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阁下心悦我》逐酒

44、白止戈又要挂了

　　春长秀“咦”了一声，想不到渣男纵横的仙门里还有这般痴情种，还是挺关心自己的道侣的，心中又悄悄痛骂着飞仙门喜欢棒打鸳鸯的掌门，自己长得丑一辈子没结下道侣，他就是嫉妒自己的弟子。

　　小脑瓜转的飞快，将宋师弟唤到了身前。

　　狐千裘跳下窗户走到了春长秀的身旁，看春长秀凝重的神情，眼皮都跟着一跳一跳的。

　　春长秀拔了白止戈指尖上的银针，神情悲痛摇了摇头，“凤翎此毒难解，你将他送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宋师弟你还有什么话想对他说的吗？不如趁着人还在，陪他说说话。”

　　狐千裘突然变得面目狰狞，广袖下的手紧紧攥成一团，一拳打在了桌子上，“你方才说他……他不是扎扎针排排毒就能好的吗？怎么突然变成准备后事？”

　　春长秀眼帘微垂，将白止戈的胳膊塞入毯子下。

　　“方才我发觉毒已入心脉无药可医，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他若能活就看他的造化了！”春长秀一脸同情的望着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收起自己的东西出门，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白闻跟在春长秀的身后，低声询问道：“小师妹，他真的救不回来了吗？”

　　春长秀未曾给他答复，只是回了自己的小园中，把白闻隔绝在了药房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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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千裘跪坐在白止戈的床榻前，握着他冰凉的手，搓啊搓想要焐热他冰冷的手，白止戈双眸紧闭未曾给他答复。

　　“时至今日，我也不知自己到底对你有几分感情，可瞧着你总跟在我身后，我就觉得你好傻，当初我死了就死了，如今你又何必总追着我不放……”

　　他握着白止戈的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相生相克，还真是不死不休，你到底怎么样才会醒过来？难道真的要让我当鳏夫？顶着克死道侣的头衔一辈子？”

　　白止戈发出低沉嘶哑的声音，眉头紧皱，另一手摸向自己的脑袋。

　　春长秀临走前的话突然验证了。

　　“白师弟一会儿他定然会醒来，回光返照时日无多，届时他必定头痛难忍，你就趁着这个机会，好好同他说说心里话。”

　　白止戈眼前恢复清明，转过头便瞧见狐千裘正含情脉脉握着自己的手，眼神颇为真挚关切，一时间竟难以适应。

　　“头是不是很疼？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或者未了的心愿？”

　　狐千裘扶着白止戈缓缓坐起身，他的头是很疼，他特别想做的事已经完成了，未了的心愿还没想好，“你这是何意？”

　　“没什么，那个会医术的小师姐说让你多休息。”

　　狐千裘端起一旁晾好的汤药，不甚熟练的用木勺一口一口喂他，仿若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一定是神明念他感情真挚，听见了自己的许愿。

　　他说这辈子，只想与狐千裘一世欢好。

　　幸好，狐千裘活了。

　　白止戈用过有安眠的成分汤药后，又沉沉睡去露出一张悲天悯人的容颜，这悲天悯人之后还有一副十分脆弱的面孔，他在外人面前装的无所畏惧，偏偏受了伤要将所有的脆弱展示在自己的面前。

　　分明就是在一点一点动摇狐千裘的本心。

　　春长秀每日定点来给白止戈号脉，她只换了一副药方什么都不说，狐千裘看她把脉时的神情带着几分不忍，白止戈已有所察觉。

　　突然伸出手握住狐千裘的手腕，直直盯着狐千裘的眼睛，心中甚是平静，“你老实和我说，我是不是快不行了？”

　　狐千裘坐在床榻旁，将他拥入自己的怀中，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上，轻笑道：“你成天疑神疑鬼的到底在想什么，仙门学医的弟子哪几个不是沉着个脸，比如飞仙门的流云、还有医药馆的廖妙人……”

　　白止戈想了想确实如此，但小师姐的性子向来不是这样的，整天欢快的像一只冲上天的鸟，活泼着呢！

　　他闷闷不乐，“我希望你不要骗我，若是我真的不行了，若再如此下去，我怕死的那天抱憾终身。”

　　狐千裘神情甚是复杂，扣在他肩膀上的手微微用了点劲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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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园内花开四季，开败的花只是被一阵风吹起，落在了白止戈正翻看的书页上，他捏起已黯然失色的花朵，呢喃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突然低头一阵猛咳，掌心内是刺眼的红色。

　　狐千裘手里拿着食盒正向他快步走来，弯下腰抱起人回了屋子中，“天气凉了，现在又不是在外面晒太阳的季节，风这么大吹坏了怎么办？”

　　白止戈趁着狐千裘出去取食盒的功夫，将掌心内的红色擦得干干净净，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一生如此短暂，他若是去了，狐千裘孤身一人留在这世上，他可会时常想起，他与自己的曾经。

