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年的我。（gl）》江塵0930

5、忆5.追风

　　三年，可以改变什么东西？
　　成绩？排名？目标？
　　或是……

　　冰冷的冷光灯打在我脸上，刺得我忍不住眯了眯眼，撇过头。
　　记不得是第几次到这来了呢？
　　穿着警服的女人在我对面坐下，头发高高束起，在脑后绑成马尾。
　　“小孩，第几次了？”
　　我不想看她，干脆就自顾自地玩着桌子上的笔，也不答她。
　　“不回答？还是不知道？”
　　她的声音算不上好听，带着薄凉，不知为什么，在那薄凉其中似乎又包含着几分温柔。
　　我淡定地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拿过她放在桌面的笔记本。
　　随意地翻看着，她也不阻止，在她眼里，我倒不像一个因打架进少管所的不良少女。
　　在那黑皮的笔记本里，夹着一张泛黄的纸张，纸上的字迹和图形带着时间踏过的痕迹，纸张被压得很平，可以看出，它被夹在里面很长一段时间，被时间磨平了棱角。
　　那些零零碎碎的文字和图片拼凑成一道数学问题，好像，有点难度的样子呢？
　　这可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怎么，对它感兴趣？”那个女人看着我，嘴角似乎含着笑。
　　我愣了会儿，嘴硬着把它塞回笔记本，丢回她怀里：“你想太多了，一天天搁那想屁吃？我像是那种好好学习的人？。”
　　右手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冷冷地瞥了一眼她那非笑似笑的表情：“我可是个学渣，不然，怎么会去和那□□，自毁前程，警官没啥事的话，就放我走吧。”
　　我抬脚便往门口走，只想离开这个不详之地，脑子里却被那道数学题占据，叫嚣着想要解开谜底，找出答案。眼神自然也不住地往那本本子上飘。
　　“真的不想解开它么？”她嘴角上翘，带着坏坏的笑意，站起身往我这边走。
　　我咬着下唇，死死盯着那本本子，许久才憋出俩字儿：“不想。”
　　她看了看表，脚步不停，嘴角晲起一抹笑：“还没到点，我们还可以，纠缠一段时间。”
　　这无疑是断了我想逃离的念想。她离我越来越近，脚步仍旧从容不迫，倒是我，在她面前乱了阵脚。
　　她向我迈进一步，我就慌慌张张地朝后退好几步。直到，我被她堵在门上，再无路可退。
　　“你，你想干嘛。不要搞得这么暧昧。”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眼睛是人最柔软，最容易窥探出秘密的地方，正因为我明白这点，才从不看人的眼睛。
　　她弯腰凑近了我的耳边，温热中带着湿润的呼吸就那样撒在我的耳际。
　　那个温度，使我整个脸颊都不由自主地开始灼烧起来，不受我大脑的控制。
　　“嗯哼？小孩，这么容易害羞啊？”她打趣一般调侃我，突然拉我进她的怀中，拉近我的脸与她的脸之间的距离。
　　那时候的空气，陡然间安静到只能听见我胸腔内撞击得猛烈的小鹿的声音。
　　她的手很自然地就放到了我的腰上，水光艳涟的双唇不断向我逼近。
　　“我说过，我们之间，是纠缠。”
　　她手上的禁锢锁得更紧，我逃不开。
　　我顺着小说剧情里男女主的发展闭上眼睛，在我以为她要亲我时，她变了方向，凑到了我的耳边：“傻孩子，你不会，以为我要亲你吧。”
　　“你！”，我的脸瞬间像火烧一样热的炙手。愤愤地推开她。
　　转身打算走，脑海里又想起少管所的规定：不到点，不放人。
　　于是刚走到门口的我又悻悻地回到她面前，抓起她带着手表的手腕，看了一眼，见着指针指向了放人时间，再次甩开她的手，逃也似地跑到门边。
　　憋着气拉开门，心里越想越气愤，扭头装作轻蔑地瞥了她一眼，希望能引起她的不爽：“警官小姐，最好不要随意撩人，桃花债很难清理的。”
　　举止间都吐露着这个小孩还没长大的气息。
　　她倒是一幅丝毫不介意的样子，轻轻扬起一丝笑调侃我：“别再进来了，不然，可说不定就真动了心。”
　　我心底不知为何突然一颤，齿狠狠咬住下唇，迈开腿，大步流星走出少管所。
　　原来，你是这么担心我会对你动心。
　　呵。
　　你可放心吧，我怎么可能会对你动心。

