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大佬风靡全星际》卫云楼

9、论文

　　“老师，我可以进来吗？”

　　“请进。”销假回来的艾尔斯老师正在整理办公桌上堆叠如山的资料。

　　“老师，今天需要我做些什么呢？”孙森莉笑着问。

　　她报名参加了学校的教师助理活动，每个星期三都会被分派到各个老师的办公室帮忙做一些打印文件、誊抄教案、批改作业等琐事。原本这些事情是可以交给智能机器人去做的，不过学校有意借此形式来加强老师和同学之间的交流互动，增进师生关系的同时可以为学生创造很好的课后答疑机会。

　　好的老师意味着起点高人脉广，曾经就有学生在助理活动中被老师看中而走特殊推荐途径去名校的，孙森莉自然也抱着讨好的心思。

　　“你来的刚刚好，”艾尔斯老师高兴地说，“先帮我把这些文件扫描整理成表格吧。”

　　“好的老师。”

　　孙森莉接过文件，在电脑前坐下来。

　　过了半刻钟，又有人敲门，是安德给艾尔斯拿来了教研会的笔记。

　　临近毕业考试和选拔考试两个大考，全校的老师甚至比同学还紧张，教研会上一直在讨论今年冲刺阶段是否要增加课程量，增加哪一部分的课程量，以及怎么增加比较好的问题。

　　艾尔斯请安德在会客室小坐了一会儿，他们说话的声音能断断续续传到孙森莉耳中。

　　“……我抽时间把学生们交上来的分析报告都看完了，感觉不是很好。”艾尔斯烦躁地抓了抓那一头张扬的红发。

　　“上次低年级模拟赛的报告？”

　　“对。我发现他们现在的实战意识几乎还是本能驱动的，很少有战略大局观，打个比方就像对面有人拿着剑突然向你刺来，学生们只知道自己要躲，而一个卡士的基本素质应该是打算好要怎么躲才能在保护自己的同时有利于还击敌人。”

　　安德老师说：“意识是很难训练的，你别着急。他们还只有十六七岁，从小在温室里长大，没经历过多少动真格的战斗，也是正常。”

　　艾尔斯老师苦笑道：“如果在和平时期我当然不着急……”

　　自从十年前蒙玛星人撕毁了与联邦的友好停战协议，入侵边境城镇的事件层出不穷，联邦内部一直在调整人才培养体系，其中重要的一项就是加强年轻卡士的实战能力，与此对应的，征兵规模有所扩大，军部新选拔的官员也呈现年龄下行趋势，这些未雨绸缪的举措都意味着这一辈年轻人很有可能走上战场，艾尔斯真的是为他们捏一把汗。

　　安德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沉吟半晌，喃喃道：“第二次剿灭战吗……”

　　这个话题让室内的气氛都凝重了起来。

　　艾尔斯说：“大政策下，我猜今年联邦各大学对考试分数的组成会进行调整，降低笔试成绩比重，增加实践成绩的权重系数。”

　　“你跟王校长倒是想到一块儿去了，他说他正在跟荣耀军团商量，争取带学生去基地受训，不过这样一来可能赶不上联邦一大的提前批。”

　　联邦一大的提前批选拔就在一个月后，同时进行野外训练和理论学习会对学生造成太重的负担，但能去一大的本来也就凤毛麟角，大部分学生还是把主战场放在两个月后的全星际统一联考上。

　　“那就太好了，我跟荣耀军团先锋营的营长有几分交情，王校长要是不组织，我本来都打算豁出老脸去欠人情了……”

　　艾尔斯老师松了一口气，转而聊起轻松的话题：“虽然有些报告气得我肝疼，但是也有惊喜，就是你们班的那个……”

　　孙森莉竖起耳朵。

　　她的报告是拿回来让家长看过改过的，应该会是优秀作业，艾尔斯老师是不是要表扬她了？

　　“付春濛！对，就是总考不及格的女生。”

　　孙森莉的笑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她眼神虚虚地看屏幕上的表格，全副注意力已经溜到隔壁去了。

　　安德老师想到最近几天付春濛的学习状态，闻言并不意外：“她真的进步很大。”

　　“太大了！”艾尔斯惊叹道，“她的想法非常有创造性，不局限于书本理论，比如她提出单系卡组并不是融合度最高战斗力最强的选择，卡片之间灵活的配合才是关键，这可是近几年研究领域的前沿话题，一群老家伙为专注单系还是兼修全系吵得不可开交，她既有自己的想法又联系热点，格式啊引用啊学术方面也都很规范，如果能再写长点，语言调整下，改成严谨的论文，没准能投到卡学研究会荣耀分会的期刊上发表。”

　　“这么夸张吗？”向来严肃的安德老师都有些惊讶了。

　　还没上大学就能发表论文可是件不得了的事。

　　“当然，我骗你干嘛。可惜，我跟她商量的时候她说写得还太粗糙，也没精力修改，不准备投稿。”

