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光之愉悦啊》何夜生光

238、第二百三十八章：等待

　　知晓地门的目标少不了自己，再联系身处地门的凛雪鸦曾代西剑流掌管幻灵眼，为防其留下后门，默苍离去往黑水城时并未带上俏如来赠送的幻灵眼，路上更是小心隐藏行踪，以防地门查到黑水城的位置。

　　请托废苍生铸造能够抵御地门钟声的器物前，默苍离还拿出俏如来转交给自己的佛门禁剑颠倒梦想，递给废苍生观视，并从其口中得知颠倒梦想并不是一口剑，而是非常特殊的变灵器。

　　据废苍生所说，变化的不是灵能，是比灵能更难掌握的思能，也就是人的情绪。

　　倒是颠倒梦想无法将聚集的思能统合整理，只会反射出紊乱的思能，让接近者脑识混乱，不由自主地对其崇拜，陷入疯狂，成就魔考之剑之名。

　　是以这口颠倒梦想只能被称作失败品。

　　不过，因完善墨狂与锻神锋交换过铸术精要的废苍生还发现，颠倒梦想竟融合了废字流冶金之术与锋海锻家的铸造手法，这代表千年前就有鲁锻两家之人进入地门。

　　人皆有思能，且会随自身状态而改变，如果能达成共鸣，就能控制对方的脑识——铸造颠倒梦想的人的目的可见一斑。

　　再一联想颠倒梦想出现的时间，以及如今以灵界为中心不断扩张的广泽宝塔正是以钟声共鸣传播无我梵音，只能说明地门已经有了思能装置的完成品。

　　至于梵海惊鸿不受钟声影响的原因，默苍离推测或许是因为颠倒梦想本身便有影响他人心智的能力，有颠倒梦想扰乱，地门控制心神的无形念波才难以入侵梵海惊鸿脑识。

　　“无论鲁锻两家技术多精良，驱使这种东西仍然需要王骨灵能……恩……看来是紫金钵了。”默苍离眉头微皱，“除此之外，还有思能装置的完成品……地门中枢……”

　　“怎样？你是有头绪了？”废苍生已然进入破窑着手铸造之事，一旁的大匠师见默苍离如此神情，不由问道。

　　默苍离没有回答，只是将手中提前备好的长盒递给大匠师：“此剑不能落入地门之手，务必交至俏如来手中。之后的事情，俏如来会处理。”

　　大匠师郑重地点了点头。

　　但在其安排默苍离接下来的住处时，默苍离却忽然开口：“这几日，黑水城的任何人不要靠近我所在的位置，时机一到，我会自行离开。”

　　“恩？”大匠师不解问道，“为何？”

　　默苍离头也未抬，自顾自擦着那面仿佛永远也擦不干净的铜镜：“我在等人。”

　　“等人？”大匠师虽不解默苍离等待的这名访客是谁，以及为何会有旁人知晓黑水城的位置，但出于对默苍离的信任，仍是将一切交代下去。

　　此时，灵界境内，为自己种下蛊虫的神蛊温皇无视无我梵音，凭借其身法恍入无人之境，顺利进入达摩金光塔。

　　其沿途所见皆是绿意盎然，炊烟袅袅，和谐共生，唯有几声仰天长笑显得有几分突兀。

　　今日没有任务，就连学堂也因黑白郎君之前参与对天门的进攻尚未恢复正常教学，藏镜人与姚明月、苍越孤鸣三人都在家休息闲聊，只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凛雪鸦与银娥头上。

　　“听说他又出去了？”

　　听到姚明月的问题，藏镜人当即哼了一声：“便是没任务的时候，他又留在居所几日？”

　　“凛阿叔不在，对银娥阿姨和七巧也是好事吧。”苍越孤鸣瞧了眼藏镜人的神情，补充道，“晚上的凛阿叔确实有几分……让人不敢接近。”

　　苍越孤鸣与凛雪鸦虽只有几次正式接触，却也能察觉每日黄昏那人接七巧回家时的温雅从容，谦若君子；但一到晚上，那人脸上的优雅微笑就成了一副假面，偶尔掠过的几分薄凉与几不可察的恶意浸入心底，让人不寒而栗。

　　凛雪鸦在白日与深夜性情迥异，仿若截然不同的两个人。这件事四大天护与八关武佐皆知，甚至猜想凛雪鸦患有离魂症，大智慧对此却没什么表示。

　　是以凛雪鸦夜晚在家时藏镜人才经常将七巧接过来小住，毕竟，晚上的凛雪鸦可不像个会在乎妻女的主。

　　“恩？”姚明月回忆着之前的细节，皱眉道，“话是如此，进攻天门那一战我与他共处一夜，并未发现有什么异常。”

　　“你以为他是谁？”藏镜人嗤道，“只是不屑在我们面前伪装而已。那家伙惯会骗人，一见就火大。”

