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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我家小铮月是最棒的 ...

  •   “恭喜云道友成功结丹。”娄玉衡摇着轮椅缓慢行来,他脸无血色、双唇青白,一看就是伤病缠身的虚弱之象,代步的木轮椅随着行进,在凹凸不平的土地上发出一阵阵“咯吱咯吱”的卡顿声,让人心神淤塞、分外难过。

      养了这么多时日还是不见好转,如若不重塑灵根,怕是撑不了两三年就得一命呜呼。云铮月忧心忡忡的想,同时暗暗下定主意,不论师父如何反对,都要想办法往拍卖会去一遭。

      寒阳看向这个不久前还在城楼健步如飞的男人转瞬间又成了一副站都站不起来的模样,精神更是萎靡的像是刚生产完的妇人,不禁冷冷嗤笑了一声。

      娄玉衡神色无波,眼睛耳朵同时选择性故障,没有半点理睬寒阳的意思,只继续同云铮月道:“丹劫威势非凡,云道友竟能以一己之力同天雷相抗,可见仙缘深厚,福泽绵长……不像玉衡,即便侥幸结婴,也是黄粱一梦,到头来丹田尽毁、灵脉断绝,拖着这幅残躯,不知还能苟延残喘多久。”

      “你别灰心,听闻云荒洲使团带来了培灵海渊露,定能助你再登仙途。”云铮月从寒阳怀里挣脱出来,脸上的渣子掉了一半,斑斑驳驳甚是碍眼,身上还是黑漆漆的宛如烧焦了似的格外瘆人。

      这样一幅场景,寻常人见了,不说嫌弃,总也该有几分不自然,然而,这两个男子却是一个比一个更加自若,只不过,终有不同的地方。

      听见云铮月的话,娄玉衡脸色一怔:“培灵海渊露……那是何物?这世上果真还有能助我修行的法子吗?”

      寒阳看着娄玉衡茫然、惊喜又害怕失望、不敢相信的表情,完全找不出一丝破绽,不禁嘴角抽搐,这人分明早就知晓培灵海渊露的效用,连拍卖会举办的时日都打听的一清二楚,现下到了铮月面前,倒开始装模作样,竟也忘了自己随时都能戳穿他的把戏。

       不对,以娄玉衡的谨慎,不可能做这种蠢事,他此刻毫无顾忌的在铮月面前演戏,根本就是吃准了自己不会拆台。

      难道他早就料定铮月会为他去取培灵露?

      得到云铮月肯定答复的娄玉衡,终于解开愁眉,浅茶色的瞳仁里泛起盈盈水光,与孱弱的身体两相映衬,十足病美人姿态,与他那勾人魂魄的哥哥果真同出一胞。

      都是一样的惹人生厌!

       寒阳脸色沉了下来,心下无比后悔当初同意徒弟留下此人的决定,这哪是还因果,明明就是引狼入室。

      云铮月察觉到寒阳的情绪变化,抿唇,小心翼翼道:“师父,您别生气,徒儿就是去试一试,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哪能白白错过……”

      “云道友为何这样说?”娄玉衡不解道:“寒阳真君素来同情玉衡遭遇,又怎么会反对此事呢?”

      云铮月愣了愣:“是这样……吗?”

      “云道友若是不信,不如让寒阳真君自己来说。”娄玉衡眉梢轻挑,转目望向寒阳:“真君觉得如何?”

      「真君若能肯定,不如同玉衡打个赌……」

      不久前的约定尤在耳边,寒阳脸色紧绷,好半晌才咬牙一字一顿应道:“不、反、对。”

      云铮月心下一松,果然,她就说,师父跟娄玉衡相处的很好嘛。

      ……

      “云荒为海外仙洲,传闻曾有神女降临,不过咱们大陆修士有渡海过去的,才知道不过也是个修行之所,地方小见识少,功法水准还比咱们低哩。”小叶眉飞色舞的讲述着自己好不容易探听来的消息。

      娄玉衡却没什么表情,声音也淡淡的:“我知道。”

      小叶的话匣子戛然而止,猛的拍了一下自己脑袋,他怎么忘了,娄公子本也是修士,能同寒阳真君和云仙子相识,想必丹田未毁时亦是修为不凡,怎么可能会比他知道的少。

      班门弄斧,真是失策。

      “小叶。”娄玉衡忽然道:“你是不是曾与云道友说过培灵海渊露之事?”

