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之乘风破浪》小猫一尾

11、前番十一

　　四九城中心的某排不起眼的旧式平房里，首辅成辉冷脸看着秘书孔兴安递给他的电报。

　　成辉很年轻，虽然他比林建新还大两岁，但作为首辅，他简直太年轻了。

　　澜港被丧尸闹得一团糟，四九城也好不到哪里去，两天两夜基本没休息过的成辉脸色本来就不好，看了这封电报后，一双剑眉横起来，脸色几乎是黑如包公，以至于下面的阁老们都连呼吸都尽量的放轻了，唯恐引起成辉的注意。

　　成辉将电报看了三遍，然后将它递给孔兴安，说：“你念出来给他们都听一听。”

　　“是。”孔兴安躬身接过电报，然后朗声读到：“澜王纪千舟呈禀首辅成辉大人，内阁下派澜港之驻军，华南军区总指挥官郑为勤少将，目无法纪，于澜港市长兼华南军区总司令官林建新身体不适之际，欲越俎代庖，索市长之印，行市长之职，幸得本王及时制止，不想他一计不成，再生是非，欲将季氏之私有军火据为己有，本王不应，此子则拒绝发兵驰援被困市民，视帝国兵士乃他私有家臣，视国民之私产如他囊中之物，身为帝国高级将领欲私藏军火，危难之际，此等作为实在是其心可诛，可恶至极，说是有自立门户，造反之嫌，毫不为过。望首辅大人明察严惩，或本王愿上交金印，自贬庶人。”

　　这个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虽然几位阁老因为年纪大，不像成辉一样几乎没休息，但这两日也是忙碌得很，难免有些疲累，只是这份电报让一屋子的人都醒了神。

　　郑琦锦愣了一下，立刻从椅子里站了起来，上前拱手道：“大人明察，为勤对帝国一片忠心，绝无二心。”

　　郑琦锦是郑为勤的叔叔，三年前入阁，主管文化传媒，郑家是经年世家，世代文官，就出了郑为勤一个从军的，意外干得也不错，四十几岁的少将，可谓是平步青云。

　　听了郑琦锦的话，成辉点头：“是得明察，纪千舟不是说了吗？要么明察，要么他就把高祖赐给他们家的金印还回来。”

　　当一个人极度缺乏睡眠，且疲惫的时候，会出现一种麻木的状态，麻木到让人觉得冷酷无情。

　　成辉这话一出，郑琦锦大惊失色，大喊：“冤枉啊，大人。”

　　郑琦锦心里知道平常时候也还好，这样焦头烂额的时候，自然是安定最重要，这样的时候让藩王退金印，是绝对不可能的。

　　然而，此时却是响起一声轻笑，成辉的左边头一个位置上，左辅闻景华笑着说：“这就喊冤了？为勤在行事之前是与郑老您商议过的？还是此事本来就是郑老您指示为勤做的？所以哪怕这会儿没电话，没网，您对事实依旧心里有数，才能一见着电报就到首辅大人跟前喊冤。”

　　闻景华说着话，捏了捏眉心，又慢条斯理接着说：“既然如此，那就烦请郑老与我等说一说，到底那边是个什么情况，为勤如何冤枉，冤在哪里？才惹得百来年除了给陛下贺寿，没往内阁递过只字片语的澜王后人自贬庶人，告他造反，我等在此洗耳恭听。”

　　闻景华，闻燕的父亲，林建新的岳父，与郑琦锦同年，但入阁十年，位至左辅，成辉之下，众阁老之首位。

　　这话怼得郑琦锦面色发白，闻景华这是不但不准备放过郑为勤，还要郑琦锦连坐的意思。

　　事实上，自从闻景华入了阁，近些年澜港派系快速崛起，京系与澜港派系争斗不断，哪怕成辉作为京系，意外娶了澜港出身的贾心贝为太太，但公私分明，该互相找茬的时候，两边依旧都没下过轻手。

　　郑琦锦是绝对的京系，所以成辉一看到电报就知道，反心郑为勤是没有的，他就是想趁乱拿下澜港，然后到成辉这里邀功。

　　说心里话，成辉以前真的没发现郑为勤这么蠢，也没发现郑琦锦这么蠢，这是要被闻景华一锅端了的节奏。

　　成辉没有说话，哪怕一向擅言，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按照纪千舟的电报，和闻景华的态度，他如果要安抚澜港，不只是要严惩郑为勤，搞不好郑琦锦要被迫退阁。但他知道郑为勤确实没有反心，只是蠢，他如果不保一下郑为勤，也难免让京系官员寒心。

　　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帝国一天数以万计，甚至更多的人在变丧尸，没变丧尸的饭都快没得吃了的时候，他还要陷在这种权利纠纷里，成辉真是要被蠢疯了。

　　成辉看了一眼闻景华，发现脸色看起来似乎还好的闻景华放在膝盖上的拳头紧紧的握着，甚至于有些轻微的抖动。

　　这是气极了。

　　林建新虽然是闻景华的女婿，但跟在闻景华身边长大，关系亲密跟亲子一样，郑为勤在林建新不好的时候逼林建新让权，就只这一点闻景华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成辉觉得林建新还不如直接把郑为勤给杀了，谎报他被丧尸杀了，或者他自己变丧尸了就完了，反正成辉随后咬牙切齿和稀泥就行了。

　　以前成辉觉得全天下林建新最烦，阴险狡猾，这会儿成辉觉得林建新真好，比纪千舟这种不懂官场规矩的人好多了，至少林建新坑人的时候，还给人留条后路，讲究一个来日方长，纪千舟这种正直的外行直接就把路堵死，让你无路可走。

