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3、争着吃醋 ...


  •   张子谦已经半个月没有见过宝儿了,虽然连九州时常会跟自己说一些宝儿的情况,可心里担心的不得了。

      傍晚的时候偷偷地跑到了旗袍店那里,可旗袍店关着门,姜家的大门也是紧闭着。

      张子谦蹲在墙角,看着姜家院子里长出来的树枝,正准备站起来走。

      姜家的门开了,多鱼从里出来:“您找谁啊”

      张子谦犹豫着要不要说话,他想进去看看宝儿,可害怕连九州在家。

      院子里传来宝儿的声音:“多鱼,谁啊?”

      听见了宝儿的声音,张子谦什么都不管不顾了:“我找张…姜宝儿。”

      “找我姐?你来订衣服?我们关门了,现在不接活。”

      “不是,我…我”

      正要说话,连九州从巷口走了过来:“有什么事跟我说。多鱼,你先回家。”

      连九州从外面关上了院门,确定多鱼进了屋才转身跟张子谦说话:

      “伯父,不是跟您说了,让您先别来找宝儿吗?她现在身体不太好。”

      “连先生,我就是想她了,我想看看她,想跟她说说话。”

      “伯父,您还是先回去吧,等再过一段时间我找机会让你们见一面。”

      张子谦低着头应了一声,转身扶着墙,弯着腰往巷子口那里走。

      连九州看着他又不忍心,毕竟是宝儿的亲生父亲。

      多鱼回家跟宝儿一起玩儿拼图,连九州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位老人。

      宝儿看见了之后立马扶着沙发坐起来:“伯父,您怎么来了?”

      连九州走在宝儿旁边,垫了一个抱枕在宝儿身后:

      “在路上碰到,提到了你,说想来看看。”

      宝儿请客气地请张子谦坐下,张子谦觉得心里不是滋味,自己的女儿对自己,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一样。

      怕弄脏了沙发,只做了一个角,拿腿在那里撑着。

      多鱼去煮茶,连九州陪着宝儿一起在客厅跟张子谦说话,其实还是不放心张子谦会不小心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有连九州在一旁看着,张子谦没有敢说什么话,倒是宝儿话多了起来,一直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

      张子谦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腿,不让自己哭出来,忍得太阳穴一阵一阵的疼。

      一直到了八点半,连九州起身送张子谦出去,宝儿也连忙道歉,说自己没注意时间。

      到了门口,张子谦给连九州道了谢,抹着眼泪走了。

      晚上睡觉宝儿正看着书,突然哎呀一声,想起了什么:

      “九州,刚才忘了问伯父叫什么,住在哪了。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见的。”

      早上五点,天还黑着,外面有人哐哐敲门,连九州怕吵醒宝儿连忙披了一个外套出去,开了门见刘远州正在外面站着,冻得缩成一团。

      “你怎么来了?”

      “昨儿个就来了,先去了园子,你今儿不是生日吗,爷爷让我来看看你。”

      “那你也不用那么早就过来啊…小声着点儿,把你嫂子吵醒了我饶不了你。”

      刘远州一边应着一边轻手轻脚地进了院子,抬头正看见多鱼披了一个大棉衣,手里拿着牙刷和杯子站在走廊上。

      刘远州笑着跟她打招呼,多鱼给了他一个白眼儿,下楼刷牙洗脸。

      天不亮,刘远州也看不清多鱼的表情,搓着手,乐呵呵的往客厅里走。

      五点半,多鱼已经穿好了衣服,背着书包准备去上学,刘远州在后面殷勤的跟着:“我去送你啊。”

      “用不着。”

      “外面天还不亮呢,你不害怕?”

      “你以为我是你吗?”

      连九州从房间里出来,刘远州正缠着多鱼非要送她。

      “你们两个怎么见面就吵?多鱼,让远州去送你,你自行车还没有修好,迟到了你老师还得找我。”

      多鱼噘着嘴出了院子,刘远州也连忙跑出去帮多鱼把车门打开,像是门童一样护着多鱼的头让她上车。

      要不是看在连九州和宝儿的面子上,就冲着刘远州脸上贱兮兮的笑多鱼就想一巴掌呼上去。

      两个人在外面把宝儿吵醒了,连九州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坐了起来,靠在了床上。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了,远州来给你过生日?”

