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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是夜,闵槐烟打着哈欠回了房间,卸下一身的疲惫静卧在床,迷迷糊糊的思索着扶梧阁的一些事情。
      他此番走得匆忙,有好些事情没来得及处理,四使权限不够,还得他亲自上。
      他虽在祝渊渔面前夸口说已经处理完了,可到底扶梧阁是那么大的一个宗门,手上的事务繁多,一时半会儿的也交接不完。
      今日好不容易才哄住了自家小师弟,得空去把紧要的给处理了,至于其他的……祁濡辰还急着做任务,自己怕也抽不出什么时间了,随缘吧。
      闵槐烟想着想着,渐渐地就入了眠。
      可大概老天爷也见不得他休息,刚睡下不到半个时辰的功夫,就有影卫来敲门。
      “何事?”
      骤然被吵醒,闵槐烟有些暴躁,语气中也多了几分不耐烦。
      “主上,小公子那边儿似乎有些不大好。”门外传来熄檀忐忑的回答。
      闵槐烟瞬间清醒了,睡意全无。
      他方才路过的时候还特意往祁濡辰的房间里瞅了一眼,那小子不是已经睡了吗,又有什么事儿,难不成又偷偷跑出去了?
      大晚上的都不消停,祖宗嗳,这小子真是他闵槐烟的克星。
      虽是这般想着,但闵槐烟还是迅速起身,随手披了一件外衣走出了房门。
      “怎么回事?”
      “小公子病了。”
      病了?
      闵槐烟疾步走进祁濡辰的房间,就见白日里还活蹦乱跳的小家伙此刻窝在床铺里,一张脸烧得通红。
      他伸手探向对方的额头,掌下一片滚烫,还有黏黏腻腻的虚汗。
      不过半天时间而已,怎么就病成这样?这身子骨是得有多差呀?难怪淋个雨自家师父都紧张成那样。
      闵槐烟这下愈发确定祁濡辰就是个娇生惯养的美人灯了。
      “找大夫了没有?”
      他矮身坐在床榻边,拉过厚厚的被子将床上的人儿裹得严严实实的就露了张小脸在外面,抬手接过熄檀递过来的帕子替他擦了擦汗。
      “畏葸已经去请了。”
      畏葸与熄檀一样,同属于扶梧阁“三十六卫”,也是闵槐烟的贴身侍从。
      闵槐烟颔首,垂眸看着烧得跟火炭似的祁濡辰。
      这小家伙,醒着的时候忒能折腾,现在病了倒是安安静静的乖得不行,也不知是因为身子不舒服还是做噩梦了,他秀气的眉毛皱成了一团,眉心凝出一个深深地川字,小小的身子下意识的就想缩成一圈,做出自我保护的姿势,似乎连睡着了都不安稳。
      闵槐烟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点在他的眉心,一寸一寸的帮他抚平了紧皱的肌肤,安抚性的隔着被子轻拍着。
      祁濡辰迷迷糊糊的,只觉得自己被放在了一个大型的蒸笼里,四肢都被紧紧的缚着,塞在这个狭小的圆形空间里,不多时浑身的肌肉便又酸又疼的,难受得不行。
      蒸笼外的火越烧越大,他热得受不了,身上汗如雨下却又不得解脱,不知是因为缺水还是空气太少,他憋得意识都有些模糊了,张开嘴如同垂死的鱼一般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每一口都带着炽热的气息,将他的五脏六腑都灼伤了。
      他奋力挣扎着,可每每感觉到绳子松了一点儿的时候,就会有一双手及时的将绳子重新束紧,逼得他不得不再次用力。如此反反复复了三五次之后,祁濡辰终于没了挣扎的力气,他躺在笼子里,又害怕恐惧,又伤心委屈,瘪着嘴难受了好久,终于忍不住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坏,居然要把我做成包子!
      呜呜呜,人肉不好吃的你知不知道,快把我放了呜呜呜,我不想变成包子呜……
      不要变包子,不要变包子,坏人!师父救我呜呜……
      而此时,现实中。
      祁濡辰大概是热得难受,总想踢开被子凉快凉快,逼得闵槐烟不得不耐着性子一次又一次的把他不老实的胳膊小腿给塞回去,严严实实的掖好。
      笑话,你这会儿要是凉快了,病得更重,那我后面可有得罪受了……
      闵师兄再一次尽职尽责的掖着被子,心里默默腹诽着,正欲询问为什么大夫还没到,却见床上的小家伙委委屈屈的把脸皱成了一团,嘴角一瘪,再一瘪,然后悄无声息的哭了起来。
      闵槐烟:……
      我不就是在心里抱怨一句吗?又没骂你,你怎么就哭了喂!
