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幻梦》冰の诗忆

16、乱雨岚

　　看着眼前曾经还拌过嘴的老者，殇璃不敢大意。从结界上来看，这个老人并非普通人。
　　“你到底是何人？”殇璃再次问道。
　　“呵呵，那你又是何人呢？”
　　殇璃不明白眼前不过几次见面的老者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
　　“你并非此界之人吧。”老者微眯双眼，眼睛里却有着能洞悉一切的光芒。
　　殇璃心中微惊，浑身紧绷，纤手搭在秋泜上，蓄势待发
　　“不论你来此界为何，接近小伙子的目的，不过……”老者卖着关子，不去看殇璃暗下去的脸色，“你不是想找东岛仙境吗，如此说来，与老夫到有所渊源。”
　　“莫非……”殇璃隐隐猜到什么。
　　“哈哈……小姑娘很聪明。不过，东岛就是允你进也是进不去的，至于小伙子，他本就是有缘人。”
　　“不论你是何人，可否医好昊熠？”殇璃脸色稍霁。
　　“第一次小伙子用血治疗老夫时，可以感觉到他血液中的状况；至于小伙子身体里的禁制，凭老夫之力应该可去除一二。”老者捋着胡须，沉吟半响，又道：“只是最后的禁制却是需要机缘。”
　　“多谢前辈。”殇璃拱手道，却难隐心中喜悦。
　　“不必谢老夫。现下人界之首敥祈将有劫难，小伙子可以跟着老夫学习，至于小姑娘你……”老者轻叹，“虽然老夫并不喜欢扰乱秩序之人，但……不论你如何介入，命运都是难以改变的。”
　　殇璃沉思良久。
　　“……昊熠一个人当如何回宫？”
　　“小姑娘你大可放心，老夫定会将小伙子不损分毫的送回。”
　　老者说着飘近殇璃，望了她一眼，道：“你可相信老夫？”
　　“我虽不信仙神，但可医治昊熠之人，晚辈还是选择相信。”
　　“好好……老夫教与你一口绝，终有一天会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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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客栈，殇璃的心却不似先前般轻松快乐了，她从老者口中得知了一些消息，知道此次事情和鬼界脱不了干系。重点是若真如老者所说，这又是……殇璃捏了捏手中的布条，随即运功震碎。

　　“璃儿，怎么了？”昊熠看见殇璃回来，发现她的脸色不对劲。
　　“璃姐姐……”百池眨了眨眼，一溜烟冲到殇璃面前，准备开口要糖。
　　“小白！”殇璃正色抓住百池的肩膀，“带我们去东岛。”
　　百池被殇璃前所未有的严肃所震，吐了吐舌头，道：“好啦好啦，走就是。”心里却把她的师傅骂了百遍，她的玩乐时间又没了。
　　昊熠没有说话，只是整理着客栈里的东西，不时地看一眼殇璃，欲言又止。

　　指着眼前不远悬崖上的一棵树，殇璃不信道：“小白，你确定你没带错路？那是银色的树吗？”
　　“没错啊，至于银色的树，这个嘛，等等又没有关系，就是时间没有到而已。”
　　“是吗？”殇璃直视着百池，想看出什么来。
　　“就是的啦！师傅也吩咐过要我带你们来的嘛！”百池一把跳开，“我不和你们同路了，被师傅抓回去又没得玩了，我先走一步！”一说完，百池就消失在原地。
　　“这小丫头。”殇璃无奈，看向一旁的昊熠，他也在看她，不过当她看过去时，他移开了视线。
　　殇璃不明所以，想起了正事，牵过昊熠的手，向着百池所说的那颗树走去。

　　她的时间已不多了……

　　悬崖上的一棵参天古树立在那儿，殇璃抚摸着粗糙的树干，没有发现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昊熠在殇璃的身后欲言又止，最后想了想什么，鼓起勇气喊了声：“璃儿。”
　　殇璃转过头，看着一脸异常的昊熠，问道：“怎么了？”
　　昊熠看着殇璃褐色的眼睛，双手扳过她的肩膀，让她正对着他。
　　“璃儿，我有话想和你说。”
　　殇璃看着昊熠认真的眼神，愣愣地站在那等着他的后文。
　　“璃儿，我……我……”昊熠的脸红到了耳根。