　　“呼。”白色的烟雾慢慢升高，默默消散，猛烈的阳光透过仅存留的那一丝白色投落到我发间。
　　“别抽那么多。臭。”我看着刺眼的阳光，脑海里又忆起那日进少管所投到我身上的灯光，忆起，那日的她。
　　身旁染了头发的女生抽了最后一口，恋恋不舍地掐灭烟头，塞进手里的矿泉水瓶里，瓶子里的水瞬间覆盖了带着灰烬的烟头，泛黄的颜色在瓶中晕开。
　　“对不起，要不是我那天带着兄弟去打那场架，你也不会进所子。”那个女生转过身靠在扶手上，眼睛看向斜上方的墙壁。
　　我抿了抿唇，握着扶手的手紧了几分：“无所谓。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空气陡然间变得沉默。
　　她不知该说些什么，我也不想再接话。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不进教室上课？”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个声音，我比谁都熟悉。
　　那个女生站直了身子，拍了拍我的肩，示意我回过头。
　　我扬了扬头，不耐烦地转身，低下头看着脚尖，因为不想见她。
　　“不好意思老师，我们这节课是体育课，我们上来喝个水而已，这就下去。”
　　那个女生急忙为我们辩解，说着拉着我便要走，我手插进兜里，正打算跟那个女生一样走下阶梯，和她擦肩而过。
　　手却被她反手握住，她的声音依旧是那样清冷薄凉：“你留下。”
　　前面的女生转身一脸担忧地看了看我，犹豫着，还是回头下了楼。
　　那抹身影隐没在楼梯拐角处。
　　她把我扯到她面前，直勾勾地盯着我的眼睛，我看不清她的眼神：“她是谁？”
　　我看向另一边的花坛，避开她的眼睛，眼睛里有太多东西，太容易透露心里的情感：“朋友，同学。”
　　她双手抱胸，若有所思地看着我，那个眼神，像是要把我看穿：“就这样？”
　　“不然还想怎样？”我装作不耐烦的样子，倔强地不再去看她的脸。
　　空气在我说完那句话之后沉寂。尴尬不自觉蔓延，似乎连空气都结了冰。
　　她看着我，眼里多了些，我看不懂的情感，她低头笑了笑，那笑里，装满了无奈，盛满了自嘲：“这么讨厌我么？”
　　“对啊。”我嘴硬着，心里想起那天她说的话，像被针刺一般地难受。
　　她的手摸上我的腰间，手环住我的腰，慢慢收紧，鼻间充斥着她的气息，我的心脏不争气，跳动得剧烈。
　　想用手推开她，却不知究竟是她的力气太大，还是在她怀里的我没了力气，怎么也挣扎不开她的怀抱。
　　手软弱无力的抵在她胸前，声音透露出我的慌张：“你，你想干什么。”
　　“抽烟了？”她的声音绕在我的耳畔，弄得我有点晕乎乎的。
　　“你管的有点宽，放开我。”我在她怀里挣扎着，这样的姿势，太暧昧，让别人误会，也让我的心误会。
　　她的手不放，反而把下巴放到了我的额头上，任由着我的手打她：“让我好好抱你一次。”
　　我怔愣在原地，忘记了继续手上的动作，忘记了她不爱我。
　　不知抱了多久，她的手有些松动，在她的温柔中猛然回神的我趁着这个当机甩开了她紧拥我的手臂，往后退了几步，防止她再次拥抱我。
　　“我要走了，这一次，我不知道要走多久，可能，回不来了。明天，你……会来送我吗？”她低了低头，眼里划过一丝不明的情感，带着温柔。
　　“你，要去哪？”我的手不自觉握紧，犹豫着问出声。
　　“去哪啊？别忘了，我是个人民警察，”她笑了，笑得好难看，她的眼睛里多了些亮晶晶的东西，“我要保护的，不能仅仅是我爱的人。”

