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少爷和他的海兔子男仆》舟榛

46、第四十六章 永不沉没小姐（5）

　　阿尔托利亚是脑子出了问题才会回头，不过的确有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抬手摸了一下，应该是布莱克。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布莱克在座位那看着阿尔托利亚盯着这只夹在门缝里的蜘蛛好久了，这才来问问。

　　神情平淡的少爷抬手试探性的摸到了布莱克的脸，“往前看，你下次警告别人的时候也要说‘往前看’而不是‘别回头’。”但他这话是在对眼前的黑色蜘蛛说。

　　随后他从左边的墙壁上捡了一把趁手的斧子，然后抬手按在了右侧墙壁上的“开”。

　　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声音来自阿尔托利亚和布莱克的身后，似乎属于一个苍老的女人。而坐在原座的兰恩眼睁睁看着地面上窜过一股漆黑似水的烟雾，直接钻进了前往下个车厢的感应门中。

　　而那只巨大的黑色蜘蛛则拔山倒树得从狭窄的隧道和座椅上方攀援而过，直接越过了布莱克和阿尔托利亚。眼看着大蜘蛛到了眼前，兰恩下意识得闭上了双目，伴随着一股奇怪芳香的玫瑰花味，大蜘蛛飞也似得冲向了感应门。

　　内侧的感应门应声而开，只看大蜘蛛钻进了狭窄的连接通道，高高地举起了节肢扎向了那扇封闭的感应门门缝，如同它最初进入他们三人所在的车厢一样。

　　“那个小女孩呢？”阿尔托利亚冷静了片刻环顾四周后问道。

　　布莱克没看到什么小女孩，只是从地上捡起了一个巴掌大的小娃娃。小娃娃有一头金发，宝石一般的蓝眼睛，穿着草莓碎花的白裙子。只是裙底标签的位置上没有生产厂家和维护方式，只有一行稚嫩幼稚的文字——“艾米&伊柯制造，这是伊柯”。

　　“谁是伊柯和艾米？”布莱克把娃娃递给了阿尔托利亚。

　　接过娃娃仔细观察了一番，你说它长得像艾米也行，说它长得像艾米身边的年轻女性也没问题，或许那个人就是伊柯。

　　阿尔托利亚跟布莱克说了一下刚刚的见闻，比如那个坐在那哼歌的小女孩艾米还有那个分明是尸体却被她称为“娃娃”的女性。

　　肖恩正巧颤颤巍巍地走到两人身边，然后顺便听了一耳朵，虽然没什么想法但却不由得小声问：“这结束了吗？我们安全了？”

　　“理论上是的，只要不来第二次。”阿尔托利亚接触了一下眼前的感应门，它向两侧缓缓滑开，视线穿过狭窄幽暗的连接通道，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和甘苦的杏仁味扑面而来，浓郁得像是屠宰加工厂。而通往下一节车厢的感应门正因为关不上而不断地开合，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视线下滑落在感应门的底部，数只重叠的手臂交互摞在一起，不同种族、不同大小，脏污与鲜血覆盖其上，像打翻得颜料。手指指甲内满是血污，不知道是漆黑还是深红。就像是很多人挣扎着想要逃出来，但却最后都叠罗汉似的死在了门口。

　　兰恩只看了一眼，就捂着嘴趴在桌子边吐了起来。阿尔托利亚也有点反胃，不由得用手帕捂住了嘴。布莱克倒是淡定，抬手搂住他的肩膀，半强硬地让他转过身来，不再去看那个场面。

　　其实以布莱克的视力，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车厢里的景象。那些摞在门口的手臂根本只有大半截，剩余的部分都被腐蚀殆尽。而整个车厢内，也是猩红胡乱得一片，不同种族的鲜血喷溅了满窗和天顶，还有碎肉和不知名组织滴滴答答得落在地面上。

　　说那车厢即是地狱也不为过。

　　“我要去看看。”阿尔托利亚捂着嘴缓了一会，低声道。

　　布莱克摆摆手，“别了，就算你想要调查，现在进去不也是污染现场？说不定你是这车上唯一一个噩梦侦探，这事会交给你的。”

　　阿尔托利亚犹豫了一下，算是被说服了。

　　但他坐在原地，却开始思考这一切发生的始末，算是理顺思路，也是为了巡夜人来调查时给出明确的信息。

　　“图片、童话、儿歌、如稻草人一般的怪物、狰狞恐怖却似乎是善意的蜘蛛....还有艾米和伊柯。”阿尔托利亚自言自语缓缓念叨。

　　而布莱克手里捏着那个娃娃，精细的五官栩栩如生，说不上感觉它哪里奇怪。

　　“提耶特·L·罗素，他真的死了吗？”阿尔托利亚抬头问道，“的的确确没有噩梦出现？”

　　吐得直哽咽的兰恩点点头，哑着嗓子说：“真的死了，上吊自.杀，现场没有任何疑点，噩梦和噩梦现象都没有出现。”