　　‘如果真心喜欢一个人，就要让他明白你的心意’百池的话飘荡在昊熠的耳边。
　　可是为什么对上殇璃的眼神，他却难以说出呢？

　　“我…我、我们练剑吧！”昊熠的终于把话说出口，满脸通红，却又一脸失落，表情十分古怪。
　　看着昊熠搞笑的表情，殇璃扑哧的笑了，此刻就像把所有的烦恼都抛掉了一般。
　　“不就是练剑吗，干吗说得这么痛苦，呵呵。”
　　昊熠不语，只是表情还没有缓过来，径自扯出他自己那黑黝黝的剑，走到一旁。殇璃轻笑着走过去，抽出秋泜，与昊熠并肩而立。
　　“到底怎么了？”殇璃好奇道。
　　昊熠直接出剑，黑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弧线。沿着上次殇璃所教的剑法，像是在发泄什么似的，十分有力道。
　　“好！”殇璃大喝一声，随即加入到其中。两道白色的身影并排而行，剑光环绕。殇璃配合着昊熠的节奏一同出剑，收势，二人倒也十足默契，剑影成双，潇洒怡然。舞到极处，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了然，同时收势回旋，点水般轻身而起，飘落后出剑而鸣，两把剑合而为一，嗡嗡作响。
　　停下的二人保持着这个姿势，昊熠微喘，看了过来，殇璃回以微笑。
　　昊熠扔掉手中黑剑，往草地上一倒，仰面而躺。殇璃见状，如法炮制，倒在了昊熠的左侧。两个人都面朝天，忽而间，畅怀大笑。
　　“忽然间觉得特别痛快。”殇璃侧过头看着昊熠。
　　昊熠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凝视天际。

　　此时此刻，悬崖上，天地间，仿佛只有二人般宁静悠远。

　　昊熠平静了下来，用左手支起头，侧躺着看向殇璃，红眸凝视着，仿佛用尽了所有的感情，就这样，凝视着……
　　一片银色的树叶飘然而落，划过了两人的凝眸处。
　　殇璃眼尖，直接出手一拈。
　　“银色的树叶！？”
　　躺着的两个人连忙起身，看向了崖边耸立的大树。不知何时月亮爬上了悬崖，感觉近在咫尺，而月光所照的树叶，渐渐被染成了银白色。月华之中，银色的树叶似欢呼般散落，飘起，回旋于山崖之上，漫天银光，让人睁不开眼睛。
　　两个人在银光散去之时睁开了双眼，便被眼前所见惊呆了。
　　悬崖？那不是悬崖，银叶铺成了道路直达对岸，而银叶之下，却是如梦似幻的水波，漾起彩色的光华。若不是殇璃他们脚下的地面还是刚刚的悬崖，否则这一切，疑似梦境。
　　“仙境……”昊熠喃喃，眼底是难以名状的兴奋，拉上殇璃的手就准备踏上银叶的桥。
　　殇璃的眼中含着一样的愁绪，抽出她的手，在昊熠不解的神情下，道：“我不与你进去了。”
　　“为什么？”昊熠双手握住殇璃的手。“若是璃儿不去了，那我也……”
　　“不行，你一定要去。”殇璃缓了缓语气，温柔道，“熠，东岛是可以改变你的人生的，这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愿望吗？至于我，有要事需要回宫了，我在宫中等你，也是一样的。”
　　“可是，若没有璃儿的话……”
　　殇璃伸出食指压在昊熠的唇上。
　　“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那么，好好在东岛学习吧。”
　　昊熠抓住殇璃的手，神情变了变。
　　“璃儿，我……我……”昊熠努力地想说出口什么，可是喉咙却哽咽了。
　　“没事的，我相信你的学习能力，很快就可以回来的。”殇璃紧了紧昊熠的双手，冰冷得令人心痛。继而微笑着说道：“我走啦。”
　　看着殇璃的背影，昊熠有着莫名的失落。他鼓起勇气跑上前去，从她的身后拥紧了她，然后走到她身前，在她不解的眼神里，慢慢俯下身……贴上她的唇，轻柔而辗转，直到两人都气喘呼呼，面红耳赤之际才分开。