      “嗯,去送多鱼上学了,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让他带回来,自己跑来的奴役,咱们不用白不用。”

      宝儿笑了一下,连九州已经拿了热毛巾过来给她擦脸。

      “九州。”

      “嗯?”

      “闭眼。”

      “什么?”

      “把眼睛闭上,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连九州刮了一下宝儿的鼻子,双手撑着坐在宝儿身边,宝儿从床头柜里拿出来那条围巾,给他围上。

      “你亲手织的?”

      “嗯。”

      “我怎么都没有发现你什么时候织的?”

      “让你知道了还是礼物吗?”

      “哎,就送了我一条围巾啊,我还以为至少要亲我一下呢。”

      宝儿轻轻拍了他一下,给他理了理围巾:“这么就没个正经呢…喜欢吗?”

      “喜欢,你再给我织个毛衣吧,配这个围巾。”

      “那你要排队了,多鱼已经预定了,她因为我先给你织了一条,都吃醋了。”

      “那行吧,我就勉为其难先排着队,在你这里预定一件毛衣。

      你先休息,饭好了我叫你。嗯?”

      正要起身离开,宝儿拉了他一下,连九州回头,宝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连九州简直要幸福的晕过去了,厚着脸皮又把脸凑过去:“再亲一下,再亲一下。”

      宝儿不好意思,抿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来,把连九州推起来让他赶紧出去。

      到了门口,连九州又给宝儿来了一个飞吻。

      宝儿的脸更红了。

      刘远州回来的时候刘九州正带着围裙,围着个围巾在厨房里做饭。

      “哥,你做饭带围巾干什么?”

      正要上手把围巾拿掉,连九州手上的菜刀立马扬了起来,刘远州吓得举起双手,往后推了两步。

      “看你这宝贝劲儿吧,嫂子给你织的吧?…哼,谁稀罕啊,不就摸一下吗?

      你就会跟我横,跟你媳妇儿你横的起来吗?

      等我将来有了媳妇儿,我让她给我织一百条。”

      “你有媳妇儿吗?”

      连九州一句话呛得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拿了个菜叶子坐到石凳上面悠着玩儿。

      一整天连九州都围着围巾,宝儿让他取下来他也不听,甚至还围着围巾去了厕所。

      刘远州在沙发上瞪他:“嘚瑟那样儿,拉个屎还戴着,也不怕给熏臭了。”

      桌子上有一瓶六神花露水,刘远州拿起来跑到了厕所门口,贴着墙站着,连九州出来的时候对着他一阵狂洒。

      两分钟后,连九州砰的一声关上了院子的大门,刘远州站在门口穿着一件毛衣冻得跺脚:

      “哥,我错了,让我进去吧,我再也不敢了,哥,我快冻死了,你真的忍心看着你弟弟冻死街头吗?”

      门开了,一股花露水的味道,刘远州嬉皮笑脸的对着门内说话:“嘿嘿嘿,哥,我就知道你心疼我。”

      把风衣往他身上一扔,连九州又关上了门,留下刘远州自己在门外嚎。

      连九州现在看见他就头疼,怎么说也是名校毕业的,可就是脑子不太灵光,怪不得都三十多了,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一直等到了中午多鱼回来,刘远州才重新进了院子,安分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再过不久就过年了,刘远州有事儿没事儿就往姜家跑,每次来都带了不少东西,好多都是李家的人托他带来的。

      多鱼看见他心烦,每次刘远州来了就躲到房间里看书,刘远州脸皮厚,兜着水果零食去敲门:

      “多鱼,小鱼鱼,小鱼儿,鱼鱼,你真的不吃?嫂子跟我说你喜欢吃的我全都买回来了,你不出来我就都吃了啊。”

      多鱼是在受不了他,拿起手边的书对着门的方向扔过去:“滚。”

      楼上轰轰响着,楼下连九州正剥了橘子喂宝儿。

      “九州,你上去看看吧。”

      “别管他们,见了面不是吵就是打,我也管不了,只要不拆房子,随他们便。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宝儿想吃清炒虾仁,连九州脱了鞋跟宝儿一起坐在沙发上歇着,舍不得站起来。

      正好免费劳力就在家里,等着刘远州下楼,连九州招呼他过来:“去买点儿大虾,要新鲜的。”

