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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五彩绳（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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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托利亚绝对，绝对不想再进下水道了。
就算要进，也要远离这些老式的建筑。
倒不是说下水道有多脏，其实比他想的好太多了，显然是忠于职守的小机器人隔一段时间就会认真打扫一次。
可是当他和布莱克游在半空中按着路线前行的时候，却意外看到了漂浮在污水上，已然被苔藓和绿藻覆盖的清洁机器人，还是破碎的不成样的。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也是第一次来这里吗？”阿尔托利亚盯着几乎裂成两半的小机器人，龙的表情有些沉静。
布莱克现在就是一只巴掌大小的海蛞蝓，整体漆黑，带着钴蓝色的明亮线条，头顶翘着一对兔耳朵。
“我当然是...第一次，谁也不想在下水道游泳不是吗？”
“看样子你还是对自己的过去不感兴趣。”阿尔托利亚觉得他的这个男仆就是来讨债的。
布莱克滑动着趴在了小少爷的龙角上，整个就像一坨软乎乎的布丁，“小少爷，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另一半呢？”
“一定要在下水道讨论这么奇怪的问题吗？？”阿尔托利亚发觉前方的下水道两壁黏糊的脏污越来越多，越来越浑浊的污水上漂浮的小机器人零件也多了起来。
布莱克的声音懒洋洋的，就像是在沙滩晒日光浴，“闲着也是闲着，就了解一下嘛。”
“Tekeli-li——”
两人突然听到前方遥远的地方传来一道奇怪的声响，像是巨大的金属坠落摩擦的声音又类似怪物从喉咙深处发出的长吟和咒骂。
“你不如了解一下这个声音代表了什么意思。”阿尔托利亚顺便摇了摇自己的头，“以及不要在我头顶趴着好吗？”
布莱克顺着脊背光滑的白色鬃毛滑到了龙的脖子的位置，“我这一个没了过去记忆，在街头闲逛了一年多的流浪汉能懂什么呢？这声音说不定就是垃圾坠落的时候擦到了墙壁。”
“请动动你现在光滑无毛花生大小的脑子，这是孤儿院的个人下水井，又不是集中处理厂，哪来的那么大的垃圾？”阿尔托利亚很想现在把这家伙直接甩到水里醒醒神。
布莱克整个柔软光滑的小身躯都埋在了柔滑的鬃毛之中，就像是一只沉醉于猫薄荷的小猫咪，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单音节。
阿尔托利亚叹息一声，继续向前游动，很快便来到一片相对开阔的位置。环顾四周，一共八条排水通道，中央是个大型的过滤蓄水池，而他们进来的位置则是十二条排水通道之一。
一股诡异的恶臭，混合着阿尔托利亚已经熟悉的下水道的味道突然钻入鼻腔。其中大部分闻着像是蛋白质和无机物被强酸腐蚀后产生的气体的味道，还有一些像是黏糊糊加了超过量的糖浆然后被煮干成黑色炭渣的甜茶。
那味道说不出的让人恶心和头晕，别问阿尔托利亚是怎么知道那两种味道的，问就是千万不要让香奈尔接触水槽之外厨房用具。
“诡异的声音，黏糊糊的恶臭，我的主啊。”阿尔托利亚喃喃自语，“我可不想遇到那个东西......”
但有些事是他们不想遇到就遇不到的吗？尤其当一个幸运E的家伙还立了flag，那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吗？
正当阿尔托利亚犹豫该往哪个排水口钻的时候，他再次听到了那个不知其意的怪声，但这次却好像离得很近。
中央巨大的蓄水池突然大量的开始向外涌出污水，为了躲避这些阿尔托利亚便盘旋着飞到了更高的地方。他糟糕的夜视能力在昏黑的下水道几乎捕捉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但突然中央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吸引了他的视线。
像是黄绿色的晶体，中间漆黑交叉成十字形状......
“按照我的经验来说，这东西就像是深海鱼前面顶着的小灯泡。”布莱克冷不丁开口，直接就吓得这条僵硬的小龙差点打结。
阿尔托利亚根本看不清，“要不我把你扔下去当诱饵试试？”
“不是说龙的视力特别好吗？”布莱克一如往常般带着笑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恶龙”狠狠的低声吼出这句话：“要是龙的视力好，为什么过去想抓只羊却一爪子捞到一个公主？”
“嘿嘿，你解答了一个困扰了我好久的问题。”布莱克就像是喝多了。
阿尔托利亚现在是不指着他能给自己指路了，只能犹豫了一下朝着一个下水口钻了进去。
还是现在的场景，三分钟之后这条红色的小龙从另外的一个出水口钻了出来。
“我就知道！”阿尔托利亚有些羞恼地在半空中旋转，他就知道绝对一次性找不到路。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穷举。
于是接下来的三十分钟时间内，这条小.红.龙.多次从一个下水口进入，再一脸莫名其妙的从另一个洞口钻出来。
而“漂浮”在污水蓄水池中的黄绿色晶体则越来越多。
“我哪个都钻过了，为什么还在这...”阿尔托利亚疲倦的自言自语，但身后的布莱克除了“痴呆”似的嘿嘿没有其他任何反应。
这时候他注意到了水池里增多的黄绿色晶体，那种不安的感觉从尾巴尖蔓延到头顶。污水中间突然旋转出了一个旋涡，像是在排水，更像是......
