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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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奶，你别这么说。”
虽然知道终究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但是此时此刻听到老太太亲口说了出来，姚烨的心还是控制不住揪在一起似的疼。
她握着老太太的手：“我不管，奶奶得长命百岁。”
“好，我长命百岁。”老太太伸手给她擦掉眼泪，她看着自己心爱的小孙女，故意打趣她，“我还等着抱重孙子呢。”
“奶奶。”姚烨被说得有些害羞，“您说什么呢。”
老太太笑了起来：“我知道那个男孩，就是今天上午陪你回来的那个，我之前见过他。”
姚烨顿时起了好奇，她以前并没有带同学回家过。
“奶奶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啊？”
“就是，什么时候来着......”老太太皱着眉头，很努力地回想着，“奥，想起来了，是在你高考完之后，那个时候你和你妈去国外旅游去了。”
姚烨记起来那应该是刚高考完没几天，老妈带着她去国外玩儿了将近一个月。
就是那次回来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齐易桉。
直到今天。
“奶奶，你当时是在哪里见到他的，他说什么了吗？”姚烨追问。
老太太想了想：“我记得那天见他的时候，天都黑了，我刚从外面锻炼回来。”
以前还没搬家的时候，老太太喜欢和邻居奶奶去离家不远的一个湖边公园散步，说是那边风景优美，看着心情好。
那天老太太是吃了晚饭才回的，离着老远就看见家门口站了一个男生。
个子很高，身形挺拔，只是他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暗影里，让人觉得有些单薄。
“你找谁啊？”老太太笑着问他。
男生闻声转过头来，说道：“您好，我是姚烨的同学，我叫齐易桉。”
老太太仔细端详了他几眼，笑道：“原来是小烨的同学啊，我是她奶奶。”
齐易桉一愣：“奶奶好。”
“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老太太笑道，“不过小烨没在家，她没有告诉你吗，她和她妈妈去国外玩儿去了，去了快半个月了，估计还得有一阵才回来呢。”
齐易桉听完慢慢点了下头：“我知道，她和我说过了。”
老太太有些疑惑：“那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齐易桉垂下眼眸，好像连肩膀都跟着塌了下去。
他摇了摇头：“没事，我就是......就是来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了，老太太觉得自己好像看见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顺着齐易桉的眼角滑了下来。
她伸手拍了拍齐易桉的肩膀，问道：“小伙子，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过的事情了？要不你和我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帮上你？”
忽然，齐易桉的肩膀抖了抖，他匆忙回过头去。
四周寂静，除了虫鸣，只能隐约听到几声细微的像是被极力压抑着的抽泣。
然而等到齐易桉再转过身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已经看不出什么异常。
“没什么事奶奶。”他甚至还挤出来一个僵硬的笑，“我先走了，奶奶再见。”
齐易桉说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好像刚才那一瞬间的脆弱只是假象。
“原本是想着告诉你的，但是那天之后没多久咱家就出了事，兵荒马乱的，我就给忘了。”老太太说。
姚烨听完之后许久没有说话。
所以，那天齐易桉为什么明知道自己在国外但还是去了家里？