      “我?为什么我去啊?…好好好,我去就我去呗,你那是什么眼神儿啊,你别看我了,我心里发毛。”

      “叫上多鱼跟你一起。”

      “我不敢。”

      “让你去你就去,就说我说的。”

      多鱼从楼上下来,穿上羽绒服准备出发,刘远州还是像上一次一样跑到前面开车门。

      一直到了中午两个人才回来,多鱼进了院子就开始哭,跑到厕所吐了出来。

      刘远州站在院子里拎着多鱼的羽绒服不敢进屋。

      宝儿听见多鱼呕吐的声音连忙让连九州推她出去看。

      “多鱼怎么了?”

      “没,没怎么,就是,晕车了。”

      多鱼从厕所走出来,抱着宝儿,把头埋在宝儿怀里哭,宝儿抚着多鱼的背想让她好受一点儿。

      刘远州还低着头站在院子中间,一脸的委屈:

      “我真不知道她晕车,拐了个弯儿就这样了,再说上一次我送她去上学的时候她也好好的啊…”

      多鱼又哭又气:“你就是故意的,你报复我。”

      刘远州还想说什么,连九州给他使了一个眼色,示意他进屋倒水给多鱼。

      多鱼在床上躺了一下午才缓了过来,宝儿一直在旁边陪着她,一直到晚上多鱼还哼哼唧唧地不让宝儿走。

      连九州晚上没有媳妇抱了,把气都撒在了刘远州身上。

      到刘远州房间里把他赶到了沙发上,自己在床上睡着。

      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还是不放心宝儿,害怕宝儿晚上起夜或是多鱼会压到她的肚子,悄悄起床又把宝儿抱回了房间。

      冬至的时候宝儿包了饺子,多鱼端到了房间里吃,宝儿还觉得奇怪,多鱼端了那么多饺子上楼,自己吃的完吗?

      吃完了饭多鱼背着书包把盘子拿下来,说是要出去找同学,宝儿还没有问她到哪个同学家里,多鱼已经跑了出去。

      连九州推着她往屋里走:“多鱼大了,不用像小孩子一样管着她了,由她去吧。”

      多鱼跑到一个公寓楼,敲了敲门,溢阳从猫眼里看到她,开门让多鱼进去。

      房间里没有开灯,昏昏沉沉的,桌子上还有外卖盒没有来得及扔,桌角上放着几盒药。

      把饭盒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多鱼往暖气那边靠了靠:

      “快吃吧,还热着呢,上午我和宝儿姐一起包的。你生病了?”

      “没事儿,就是有点儿不舒服…宝儿姐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肚子太大了,做什么事都不太方便,九州叔说晚上有的时候宝儿姐怎么躺都睡不着…

      哦,对了,九州叔还说宝儿姐快生了的时候提前去住院,那边的医院已经联系好了,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去了。”

      溢阳没有说话,只是闷头用筷子在饭盒里扒着饺子,多鱼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想要转移话题:

      “溢阳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啊?”

      “怎么了?”

      “没有,就是…我昨天晚上,看见姐在拿着你的照片看,我过去的时候她又藏起来了…我还看见,姐在那里哭。”

      “再等等吧。”

      “你上一次也说再等等,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等…宝儿姐生了之后再说吧。去了医院你好好照顾她,那个人我还是不放心。”

      “好,知道了,九州叔还没有告诉我医院在哪,我们去了之后把地址发给你。”

      “嗯。”

      多鱼盘着腿坐在暖气旁边,伸着手暖着,后面溢阳突然站了起来,跑向了卫生间,里面传来了呕吐的声音。

      赶紧跑过去看,溢阳已经倒在地上,旁边一滩血迹,想叫救护车,溢阳拦着她,嘴里不停说着。

      “不去医院,不去医院。”

      溢阳已经没有了意识,多鱼费劲了力气把他拖到了客厅的沙发上。

      没有办法,就给连九州打了电话,宝儿正在屋里睡觉,连九州不能走开,就让刘远州先去看看。

      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外面有人敲门,多鱼赶紧跑过去。

      见到是刘远洲也没有想太多,拉着他就进去了:“你快看他怎么了,在厕所吐了好多血。”

      “他是谁啊?”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你快看看他怎么了啊。”

      “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不叫救护车啊?”