　　现在他后悔了，若无魂契，以后狐千裘应该更潇洒快活。

　　他瞧着狐千裘在屋中忙碌的身影，招招手将他唤了过来。

　　“千裘？”

　　“嗯？止戈何事？”

　　白止戈盯着他半响说不出口，将目光转向了别处，轻声道：“千裘，自打我们结为道侣，信物也没有交换，也未拜过天地，这次我们都补齐，如何？”

　　狐千裘轻咳了两声，对他所说的成亲并未表态，将吃食摆在了桌子上唤他过来。

　　白止戈微垂眼帘，味同嚼蜡，果然是他冲动了，将死之人一直患得患失，他如今能无微不至如此照顾自己，他还在奢求什么？他本就欠狐千裘一条命，还有一身的修为。

　　只吃了几口菜，便再没了胃口。

　　入夜后，白止戈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瞧着硬塌上一直背对着自己的狐千裘，心中五味交杂，索性转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明日他就去寻解开魂契的法子。

　　天还未亮，硬塌上早已没了温度，白止戈心情愈发的烦闷。

　　春长秀背着自己的药箱前来复诊，白止戈对自己一阵嘲讽，“复不复诊又有何区别？拿着药吊命苟延残喘罢了，以后春师姐也不必再来问诊了，这些时日多谢师姐照拂了。”

　　“白师弟客气了，这确实是我最后一次前来复诊了，最近可有咳血？”

　　“昨日咳的。”

　　白止戈吃了春长秀带来的药丸，竟又忍不住咳了起来，这一次咳了很久，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一样，雪白的帕子上沾满了血。

　　狐千裘听闻动静跑了进来，满目的绯色。

　　“师姐，他……他还有救吗？”

　　春长秀只留下一句话，“无药可医，他已时间无多，你们好好珍惜。”

　　白止戈一把推开狐千裘站起身，嘶声力竭吼道：“狐千裘我都要快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骗我？你明明不喜欢我，这些时日照拂我不过是可怜我命短罢了！”

　　狐千裘张了张口，最终只是抬手擦去他嘴角的血迹转身离去，到了天黑他都没有回来。

　　白止戈疯了一般在藏书阁内寻找解除魂契的法子，最终还是白闻提灯前来寻人，昔日飞仙门高高在上不染人间烟火的白止戈，现在已成了疯魔一样的人，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废寝忘食的在书架上寻找着解除魂契的书。

　　看他这可怜的样子，白闻实在是不忍心欺骗他。

　　“白师弟，你看这天都黑了，玄天门举办了灯会，很是热闹，吃过晚饭我带你去看看灯会吧！”

　　“不去！我一定要找到解除魂契的法子！魂契魂契魂契！”他神志已接近疯癫，春长秀在窗户外示意他赶紧带白止戈出来，那口型说：你怎么这么没用！

　　春长秀进了藏书阁中，不忍心说道：“白师弟，下午的时候我瞧见宋洺他和玄天门一个长得特别清秀的男子，站在一起有说有笑的，晚上还邀请他一起去灯会。”

　　白止戈当头一棒整个人都在发闷，他还没死狐千裘就跟别人好上了，心中愈发的烦闷。

　　“不如这样，我把白师兄借你，若看到你们二人在一起，宋师弟他还吃醋的话，说明心中还是有你的……”

　　白止戈沉下气，这是他最后一次试探狐千裘。

　　若他真的不在意自己，他还有另一个办法解除魂契。

　　那便是用引魂术，将魂魄引出体外，尔后用玄雷剑挖去魂魄上标记的地方，此法虽生不如死，但总好过他被狐千裘一直折磨。

　　死了之后一碗孟婆汤再入轮回道，哪管生前事。

　　白闻让厨房给白止戈备了好菜好饭，又带他去了山后的温泉沐浴了一番，白止戈穿好衣裳从幽暗的小道走了出来，并未在意身上的衣裳是什么颜色。

　　“灯会在何处？”

　　白闻领着他走在昏暗的小道里，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地方，那个地方是白止戈落脚的小园子方向，没想到灯火竟是在弟子们居住的地方举行。

　　“走吧！我领你过去。”

　　灯火的地方近在咫尺，白闻突然停下脚步，手里拿着一条大拇指宽的丝带，白止戈退后了一步，警惕道：“白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玄天门有个规矩，这灯会上有给心仪的人蒙上眼睛的玩法，会跨过很多障碍以示真心。”

　　白止戈微微不悦，“不必了。”

　　白闻拿着丝带都快没法子了，灵机一动，“我听春师妹说，宋师弟要给那个小师弟遮眼睛……”

　　白止戈抢过丝遮住了眼睛，扶着白闻的手臂缓缓向前走去，周围人声鼎沸也很是热闹。

　　“狐千裘就在身后，他领着那个小师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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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白止戈：真心错付喂了狗！
狐千裘：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