那年夏天，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从那天之后，她就再也联系不到他了？
齐易桉站在镜子前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手机开着外放被放在一边，屏幕上是一张像素有些模糊的照片。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妈妈为什么会认识姚烨？”他问。
“我妈不认识她，是认识她的邻居周阿姨，俩人是好多年的老闺蜜了。”赵杉在电话里说，“原本我妈是想帮我找对象的，结果人家周阿姨一看我照片就说我长得太丑，我妈这才想起你来。”
齐易桉听完笑了一声：“还好周阿姨有眼光。”
赵杉认命似地叹了口气：“我看见那姑娘照片的时候我就知道人家看不上我，长得实在是太特喵漂亮了，我还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那你今天怎么样啊和人家姑娘聊得？”他又问，“给你发了照片之后你一直没动静，我妈说你推三阻四的，眼光那么高呢？”
“之前一直没收到照片，不知道长什么样。”
齐易桉又站在镜子前转了几圈，确认过身上的每一个细节后才心满意足。
他拿起手机，屏幕上的女孩比起现在只稍显青涩，但笑容璀璨，依旧让人看一眼就难以忘却。
齐易桉的眼里尽是温柔，他缓缓说道：“这张照片，还是我给她拍的呢。”
“是吗，那你拍得还挺好。”
电话那头的赵杉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他声音一顿，再开口时语调立马高了八个度。
“你拍的？什么叫你拍的？你和人家姑娘以前就认识啊？！”
齐易桉没有理会赵杉，看了一眼时间之后皱起眉头来。
“怎么还没有联系我啊。”他喃喃道。
“谁要联系你？”赵杉问。
“还有三个小时民政局就下班了。”齐易桉自言自语。
“什么民政局？你去民政局干什么？”
赵杉的声音变得越来越疯魔，好像下一秒就要从手机里爬出来一样。
“齐易桉你快说话，你是不是骗人家姑娘了，你给我说话，你说，你说啊！”
齐易桉丝毫没有在意赵杉此刻的心情，他盯着自己与姚烨的聊天界面，眼睛都不眨一下。
直到一条微信消息弹了出来。
叮咚!
齐易桉的心好像也跟着一起落了地。
“我好了，你什么时候方便？”
“现在，我去接你。”
齐易桉挂断了赵杉的电话，完全不关心他的死活。
他拎起一旁的背包，拿着车钥匙就冲出了门。
姚烨去厨房给老太太做了些吃的，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准备出门。
姚建军叫住她：“哎，我的饭呢，我不早就告诉你我饿了吗？”
“在厨房。”姚烨说。
“你给我端过来再走。”姚建军说。
“你自己去，没长手还是没长脚啊，什么事儿都要指使你闺女。”
老太太从房间出来，板着脸，看着还真挺吓人。
姚建军对上午的的事到现在都心有余悸，他没敢吱声，灰溜溜地去了厨房。
姚烨和老太太相视一笑，老太太摸了摸她的头，说道：“去吧，我不拦你，我总觉得，这都是每个人的命数，以后好与不好，都是你自己选的。”
“我知道，奶奶。”
姚烨点点头，推开门走了出去。
刚出大门，齐易桉刚好从车上下来。
等姚烨走近，齐易桉看着她，笑得有些傻：“你真好看。”
姚烨被他冷不丁夸了这一句，有些害羞。
她换了身衣服，白色收腰衬衫和修身牛仔裤，穿了双裸色的高跟鞋，整个人清爽高挑，与上午是全然不同的感觉。
姚烨的长相是带着点儿攻击性的，五官精致又立体，偏偏两片嘴唇肉嘟嘟的，给她增添了些许娇憨的美感。
上午的红衣红唇衬得她妖艳妩媚，下午换了个淡妆，就更显得清纯，让人想要亲近。
“上车吧，我有些东西想给你看。”
齐易桉打开背包，里面是一个鼓囊囊的文件袋。
他递给姚烨：“打开看看。”
姚烨打开档案袋，里面是一个存折，几张银行卡，还有三个房本。
“这些......”姚烨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齐易桉说点点头：“嗯，彩礼。”
“我现在总共有三套房子，老家一套，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我每年会抽几天回去看看，季城这边有一套，我现在自己住着，还有一套在岛市。”