      “他不让我叫,说不去医院。”

      “他说不去就不去啊,你想看着他死在这儿还是怎么着,你那么听他话,跟我怎么那么厉害啊。”

      多鱼一下子哭了出来,刘远州慌了手脚:“好好好,你别哭了,先带他去医院。”

      刘远州把溢阳送到了医院,医生正好是大伯的一个学生。

      溢阳在里面做检查,多鱼和刘远州在外面长椅上坐着。

      “哎,那人谁啊,你怎么在他家啊?…不会是你小男朋友吧。”

      多鱼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嘿,我说,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你不说谢谢也就算了,还瞪我。

      行啊,你不说他是谁,我就去问问嫂子,看她知不知道。”

      “溢阳哥,姜溢阳。”

      刘远州一下子坐了起来,往病房里看了一眼:“姜溢阳,姜家的那个姜溢阳?”

      “嗯。”

      “怪不得我看他的脸觉得在哪见过,他不是在德国吗?”

      “回来了。”

      “嘿,不是,他回来了怎么没有去找你姐啊?”

      “你管得着吗。”

      “我说你这什么态度啊?我二哥也知道这事儿?”

      “嗯…你别问了,你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刘远州被气到了,正要跟多鱼吵,里面医生出来了,刘远州和多鱼都凑上去。

      “宋叔,他怎么样了。”

      “你从哪弄来的这人?你认识他?”

      “算,算是认识吧。”

      宋叔看了一眼旁边的多鱼,沉默了一下,示意让刘远州支开她:“你跟我去办公室说。”

      多鱼想跟上去,刘远州拦住了她:“你进去看着他吧,有事去那边叫我。”

      从办公室出来,刘远州浑身起了鸡皮疙瘩,走到病房那里去找多鱼:

      “你先回家,替二哥在家里照顾嫂子,他要过来。”

      “溢阳哥是不是出事了,我看见他在吃药。”

      “没什么事儿,就是普通胃病。”

      “真的?”

      “嗯,快回去吧。”

      连九州站在病床前面,看着还昏睡着的溢阳。

      刘远州在沙发上坐着,把手上的检查结果递给他:

      “就是胃出血,但宋叔看了他身上的疤,也没有找到什么证件,要报警,我给拦下了。”

      “多鱼知道吗?”

      “没告诉她,直接让她回家了。

      二哥,不是说姜溢阳亲生父母家挺有钱的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越有钱的人越怕死。”

      “二哥,你的意思是”

      “行了,你找个稳妥的人在医院照顾,回头我再来看他。嘴巴紧点儿,尤其是你嫂子。”

      “放心吧,我知道。”

      连九州回家的时候宝儿正坐在床上给多鱼织围巾,多鱼见他回来立马站起来,想要问他什么。

      连九州看了她一眼,走到宝儿面前环着她坐下,把毛线团和针都拿走:

      “明天再弄,晚上伤眼睛,赶紧睡吧。”

      多鱼出去带上了门,宝儿拉着连九州的胳膊悄悄问他:

      “九州,我总觉得多鱼有什么事瞒着我,她今天下午都魂不守舍的。”

      “青春期,都这样,跟远州那个时候比已经好多了,多给她留点儿空间。

      多鱼每次心情不好你都觉得她有事瞒着你,以后她真有什么事儿,就不会跟你说了。”

      “可我还是担心她,她以前不这样的。”

      “有远州看着她,不会有事。

      今年过年咱们就不回园子了,在这儿过,行吗?”

      宝儿点了点头,连九州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扶着宝儿躺下。

      多鱼一直在客厅坐着,不安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头,连九州确定宝儿已经睡着了之后开门出去。

      “九州叔,溢阳哥怎么样了?”

      “没事儿,已经找了人照顾他了…多鱼,在姜溢阳决定回来之前,你就别去找他了,也别再跟他联系。”

      “为什么?”