      “呜……”
      祁濡辰可不知道自家师兄此刻无比崩溃的内心,他紧抿着嘴巴,哭得一抽一抽的,因为高热连嗓子都烧哑了,时不时呜咽一声也跟个被欺负得狠了的小奶猫似的,声音低不可闻,只会无声无息的掉金豆豆,惹得人怜惜不已。
      在闵槐烟的眼里,祁濡辰就是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可奈何他长这么大就没带过孩子,就算是当初照顾自己的亲妹妹也没怎么折腾过,这会儿突然遇上个娇气的小哭包,顿时急得手忙脚乱,一边掏出帕子给他擦眼泪一边笨拙的哄人:“不哭不哭,大夫一会儿就来了,别哭,喝了药就不难受了啊,别哭啊!”
      睡梦中的祁濡辰模模糊糊的听到了“喝药”两个字,登时觉得自己被一片无边无际的中药海洋包围了,从头到尾都是苦涩难闻的中药味,成功从人肉包子升级成了人肉中药包子,顿时哭得更起劲儿了,甚至都吹出了一个个小鼻涕泡泡儿。
      呜呜呜,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坏蛋,把我做成包子就算了,呜呜呜,为什么还要加中药!中药是苦的你知不知道呜,我不要变成苦的……
      试图安慰小师弟却失败了的闵师兄:……
      等到祁濡辰哭得意识不清开始抽搐的时候,大夫终于姗姗来迟了。
      “属下来迟,望主上恕罪。”畏葸抱拳请罪。
      知道大晚上的请大夫不容易,闵槐烟也没责怪什么,挥挥手让他退下,自己站起身给大夫让开了位置:“不得已深夜叨扰,望您勿怪。”
      “无妨。”
      几分钟之后,大夫把完脉,又翻了翻祁濡辰的眼皮,终于收回了手。
      “大夫,我小师弟怎么样?”
      “这位小公子体虚,此番怕是受了寒凉才染了风寒,待老夫开两副药予他服了,便无大碍。”言罢,大夫写了张方子递给站在一旁的熄檀。
      后者接过药方便下去了。
      “那便好,那便好,劳烦您了。”闵槐烟松了口气。
      还好这小家伙没什么事,不然,就算自家师父没有从千里之外赶回来抽他,只怕他自己也会愧疚不已,答应好的照顾人,这才第一天就把人给照顾病了,惭愧,惭愧啊。
      可惜,闵槐烟这口气还没松完,那大夫捻着自己的白胡子又开口了:“风寒是小事,但……公子既是小公子的兄长,平日里还请多顾惜着些,尤其是四季更迭之际,更要仔细看顾。”
      闵槐烟疑惑道:“您的意思是?”
      “我观小公子这面相,端的是阴阳两虚之症,想来以前应是生过一场大病,伤及了根本,加之常年忧思过重,纵然年轻,但若不能及时调养,只怕……”
      “只怕什么?”闵槐烟皱眉,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那大夫叹了口气:“只怕会损及寿元。”
      闵槐烟这回彻底沉下了脸。
      他以为,这小家伙只是单纯的身子薄弱而已,想着以后多注意一下别让他受冷着凉什么的就好了,谁知他这体虚竟是严重到了会损及寿元的地步!
      还有,什么叫常年忧思过重?他白日里见自家小师弟明明是个脾气爽朗,风风火火的性子,怎么就变成了忧思过重了?一时郁闷想不开还说的过去,可常年,这就是大大的不对劲儿了。
      祁濡辰才多大呀,十六啊!说白了就一小屁孩儿的年纪,这个年纪正是他该舞刀弄枪、没日没夜瞎闹腾的时候,怎么就忧思过重了呢?
      难不成,是自家小师弟之前都是装的?
      可就算是装的,也不该是这个样子,他可不认为一个十六岁的孩子能厉害到披着一副天真烂漫的皮骗过自家师父那个老狐狸。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闵槐烟百思不得其解,皱着眉看着床上还沉浸在被做成人肉中药包子的悲伤中哭得无法自拔的祁濡辰,一时半会儿的也看不出什么异样,干脆就暂时放过这个问题,重新看向大夫:“既是如此,那还请您多费些心思,救救我这还未弱冠的师弟。”
      “老夫也只是提醒公子一句,至于调养一事,小公子虽阴阳两虚,但气色却不错,想来,应是有人一直替他调养着,公子只需按之前的方子来就行了。”
      闵槐烟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自家师父带了祁濡辰整整两年,对于他的身体状况应该很清楚,想来定是一直给他调养着。
      只是,不知道师父用的是什么法子呢?
      啧,都怪这不靠谱的师父走得太急,什么都没交代,看来,改日还得写信问问。
      正在他腹诽间,熄檀已经端着煮好的药回来了。
      “主上,药熬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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