      “公子怎知?!”小叶说着不由得捂住自己的嘴,眉毛耷拉下来,含糊不清道:“公子,这事不能赖我,小的也不知道培什么海渊露,只是提了一嘴,哪知道云仙子认得此物……您可千万别说给寒阳真君听见啊!”

      “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娄玉衡微微一笑,他本就有意让小叶将消息透露给云铮月,只是还没来得及同这个少年解释培灵海渊露的效用,原以为需得自己亲身上阵,但没想到云铮月竟认得培灵海渊露。

      如此隐秘,寒阳身为元婴修士尚不知其为何物,云铮月不过十来岁年纪,修炼时间更加短暂,可她不仅能硬扛丹劫、在几个月内晋升整整一个大境界,甚至连培灵海渊露的用途都清楚明白。

      真有意思……

      窗外,蒲公英吹出毛茸茸的小伞,远在千里之外的云铮月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

      寒阳解开自己的斗篷,披在云铮月身上:“天气凉了,该多穿些。”

      云铮月噗嗤笑道:“师父你怎么跟个凡间老头一样絮絮叨叨的,修行之人哪有那么容易着凉,况且徒儿都结丹了。”

      寒阳道:“为师老了么?”

      云铮月:“……师父你关注点歪了。”

      云荒洲拍卖设在金城天宝楼,金城是连接两宗一盟的中部大城,三八溪自南向北贯穿其间,与众多沟渠汇聚成更宽阔的河流。

      这也意味着,城里少不了剑宗与丹阁弟子。

      云铮月一转头,墙脚根几个鬼鬼祟祟的弟子登时缩回脑袋,却忘了将穿着门派制式长靴的脚藏起来。想都不用想,皮的是丹阁,布的是剑宗。

      她揉了揉额头黑线,同寒阳小声道:“师父,他们跟着我们做什么,若有疑问直接过来不行吗?”

      寒阳自从进城就垮着张脸,闻言更是意味不明的哼了一下:“藏头露尾,鼠辈行径。”

      世事无常,自己抹去了小镇探子的记忆,到头来还是到了金城,如此,铮月便再无遮蔽,完全暴露在剑宗与丹阁的视线之内,那些好不容易寻到人的弟子哪里还肯放过,定是会亦步亦趋跟在屁股后头,等着实时报备位置。此时此刻,怕是时肆舟和娄玉阙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天宝楼,金城最雄伟气派的建筑,琉璃瓦片、雕梁画栋,看起来比丹阁那一整条街的药铺子还有气势,更不必说剑宗剑团的黑作坊小破厨房。

      两个着异域服饰的修行者立在天宝楼外,筑基后期修为,这等水准即便在剑宗也能混个内门弟子,此时此刻却在这儿守门。

      看来云荒洲,倒并不如想象中只是座荒僻孤岛。

      “道友停步。”门左侧的瘦子伸手拦住云铮月,手臂上一粒水晶模样的纽扣闪过一道青光,瘦子面色恭敬了几分,但仍旧没有放行,只歉声道:“真人,天宝楼今日有特殊拍卖,不接待寻常客人。”

      云铮月道:“既是拍卖,怎么会将客人拒之门外,贫道是寻常客人,那不寻常的是什么模样?”

      “这……”瘦子为难道:“不瞒真人,我们是云荒人,随使团来到此处,今天这儿要开的也是云荒拍卖会,只有修为在金丹期以上的前辈才能入内,真人您虽然修为足够,可是女子、女子的话……”

      “女子不可单独进入,与门派、道侣、亲族随行才可。”右侧的胖子接过瘦子话头,替他答道。

      云铮月指向身旁寒阳:“我随他一道进去也不行吗?”

      瘦子惊疑道:“这儿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胖子蹙眉,拉起瘦子的胳膊朝寒阳的方向凑近,臂上的水晶扣子顿时放出耀眼的红光来,他手心一颤,不可思议道:“元、元婴真君?”

      瘦子忙不迭抽回胳膊,朝寒阳抬手施礼,恭敬道:“晚辈见过真君大人,不知大人如何称呼,晚辈初来乍到,对贵宝地不熟,恐怕在派发请帖时遗漏了大人,万望大人恕罪。”

      胖子也赶忙行礼。

      寒阳脸色依旧难看,他已经能感知到两道强大的气息正往此处疾驰而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

      云铮月见寒阳不答,将胖瘦两人晾在一边,他们不敢轻举妄动,生怕惹怒真君,只能僵硬的维持着掬礼的手势,有些可怜,便扯了扯师父的袖口。

      他回神,淡淡道:“寒阳。”

      云铮月附和道:“是寒阳真君。”

      “寒阳真君,似乎是位散修大人?”瘦子不确定道。

      胖子瞪了他一眼:“什么似乎,你怎么连真君的名号身份都不记得,怪不得请帖派出去到现在都没几位到场,我该告诉胡长老,罚你俸银!”