　　她爱的人。
　　能不能是我呢。

　　我的眼睛也有些模糊，心里忽而变得很难受，看着她的背影慢慢模糊，消失在楼梯拐角。我无力靠在墙壁上，手里她交给我的黑皮笔记本封面，粘上几滴咸咸的水珠。

　　夜色渐深，我躲在属于我自己的小房间里，躺在床上，面对着洁白的墙壁。
　　烦躁地转过身，一眼便看见了放在书桌面的那本笔记本。
　　脑海里，忽然闪过她的脸。
　　“我要保护的，不能仅仅是我爱的人。”
　　猛然拉过被子盖过头顶，泪就那样再次流下。
　　“吃饭了，不舒服吗？”母亲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有点，我睡会儿，起来再吃。”怕门外的人担心，我吸了吸鼻子，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那你记得吃啊。”母亲的叮嘱透过门传进房间内。
　　“嗯。”兴许是有人担心，心里的难受愈加深入心扉。
　　我光着脚走到书桌前拿起那本笔记本，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翻开第一页。
　　本子里的每一页都清清楚楚地标上了日期，清秀的字迹很好认，是她的风格。是我这辈子都忘不掉的风格。
　　里面记录了她的每一天，从一名普通的学生，到最后的人民警官。
　　笔记本过半的时候，我怎么也没想到，她那完美的生活里，会重点描写到不完美的我。
　　“那天，我遇见了一个女孩，长得很可爱，很漂亮，让我都有些……心动。
　　那张漂亮的脸上，带着血迹，那样的女孩，真的会打架吗？”
　　……
　　“我又遇见她了，第二次因为打架进少管所，十五岁的孩子了，怎么还是这样冲动？可我觉得，她不是那种会打架的孩子。”
　　……
　　“今天啊，壁咚了她呢，感觉，不错，她小小只的，慌慌张张的表情，真的太可爱了。这是她第四次进少管所，还是因为打架，我好像，真的为她而动了心。”
　　……
　　“最近，她都没有进来过了，我也好久没见她了，好想她。”
　　……
　　“我要走了，接到上级的命令，我要去别的地方执行任务了，这个任务很危险，可能，再也回不来，再也见不到她了。我想，去见她，好好抱她一次。可能，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了。
　　可不可笑，在最后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还是她。”
　　她写的，还剩一页。
　　我却早已泪流满面，手胡乱抹着泪，真是的，哭什么，明明说过，不喜欢她的。
　　被泪润湿的手翻过最后一页。却再也忍不住哭出了声。
　　那一页，写的满满的。
　　满满的，
　　都是我的名字。

　　为什么啊，
　　为什么。
　　你总是能轻而易举地牵动我的心。
　　轻易地打破我自我欺骗自己不爱你的谎言。
　　轻易地能找到我的脆弱。

　　当我醒来的时候，暖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像极了她的怀抱。
　　我以为她回来了，猛然惊醒，嘴里嚷嚷着她的名字。
　　一看桌上的闹钟，十点了，离她登机还有三十分钟，我飞快地洗漱完毕，来不及去管那乱糟糟的头发，穿了帆布鞋就奔出门。
　　心里的念头很清楚：
　　我想见她。

