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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

  •   小老头斜乜了孟夜来一眼,颇有赞许之意,“你们两个女娃娃学有所成,也算是没有辜负我传法的心意。雪若能疗治医寮中的病人,也能勉勉强强算是个合格的医女;你呢,孟丫头,这个……是不是也该露一手啊……这个,啊,好久没吃到你做的那个,啊,是不是?”

      孟夜来将小酒坛子在半空中颠了颠,笑眯眯地道:“我就知道。”小浣熊大师在这里这这那那的,还不就是馋了想吃好吃的?

      此时四下无人,丹房之中只有她和鬼医两人,少女忽然想起一件事,悠悠道:“这还不容易?最近我用西域酿酒的法子酿了几坛子养颜补气的玫瑰葡萄酒,四蒸四酿,醇美无比,雪若这种不喝酒的,说是太过浓烈,光是闻到就头晕了。
      后来,我又用这葡萄酒渍了些提子干,哈哈,原汤化原食,做成酒渍提子磅蛋糕,配上冰镇的葡萄酒喝,那种滋味,啧啧……”

      孟夜来其实心知肚明,爱酒之人自然是觉得酒越烈越浓香越好,哪里会有什么“太过浓烈”只说?

      她越是这么说,小老头便越馋,口中生津,恨不得现在就能抱一坛葡萄酒痛饮一番。

      他听到“葡萄酒”几个字便开始眼睛发亮,再听到“酒渍提子胖蛋糕”这种东西,管它是什么胖蛋糕还是瘦蛋糕,只要是蛋糕,那肯定难吃不了。

      小老头大喜道:“烈酒好啊,越烈越好,雪若这种小丫头那里懂唷?这种酒自然是最适合我这样鹤发童颜的老神仙喝啦!小娃娃,乖啦,这么快就知道要孝敬我老人家了!”

      少女眨眨眼,“我可没说要做给您吃啊。”

      小老头失望地“啊”了声,怒道:“那你跟我说什么说!这可不成,你做给我吃!”

      少女道:“做给您吃,这其实简单得很,如果——”她犹豫了一下,道:“——如果我问您一件事,您能保证不告诉别人吗?”

      “啥事?”小老头捋了一把胡子,属实有几分得道高人的风姿,信誓旦旦道:“不管啥事,你三天之内送来酒和蛋糕,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你发誓?”

      “我发誓,成了吧?”

      少女犹豫了一会,选择相信小浣熊大师,走了两步,在小浣熊大师身边坐下,小声道:“前辈,你这个速成大法,是不是有什么副作用?我觉得,我这次破境好像走火入魔了……”

      “什么?!”小老头一惊,手上的酒葫芦差点掉到地上,心想:“难道真是我的丹道速成大法有什么问题么?”

      但鬼医毕竟是鬼医,百来岁的人了,面上不显,抱紧酒葫芦,战术后仰,鼻孔朝天,“我的功法,怎么可能会问题!”

      孟夜来这会子是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小声道:“如果不是走火入魔,那为什么……我这几日脑海里总是浮现出一些……画面?”

      小老头搔搔红鼻头,瞅她,嘿,这丫头的脸粉一阵红一阵是什么意思?怎么连脖子都红了?难道真的是走火入魔了?

      他道:“什么画面?”

      孟夜来轻咳一声,眼神无处安放,最后只好落在房梁上,“就是那种……那种……话本子里才写的……男女之间的画面……”

      小老头捋捋胡子,松了一口气,大声道:“你这小娃娃,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捏?不就是梦到了双修吗?亏你还学完了我的速成大法,阴阳合和,心动而梦至,这是很自然的事——”

      少女简直要跳起来,急道:“嘘!你再这么大声,葡萄酒我可倒啦!”

      说到倒酒,小老立刻撩起大胡子盖住嘴,用鼻孔哼哼道:“干什么干什么,动不动倒酒,不说便是了啰。”

      “倒也……倒也没到双修的地步。”

      少女想了想,既然说都说了,干脆就说完,顿了一会,慢慢又道:“我知道,这是很自然的事情,但是——但是自从我破境修为增长的这几天,每天晚上都会梦到一样的人,一样的画面,我……”

      虽然因为这梦她每晚都睡得十分香甜,醒来之后,却不免实在羞愧。

      她双手捂脸,从指缝中望天,叹道:“我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人家,好像我是色中饿鬼一样……”

      先头说过了,做梦是一回事,但那梦实在是太过真实,真实得仿佛就是存在于识海中的记忆一般。

      更何况,这梦天天都有,醒了还要天天和那人见面,这不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吗?