      “你记得你怎么也没认出来?”瘦子忍不住反驳道,内心也觉得奇怪,照理说全沙塑的元婴修士都该记录在案,名号修为、容貌特征,他分明记得有寒阳这个人,怎么竟没认出来,没认出来也就罢了,他甚至连这儿站着个人都没发现!

      云铮月道:“人你们也验看过了,可以放我们进去了吗?”

      瘦子收回手,笑盈盈道:“真人勿怪,规矩如此我等也不敢僭越,真君晚辈是绝不敢拦的,不过照例得问一句,二位是什么关系,师门?道侣?父女兄妹?”

      “师徒。”
      “道侣。”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云铮月听到师父的话不禁愣住了,刚要发问,却被寒阳捏住了手,修长有力的指头抵住掌心,暗示性的敲击两下。

      云铮月狐疑着按下到嘴边的问题,胖瘦二人见状,哪里还有什么不懂的,不就是师徒两个结了道侣,犯得着手牵手再秀一波吗?当他们没见过世面呢!

      瘦子脸上殷勤的笑容淡了几分,往侧边退开一步,空出进出的通道:“两位请进。”

      已成家的真君,还被媳妇当成工具人拉来凑热闹,便是修为再高也做不了驸马,真是可惜、可惜了……

      “你叹什么气,咱们目标原也不是他。”送走云铮月,胖子回来见到瘦子失落的神态,不禁开口嘲笑。

      瘦子白他一眼:“请帖早就送过去了,人到现在还没现身,还有什么指望。我可是听说时宗主压根就没下山的意思,早起便安排了一天的剑道讲课;娄阁主就更不用说,恐怕现下还没从丹房出来,丹阁弟子说他今日炼的是绝品养颜丹,哪怕天塌下来都不会离开炉子半步——”

      话音未落,便有一衣着华贵,却灰扑扑蒙了尘的男子匆忙赶来,这人五官容色美到惊艳,却不显丝毫女气,周身灵气虽然紊乱,但出奇的深厚,一看就知道不是普通人,他急急冲到天宝楼下,连声喊道:“小铮月呢!小铮月呢!”

      瘦子脸上一呆,喃喃道:“娄、娄阁主?!”

      ……

      静室,一女子跪坐在梳妆台前,用细毫笔沾了赤红的口脂,慢条斯理的抹到唇上。

      “殿下,您确定要嫁给时肆舟吗?”一个男人站在她身后,高大挺拔、模样老实,略微躬着身,目光落在镜子里那充满了异域风情的面容上,微微闪烁。

      苏清婉,云荒第一美人,拥有海外异族女子独有的深邃脸孔和瘦削脸颊,最是奇异的拥有一副海洋般碧蓝的瞳孔,云荒称之为深海公主。

      “怎么,你觉得我配不上他?”苏清婉停住手,启唇道。

      男人摇头:“殿下配得上世间任何一个男子,只是时肆舟至今都未出现,恐怕……族长临别前只交代要完成任务,并未强求一定要是时肆舟,依属下看,大陆势力复杂,另有不少元婴都可作为候选,只可惜丹阁娄玉阙也没消息。”

      “我苏清婉,要嫁就要嫁最好的,剑宗乃是无可撼动的第一仙门,丹阁不过一时富贵,能算什么东西。时肆舟仅百余岁便有元婴后期的修为,又是剑宗宗主,前途不可限量,只有他,才是我想要的。”苏清婉嘴角上扬,神情中满是势在必得,她自信凭自己的美貌,世间没有谁能能抵挡她的示好。

      男人面露难色:“可时肆舟还没……”

      “他会来的。”苏清婉打断男人的话,侧目看他:“胡杨,你难道在质疑我的魅力?”

      “属下不敢。”胡杨低头,不再说话。

      正在这时,守门的胖子忽然跌跌撞撞跑进来,满脸喜色的跪伏到地上,喘着粗气道:“好消息,好消息,启禀殿下、胡长老,大陆剑宗宗主时肆舟和丹阁阁主娄玉阙都到了!”