齐易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姚烨，像是在求夸奖的模样。
“那套房子就在海边，一开窗就是大海，我当时挑了好久，你肯定会喜欢的。”
姚烨惊讶得说不出话，思绪好像一下子就被拉回到了高中放学的那个下午。
季城的夏天太过闷热，粘腻腻的，快要让人喘不过气。
两个穿着校服的学生一人拿了一根雪糕，慢悠悠地走在路上。
齐易桉背后背着一个书包，左边肩膀上还挂着一个，一个白色的小猫挂件左右摇晃着，白色的绒毛都被夕阳染成了亮眼的金黄色。
姚烨的小脸红扑扑的，脸侧的碎发被细汗黏成一绺贴在皮肤上。
她咬了口冰激凌，哀怨道：“为什么会这么热啊，闷得像蒸笼，密不透风，我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齐易桉的手里拿着一本物理书，高高举过姚烨的头顶，正好给她遮挡了太阳。
听见姚烨的抱怨，他哼了声，说：“好像现在是我更热一点吧，我都没有抱怨，你的嘴巴倒是没停过。”
姚烨抬头看着他，讨好似地笑了笑：“那我不是给你买雪糕吃了嘛，吃了我的东西，就不要说我了吧。”
齐易桉拿她完全没有一点办法，轻易就会被她逗笑。
书角轻轻在脑袋上点了一下，他提醒道：“要化了，别弄到衣服上。”
姚烨赶紧把化掉的雪糕咬掉，说道：“我喜欢岛市，夏天的时候不像季城这么热，还有最新鲜的海鲜可以吃。”
“你的脑子里就只有吃？”齐易桉笑她。
姚烨朝他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吃是大事，吃得惯吃得喜欢，这样才能在一个地方待得下去。”
“那等开海之后，找一个周末，带你去吃海鲜。”齐易桉说。
“好啊好啊。”姚烨立马点头，眼睛亮晶晶的。
“长大以后，我还想在岛市买一套房子，就买在海边。”她说，“每天早上醒过来，一推开窗就能看见大海，想想就幸福。”
齐易桉看着姚烨的侧脸，嘴角不自觉就沾染了笑意。
“齐易桉。”
姚烨转头看着他，问：“你觉得怎么样？”
齐易桉目视前方，像是在想着什么。
“嗯。”他回答得好像有些敷衍。
姚烨有些不高兴：“你光嗯是什么意思？”
齐易桉垂眼看她，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就是买的意思，笨蛋。”
年少时的齐易桉，似乎不懂得该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意，亦或只是单纯的嘴硬，想要维持着这个年龄独有的傲气。
其实那天，他想说的是：“只要你喜欢，我都会给你买。”
奈何说出口，就自动改变了字眼。
可就是这样一个又别扭又生硬，让人完全听不出这是一句承诺的话，他从那天以后便一直记得，并且在多年后的今天，他实现了。
姚烨看着齐易桉，惊讶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齐易桉献宝似的又把档案袋里其他的东西都拿出来给姚烨看。
“存折里的钱都是我爸妈之前给存的，但是给他们看病都用光了。”齐易桉说到这里语气有些低落，但又很快明朗了起来，“不过后来我自己赚钱之后又存回去了，这个你拿着，这是我爸妈的心意。”
齐易桉把存折塞到姚烨手里，姚烨看了一眼，里面一共存了十万块钱。
“这几张卡里面具体有多少钱我都记不太清了，不过工作室的收入还是比较可观的，你可以随便刷，想要再给你爸妈和奶奶买套房子也是够的。”
“另外车子的话，不然明天我们一起去挑一辆？我不太知道你喜欢什么车，怕我选了你又不喜欢，其实我送你上班也是可以的，只不过你自己有车的话会更方便，你还能带着奶奶出去兜风......”
齐易桉说起这些事来滔滔不绝，姚烨忍不住打断他：“先等一下。”
“怎么了？”齐易桉有些疑惑。
姚烨怀里抱着沉甸甸的这些东西，有些受宠若惊：“我想说，你给的是不是有点儿太多了？”
“不多，姚烨，这一点儿都不多。”齐易桉看着她，“我只是把我当前所有能给你的都给你了而已，而我以后所能拥有的全部，也都会是你的。”
“姚烨，这是我对你的诚意。”
齐易桉目光真挚，话的结尾，他的语调有些不稳。
“我不会让你因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