　　“为什么是管家第一个发现他的死亡？他的家人呢，你不是说他有个女儿吗？”布莱克追问。

　　兰恩发动自己脑子，努力回忆当时的卷宗，“啊，对，他死亡的时候庄园里只有他一个人。卷宗没有提到他的女儿在哪，甚至将他女儿的名字加密了，我的保密等级看不到。”

　　阿尔托利亚和布莱克对视了一下，觉得这事不会简单了。

　　“那说说他的生平，你还记得吗？”

　　兰恩点点头，回忆着说：“我的记性还是很好的，他叫提耶特·L·罗素，贵族，一开始并不是童话作家，而是恐怖小说家。他结过两次婚，第一次是一个同为兽头人的青鸟雌性贵族，不过这段婚姻并不长久，不到十年他的第一任妻子便因为意外丧生了，出游的轮船沉了。他和妻子还有其他七个幸存者被冲到了荒岛，最后活下来的只有提耶特和剩下的3人。”

　　“教会在那个荒岛上发现了至高母神的不规范的废弃祭坛，还在岛屿下方发现了反向的海底金字塔。不过那个金字塔的作用被加密了，我不清楚。他回家之后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期，大概五年的时间都没有任何创作，随后在第六年发表了一本名叫《秘密》的小说并大火，因此结识了第二任‘妻子’塔利亚。”

　　布莱克其实挺想知道那本《秘密》讲了什么，但他还是打算老老实实听完这个提耶特·L·罗素的生平介绍。

　　“塔利亚，盛宴女神。”阿尔托利亚轻声感慨。

　　兰恩抓了抓脑袋继续说道：“塔利亚是个男性omega，不是女性。”

　　阿尔托利亚抿嘴沉默了一下，平淡地说：“如果我没猜错，这个塔利亚是拉瑟罗出身的海洋种混血吧？”

　　眼看着兰恩点头，布莱克有点好奇，“你怎么知道？”

　　“这名字是拉瑟罗的风格，取名形势也是一样。”阿尔托利亚抱着手臂说，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拉瑟罗所有的omega不管男女，名字都是十分柔和的。”

　　“塔利亚也是丧偶，和前夫有两个没有蜕变的女儿，他带着两个女儿嫁给了提耶特。”兰恩眨了眨眼睛，又仔细想了想，“从再婚之后，提耶特就开始转型成一个童话作家，不过成就一般，没有达到之前的辉煌。后来他们一家出游，包了一条船在涅尔河游玩，然后又遇到了船难，大女儿因此失踪。”

　　“这是不是太巧了？”布莱克忍不住插话，“两次船难，一次死了妻子，一次没了继女？”

　　阿尔托利亚好像想到了什么，但却有点不确定。

　　“大女儿失踪之后，塔利亚思念过度病倒了，没多久就去世了，只留下小女儿。提耶特成为了小女儿的监护人，两人继续住在罗素庄园里。”兰恩皱着脸，迟疑着说道：“就有人怀疑，他是不是信仰了‘门’*1，然后献祭了妻子和继女，因为在塔利亚和大女儿死后，他的童话水平突然拔升并大火，几乎达到了碎星域每个有孩子的家庭人手一本的程度。”

　　听到兰恩的怀疑，阿尔托利亚摇头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在他看来，如果仅仅是献祭人命，是不足以取悦他的主的。又或者说，他的主对献祭生命不感兴趣。

　　“之后这个档案就有很多加密了，大部分被加密的内容都和他的小女儿有关。我个人觉得她应该是成为了神眷或者是能力者，但是不受自己控制，现在已经被教会收容监管了。”兰恩这么说着，还忍不住搓了搓手，略有点隐秘的兴奋感。

　　布莱克好奇了，“都什么人会被教会收容监管？”

　　“无法自主掌控能力的人，欲望和力量都超越其承受能力的人，第三种被加密了，我也不知道。”兰恩好像知道很多事，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许多。

　　阿尔托利亚则想起了灯繁城孤儿院，“比如诺亚，他现在就在06区教会被收容监管。等到他们能确定‘罗宾’真的已经消失，而且他本身没有威胁之后，就会被释放回归正常生活，但这个时间一般都很长。”

　　“最久的多少年了？”布莱克对这种事总是充满好奇。

　　回忆了片刻，阿尔托利亚回答道：“据说收容等级最高最久且还活着的人在02区，监管代号是‘穿越匙孔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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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门：犹格·索托斯(Yog-Sothoth)是美国小说家霍华德·菲利普·洛夫克拉夫特所创造的克苏鲁神话中的外神之一。在奥古斯特·威廉·德雷斯为克苏鲁神话构建的体系中为三柱原神之一，形象为聚集着的无穷光辉球体。其别名“门之钥”或“一生万物，万物归一者”，通常被视为仅次于阿撒托斯的至高外神存在，全知全能。别名，门之钥、万物归一者、泡泡。
阿尔托利亚信仰的就是祂。
其实这章算有俩彩蛋（私货），下章可以解释一个，另一个估计大部分小可爱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