      苏清婉一下子站了起来:“此话当真?”

      “属下不敢撒谎,瘦子正在门口接待,本以为无缘见到,嘿嘿,没想到二人前后脚全来了!”胖子一双小豆眼眯成两条细缝,乐哉哉道。

      胡杨当即同苏清婉道:“快,殿下,我们快去迎他们!“

      苏清婉两颊飘红、双目生光,却并未移步,她压下心头的喜悦,强装镇定道:“慌什么,我堂堂云荒公主,海洋娇养出来的女儿,难道还不能让他们等上一时三刻?”

      胡杨蹙眉:“可是两位掌门好不容易驾临,如果礼数不周将人气走了,可怎么好?”

      “不可能,他们不舍得。”苏清婉自信道,又坐回梳妆台前,拿起方才的细毫笔,继续认真勾画唇线。

      与此同时,天宝楼外,瘦子面对两位元婴,额头的冷汗凝结成珠,簌簌滚落下来。

      “小铮月呢?”
      “云铮月呢?”

      两道男声同时响起,时肆舟和娄玉阙说完彼此对视一眼,又厌恶的移开视线。

      瘦子战战兢兢道:“二位真君,难道你们不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吗?”

      时肆舟抬头,琉璃牌匾上天宝楼三个大字醒目至极,他忽然想起来什么,拧眉道:“云荒洲?”

      “正是正是!”瘦子急忙解释道:“我等都是云荒弟子,深海公主亲率使团到访大陆,今日天宝楼里会举办云荒拍卖会,公主殿下的生辰礼培灵海渊露将要展出,真君大人应当收到过请帖的。”

      “什么拍卖会,不就是相亲宴?”娄玉阙抱臂而立,嗤笑道:“拍的竟然还是生辰礼这种私人物件,是担心别人不了解其中门道吗,苏清婉难道已经愁嫁到了如此地步?”

      “这、这……”瘦子嘴角蠕动,却不知该说什么,娄玉阙是如今大陆第二大门派丹阁阁主,又是元婴真君,他哪儿惹得起,可是身为云荒弟子,自己总不能顺着对方的话说自家公主的不是,他思前想后也不知该如何办,只能局促不安的揉动后脑勺,捋下一大把头发。

      挺秃然的。

      时肆舟道:“本君来寻人,无心云荒拍卖,你可曾见过云铮月?”

      听名字显然是个女的,女的他哪儿能知道,瘦子为难道:“晚辈身为云荒弟子,初来乍到,不认识几个大陆人,实在无法为真君解惑。”

      “别装蒜,我那些探子可都说的是小铮月到了此处,你今日若是不说,休怪本君拆了这破楼。”娄玉阙眯眼笑道。

      天宝楼坐落此处,抢了丹阁多少生意,要不是看在背后东家是荒云美容店的份上,他早容不得它再开下去,可如今看来,云荒使团进入大陆直接入住天宝楼,云荒荒云,果然不止名字相像那么简单。

      时肆舟斜了娄玉阙一眼,冷声道:“你竟然派人跟踪云铮月。”

      “嘁,说的跟你清清白白似的。”娄玉阙翻了个白眼,剑宗派去追踪的弟子明明比他的人还多,时肆舟怎么有脸在这儿义正言辞的指责他?

      时肆舟转头看向瘦子:“你应当见过她,个矮瘦弱,筑基修为。”

      “时宗主怎么说话呢。”娄玉阙不满道:“小铮月那叫矮吗?那是玲珑娇小!”

      有什么区别?时肆舟不解,不过他早已经习惯了娄玉阙的无理取闹,眼下也并不打算理睬。

      “二位真君可别难为晚辈了。”瘦子欲哭无泪:“天宝楼只允许结丹期及以上的修士入内,哪来的筑基女子,而且招亲、咳……云荒拍卖因为特殊缘故,几乎都是男子,女修寥寥无几。”

      “只有结丹能进?”时肆舟皱眉,几个月前分别时云铮月还是筑基初期,如今根本不可能结丹,难道是寒阳用障眼法蒙蔽了宗门弟子,让人误以为云铮月进了天宝楼?

      娄玉阙道:“筑基结丹不是问题,总之那群蠢货是亲眼看见小铮月到此处,总不能在这破楼子底下凭空消失了吧,你且说说是否见过形容娇小的女子,小铮月花容月貌,你若是见了一定忘不了。”

      “你疯了,云铮月不过筑基初期。”时肆舟不敢置信道。

      娄玉阙轻飘飘的睨了他一眼:“我家小铮月是最棒的,花几个月结个金丹有什么不可以的吗?”