      “多鱼,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明白,按我说的做,就算是为了你姐。”

      多鱼没有再问下去,回了房间,看着手机上的一串号码发愣。

      狠着心摁了删除键,把手机关机放在抽屉的最里面。

      白天闲着实在是没有事情,宝儿坐在裁剪台上盘扣子,又设计了几个新花样,将来也许用得到。

      连九州坐在裁剪台的另一边办公,时不时地抬看她一眼。

      宝儿所有注意力都在盘扣子上面,灵巧的手指把布条捏成了一个又一个花纹。

      觉得自己被忽视了,连九州没心工作,一会儿站起来倒杯水,一会儿把宝儿缝好的扣子拿在手里看,伸手在宝儿手背上刮了两下。

      清了清嗓子,宝儿还是低着头,没有看他。

      连九州正要把宝儿的手拉过来,旁边的手机响了。

      “宝儿,我去接个电话。”

      “嗯。”

      电话是刘远州打来的,让他赶紧去医院,说姜溢阳在医院里发了疯。

      挂了电话进屋,连九州蹲到宝儿旁边给她盖上腿:

      “公司那边有些事,得去一趟,让多鱼下来陪着你,我马上就回来,中午就不做饭了,给你们带回来。”

      “好,开车的时候小心点儿。”

      连九州站起来,给宝儿理了理头发,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就离开了。

      到病房的时候刘远州正瘫在沙发上,头发像鸡窝一样竖起来,脸上还有一道抓痕,溢阳在床上,衣服被子也是乱的。

      “你们这是?”

      “他给我打的。”

      “什么?”

      “我说他给我打的,我刚来的时候在门口就听见他嚎,几个护士和医生都没有摁住,我就上去帮忙。

      好家伙跟疯了一样,那是给我一通打啊。

      可真的是老了,这小子一脚把我踹到门口你知道吗?要是搁在年轻的时候,我…”

      “行了,他不是胃出血吗?怎么来了这一出。”

      “我哪知道,往窗户外面爬,跟喘不过来气儿似的,发疯的时候还吵着什么:

      放了我,求你们了…什么的,我也没听仔细。

      宋叔给他打了镇定剂,估计一会儿就醒了。”

      “你先去旗袍店吧,你嫂子跟多鱼在家,我不放心。”

      “行,可是累死我了,你在这儿等着他醒吧。”

      溢阳睁开眼的时候只看见上面白的刺眼的天花板。

      已经不是刚才的房间了,也没有了刺鼻的味道,有风吹过来,才发现病房的窗子都大开着。

      身上还没有力气,撑着胳膊坐起来,看见沙发上的连九州。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应该在家陪着我姐,你让她自己在家?”

      “你知道我是谁?”

      “知道。”

      “多鱼和远州在家,我马上就回去了,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用不着你管,我要出院。”

      “为什么?”

      “我…”

      “你害怕医院,害怕医生,害怕护士,害怕打针,害怕医院的味道,是吗?”

      溢阳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全身都在发抖,眼中满是恐惧。

      “给你换了房间,这里没有太大的味道,有人会照顾你。我给你请了心理医生,以后按时去就行了。”

      “用不着。”

      “用不着?你是想将来回家的时候让你姐也看见你这个样子?或者说你根本就不想回家。

      你放心,这里的医生是帮你治病的,不会伤害你。

      这段时间你就不要跟多鱼联系了,她还小,有些事情她知道了,难免在你姐面前说漏嘴。

      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那个人是谁?公园里,你把我姐丢下自己离开了。”

      连九州一直觉得溢阳只是通过多鱼了解一些宝儿的情况,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跟踪着他们,观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连九州已经站起了身,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向门外走去,并没有回答溢阳的问题。

      中午吃完饭,连九州推着宝儿回屋,近一段时间宝儿总是犯困,吃完了饭就想睡觉。

      因为肚子太大,连九州在床边垫了一个大垫子,让宝儿靠在上面,自己在后面揽着她,伸出胳膊让她枕着。

      外面多鱼和刘远州不知道因为什么又打了起来,满院子都是刘远州的叫声,在客厅把抱枕扔的满地都是。

      门开了,多鱼头发乱蓬蓬的,额前一缕明显比周围短了一截的头发吊在那儿,手里还惦着一个已经烂了口子的抱枕。

      咬牙切齿的站在床边看着连九州,估计是来告状的。

      后面刘远州跟着过来,身上的白色的衣服泼上了黑色和红色的墨水,头上还粘着几根羽毛。

      刘远州在门口怒视着多鱼,也不敢说话,大拇指竖起来往外指了指,眼睛里满是挑衅:

