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番外三 何为我族何为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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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长空的特殊通讯设备突然在凌晨五点响起。
这套通讯设备是在梁含章协助下以许愿实验室的服务器为基础搭建的加密联网，不与主流因特网直接互通。
沈长空一直都知道，许愿安置在地下室的服务器有很大的冗余，仅仅是为了流行病学模型运算是没有必要用到这样高算力的设备的。
直到沈长空和梁天雨互换了秘密，许愿和梁含章达成合作，服务器的功能才被完全利用起来。梁含章的本职是网络安全与密码学，换而言之，她可以做黑客，也可以设立网络系统防止别人的侵入。梁天雨的个人信息是被谁隐藏了不言而喻。
新网络除了许愿实验室的知情者外，还连上了以林青峰为代表的青峨山分队，梁家三系成员和苏绮涵，然后扩展到林小云和风茗榛，姾城线下见面过的一些人等等……
沈长空目前执行指挥，专门通过通讯发到她这里的消息不会是小事。
自从许愿提出游戏舱隔离的方案后，混乱的情况稍微得到了一些控制，主要是一些相信疾病致命程度和光照强度有关、家中又刚好有游戏舱、有存款和物资、愿意尝试的人接受了隔离方案，暂时不出门。
但是不配合的人也很多。有的人不相信官方发言；有的人没有存款和物资，不出门工作会饿死；有的人之前并不玩游戏，经济条件不足以因为这样的理由买游戏舱。
还有一些人是想要打着趁火打劫的。在疾病冲击下，由于许多维持社会秩序所需要环节的执行人员相继死亡，绝大多数国家已经无法维持原本的法律秩序。
因此类似于之前A大校园械斗的情况时有发生，如果上报的冲突事件符合一定的条件，沈长空就会抽调一些人前往支援。
光隔离的选择性还没有被大众普遍知晓，因此也确实有不少发生在黑夜中的群架。但五点这个时间还是太不合适了，不怕打着打着天亮了吗？
先醒的显然是梁天雨，她闭着眼睛摸到通讯设备，开了上面的物理约束递给刚刚睁眼的沈长空，沈长空按了接通。
发通讯的居然是吴玥。
商业街袭击事件后不久，吴玥就在游戏里跨城到乔城，不知道林小云是否和她交流了什么，总之，等到她正式申请许愿实验室面试的时候，精神面貌和先前已经有了相当的不同。
吴玥进组时就赶上了祭魂的模型制作，第一版还没调试好，J国就出了婴儿危机报告。
外人不见得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但在许愿的提示下，她实验室的学生们也陆陆续续领会到背后的问题。
吴玥现在负责监控使用游戏舱隔离的成年男性的行为，如果其中出现了线下群架的规划，他们是一定会同时离开隔离舱的。
“影师姐，梁姐在你边上吗？”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什么事需要这么一大早直接找她的？”一般如果吴玥发现了行为可疑的人群，通常是直接报给沈长空，如果找梁天雨的话，那就是要直接点杀目标了。
梁天雨在旁边应了一声示意她在。
吴玥飞快地说了自己那边最新的情况：“梁姐，确实有情况，上次我们不是查到5号擅自离舱后平安返回，最后追踪到南葆玖主任，我们认为她已经起疑了，刚才5号突然离舱，同时还带着他两个舍友，你有可能把他们处理掉吗？我这边会全力配合善后。”
“不用，A大二院我很熟。完事了我会通知你的。”听到南葆玖的名字梁天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A大学第二医院是一个很重要的地点。
三百多年前，来自另一个半球的坚船利炮踏上中南大洲的土地，摧毁了它本就摇摇欲坠的平衡。
远道而来的那些人有着颜色不同的皮肤、瞳孔和头发。
这本身不足以使她们成为天然的敌人。
更关键的一点，是她们发现外来者对生育之人的态度和行径，要比中南大洲上被清除者诛杀的罪人更为极恶。
也就是大约那一瞬间，她们明白了某些特定的罪人如果实现了他们的理想，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清除者杀掉了第一船的人，但几个月后，还有第二船、第三船……逃逸掉的外来者知晓了她们的存在，她们也同样知晓了海那一边是什么。
彼时的她们不是外来者的对手。
穷尽整个中南大洲的人数，都不如海那边一个小国的零头。
生？赢不了。杀？能赢吗？
青峨山之盟本是为了回答这个问题而建，然而各族各执一词，谁也无法给出一个符合众人心意的答案。最终，大部分人退守青峨山，清除者大部分退出约定，找寻她们自己的方法。
