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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春意浓 ...

  •   日落晚间,顾欢踩着伶仃星子回来,遥遥便见门口躺着的人...扶额又无奈。

      倒也不是她心思善良,反正男主不能死,剧情不能崩。

      她这人做事,一向讲究原则,做事留一线,来日好相见嘛。

      且这两日梅雨将歇,天气潮湿,陆砚生肯定受不住,那天他微微俯身说话,呼吸就已经乱了,就他这三步一喘、五步一咳的身子,能不能熬过去是一回事,万一死在她门前...

      晦气。

      顾欢费尽将一米八几大个的陆砚生拖拽到床上,别说,这病秧子,还怪沉。下手的人太狠了,陆砚生被她这般折腾,依然双眼紧闭。

      费劲将人放在床上后,顾欢怎么打量怎么不对劲,陆砚生虽说身材清瘦,可毕竟是个男子,如今窝在她那半大不小的床上,双睫颤颤,活看是受了委屈似的。

      emmm...左右这里不是只有一张床。

      原主心高气傲,一直与唐笑年分床而寝,各睡各的,唐笑年的那张床,倒是不小,不过比起她软被香枕的床榻,那张床铺简陋许多,且又安在外间,正门一开就能瞧见。

      也不晓得陆砚生金枝玉叶般的身子,受不受得住?

      反正,正值盛夏,夜间再冷,也冷不到哪里去,睡外间,总比他躺在大街上好。如今是她好心思救了他,可容不得他挑三拣四。

      月上中天,也累挺的了,安置了陆砚生,顾欢也就没有管他,去后院捡了些柴火,烧了一桶热水。家里简陋,没有大户人家说的什么屏风供她搬来遮羞。可这能难为住顾欢?

      人若是不能在夹缝中生存,那就是人的问题了。

      顾欢哼哧哼哧将晾晒在床单的架子搬过来,整整齐齐搭了一床棉白色的床单,舒舒心心地泡进水里,满足地发出一声喟叹,雾气缭绕,以至于缺心眼如她,并没有听见一单之隔的外间,传来一声痛苦的闷哼声。

      药、药呢?

      陆砚生费力睁眼,入眼帘的是洁白的天花板,天花板因为温热的雾气而结了水滴,晶莹欲坠,摇摇晃晃,生怕那滴水进了眼睛,鸦睫颤颤,眨了眨眼,将头挪开去。

      左右看顾,四周环境陌生,甚为简陋,周围雾气湿热,这热气从四肢百骸丝丝渗入,搅和得让人头脑发胀,丹田处不知觉燥热,燥热蔓延到四肢,使得本就僵硬的双腿更加麻痹,双臂也动弹不得。

      他挣扎着支配自己的手,可摸到腰间,却摸索了空,装药的一对吉祥,不知所踪。

      药...

      陆砚生睁着眼睛,有些茫然,由于误了时辰没有得到药物的浸润,他的神智开始趋向于身体的本能,本能地寻找更妥帖慰藉的药物。

      香暖的雾气流淌在整个房间里面,陆砚生迷惘地侧头。

      屋子已经熄了灯,他被淹没在黑暗里。唯余一处摇曳的烛光,同梦境中竟是如出一辙,光影憧憧,将窈窕的身影晾在薄如蝉翼的洁白幕布上,放映着一帧帧活色生香。

      那侧的人撩拨着水,幕上的动作在他眼中放慢,于此刻混沌的他眼中,是在晾晒、在透明、在...热烈地邀请。

      擦拭身体的时候,顾欢听见外间“咣当”一声。似是重物掉落,莫不是陆砚生掉到了地上?也不应该啊,他不是个残疾人吗,还能翻身吗?

      匆匆这般想着,她披上衣服,用最快的时间擦干头发,去外间看个究竟。

      撩开床单的时候,顾欢看着地上痛苦的人,愣了愣。

      陆砚生躺在地上,眼睛半张半阖着,也不知是不是睡了,口唇殷红,微微张开,呼吸短而深,像是一条烈日下缺水干涸的鱼,痛苦而又无力地挣扎着。

      可随着顾欢的靠近,他似乎变得平静了些。

      他不会是死了吧?

      顾欢探了探他的呼吸,发觉呼吸还在,只是细若游丝,有些孱弱,她松了一口气。

      只是人一直待在她这里不是回事,倒不是她在乎名声,她一寡妇,再在乎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她想的是,依照这厮的尿性,会不会醒来一看见她,就认为她是罪魁祸首,他要真这样想,她可就没上次五十大板那般幸运了。

      为今之计,是叫他先清醒过来。

      顾欢戳了他一下。

      没反应。

      又戳了一下。

      没反应。

      她跳近一些,手指还没挨着陆砚生的脸,他就猛地睁开眼睛,原本清明的眼睛泛上红釉色,将顾欢吓了一哆嗦,她正要往后躲,却被他一把抓住,翻身摁倒了地上。

      顾欢原本敷衍披上的袍子被他一把拽下来,凉的她深呼一口气,此人毫不留情地钳住她,生疏的亲吻拱的顾欢十分不舒服,她看准时机,一脚将人踢翻,她颤颤巍巍笼着衣裳,震惊地指责陆砚生:

      “你比我想象地要复杂啊,陆小变态。”

      他原来一直醒着,只等到她靠近才猛虎扑食。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不过,看样子,他应该是谵妄了。像他这种又病又瘸,阴气森森里还飘着一丝骚气的人,定是常年用药,被养成了这样子。这种人,是日日离不了药的,顾欢有些常识,有些药,是具有成瘾性的,哪怕是断了半天,都能产生戒断效应,遑论他服用了这么久。

      他的药,应该是随身携带的吧?

      今日白天他身上的东西已经被她搜刮干净了,没见什么药,不过现在想想,那对吉祥,倒极是像装药的器皿,她找来东西,一番研究后,果然在一只玉色的吉祥里,发现清透微青的液体,闻起来有种异香,另一只里的药已经空了,看来是已经被服用了。

      看样子,这应该是药了。

      顾欢警告他,“我跟你说,别乱来哦,我可是来给你吃药的!”

      她小心翼翼地接近,仔细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他仿佛是听懂了她的话,安静躺在地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顾欢稍微放下心防,端着药,才低下身子,就再次被人摁倒地上。

      更为不幸的是,那些药,不偏不倚,全数进了她的嘴里。

      顾欢:...

      【系统:...】

      眼瞅着时机恰当,系统很识时务地抛出例行任务。

      【系统:例行支线任务——处处吻:请宿主于十秒钟内亲吻距离自己最近的异性。】

      【顾欢:wtf?这任务不是之前才做过吗?】

      托陆某人的福,她大概是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了。

      【系统:十、九...】

      【顾欢:(╯‵□′)╯︵┻━┻!】

      系统,算你狠。

      她掰开脖颈间那颗正狗啃的头颅,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转体位,压在他身上,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声,“你亲够了没有?”

      他眼睛泛红,直直望着她,面目不耐烦,眉眼蓄着情绪,那是忽然被人打断的不尽兴。

      “没亲够也换我了!”

      混杂着血腥味儿的缠吻间,陆砚生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察觉到自己所处的环境时,瞳孔骤缩,余光一瞧,便瞥见了空空如也的吉祥盏。

      他淡淡地瞧着眉梢染着着浓郁情欲的顾欢。

      那是医他的药,亦是十倍剂量的春意浓。

      春意浓是什么?

      西域禁药里,最浓烈上瘾、噬骨销髓的,合欢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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