　　姚明月知道藏镜人单方面与凛雪鸦不对付，但实在不记得后者有得罪过藏镜人的地方，不由道：“整个地门也就你这样想吧？”

　　“都说夫妻一体，偏偏你胳膊肘往外拐，为他说好话……”

　　藏镜人话还没说完，姚明月就一拍桌子：“就只说我，也不知是谁天天盼着别人家的女儿！不知道还以为你是个人拐子呢！”

　　“哼，藏镜人做事，何需向你解释！”

　　见状，苍越孤鸣十分熟练地默默后退，为两人的拼招腾出空间。

　　不知道为什么，他印象中的母亲该是端庄典雅的形象，只是眉宇间总有股淡淡的忧愁，自己也似乎从来没有看见过母亲快乐的样子。那时的他总是想着，母亲要是高兴一些就好了。

　　但现在……苍越孤鸣看着藏镜人与姚明月一边贴身肉搏一边哈哈式对骂，偶尔还夹杂着几句少年人不能听的污言秽语，愈发觉得头疼。

　　现在父亲母亲是天天黑白郎君同款的哈哈哈哈了，但这未免高兴过头了！

　　在苍越孤鸣越发无奈的情绪下，无我梵音按时敲响，藏镜人与姚明月默契休战，之前的针锋相对截然不存，再度回归到原先的恩爱模样，互相对视一眼，一口一个“夫君”“爱妻”，叫旁人看了，无不称一声郎情妾意。

　　“哎呀，如此奇景，真该找俏如来借几只幻灵眼录下来，传遍中原苗疆，以供后世瞻仰。”

　　插话者赫然是为寻凛雪鸦主动深入佛国的神蛊温皇。

　　“恩？你是何人？”

　　藏镜人此刻扫过来的目光竟是全然陌生。

　　暗叹一声地门好手段，神蛊温皇摇着羽扇，笑道：“或许，我们会是好友。”

　　神蛊温皇虽在地门见到了同为苗疆三杰的藏镜人，但他万万料想不到，自己进入达摩金光塔时其目标凛雪鸦亦在灵界，咫尺距离，却是擦肩而过。

　　“多谢灵尊了。”凛雪鸦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方形盒子，对着爱灵灵微微躬身。

　　“事关地门大计，灵界自该配合，天护多礼了。”爱灵灵偏转身形，避过这一礼，回道。

　　凛雪鸦轻笑一声，不再言语。

　　忽而振翅声响起，一只乌鸦在空中盘旋几圈，落于凛雪鸦肩头。

　　信手抚摸着乌鸦的小脑袋，其在还珠楼的所见所闻也尽入凛雪鸦之眼。

　　得到了神蛊温皇近日的所有动向，凛雪鸦十分满意：“果然如此。”

　　任由乌鸦飞离，凛雪鸦抛出弯月骨笛，让魑翼带自己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与此同时，魔世的凶岳疆朝境内，鏖战许久，功体被剑皇破佛克制的公子开明终是难以为继，走为上策，奈何应龙师早有准备，引动提前设下的阵法将其拦截：“想脱身吗？与你周旋多年，会不提防你的木鸢？”

　　公子开明无奈重新落地，勉强稳住身形，身上伤口仍在汩汩而流，显得尤为狼狈。

　　“失策，真是失策啊。”公子开明紧紧盯着应龙师手中的剑皇破佛，握着火尖枪的力度不由大了两分。

　　“这一局，是我输了。”

　　还不待应龙师大笑出声，公子开明便再度开口：“但方才那句话还你，与你周旋多年，会不提防你的术法？”

　　公子开明应局之前就料到应龙师极有可能会转移战场，是以公子开明也准备了另外一份底牌——原先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以及杀死应龙师后能够及时回返沉沦海，没想到现今竟成了公子开明退走的关键。

　　火尖枪围着自己划了一圈，瞬间业火点燃，在应龙师微讶的目光中连绵成形，一个阵法将重伤的公子开明带走。

　　应龙师深深看了眼地上的残余术法痕迹。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该是梁皇无忌的手笔。

　　应龙师冷哼一声，同样回转王宫，号令凶岳疆朝上下全力追杀公子开明，并在追杀途中将其迦谛圣者的身份传遍魔世。

　　只要公子开明纯魔之佛的身份暴露，纵使是梁皇无忌与长琴无焰，也无法强行镇压修罗国度与幽暗联盟所有魔族讨保对方。

　　应龙师手握崩云古幡，仿若已经看到了征服魔世大半疆土的一日：“我要你在魔世再无容身之地，修罗国度从此再无策君公子开明。”

　　孤立无援，又身受重伤，在魔世追兵的重重追捕下，公子开明必死无疑。失去公子开明的支持，梁皇无忌的修罗帝尊之位自然岌岌可危。届时修罗国度内乱，凶岳疆朝正可分得一杯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