梁族在清除者中是很特殊的一群人。因为一些仍然未知的原因，似乎她们前几个孩子只会延续自己的性格，并且预先地掌握一些先辈习得过的技能，初次接触便能达到母姥们已经学习练习过的程度。
可她们却没有时间去找出怎样让所有想要这个特性的人都能取得它的方法了。
退出青峨山之盟后，梁族将族规修改为“用所有可能想到的方式挖掘人类如何死亡”。作为清除者，她们本来就熟悉许多人类死亡的手段，而技能的继承又可以在某个领域几乎无限制地精进。
九个人分了三系，甲系殡葬，乙系医药，丙系刺杀。
梁宇然名义上的祖母成功在建院初期融入了J国最早一批现代医生的队列。
在那个时代，女医生不被准许结婚生育，非婚生育更是难逃身边同事耳目，她们好不容易楔入现代医学的系统，绝对不可能在这种地方自断阵脚，于是梁焰锦30岁时提前生下了一个孩子接受乙系的培养，她也顺理成章进入A大二院。
到梁宇然也同样选择临床医学的时候，她们已经在A大二院打下了八十多年的基础，攒起来一支临床科研的小队。
某种程度上来说，许愿可怕的地方在于，虽然借助了青峨山的援助，但是她只用了自己的不到三十年就组建起了完善的实验室直指关键核心。
梁天雨挂了通讯，开始做任务前的准备。
有新的力量要入场了。
南葆玖是A大二院皮肤科主任，她曾经有一个26岁的男儿，学的也是临床医学。之所以说是曾经，是因为他已经“牺牲”在了日光之下。
而5号是他的室友，称他为5号是因为目前在少男直播榜上排名第5。其中不少礼物都是南葆玖砸上去的，大概把他看做男儿的替身了吧。
南葆玖在这个时候让5号带着他另外两个室友主动出舱去找她，要么就是治疗上有什么进展，要么就是她们已经意识到一些网红少男的消失并非意外而是人为，想要引出幕后之人。
但她非去不可，且还要清场。
沈长空当然不可能管自己再躺回去睡觉了，她一边帮梁天雨递着屏蔽机器识别的伪装材料，一边问：“这次南葆玖你打算怎么办？我记得你说过不会杀同类，但是她真的能够算是……同类？”
“她可能是挺该死的，但是不该死在我手上。清除者从最一开始就不是为了理念上的党同伐异而存在，而是为了身体上就是完全不同的我们自己和另一种东西。”梁天雨说，“当然，时代已经变了。如果脏东西再也翻不起风浪，野心家就要为了自己的未来谋划了。我觉得，南葆玖也不见得是真想要为男儿报仇，毕竟她的男儿是不可能复活的。但是如果是用揭穿阴谋作为号角，来号召群众拥立自己取代印成文的位置呢？”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似乎超出了你的职责范围吧？”
“但我们和印成文还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吧。”
沈长空轻轻叹了口气：“你做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吧。”
“放心，我姐不可能卖我啦。”梁天雨亲她脸一下，迅速离开防空室。
梁天雨估算了一下吴玥报上的5号偷偷出门的时间，算算B大学到A大二院的路程，接上对应位置的监控，很容易找到5号已经带着他的室友直奔A大二院南葆玖的办公室。
半途截下的可能性不大，何况就算现在没什么人出门，在市区的路边制造凶杀案件也不太容易善后，只有直接去找当事人了。
梁天雨从急诊大门光明正大进了医院，先去找了还在值夜班的梁宇然，顺便披了件白大褂，她脸上的伪装不针对人类，而是为了干扰人脸识别的设备，让仪器把她识别成无关紧要的物品，反正不是人脸。
真人只会觉得她是个化了妆的小医生，但是这并不值得人起疑心。
没有意外的话她可以在医院里畅通无阻。
南葆玖的办公室可以让梁宇然查到，对应的办公室果然是一片漆黑。5号他们至今也还是见不得光的。
如果这是陷阱，正门肯定是不能走的。好消息是干掉5号他们不需要什么额外的武器，一支强光手电足矣。梁天雨迅速做出了走空调管道的决策。
南葆玖正和5号说着什么，太阳一般炫目刺眼的光亮突然在空调风口亮起。5号立刻慌了神，南葆玖面色铁青，是的，她的推测得到了证实，这不是一场天灾，而是人祸。
面前三个大男孩哭着求她救救他们，但她已经救不了了。如果接收的光照强度不高，及时返回黑暗环境还可能逆转，但这种程度已经足够引发初始的反应。
南葆玖想说想把消息传出去，却最先倒下了。
梁天雨说“只要还存在任何其它办法”大概是指她的枪发出的不是子弹，而是麻醉针。
至于5号他们就没有留一条命的待遇了，目标三死一昏迷之后，梁天雨从容地用内线电脑呼叫了梁宇然，让她带自己人上来把进入昏迷的南葆玖通过停尸间转移走。
医院里最不缺白布盖着的病床，没有任何人注意到在这个清晨，主任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3章 番外三 何为我族何为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