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戒之其实早已爱上你》牛乳茶

208、镂花的板凳

　　“里——朗——昂在哪里？”一个娇娇的声音问。

　　安来到他们桌旁，手里攥着两杯冰镇柠檬茶。

　　“不知道。”爱丽丝倔头倔脑地说，抬头望着她，“你把他丢了，是吗？”

　　安的脸冷了下来。

　　“好吧，如果你看见他，就说我拿了饮料。”她说完就清高地走了。

　　主宾席上现在没有人了：伊浮列敦教授正和西格尼教授跳舞；卢多·巴格曼和波若教授跳舞；马克西姆女士和加略跳着华尔兹在学生中间穿梭，在舞场上划出一道很宽的轨迹；拉基米尔不知上哪儿去了。又一支曲子结束了，大家再次鼓起掌来，瑞卡看见卢多·巴格曼吻了一下波若教授的手，便穿过人群回去了，这时瓦亚追上去跟他说话，远处正向这走的雷基远远地向瑞卡打了个招呼，也跑了过去。

　　“我们去散散步吧，”爱丽丝低声对瑞卡说，“这里该死的空气简直让我快窒息了。”

　　于是，她们假装去拿饮料，离开了桌子，侧着身子绕过舞场，悄悄溜出了门，来到门厅里。

　　前门敞开着，她们走下台阶时，玫瑰花园里的仙女之光闪闪烁烁。她们发现周围都是低矮的灌木丛、装饰华丽的曲折小径和巨大的石雕像。瑞卡可以听见哗啦哗啦的溅水声，像是一个喷泉，间或可以看见人们坐在镂花的板凳上。

　　她和爱丽丝顺着一条曲折的小径，在玫瑰花丛中穿行，但没走几步，瑞卡就听见了一个冰冷的熟悉声音。

　　“……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大惊小怪，葛戈尔。”

　　“弗勒，看在我们两家族认识的份上，你不能假装这一切没有发生！”拉基米尔的声音听上去惶恐而沙哑，好像生怕被人听见似的，“几个月来，它变得越来越明显了。我现在非常担心，你得帮帮我——”

　　“那就逃跑吧，”斯尔卡特不耐烦地说，“逃跑吧——但是我不会帮你的，也请你不要再提过去家族的那些事了，我早就和他们两清了。”

　　他们转过一个弯。斯尔卡特一抬手，把玫瑰花丛向两边轰开。他板着脸，表情冰冷。许多花丛里传出尖叫声，几个黑乎乎的身影从里面蹿了出来。

　　“希之城扣去十分，福里莎！”他凶狠地说——一个女生从他身边跑过，“丘之漠也扣去十分，力宾！”又一个男生追着那女生而去。

　　然后他大步流星地从下一个拐角，长长的黑袍在身后飘荡。拉基米尔也在后面跟了两步匆匆走开了。

　　瑞卡这才和爱丽丝从玫瑰花丛两侧跳出来。

　　“拉基米尔干吗那样忧心忡忡的？”爱丽丝小声问。

　　“他和斯尔卡特什么时候开始互相用教名称呼了？”瑞卡慢慢地说。

　　这时，她们来到一个很大的石雕驯鹿旁边，她们越过石鹿看见一个高高的喷泉水花迸溅，闪闪发光。加略和马克西姆女士并排坐在一张石凳上，望着月光下的泉水。

　　瑞卡和爱丽丝呆住了。看来，这一幕似乎是她们不应该惊扰的……瑞卡环顾四周，又回头望望小径，看见芙蓉和罗杰隐藏在近旁的一片玫瑰丛里。

　　她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朝那两个人扭了扭头，意思是她们可以从那条路溜走，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在瑞卡看来，芙蓉和罗杰正忙得很呢）。可是爱丽丝好奇地要命，捂着嘴笑拉着瑞卡躲进了驯鹿后面更幽深的阴影中。

　　“今晚的月亮好美，加略，你再坐过来点。”马克西姆女士说，她法式圆腔的嗓音里带着一种嗬嗬的声音。

　　瑞卡真的不想再听下去了。

　　她知道在此情此景中，加略肯定讨厌别人偷听（肯定讨厌）——如果可能的话，她会用手堵住耳朵，嘴里大声地嗡嗡叫，但是那样做就会被发现。于是她强迫自己对在驯鹿背上爬行的一只甲虫发生兴趣，可是，甲虫并没有那么好玩，下面的话还是钻进了她的耳朵。

