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 再幻如痴 ...
-
中了幻情香的两人在相隔一臂的距离间躺倒。
“对不起……”布狂风道。
“你什么意思，这个时候道什么歉。”小寒没力气去靠近布狂风，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布狂风那潮红的面颊。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没有药物的作用，上官寒也想触摸那个人。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知道有这种东西的。”狂风的平淡中包含着他的懊悔。
“是我抢来的……”
“不是这个意思。”狂风犹豫着，“我不该让你知道……其实……这不是普通的春药……”
“不是普通的春药？”小寒轻笑，“有迷幻作用的春药本身就不普通了。”
布狂风为小寒的单纯而摇了摇头：“不是这样的……幻情香……是毒药……”
那两个字惊出上官寒一身冷汗，他战战兢兢地重复着：“毒——药——”
“是，毒药……”
“那解药呢？你有这个一定也带着解药，是不是！”小寒有些慌乱，此时他才深刻体会到什么是作茧自缚。
“我没有解药……”
小寒露出了足以人见人怜的绝望神色：难道我要因乱用春药而死掉吗？——就在此刻，小寒想到的依旧是这样让人哭笑不得的事。
“你放心，只用一两次是不会死的。”布狂风居然露出了一抹邪笑。
小寒立刻如释重负地吐了口气，可转念间又狐疑地端详起布狂风诡异的笑容。
“幻情香，是能让人上瘾的春药，用了一次两次就会想用三次四次，而且一次比一次用得多用得狠，然后，随着药量的增加，毒素会慢慢地深入脏腑，腐坏经脉，让人离开了药就没法正常生活。直到有一天，就那样昏昏沉沉的，像喝醉酒一样，丢掉了性命。”狂风笑如鬼魅，令人心寒，“死得不带一点痛苦，安安静静的，就失去了呼吸，那样子很祥和，很平静……”
上官寒突然觉得脊背发寒：“这种东西你怎么还留在身边？”他无法理解布狂风的态度，“你不会想自己也被药死吧！”
布狂风没有回答“是”或“否”，只是尽力将嘴角上扬着。
这家伙怎么那么平静？——上官寒心里凉飕飕的——难道他真想用这种东西寻死吗？不会吧，死的话，还有很多方法，不用这么慢吞吞的吧！何况这家伙也不像是这么想不开的人……知道了，这家伙是在吓唬我！一定是这样，他是故意要看我出丑！
想到自己可能又被布狂风设计了，小寒极不甘心地紧紧盯着狂风。
过了段时间，幻情香的药力似乎开始发挥作用，小寒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看到了独孤云。可揉揉眼睛想看得再仔细些时，那脸又变回了布狂风。
“你已经看到幻像了吗？”布狂风注意到小寒困惑的眼神。
小寒摇摇头，眼前诸般如梦似幻。
“告诉我，你看到的是谁？”布狂风的声音再度如魔咒般响起。
“云——儿——”小寒又一次看到了梦中之人，可一转眼，看到的又是布狂风，他拼命地甩甩头，“怎么是……布……”小寒无法忍受这样的混乱，他的身体已经可以自如活动，于是，他扑到了布狂风的身上。
小寒觉得脑袋沉重，就像是喝醉了酒。他这样的不清醒，以至于无论他如何反复端详，眼前的面孔仍旧在布狂风与独孤云间来回变换。
“娘的，你是谁！他娘的，你鸟到底是谁！”小寒对着那张脸咒骂着。
“我是……狂风……”布狂风还保存着清醒的意识。
其实，除非他去饮用瓶中的液体，否则就他吸入的那些香气而言，对他来说只能起些普通迷药的作用而已。
所以，他知道，无论自己说什么上官寒也听不进去的。因为凡是中了幻情香的人，能听到的只是自己想听到的，能看到的只是自己想看到的。
小寒突然发现眼前的脸终于不再变化——是布狂风的脸。
小寒第一次展现出灿烂的笑意，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我现在也变得奇怪了……”小寒吻上了狂风轻薄俊秀的唇，只有借助药物的力量，他才有吻他的勇气。
舔拭过狂风口中每一道齿缝后，小寒才重新还给了他呼吸的权利。
小寒轻柔地抚触着狂风精致的五官，这每一处，都让他又羡又妒又爱又恨：“这眉，这眼，这唇……除了你还能是谁……你是我见过最美的人……如果能把你据为己有该有多好，你就不会和别人在一起了……你不会觉得我太自私了吧……不过，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自私的……你知道，爱是不能分享的……”小寒碎碎念着，随之，又将自己埋入了又一次深吻中。
小寒暗自庆幸自己打开了幻情香，他终于证实自己心里的洞是为谁而开……可是，残留的一点理智又让他惭愧，——云儿身陷囹圄，他却爱上了布狂风。
情不自禁地，小寒低低地念道：“对不起……对不起……云……儿……”
这一句——之后，清醒的小寒已不再记得自己在床第之间说了什么，他更不知道，自己无心说出的话，又如何造成了他与狂风不可弥合的误会！
云儿——就是这两个字，深不见血地刺中了布狂风的心。
然后——
一行清泪划过狂风的面颊。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 再幻如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