甜,还是将这只盏收在了怀中:“那,臣便却之不恭了!”。
      天仁帝心中暗暗得意,忙说着:“那谨之要小心收着,这可是朕与谨之的定情之物呢!谨之送朕的那只盏,夜夜都在朕的枕畔呢!”,孟慎言的脸又红了起来,天仁帝心中暗暗的嘀咕着:“就是不知道人什么时候才能睡在枕畔啊!”。
      “太后,蒲太师来了!”
      半阖着眼跪坐在佛堂中的女人,低低的说了一声:“知道了!叫他进来吧!”。
      “老臣参见太后娘娘!”,蒲太师已是年过半百之人,却甚少疲老之态,看起来颇为精神。蒲太后站起身说着:“都是自家人,哥哥不用行礼了!”。
      两人慢慢的坐了下来,服侍的宫女端来了茶水,蒲太后浅浅的喝了一口才开口问道:“哥哥今日来,不知道有何事?”。
      “有件事情,不知道太后可曾听说?”
      “何事?”蒲太后放下手中的茶盏问着。
      “看来太后是不知道了!老臣听说,皇上将内库里的血蔷薇琉璃盏赐给了孟慎言!”蒲太师说到。
      “哦?可是那普天下也只有这一只的琉璃盏?大秦国送来的那只?”,蒲太后面上显出惊异之色,那可是天下难觅的宝物,皇上竟然赐给了孟慎言。
      蒲太师皱着眉说到:“而且,最近市井中有些传闻,是关于皇上与那孟慎言的!”,太后心思一转,就猜出了传闻的内容:“难道说是。。。?”。蒲太师点了点头说到:“史书上自古便有佞幸这一栏,太后猜的没错!”
      “哼”太后轻蔑的一笑说到:“这下,倒是被哀家看见活的了!”,蒲太师也撇着唇冷冷的笑了声,随即蒲太后又不解的问到:“哥哥说这个又有什么意思?”。
      蒲太师摇着头道:“妹妹你真是糊涂啊!孟慎言得了宠有害无利啊!”,蒲太后轻蔑的说着:“一个男宠能掀得起多大风浪!皇上再宠也不能空了后宫,皇家子嗣,国祚绵延,他能担的起么?”。
      “说糊涂,妹妹还真糊涂起来了!别忘记孟慎言,是谁家子弟,他可是孟家三郎!”,蒲太师有些气急的说着。“孟家是千年名门,这《诗经》、《书经》、《礼经》、《典经》,哪一本与孟圣人没关系,这普天下的士子,谁敢说自己不是孟门子弟,这孟家三郎是天下多少士子敬佩之人,他身后的可是整个儒教!”。
      蒲太后被自家哥哥的一席话说的半天没回过神来,这孟慎言来头这样的大,这样的话,那蒲家的势力若要再控制皇上的话,便难了。“那,这可该如何是好?”蒲太后皱了眉问着。
      “不用动太大手脚,不过我们只需要推波助澜而已!”蒲太师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太后疑惑的看着他说着:“推波助澜?哥哥的意思是?让这流言再传的大些,最好能传到敏州是么?”。
      蒲太师笑着点头:“不错,正是这个意思,孟慎言本是惊世才子,眼下却成了佞幸之臣,孟家这种千年名门,怎么能容忍这样玷污门风之人,天下士子将他视作领袖,出了这样的流言,定然能将他从那神坛之上拉下来!”。
      “可是哥哥,不用斩草除根么?他始终是孟家之人!”蒲太后有些不放心的问着。
      “暂时还不能,他眼下正受皇上宠爱,若是在京都被害,那皇上势必不会放过杀害之人,眼下还没有必要激怒皇上,毕竟这么多年来,他也算是乖顺,激怒他有害无利!”
      “可是。。。”蒲太后还想再劝劝自家兄长,可太师摇了摇头说到:“妹妹多虑了,何须你我动手,照这样子下去,自有天下人替我们杀他!不过,老夫还有后招,妹妹就不用担心了,当务之急,应是如何让婉儿怀上皇上的骨肉才对!”。
      出了宫门的蒲太师坐上轿子,轿子外跟的侍从问到:“大人,回府么?”,轿中人说到:“不了,去商君然将军府上!”。轿子向南一转,晃晃悠悠的向着商君然府上走去。
      “太师来访,下官有失远迎,还请恕罪!”,商君然边向蒲太师行礼边道。蒲太师笑呵呵的走上前去,扶住了商君然:“商将军是国之肱骨,不用多礼!”。
      “不知道蒲太师今日前来下官寒舍有何指教?”商君然自问并无与蒲党有过交往,今日这位列三公的大人物来他这个小小的将军府上,能有什么事情!
      “并无大事,只是听闻商将军与宝章阁学士孟慎言交好,不知道可有此事?”,商君然心中一凛,旋而说到:“下官与孟学士也只是泛泛之交而已。”
      “商将军,有些话,老夫相与你单独谈谈,不置可否?”
      “那太师请随下官来,寒舍中有一处小园甚是僻静。”
      两人站在商府中的小园子里,蒲太师开口到:“明人不说暗话,京城近日的流言,不知道商将军是否有听说。”。商君然脸色一变说到:“市井流言,不足取信,太师过虑了!”。
      “哦?真是老夫过虑了?老夫一直敬佩孟学士才高志洁,也不相信这市井之言,可商将军也知道,世事并非尽如人意,即便如孟学士,也有身不由己之时的。”
      商君然不语,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谨之也是迫不得已!”。蒲太师面色凝重的说到:“孟学士的境遇,老夫深感痛心,商将军作为孟学士友人,心痛之意恐怕不亚于老夫吧!”。商君然沉重的点了点头:“不知道蒲太师有何良策,能救谨之!”。
      蒲太师心中暗暗的笑了起来,可面上还是痛惜之色:“商将军,且附耳过来,老夫却有一计!”,商君然附耳过去,而风声却遮住了窃窃的私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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