　　“是吗……”

　　两人又撇开这个话题开始说课程安排的事情。

　　付春濛能写出这么好的报告？

　　孙森莉只觉得心里有股酸水直往上冒。

　　哼，恐怕也是找人改的吧。

　　她静静地在电脑前坐了一会儿，眼睛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脑中突然生出一个念头。

　　见艾尔斯和安德完全没有注意这边，悄悄站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到艾尔斯的办公桌前，一眼就看到了那叠分析作业，付春濛的报告被艾尔斯褒奖似的放在最上面。

　　……

　　安静的训练室中，付春濛握着自己的木笔，正在白卡上画回环结构，眉间微蹙。

　　“妈妈妈妈，我洗好啦！”

　　小棉花光溜溜地从浴室里跑出来，圆圆胖胖的屁股跑得一颠一颠的，手里还拿着两只橡胶小鸭子。

　　付春濛放下笔，看见自己两只手上都是量筒边缘沾到的植物汁液，先去用洗涤剂洗了洗，顺手拿过大毛巾把小棉花整只恐龙兜在里面，然后开始擦擦擦。

　　小棉花敏锐地察觉到付春濛的情绪，仰起小脸问道：“妈妈你不开心吗？”

　　“没有，我在想隐身卡的卡墨中掺点洋金花应该效果会更好。”

　　她一边给小棉花穿衣服，眼角的余光还在看桌上乱七八糟的一堆原材料。

　　卡墨的成分越新鲜效果越好，付春濛更喜欢买植物的原株用简单的仪器来自制卡墨，不喜欢商店里加了防腐剂的。

　　她最近在尝试制作隐身卡，但一直失败，至少是她认为的失败。

　　早期研究文献记载，最好的隐身卡除了让人的肉眼无法察觉之外，也要隐藏气息，甚至能骗过检测仪器，当然，联邦法律规定所有的卡不能有目的性故意作为违法犯罪逃避监管的手段，重要场合的检测仪器会内置反隐身功能。

　　对于隐身卡这一类可能被不法分子用来破坏公共秩序的敏感卡牌，联邦专门列了一个黑名单，教科书中不能讲解这类卡的结构图、卡墨配比等信息，只有军部及其他得到授权允许的人才可以拿到资料。

　　付春濛完全是按照记忆中贝森墨体系之前的配方来做的，可经过测试，她发现这卡只能勉强做到第一个要求，使用者一旦切换卡片，气息就会泄露，更别说顺利通过安检设备了。

　　她反复进行变量排除尝试，每天精神力都仿佛被掏空。

　　结构换了很多次，效果没差，更改精神力覆盖的节点也没用，只能开始思考改进卡墨的可能性。

　　在实体店和网店上搜了一圈，由于是稀有材料，只找到很少量的洋金花提纯液，没有现成的原株，学校旁边一个店主很好心地告诉她：“上次我进货的时候，碰巧听见一个采集者说在西岭森林的瀑布旁边看见过一株，当时还没有开花，并且有毒蛇和野兽守护。”

　　“崽儿。”

　　付春濛忽然一笑，看向小棉花：“想跟妈妈出去散步吗？”

　　不，我不想。

　　恐龙宝宝的一只小脚默默往后挪了半步。

　　下一秒他就被付春濛抱了起来摁进怀里无法动弹。

　　梁音已经睡下，没察觉家里只剩她一个人了，家政机器人贴心地挥挥手：“主人早点回家。”

　　晚风微凉，幽深的密林里，只能听见被踩碎的枯树叶发出嘶哑的呻.吟。

　　小棉花嘴撅得老高：“不是都说了很危险吗，你打得过毒蛇野兽吗？”

　　星际时代的开端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宇宙射线辐射潮，也就是星历第一年，动物在辐射中进化出了和卡牌类似的木火水光等异能，有的甚至进化出了低等智慧，从此和人类生活的世界隔离开来互不侵犯。

　　“这不是还有你吗？”

　　以她现在的精神力确实打不过，但是老话怎么说的，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到时候我去引开注意力，你就跑过去帮我摘，速度要快知道吗？”

　　小棉花哭唧唧：“我害怕。”

　　付春濛看着他不说话。

　　小棉花立马收起哭腔，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那我要吃戚风蛋糕。”

　　“行，再加榴莲千层都没问题。”

　　小棉花美得尾巴都翘起来了。

　　“你、你竟然敢动联邦一大的学生，不怕学校的报复吗！”

　　“对，我们的导师不会放过你的！”

　　瀑布的水流声中夹杂着怒吼声，付春濛一把捂住小棉花的嘴躲到石头后面。

　　“你们静悄悄地死在了这里，谁又会知道是我干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