　　他似乎在凝望着银色的喷泉，“记忆中，是爸爸把我带大的……那阵子在学校总是被人欺负，瞧不起。爸爸就让我自报家门是伯爵。可是，唉，他死了，就在我上学之后。打那以后，我就靠自己闯荡了。伊浮列敦给了我很大帮助，说真的。他对我非常好……”

　　加略掏出一块印着圆点点的丝绸大手帕，响亮地擤着鼻子。

　　瑞卡从来没听他说过这些。

　　“差不多就这样……行了……我的家庭情况说完了。你呢？你的父母他们都还好吗？”

　　不料马克西姆女士突然站了起来。

　　“太冷了。”她说——其实，不管气温多低，都不会像她的声音这样寒冷刺骨，“我想进去了。”

　　“呃？”加略困惑地说，“不，你别走！我——我真的不介意的！”

　　“不介意什么？你最好说清楚！”马克西姆女士说，语气冷冰冰的。

　　瑞卡真想告诉加略最好别回答。她站在阴影里咬紧牙关，心里存有一线希望，但愿加略别说傻话——然而无济于事。

　　“混血统巨人啊。”

　　“你好大的胆子！”马克西姆女士尖叫起来，“我这辈子从没有受过这种侮辱！混血统巨人？我？我只是——我只是骨架子大！”她的声音像雾角一样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瑞卡听见芙蓉和罗杰从身后的玫瑰花丛里蹿了出来。

　　马克西姆女士气冲冲地走开了，一路愤怒地拨开花丛，惊得一群群五颜六色的小仙女飞向空中。

　　加略仍然坐在长凳上，望着她的背影。天太黑了，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然后，过了一分钟左右，他站起来，大踏步地走了。他没有返回城堡，而是朝着他小屋的方向，走向外面漆黑的场地。

　　“快点儿，”瑞卡声音很低地对爱丽丝说，“我们走吧……”

　　芙蓉和罗杰不见了，大概是钻进了更隐秘的树丛里吧。瑞卡和爱丽丝回到了礼堂。看见查理又和安一起跳舞了。她们便在一张远离舞场的桌子旁坐下。

　　“我不知道马克西姆想骗谁。”爱丽丝说，一边注视着马克西姆女士独自坐在裁判桌旁，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骨架子大……比她骨架子更大的只有恐龙了。”

　　在舞会剩下来的时间里，她们一直坐在角落里谈论巨人，谁也没有心思跳舞。雷基和瓦亚刚刚过来和她们说了会儿话，说是有点急事就先走了。雷基临走前温柔地吻了吻瑞卡的手，表示自己度过了一个最开心的夜晚。

　　午夜十二点，古怪姐妹停止了演奏，大家最后一次对她们报以热烈掌声，然后开始朝门厅走去。许多人都希望舞会能延长一些时候，可是瑞卡正巴不得回去睡觉呢。在她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晚上过得并不开心。

　　出门来到门厅里，她们看见查理正在跟安告别，然后安就返回舒兹朗芙的马车上去了。

　　查理冷冷地扫了爱丽丝一眼，一句话没说，就与她们擦身而过，上了大理石台阶。

　　瑞卡和爱丽丝跟在他后面，但刚上了一半楼梯，瑞卡就听见有人喊她。

　　“喂——瑞卡！”

　　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他正上楼朝她们跑来。

　　塞德里克似乎有话不便当着爱丽丝的面说，爱丽丝耸了耸肩，显得很不高兴，继续朝楼上走去。

　　瑞卡跟着他来到楼梯平台处的落地窗旁。

　　“听着……”塞德里克等爱丽丝走远了，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道，“你告诉我巨龙的事，我欠你一份人情。你知道那只金蛋吗？你打开你的金蛋时，它发出惨叫吗？”

　　“是啊。”瑞卡不解地说。

　　“那好……去洗个澡，明白吗？”

　　“什么？”

　　“洗个澡，然后——呃——带着金蛋，然后——呃——在热水里仔细琢磨。它会帮助你思考……相信我的话吧。”

　　瑞卡奇怪地望着他。

　　“你听我说，”塞德里克说，“用级长的盥洗室。在六楼糊涂蛋波里斯雕像左边的第四个门。口令是新鲜凤梨。我得走了……愿意跟我说晚——”

　　他讲到一半突然止住了。

　　瑞卡好像也感觉有什么不对，背后似乎有嗖嗖的冷风刮过。

　　她极其缓慢地转过身。

　　幻之川的院长穿着他那标志性的纯黑披风，立在两人不远处的台阶上，用世界末日般的眼神，凶狠地盯着着他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