      小老头奸诈一笑,很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嘿然道:“你梦见的是谁?”

      “是谁……是谁有什么关系?重要的是,是不是我修习太快,走火入魔了?”

      孟夜来虽然没说是谁,小老头活了百来岁,难道这点小姑娘心思都不懂?
      当她说第一句话时,便猜到了她梦中之人是谁,却不点明,佯作促狭地嘎嘎笑道:“自然重要啰。你不说你梦见的是谁,梦见了什么,谁知道你是日有所思,还是走火入魔啊?”

      少女却没有回答。

      她梦见了什么?

      那实在是一个十分绮丽旖旎的梦。

      梦里的自己又渴又热,身子像漂在云上,似乎有股浓郁得化不开的血热在往头脸上涌,难受得紧。

      孟夜来回忆这个梦的时候,时而是第一视角,时而又是第三视角,此时便是个局外人的视角,梦中的少女的脸已经红热得像一个大桃子。

      有人俯下身,带来冰雪里柏子碎裂般的凉意,开玩笑,这种人体空调,她怎么可能放过他?于是一只手立刻环住那人的脖颈,一只手抱住他的腰,在他前胸胡乱地蹭了蹭,小声说了一句“别走”。

      那人脊背僵硬,手臂肌肉绷紧了。他慢慢将她十分不安分的手从脖子上拉下来,似乎是起身想要走。

      她本来是闭着眼的,这时忽然睁开了眼睛,瞪得大大的,清清楚楚地看见他的脸,于是又说了一句,声音轻若小猫,“谢琅,真的好难受,很渴啊。”

      说完,她不知道哪来的一股蛮劲……手脚并用,一起用力,八爪鱼一样地缠了上去,吊在他身上。两人的身高体型相差得许多,无奈她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屁股用力往下一墩,竟是个摔跤的姿势。

      他伸手护着她的脑袋,一下不妨,两个人一齐从半空摔在被子上。

      她趴在他身上,眼睛还是瞪得大大的,眼前正对着线条优美的下颌,梦中的少女笑嘻嘻地凑过去,笨拙地在他下巴上小小亲了一口。

      头顶的声音沙哑,低声喝道:“阿拂,不要乱动。”

      她才不听呢,见他漂亮的喉结动了动,她便凑上去,偏头蹭了蹭他的喉结,然后又小小地吻了一下,然后笑嘿嘿的,耀武扬威地看他。

      那种得逞的眼神,意思就是“我就要动,你可别想逃,你也逃不掉”。

      谢琅揽着她的腰,低头看她,不动声色。

      正对上她在也看他,看他一贯风度翩翩的笑唇慢慢抿紧,低垂的眼睛里冷静和克制一点点溃散,眼眸一点点从浅碧色变成危险的幽深黑色。

      少女用脚蹬被子,努力往上挪了一点点。

      血气翻涌,一直往头上涌,她仰头,轻轻贴上了他清凉的唇。

      她吻了他一下,只是很轻的一下,然后支起上半身,有点疑惑,“你……你怎么也这么热了?”

      没有心跳,没有呼吸,身体却炽热坚硬。

      她在梦里真是脑袋都不会转了,晕晕乎乎地觉得……是不是自己把高烧传染给他了?于是想,要么她往后退一点,两个人还是不要靠这么近了。

      她使了劲往后退,抱住她的手却骤然收紧,她像落入陷阱的小兽,被人扣在怀里,一点都动不了。

      屋内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光影透过朴素布幔在两个人之间摇晃。

      忽然天旋地转,上下颠倒,猎人和猎物的位置瞬间调转,她也逃不掉了。

      见怀里的人偏着头一直往后退,谢琅不轻不重地扣住她的脖子,迫着她抬头,他低头,倾覆地吻下来。

      少女呆呆的,睁着大大的眼睛,下意识地微微挣扎,他长腿一伸,轻易制止了她的反抗。

      唇间有甜甜的酒香,他诱哄她张开嘴,一股柔和的灵气渡过来,血液的燥热渐渐被压下去,浑身上下说不出的熨帖。原来是在渡气,少女舒服得小声哼了一下,然后推了推他,小声说道:“谢琅,我够了,不要了……”

