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如果说对不起 ...
-
清晨，溪海市民政局门口，站着两个打扮很是诡异的人。他们白衬衫西装裤，同款棒球帽，还外加一个大口罩。
初夏的天，看着就很热。
出来遛弯的大爷大妈，纷纷握紧了手机，恨不得离这两个社会人士百丈远。
而此刻，乔染也想离戚复洹百丈远。他还没消化掉，他刚刚和戚复洹真领证的事实。
时间倒退一个小时。
乔染因为戚复洹的语音，整宿都处于躁动状态。好不容易在天亮前睡着，还和遭了瘟似的梦到了沈獒。
梦里的沈獒端正地坐在他家餐厅，看样子像是在写作业。
沈獒一直是老师、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孩子。
“烫死了、烫死了！”门口有个二傻子，端着瓷盘冲了进来，“小狗，快点把东西撸下去！看，我奶奶留的炸酥肉！倍儿香！”
很明显，那个嘴里嚼着东西、横冲直撞的家伙，是他自己。
“好油。”沈獒瞥了一眼，指着离自己最近的位子，道，“你自己吃，就在这坐着吃。”
“张嘴，这颗是瘦肉，不油。”乔染看着那个自己，挑拣半天才喂给沈獒，“又写日记，像个小娘们！”
“谁是娘们！”沈獒挺足了胸膛和小乔染对视，奈何个子还差了一截，“我是Alpha，只有你做我的小娘们！”
哦，对！这是他们高三的第一学期，沈獒分化成Alpha，而他出人意料的分化成Omega。
为此他还别扭了好久，直到沈獒破天荒地哄他才和好。
“你不是说，我们不分AO的么？按个子高矮，看谁是小媳妇儿！”那时候的他，对自己身高还真敢抱有幻想。
“嗯嗯，那到时候再看谁是媳妇儿，”沈獒凑过去，亲在了小乔染的脸上，吧唧一声，贼拉响。
乔染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因为得到小美人香吻，乐呵了半天。现在看来，这完全是沈獒，胸有成竹地给自己挖坑。
年轻、还是太年轻！
沈獒亲完，两人脸贴着脸，指着日记本闲聊。
沈獒：“我都计划好了，等我一到婚龄，我们就得结婚。我准备学法律，这样你要和我离婚，我连条裤衩都不分给你！”
“切~我比你大三岁，等你毕业了我都工作好久了。那我攒下来的钱都是婚前财产！别以为我不知道啊！”
“那你要养我嘛！”沈獒仰着脸看人，灵动的双眼熠熠生辉，“你自己说的，乔染永远以沈獒优先！”
“对对，永远以小狗优先，行了吧！”
乔染想都不想，就飞起一脚，他要踹飞那个，将来会说话不算的二傻子！
“滚你丫蛋的，你永远都以小狗优先！”
“你不想以我优先？”
乔染迷迷糊糊被人拽了起来，眼睛刚睁开条缝，就瞅见脸黑成一片的戚复洹。
人，还在他的床上。
嗯，幻觉，我还没睡醒！
乔染想倒下去，回梦里接着揍人。可刚一躺好，小腹便被重物压制，眼前是戚复洹那张精致却暴怒的面孔。
“不准睡，你再把话说一遍！”
“......戚复洹？”乔染陡然惊醒，“卧槽，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他看着戚复洹深吸了一口气，和川剧变脸似的，瞬间委屈巴巴起来：“你刚才踹我，还说不会以我优先了......”
“......”
影帝哥，这……有点假了吧？
还稍微做作了点.......
但是......
这个姿势，这个表情，戚复洹真的好好看啊！比梦里的小美人，还要赏心悦目！
卧槽，血槽要空！
“你先下去，”乔染想移开视线，但是眼珠...它有独立的审美定位，“我刚才做梦来着......”
戚复洹也开始纠结，他是要释放信息素，就此拿下乔染呢？还是拿下乔染呢？
他弯下、身子，凑在乔染脖颈处，嗅了嗅......
没有？
再埋深一点，用力嗅了嗅......
还是没有信息素的味道。
信息素是Alpha和Omega上、床前的准入卡，没有便是没情动。
戚复洹从乔染身上颓然地滑下床，理了理衣服，开口道：“收拾一下，出门。”
“我...我知道了。”乔染解释的话涌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已经开始搞不清，眼前问他“是不是不再以他为先”的人，到底是他的小狗 ，还是大明星戚复洹。
乔染在浴室收拾好出来，就看见戚复洹站在破布窗帘边。昨天半合的向日葵，已经彻底盛开，朝着初升的朝阳轻轻摇曳。
“你的向日葵很漂亮，”戚复洹轻轻摸了下，花儿的绿叶，“时间还早，先去吃早点吧。”
乔染没急着回复，走到飘窗边，学着戚复洹的动作，轻轻摸蹭着花儿的枝叶。
“可能因为你的信息素是烈日，花儿今年比去年早开了三天。”乔染说完，并不等戚复洹回答，转而问道，“怎么这么早来？去看看海吗？”
“不，”戚复洹转头注视着他，“我们去结婚登记处。”
“！！！”乔染低下头看花，“你不是没带户口本么？”
“那就去走个过场，反正路人会拍下来，发到微博上。”
那到底去搞什么？
这就是刷卡的时候，忘记密码；开门的时候，没带钥匙；手机欠费的时候，没有WiFi。
搞个寂寞！
乔染一直到结婚登记处，心态都稳得一批，反正是假的嘛！就连戚影帝，从乐呵呵的门卫大爷手里接个快件，都没带多想一秒。
然而......