　　可上天就是故意和我作对一般，不让我打到去机场的车。
　　我没办法只能一路朝着机场奔跑，期盼着飞机能出什么问题，再延误几分钟，让我最后见她一次。
　　“小姑娘，你要去哪？”一辆车开到我面前，好心的司机探出头叫住我。
　　当时的我，急得快哭出来：“叔叔，我要去机场，你能不能载我一程，我，我可以付给您钱，就求求您带我一程吧。”
　　司机大叔许是看我可怜，便让我上了车。
　　我看着窗外闪过的景物，手机还剩百分之十的电量，心里默默祈祷着，能撑到让我找到她。
　　大叔把我送到机场，我匆匆忙忙给他塞了张写着我电话号码的纸条便下了车，那天机场里不知为何很多人，不知为何，那些人，都像她。
　　手机时间后两位数字跳转到三十一，我第一次输下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按下了久违的拨号键。
　　等着一长段无声之后，能传出她的声音。
　　“嘟……”
　　……
　　“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我的腿瞬间被抽光了力气，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我，还是没赶上她。
　　“我爱你啊。”我双手环住膝盖，缩成一团，对着关机的手机轻念出声。

　　那天，机场的人们忙碌着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有个女孩，坐在机场大厅的地上，不断重复着一句话，本应该对那个人说的话。
　　“我爱你啊。”

　　“生日快乐！”
　　我的身边环了一圈人，面前放着一个大大的奶油蛋糕。
　　母亲拍了拍我的肩，对我笑道：“今年就二十二岁了哦。”
　　“对啊，对啊！想当年高中时你还跟着一□□呢。为了兄弟义气啊。”身边的好友调侃我，提到了当年的事。
　　“哈哈，当年不懂事嘛。”我笑道，提到当年，她的影子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
　　“唉，后来突然就发了疯似的学习。害，真的，认真努力的人是真的太恐怖了，一下子就蹦到第一去了啊，现在在最好的大学毕业是什么感受啊，小学霸？”
　　我的笑淡了淡，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做出改变，说起来都多亏了她。
　　可是，她看不见我为她而改变，那我的改变，有什么意义呢。
　　我的眼神黯了黯，从十五岁到二十二岁，整整七年。
　　她毫无音讯。很多时候，我都安慰自己，她嘛，高危职业，没有消息也许就是最好的消息。但不知为何，我每次都会忍不住担心她，忍不住，去打听她的消息。
　　身边的人为我点上蜡烛，关了灯，催促道：“快许愿！要饿死了！”
　　我嘴角扬起一丝无奈的笑，看着眼前明亮的蜡烛，恍惚间，像拼凑成她的脸。
　　闭上眼，双手相握。
　　第一个愿望，家人健健康康，和谐幸福。
　　第二个愿望，她能平安。
　　第三个愿望……
　　本该许给我自己，希望自己可以顺利找到工作，通过offer。
　　可不知为什么，眼前忍不住浮现她的笑脸。忍不住想起，她对我的温柔。忍不住想起，那班我没赶上的飞机……
　　“快点啦！”好友笑着催促道，“要灭了，灭掉了可就不准了。”
　　第三个愿望，我想见你。
　　我想见你。
　　想见你……

　　我睁开眼，看着快到尽头的蜡烛，轻轻呼出一口气，吹灭蜡烛。
　　那，我的愿望真的就会实现吗？
　　我站在阳台外面，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热闹的氛围，拿出手机，却不知道想看什么。
　　随便翻了翻页面，指尖不自觉打开短信，熟练地按开与她的聊天界面。
　　今天，她也没有回我。
　　夜风轻柔地吹起耳边长发，像极了她温柔的眼神。
　　鬼使神差地，我点开了编辑栏，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今年生日，我许了三个愿望。”
　　“第三个愿望，是给你的。”
　　我的第三个愿望，是为你而许。
　　我的第三个愿望，是想见你。
　　看着手机上显眼的绿色框框，轻叹一口气，发给她干什么，她，又看不见。
　　随意把手机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失落溢满心尖，溢于言表。
　　“快过来吃蛋糕啦！”屋里的人朝我喊道。
　　我疾步走进屋，忘了把手机拿上：“来了！”
　　自然也没看见，绿色框框下灰色的“送达”悄悄转换成了“已读”