      就是这一声,谢琅好像终于忍无可忍,理智决堤,完全不想克制了。

      他的手蓦然收紧,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骤然加深了这个吻。

      突如其来的吻像暴风雨,带了一点惩罚的意思,遽然而至,狂热肆意,全然不像他平时斯文风度。

      少女猝不及防,呜咽了一声,差点咬到他的舌尖,脊骨升起一段啮噬般的酥麻,心动到惶然。

      唇齿缠绵,渡过来的修为完全失了控,她喘不过来气,还呛了小半口,整个人像掉进深深的湖水里,快要窒息了。

      半明半暗的光影里,她仰头亲得头晕眼花。抓着谢琅的衣襟,她忍不住偷偷睁开眼睛看她,只见他虔诚地闭着眼,苍白的面颊上没有一点血色,但耳廓却是浅浅的绯桃色,好看得要命。

      她回吻得生涩,一睁眼就分心,更加笨拙。

      谢琅微微停顿,流连地吻到她耳边,然后吻了吻她的眼睛,低声道:“闭眼。”

      梦里的自己,不知道该说是得寸进尺,还是食髓知味,一番动作,两人的衣带、发带和长发早已勾勾缠缠地牵连在一起。

      谢琅的确是一个好老师,她学得也很快,晕晕乎乎的,无力反抗,完全由他掌控。

      吻到颈窝,肌肤之下,是少女纤细的锁骨和剧烈起伏的胸膛。她心跳声狂乱,热情又鲁莽,本能地想要更多,声音轻轻打颤,结结巴巴的,“我们……那个……你……”

      怀里的人还在无赖地拱啊,但她是害怕的。理智回来些许,他抱着她,闭上眼,连指骨都在用力,硬生生地竭力地克制自己的欲望,

      “不要闹,你喝醉了。”谢琅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她发间有甜甜的牛奶香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个轻轻的,压抑的,极温柔极隐忍的吻,如雪花般落在她额头上,谢琅声音极低,“阿拂,如果你是清醒的,我会更高兴。”

      ……

      每次,梦到这里就醒了。

      少女抬头,从梦境里回过神,脸已经烫得不行了。这些细节是绝对不可能和鬼医说的,不过她支支吾吾,面上通红,鬼医岂非人精,早猜到了七八分。

      孟夜来问道:“所以,我是不是走火入魔……”

      小老头先是奸诈又八卦地笑了一会。

      面对少女的困惑,他严肃捋胡子,苦思冥想一阵,沉吟道:“绝不可能是走火入魔……有一种可能,女娃娃,你是不是服丹药或者喝酒断片过?”

      “……”的确有过。
      顿了顿,孟夜来却道:“但是若是喝醉了断片,我应该是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会……怎么会把一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而且突然之间才想起来?”

      “你说的也有道理。”小老头点头。

      “那我只能想到一种可能——”小浣熊大师认真思索了许久,眯眼道:“你原先是有记忆的,只是这记忆在识海中被封印了,这次破境无意中突破,这才会突然屡屡梦见。咦,可是,鬼王大人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是啊,谢琅他为什——欸!”
      少女托腮,顺着鬼医的话头想,下意识地接话之后突然顿住,发现小老头正叉腰嘎嘎大笑,挤眉弄眼的促狭,一脸“我就知道是他!”的表情。

      她面无表情:“葡萄酒。”

      小老头捂嘴,大声道:“嗨呀,不说啦,不说啦,谁我都不说,鬼王我也不说!”

      少女急得站起来,道:“你别叫他,万一谢琅来了听到怎么办!”

      “他哪里会听到?”小老头恍然道:“嗷,你还不知道啊,南境鬼王有请,他去南境啰。每年这个时候,鬼王都要去南境的。”

      孟夜来一愣,心中又是一松,心想他不在面前也好,若是在了,她可能一秒钟都撑不到,马上就露馅了。

      正在这时,地面上的医寮中忽然传来一阵哭声,听这抑扬顿挫的哭声,简直伤心至极。

  • 作者有话要说:  爱是克制,至理名言,小谢刻烟吸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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