“您好，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户口本，还需要摘下口罩——洹洹？！”
登记柜员从称呼可以辨别，是个七爷粉了！
“嘘——”戚复洹勾了勾嘴角，揽着乔染上前，“你好，麻烦结婚登记。”
柜员手足无措地看向两人，半晌道：“洹洹？结婚？”
“嗯，”戚复洹笑了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先生乔染。”
柜员眼圈红红，愣了好一会儿看向乔染，半笑似哭地问道，“以后我还能自称【戚夫人】吗？”
戚复洹的后援会，便是【戚夫人】。
乔染也愣了，随后掏出身份证件自证：“没事儿，我是男人！【戚夫人】永远是你们。”
“这位戚夫人，别哭哦。”戚复洹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盒巧克力，“喜糖很甜。我想是因为我的婚姻，是因为爱情吧。”
无奈，戚复洹温温柔柔的话刚落，柜员小妹呜咽着嗓子，眼泪掉的更凶了。
她怕引来周围的注意，深深低着头敲击着键盘：“嗯！请...请出示您的身份证件。”
乔染以为戚复洹要说没有户口本，能不能领证的事。然而那人却撕开快递，从里面掏出一本暗红的本子......
“请您上讲台宣誓、拍照。”
宣誓、拍照五分钟，两人走回柜台的时候，小妹已经擦干眼泪，对着新出炉的红本本姨母笑。
“洹洹、乔先生，戚夫人祝你们新婚快乐！”
戚复洹：“谢谢。”
乔染：“......”
乔染低头和红本本相顾无言。
说好的假结婚？
说好的走个过场？
说好的没带户口本？
！！！
哦，就连结婚证的十八块钱，都是他付的！！！
“开心么？”走出结婚登记处，戚复洹朝着乔染，摇了摇手上的红本本。
“哈？开、开心......”乔染硬着头皮回答。
戚复洹：“那结婚证上的照片，你为什么没笑？”
为什么没笑？！
因为我以为咱俩根本结不成婚啊！
乔染沉思说道：“我当时只是太震惊了！”
震惊我们国家快递行业的发展！谁能想到，从B市到溪海市的快递，只需要一个晚上！
“我也是。”戚复洹拉开副驾驶，还特别绅士的伸手挡在车沿，“我就是和助理提了一句我要结婚，哪知道她居然把户口本快递来了。”
“......那也不用真的领证吧？”
戚复洹假模假样地想了想：“说的也是，我没想起来。”
“......”
如果是这样的话，麻烦您表情和话同步一下好么？！
车内，戚复洹在将结婚照拍给团队，乔染揣着自己那一本，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他想问问戚复洹，这是什么意思？
还想问问他，是不是......原谅自己了。
然而，他最终还是什么也没问出口。
“我两点飞S市。”戚复洹将车停在机车店门口。
“啊？”
所以呢？
乔染看着戚复洹单手撑在方向盘上，一副大事不妙的样子。他吞了口口水，强装镇定问道：“是要我去送机么？”
戚复洹扬眉点头：“你想送也是可以的。”
“......”乔染被看得有些慌了，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巴巴地等着对方指示。
机车行还没开门，硕大的招牌还亮着彩灯——海之迷雾机车行。
一个即像卖酒的，又像卖男装的古怪名字。
“S市的剧本是去年就签好了的，”戚复洹，“我的工作地点比较随机，基本定了剧组就是全球到处跑。但我基本一年只接一到两部剧，剩下时间除了跑跑路演，就是在B市接几个广告。”
乔染不明所以，但顶着视线，还是不住应和：“你还挺忙哈......”
“以后会减少，我打算三十岁之后转做幕后。”戚复洹说着，移开视线，“我在B市有一套平层，那里算常住了。S市、广海都有投资商铺，哦，海南还有一套别墅。手头上能用的流动资金不多，还有一部分在梅姐那，作为以后公司启动资金。”
乔染越听越懵逼，所以呢？现在是要来个资产大比拼？
太穷，真的对不起了！
戚复洹：“所以，我们结婚以后，我希望你能来B市。”
“嗯？”乔染拧着眉反问道，“凭什么要我去B市，怎么不是你留在溪海？”
乔染有些生气了，戚复洹的工作是工作，他的店铺就是垃圾？
戚大影帝，说好的假结婚，你这也入戏太深了吧！
“因为我想和你重新开始。”戚复洹说的云淡风轻，却又像是情真意切。
这使得乔染一时哑火，几乎搞不清这几个字的意思来。
两人都稍稍愣了半晌，才听戚复洹指着店铺，轻声说道，“这家店是用当初卖我的钱买的吧？我不喜欢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如果说对不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