　　璃儿——我喜欢你，我爱你——
　　昊熠他终于明白，他爱她，很爱很爱……

　　缓神后的昊熠急急忙忙地转身，留下一句‘我很快就回来，等我’，就狼狈的飞快跑掉了。
　　殇璃脸红红的站在原地，看着昊熠消失的地方，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低喃着：“……为什么和我曾经所知道的不大一样？心跳得好快，而且，感觉头晕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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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后，敥祈宫中。
　　碧发美人看着病榻上奄奄一息的烮天，嗤笑道：“难辨出这就是当年令人闻之色变的英雄了，哼，也不过尔尔。”
　　室内无一侍人，幽幽得可怖，空中弥漫着一种特别的味道，只是被药香远远地盖过了。不知是碧发美人的嗤笑声还是什么，令床榻上的人睁开了双眼。
　　“若非人大限已到，还能听见她的声音？”烮天自嘲，没有看见不远处的美人
　　碧发美人缓缓靠近床榻，出现在烮天的视线之内。
　　“碧儿——真的是你？！”烮天瞪大了双眼，挣扎着起身。
　　被称作是碧儿的碧发美人俯视着床上的人，满脸不屑。
　　“……碧儿，我知道你还恨我，可是，当初……”烮天望着床前心念的人儿，欲言又止。“煜儿坐上宫主之位，我也可以休息了。只是，熠儿是无辜的，璃姑娘亦是局外之人……我不期望你理解，只是当时之境……”
　　……
　　碧发女子听着烮天絮叨的解释，脸上闪过一丝怨毒，微一拂袖，烮天气息一滞。
　　“碧儿……你，是来……接我的，么……”烮天吐完最后一句话昏死过去。
　　碧发美人整了整发丝，漫不经心道：“煜是需要仇恨的，而不是事实的真相，你只管当好你的角色就好，没事闲着就别多话，哼，找死！”
　　最后的一句话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回旋着，只留下一脸淡然的碧发女子，她微微垂眸，像感知着什么一般，欣然道：“呵呵，回来了！煜，我的煜，浴血的你一定也很美……”

　　殇璃之前在水云镇之时已接到‘殇’传来的紧急讯息，布条之上只有寥寥几字：‘宫主病危，速携二殿下回宫’。
　　她急急赶回，步入敥祈宫的第一感觉，就是令殇璃觉得浑身不对劲，似乎有种气息弥漫在宫中，整个地方都死气沉沉的。殇璃与一些守卫打了个照面，都觉得他们就像是失了魂一般，自顾自的走着。她越发的感觉不对劲，直奔烮天寝宫。
　　一股浓稠的药香扑鼻，令殇璃皱了皱眉，看到躺在床塌上的烮天脸色苍白，隐隐间透漏着几丝鬼气。殇璃用手搭上烮天手腕，探出一丝本身的能量。殇璃秀眉紧蹙，双手交合于胸前，黑华凭空凝于双手之间，随即殇璃将黑色的光球拍入烮天头部。
　　烮天渐渐转醒，模糊不清道：“昊熠……保、护……小心……煜……”
　　支持不到一句话说完，宫主又失去了神智。
　　殇璃细细品味烮天的话，恍惚了一下，揉了揉眉心。她觉得，多半是近日赶路过于疲累了。抬脚准备出殿，却双眼一黑，向前倒去。
　　红色的身影一闪，接住了倒下的殇璃。
　　碧影随之出现。
　　“想不到此女身负异能，而且，居然能够闻得到摄魂香。”芷洛一旁双眼微闪。
　　“怎么烮天还活着？”祈煜淡淡道。
　　“哦？他已然无用？多折磨会啊，让他生不如死该有多么的……”
　　“芷洛！不要让我多说！”祈煜绝美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芷洛秀眉一拧，走到烮天塌旁，挥手间，烮天身上红光隐现，渐渐剥离开来，在身外汇成型。接着芷洛不甚愿意地将红芒递至祈煜面前，道：“烮天的魂魄，吸取了可大有好处。”
　　谁知祈煜一把抓过，手中紫炎一闪，红芒瞬间暗淡，直至消散。
　　芷洛在一旁撇撇嘴，伸手接过殇璃。
　　“她不过一女子，连炎昊熠都没有带回来，又有何用？不如……”芷洛一脸狡黠。
　　“照常！”祈煜摆了摆手，闪身出殿。
　　看着祈煜消失的地方，芷洛的嘴向上弯成了一种弧度。