　　那时的我，永远不会想到。
　　在不久的未来，我会再收到她的消息。
　　“近日，一大走私集团被抓获，卧底深居其中七年，抓捕期间，一人死亡。”
　　……
　　剩下的，我再也听不进去了，根据我当年的打听，当时去执行卧底任务的，只有她一个人。
　　不可能，不可能。
　　我不断的这么告诉我自己，告诉自己那不是她。
　　“我要走了，这一次，我不知道要走多久，可能，回不来了。”
　　我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她说过的话不断在我脑海里盘旋，我真的再也见不到她了。
　　“不可能！”我猛然扫掉叠在桌上那沓厚厚的资料，那是我为了考警官证所做的资料，“都是假的！”
　　透明的玻璃透出屋外飘着鹅毛大雪的景色，那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我还没来得及和她一起看的雪。
　　我随便套上一双帆布鞋边往外跑，场景和七年前重合。
　　“这次，别让我再错过你，好吗？”
　　“今年，让我的愿望全部实现。”我的泪模糊了眼眶，因为忘记了穿外套，我的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和白得刺眼的纷飞大雪融合在一起。
　　我下意识地往母校走，回到那天她和我最后道别的地方。
　　我走上了天台，腿颤抖着，我已经分不清了。分不清，那颤抖到底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直达心里的绝望。
　　雪落到我的发上，睫毛上。天台上，好像，也没人。
　　我在雪中颤抖着，无力地蹲在地上，微凉的手紧紧抱着膝盖：“你回来看看好不好？我为你所做出的改变。”
　　“我今年二十二岁的生日你还没陪我过呢，以前的那七年你也没有陪我过生日。你快回来给我补回来。你凭什么，凭什么看不见我为你而做出的努力。我要考警官证了你知道吗？你一回来就给我那么大的惊喜，你还不如不回来！”我朝着空气发泄着埋藏了七年的感情。
　　“我对你的喜欢，藏了七年，我在等你归来，可你，怎么就……就不回来了。”我的声音喊得有些沙哑，眼泪在那一刹倾盆而下。
　　“你真的，喜欢我吗？”身后传来一阵声音。
　　我一下没反应过来，呆呆地回答：“我喜欢她，一直很喜欢。”
　　我被人从后面轻轻拥入怀中：“我回来了，宝贝儿。”
　　熟悉的气息和声音把我包围，那是我朝思暮想了七年的声音和味道。
　　整整七年。
　　她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传导到我身上，不知是不是因为环境的温度太冷，我开始依恋她的怀抱：“你，你没死。”
　　“你的愿望，为我而许，我怎么舍得让你的愿望落空，怎么舍得看你失落。”她的手慢慢收紧，这次我没再挣扎，而是在她怀中转了身，紧紧的抱住她。
　　我不想再放手。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她笑着空出一只手捏了捏我不知是被冻的通红还是羞得通红的小脸，“我得帮你实现啊。”
　　我把手藏进她的外套里，舍不得放开她：“已经实现了啊。”
　　“我的第三个愿望，是想见你。”
　　她的脸上笑开了花，紧紧的用外套包住她和我：“怎么穿这么少？冷吗？”
　　我躲在她怀里，抱怨着她，语气里更像在向她撒娇：“还不是你啊，要不是因为你突然给我来这么一个消息，我用得着跑出来吗？你看，脸都冻僵了。要抱抱才不冷。”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我，温暖的大手牵住我微凉的小手放到她脖间，稳稳抱起我：“既然你的愿望实现了。那我的愿望，你是不是得也帮我实现？”
　　“当然，”我点点头，一幅义不容辞的样子讲着一夜暴富的油腻大叔的话，“你想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她的唇狡猾地堵住了我喋喋不休的嘴，我的被她惹得发出一阵轻笑，闭眼配合她。
　　她的温度让纷飞大雪都变得温暖。
　　“我的第一个愿望，是保护我爱的人一辈子。”
　　“第二个愿望，是和我爱的人一辈子在一起。”
　　“第三个愿望，是用陪她过余生每一次生日来补回我遗漏的那七年。”
　　“你可愿意，让我这辈子的偏爱，都变成你？”

　　我看见你曾在风里。
　　于是，便踩着你的脚印追逐那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