      有种你出来,老子跟你单挑。

      多鱼抡起胳膊,抱枕在空中划出一个弧,一下子砸在了刘远州脸上,羽毛飞地满房间都是。

      宝儿已经睡着了,连九州撑起被子的角把宝儿的脸档上,不让羽毛落到她的脸上。

      身后的两个人又开始打了起来,多鱼拉着刘远州的胳膊上去就是一口。

      刘远州想叫出来,看见了连九州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又咬着牙闭上了嘴,手推着多鱼的头往旁边使劲儿。

      连九州转过去,没事儿一样的给宝儿盖好被子,闭上眼睛也睡了起来。

      爱怎么着怎么着吧,想怎么打就怎么打吧,他不管了。

      只要不发出声音吵到宝儿就行,反正房间乱了一会儿也是那两个人收拾。

      下午两点的时候宝儿醒了,房间里干干净净的,像是被刚刚打扫过。

      “你收拾房间了?”

      “没有啊,房间一直都挺干净。”

      “你头发上是什么?这不是鸭毛吗?”

      “嗯?估计是枕头还是被子破了吧,回头我找找,换上新的。”

      连九州出去帮宝儿倒水,却看见刘远州穿了一个鹅黄色的棉大衣裹成一团坐在石凳上,幽怨的看着自己。

      等走进了才看见刘远州头上是湿的,全都结了冰,鼻子冻得通红。

      “你坐在这儿干什么?”

      “她不让我进屋。”

      “你不会去楼上的屋子吗?”

      “我去洗澡,出来她就把所有门都给锁上了,连厨房都没放过。”

      刘远州鼻涕流了下来,抬手用棉衣袖子擦了,又使劲儿吸了一下鼻子。

      “你不嫌恶心吗?”

      “反正又不是我的。”

      说着又把鼻子凑过去,在两只袖子上都使劲儿擦了下,连九州被气得笑了出来:

      “多鱼把你锁在外面,还会好心给你衣服?”

      “在走廊上挂着呢,我偷拿下来的。她就是个毒妇,毒妇!”

      “行了,知道她不待见你还往跟前凑,你这不是自找的吗?你都三十多了,怎么还跟个孩子较劲儿。

      先去我屋里吧,我去倒点儿热茶,你喝了暖暖…

      行了,别气了,把头上的冰碴弄掉,进屋吧,回头我让你嫂子说她。”

      刘远州揣着手站起来,往屋里走:“这一天天的,招谁惹谁了,净是挨打的空儿了。”

      “远州,不该说的别说。”

      “嗯…知道了。”

      还剩下最后两行,围巾就好了,多鱼一直在旁边看着,生怕错过。

      刚把针收了,多鱼已经把围巾围在了脖子上,站在镜子前面,傻笑着左右摆弄。

      连九州环着宝儿在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多鱼臭美。

      多鱼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围巾的一角好像有什么东西,拿起来看,兴奋地叫了一声:鱼!

      跑到宝儿身边,在宝儿脸上狠狠亲了一口,连九州连忙护着宝儿的脸,把上面的口水擦掉:

      “你说就说,动什么嘴。”

      多鱼把围巾角展开,摇摇晃晃的在连九州面前显摆:“我的名字,我的名字,你没有吧。”

      连九州眯着眼看,原来围巾的尾处用相同颜色的毛线绣了一条小鱼。

      年龄大了,看不太清楚,连九州想伸手拉过来,多鱼就已经眼疾手快地收了回去。

      连九州哼了一声,在宝儿身边小声嘟囔:

      “不就多一个名字吗?我的可是第一个,还比你的暖和。”

      多鱼围着自己的围巾蹦蹦跳跳地出去了,宝儿转头看见连九州的脸正对着自己。

      “怎么了?”

      “为什么我的没有?”

      “什么?”

      “名字。”

      “呀,你不会也吃醋了吧。”

      “哼,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也是昨天刚绣上的,那我给你织的时候没有想到把名字绣上去。”

      “那你在毛衣上绣上我的名字。”

      “好,毛衣你想要什么颜色的?”

      “嗯…白色吧,显得年轻点儿。”

      宝儿笑了一下,抬起手抚着他的脸,前一段时间多鱼吃连九州的醋,没想到现在反过来了。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