　　殇璃醒来后发现自己居然躺在了一张十分奢华的床上，懒懒起身后看到了不远处的祈煜。
　　“煜……哦，皇子殿下。”殇璃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直呼名字即可。”祈煜抬手扶起殇璃，微笑道。
　　殇璃微微皱眉。
　　“祈煜殿下，宫主可有大碍？”
　　祈煜微笑转身，摇了摇头。
　　殇璃越发蹙眉，手直搭向腰际，却发现秋泜不知去向，心头略惊。
　　看着殇璃的动作，祈煜微笑走近。“璃姑娘，你可是在找什么？”
　　“没有什么。”殇璃直盯祈煜。
　　“不用紧张，此处未有外人。”祈煜依旧微笑怡然，朝殇璃又逼近了几分。
　　殇璃不知为何心底发毛，退了几步后直接出拳至祈煜胸前。可还未近其身，拳头似打在了柔韧的物体上，劲力全消，不禁让殇璃心底大骇。
　　“太过聪明的人一般没有好下场，姑娘你岂会不知？”
　　“我只是没有想到身为皇子，两人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殇璃顿了顿，“昊熠却是强过你千百倍！”
　　“哦？我是如何不如昊熠了，你且说说。”祈煜微眯双眼，一丝光华闪过。
　　“呵呵，你可知你连他的一根手指都比不上！”
　　“是吗？”祈煜将殇璃逼至墙壁，手臂直接扶住墙壁，将殇璃围住。“他一个已经被世人欲所除之而后快的鬼又如何可以和我相比？”
　　“熠才不是什么鬼！再怎么说，也好过一个将敥祈卖给鬼界的人吧！”殇璃不屑地盯着祈煜，暗暗运起暗之力，准备出其不意。
　　“哈哈——”祈煜忽的狂笑起来，红发随之狂舞，正待殇璃准备使出力量的同时，祈煜另一只手锁住了殇璃蓄势待发的手，随即轻念：“苍冥环沛，阴魂六道——咒缚！”
　　殇璃一时间四肢无法动弹，瘫软在地。她失声道：“鬼道！！！”
　　“呵呵，你究竟是何人，为何知晓这些？”祈煜伸手抚了抚殇璃脸颊。
　　殇璃轻哼，周身黑芒大作，长条状射出。只是不论黑华轨迹如何，都轻易被祈煜阻下。
　　“……你对昊熠咬牙切齿的，莫不是他体内禁制是你所下？若是如此，在我看来，你分明是羡慕、嫉妒熠的才能，那你和小孩有什么区别，你自己也不过如是！”殇璃大吼。
　　祈煜笑容缓缓消失殆尽，绝美的容颜里生出了些许邪魅，他直勾勾盯着殇璃，嘴里呼出一字：‘封’！此刻之后，殇璃发现她的魔法已完全无法运转。
　　对上殇璃不惧的眼神，祈煜的金眸里隐隐透出怒气。

　　随着刺耳的撕裂声响起，殇璃的白色纱衣已被撕下一侧，露出她雪白的香肩，水晶玉璜贴在她白嫩的锁骨中间，闪着动人的红色光晕。

作者有话说

　　啊啊，写得好兴奋啊~终于到这里了，好开心好开心，大概要到高潮部分了吧，o(∩_∩)o...哈哈~我先休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