怪物张嘴了！！
满口.交错的漆黑利齿，黏腻湿滑的身躯，无数缩小了数倍的嘴巴一张一合。庞大臃肿的黑亮身躯散发着那股让阿尔托利亚头晕的恶臭，这就像是一坨无定形的原生质肿泡，上万只放出绿光的，脓液似的眼睛不断在它的表面形成又分解。器官乱七八糟的分布，没有任何章法，像是一滩被融化的烂泥。
“修格斯！”阿尔托利亚在心底叫出这个怪物的名字，他不明白为什么孤儿院的下水道中会有这样的存在。但他来不及细想，飞舞的形似章鱼的触手正在试图将他抓住，危险近在咫尺。
终于迷迷糊糊的布莱克好像醒了，他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念叨：“左上角那个。”
阿尔托利亚当然钻进过这个排水口，但此刻情况危急，他只能听从布莱克的指示。他的尾巴轻轻一抖，直直的朝着排水口窜去。而数触须紧随其后，但似乎因为太久没有接触到生命又或许是智商不足，修格斯的数条触手直接将那个不大的排水口死死堵住，再难寸进一步。
意外的是，明明之前不只来过这个下水口一次，但就是布莱克的指路却让阿尔托利亚眼前豁然开朗。很快他就看到了一处有人造光从前方的井盖撒了下来。
“孩子都回房间了吗？”
“都回去了，不过最近总有偷偷溜出来想要去广场的。”
“去广场干什么？不是告诉他们那里很危险吗？”
“我听孩子们说，小丑会给他们礼物？”
“又是小丑，该死的，你有见过吗？”
“没有，我刚来这工作的时候就听说有个小丑了，经常搞恶作剧甚至伤人，不过只有孩子们见过。”
“听说院长联系了教会，他们会派侦探来，估计很快就解决了......”
阿尔托利亚偷听到了两个正在休息的女人的聊天，他们或许是这所孤儿院的老师？
又过了几分钟，两个女人似乎打算洗漱一下睡觉了，隐隐约约的笛声从很远的地方飘了过来。
“！又是吹笛子的声音，就不能休息一天吗？最好是个噩梦，要是让我知道是哪个小鬼在捣蛋，我一定打烂他们的屁股。”
女人脾气十分暴躁的从床上翻下来，金属床发出吱嘎的呻.吟，随后阿尔托利亚听到了窗户被推开的声响，而笛子的小调声音则明显了许多。
“去让那些孩子回床上睡觉，他们一定又兴奋地推窗看了！”
“回屋去睡觉！把窗户关上！！”女人在大声咆哮。
除了笛子的声音外，阿尔托利亚还听到了孩子们的小声呼喊，不过距离都很远。等到屋里的两个女人趿着拖鞋离开房间，他才转开小井盖，从里面钻了出来。
不算大的双人卧室，左右两张床，中间则是一对书桌和椅子。门口附近有两个衣柜和应该是卫生间门的存在，就是一个简简单单很普通的房间。
阿尔托利亚飞到窗台，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女人们说的那个广场。就是回形大楼中间的一片巨大的草坪，上面零散的有些秋千、跷跷板还有沙坑。
借着月色，他清楚地看到了广场上情形。草坪的正中央有一个四肢很长，十分纤瘦且穿着花哨的小丑，衣服上打着各色的补丁，红的、蓝的、绿的、紫的...就像是个调色盘。同时他身上缀着许多铃铛和金珠，伴随着他摇摇摆摆的姿态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他的脸上画着惨白的油彩，勾勒出鲜红的笑容，但眼睛的位置没有眼珠，而是两个不同模样的巨大纽扣，其中一个还脱线缀在脸颊附近。
他软绵绵的十二根手指中捏着一根黑色的笛子，正“滴滴哒哒”得吹着欢快的小曲。同时他的周围还有数个小小的玩偶在围着他跳舞，玩偶们种类各不相同，但无一不是玩了许久的破旧款式，他们手拉着手，蹦蹦跳跳。
可是当赶到广场的保安和管理员们走近，小丑和娃娃们就像纸片一样被点着，然后很快消失不见。表演结束，阿尔托利亚就听到了四周传来了乱七八糟的掌声，四顾望去，都是一些孩子趴在窗口鼓掌......
正当阿尔托利亚打算飞出去看看的时候，就听到啪嗒一声，挂在他身上的那只海蛞蝓掉在了桌面上，应该是腹部的位置朝上，像是喝醉了一般缓缓蠕动，两只小耳朵立得笔直。
“我刚才闻到你的信息素的味道了...”布莱克迷迷糊糊的念叨，软塌塌的像是一坨死掉的海蜇皮，“好香的味道，像是...浆果混合着，混着松香.....好好闻...omega的味道。”
阿尔托利亚沉默了片刻，爪尖戳了他一下，声音不咸不淡，“让你失望了，我会是个alpha的。”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榜单，我是咸鱼，嘤嘤嘤——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