　　然而，也就在此时，忽然一辆军用越野以平日宫里绝对不允许有的速度高速的从远处开过来，然后吱呀一声停在了内阁的门口，一名穿着空军制服的士兵快速的跳下车，跑到了内阁的门口，站在门外大声的喊道：“报！澜港纪泽携友人，共四人驾驶一架米式军用货机临时降落东郊机场，要求立刻面见首辅大人与左辅大人。”

　　“你说谁？”成辉刚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见闻景华笑着已经跨过高高的门槛，跑出了门，步伐轻盈的完全不像一个工作了十几个小时的六十多岁老人，连带内阁里另外两位澜港系的阁老也是喜笑颜开，连连说好。

　　早前危机刚来的时候，成辉曾经与林建新进行过一次紧急通话，两人快速的协商了许多后续事务的处理原则，以及一旦失联后的应急原则，大难当头，林建新难得的对成辉提的意见一概接受，全无二话，只提了一个要求，希望成辉想办法，尽快将纪泽从米国接回国，但彼时每个小时都有无数的飞机在航行中失联，卫星导航系统的崩溃，哪怕是战机都不敢冒然起飞，成辉也是有心无力。

　　然而，纪泽自己回来了。

　　与纪泽一起回来的有她的女朋友赵嘉，赵嘉的舅舅黄无拘，以及和黄无拘一样同为纪泽高中同学，同时也是S国酋长的莫羽。

　　成辉与闻景华匆匆的赶到东郊机场招待所的客房里，闻景华一把抱住纪泽，说：“真是上天保佑，总算是回来了。”而成辉扫了一圈后，有点儿不相信的看着穿着一身中式对襟的绸衫，比一身衬衣西裤的成辉自己更像华国人的莫羽，外交礼节都忘了，说：“你……您怎么来了？”

　　然后就见莫羽少年呵呵一笑，说：“看在我妈是华国人的份上，给批个政治避难，行不？”

　　【这是干嘛了，就政治避难？】

　　接着，成辉很快就看到了莫羽与黄无拘两人牵着一块的手。

　　早前成辉曾经亲自去S国和莫羽谈过石油进口的事，见过黄无拘，这是一个看起来有礼，但总是透着疏离淡漠的少年。

　　莫羽这个有一半华国血统的酋长怎么上位的，成辉是知道的。当时他能夺回王位，纪泽出了钱，出了人脉，在国际关系上，成辉私底下甚至也推波助澜了一番，而这个名叫黄无拘的少年可以说是一手相护，披荆斩棘，满手鲜血的将莫羽送上王位。

　　当时，成辉还很是为两个少年之间伟大的友谊感动的一番，想着是不是澜港这地方就是盛产让人怀疑是基情的伟大友谊。没想到这俩真的就是基情。

　　看着就是俩小孩，怎么胆子这么大！

　　在那个国家里，同性恋情一旦被发现，是要被处死的，而华国这边几年前通过了同性婚姻合法议案。

　　这确实是需要政治避难了。

　　当然，这个不太重要，别说现在整个地球都要死要活的，就算是和平时期，就莫羽这么偷摸的来，一个石油小国的国王而已，成辉收留不收留都问题不大，就算成辉不收，就林建新自己都敢收留。

　　小事情。

　　重点是，这四个人在没有导航的情况下开着米式的军用货机回来了。

　　对此，纪泽的漫不经心，且轻描淡写的说：“就是因为导航雷达都不怎么行了，我们把飞机偷走，没有定位，他们也没办法追踪。嘉儿说以前没雷达卫星的时候，飞机也飞了，现在肯定也能飞，反正是她跟无拘开飞机，他们说能开就开呗，而且天上除了我们没别的飞机，也不怕撞机，只要飞过太平洋，到这边亚欧大陆了，就算是偏航，我们找辆车，也可以开回家，就是慢一点儿。”

　　【这样也可以？！】

　　“还是偏航了，本来准备直接飞澜港的。”赵嘉在边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莫羽戳了一块西瓜，塞到嘴里，吃完了说：“主要是碰到一只变异的秃鹫，感觉有直升机那么大了，发疯一样追了我们有半个小时吧？就跑偏了一点儿。”

　　黄无拘笑着递了张纸巾过去，说：“还遇到一对变异了的鹰，差点儿就撞上了，你跟泽少都睡着了，没看到。”

　　自己也有飞行驾照的成辉震惊了。

　　“成辉哥，安全起见，从这儿到澜港我们还是不飞了，劳驾你帮我们安排个车，我们连夜就走。”

　　“这么赶？不休息一晚上，你心贝姐都给你们安排房间去了。”

　　“还是赶紧走吧，嘉儿说家里肯定乱了，我必须快点儿回去，我不回去，万一林叔有点儿不好，我爸，小纪少就变市长了，你们那个军区指挥官郑为勤……原话怎么说的来着？……智商匹配不上野心。肯定会把他惹毛的，我的脾气还是比我爸好点儿。”

　　如果成辉不是两天没怎么睡觉了，脸都有些僵了，可能会笑，但他真的太累了，几乎要用手拉着眼皮跟纪泽说话，和一旁的闻景华对视了一眼，想笑，但还是没笑出来。

　　“你……想当市长？”

　　“完全不想！但嘉儿说不管我想不想当市长，这个时候，我人都必须在澜港，绝对不能留在外面。”

　　语重心长的，成辉扶上纪泽少年的肩：“小泽，你能自己说句话吗？”

　　遗传了纪家祖传的面嫩，哪怕已经二十岁，却如中学生一般少年气十足的纪泽微微皱眉，有些不解望过来，目光清澈如溪，像个一米九的孩子，问：“我不是一直是自己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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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还是从前那个少年，没有一丝丝改变。

　　扯淡！你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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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人！据说是BL文的文里11章终于出现了一对BL的CP！
不记得莫羽的可以去回顾逝水伊人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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