      “若说金丹,倒有一位仙子,墨发漆眸,确实身量小巧,生的极美。”素面朝天也不掩国色,单论容貌甚至比殿下更甚一筹……只可惜太矮了,恐怕要比眼前两位真君矮上足足一个头,实在不符合云荒审美。

      娄玉阙喜道:“那一定就是小铮月,快,告诉我她去哪儿了。”

      时肆舟也将信将疑的望了过来。

      瘦子笑道:“那位仙子与道侣同行,已经上楼了,真君如果要寻人,不如也一同入内,顺道参加我们云荒的拍卖会……两位真君意下如何?”

      一股阴风吹过,瘦子搂紧衣服,觉得这大陆气候果然比云荒洲冷多了,他好歹一个筑基修士竟也觉得凉飕飕的。瘦子抬头,两张阴沉的面孔映入眼帘。

      他想,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会冷了……

      “道、侣?”娄玉阙后槽牙磨得咯噔直响:“你小子再说一遍?”

      瘦子打了个哆嗦,缩着脑袋道:“确实是道侣啊,那两人十指交缠,可恩爱了。”

      娄玉阙险些咬碎一口银牙,他气急败坏的冲上来,揪住瘦子的衣领,恨声道:“是谁?那个男人是谁?”

      “男、男人?”瘦子被晃得厉害,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努力回想道:“是、是有个男人,他长得、长得啥样来着……好像修为挺高,叫什么名字呢……”

      半晌,瘦子耷拉下眉头,苦兮兮道:“大人,实在对不住,晚辈真的不记得了。”

      “蠢货。”

      娄玉阙将人扔到一边,侧头一看,时肆舟已经抬步往天宝楼里走进去,当即咬牙跟上。

      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混球拐走了小铮月,非将他剁成肉酱喂狗不可!

      ……

      天宝楼内,精致华美的隔间环绕着中心展台依次排列,每一隔间都有一扇明窗,窗上半垂着能够隔绝神识探查的纱帘,从外边只能看见里面忽明忽暗的人影。

      云铮月与寒阳对坐窗前,桌上燃着云荒洲独有的鲸香,丝丝缕缕的烟雾袅袅升起,闻之令人心醉神迷。

      云铮月终于有空闲说出自己的疑惑:“师父,你方才为什么跟守门人说我们是道侣?明明师徒身份也能进入天宝楼,何必多此一举。”

      寒阳侧身挪开自己的目光,一本正经道:“云荒洲来大陆是为了联姻,拍卖品几乎就是嫁礼,为师虽然同意你替娄玉衡取药,但也不打算赔上姻缘,对外宣称你我为道侣,可避开不必要的麻烦。”

      “原来如此。”云铮月恍然,敬佩道:“还是师父想的周全!”

      已成婚的人,就算云荒洲要相亲总也不至于打这些人的主意。

      寒阳轻咳一声,脸色有些不自然。

      隔间的窗接连打开,又多了不少参加拍卖的修士,云铮月摸着圆鼓鼓的储物袋,双唇紧抿,师父几乎给她添满了金银,就算买一座城池也绰绰有余,可是她很清楚,这些远比不了培灵海渊露的价值。

      恰好合用的天材地宝,是无价的。

      娄玉衡修为尽废,无法同他们一起来金城,此刻怕是望眼欲穿等待着他们的凯旋,不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拿到东西。

      云铮月撩开纱帘,垂目往展台看了一眼。

      斜对面天字二号隔间里,娄玉阙腾地一下站起身,他敢确信方才望见的就是小铮月,即便只有一瞬间,她的面容轮廓他也不可能认错。

      对角天字一号隔间,时肆舟的视线也聚集在云铮月所在的隔窗上,握着茶盏的手微微发紧。

      居意侍候在旁,见状问道:“师父,有哪儿不对吗?”

      时肆舟瞥了他一眼:“你来干什么?”

      居意好不容易才追上来,闻言不禁抽了抽嘴角:“师父,您贵为一派掌门,出门怎么能一个弟子都不带,若是师弟师妹们发觉您失踪,传出谣言来可就糟了,况且还是云荒拍卖会这种大事……”

      大陆第一大门派的宗主,出行只有孤身一人,如此寒酸,岂不是要被海外异族看轻?

      居意又道:“师父,听说云荒第一美人苏清婉此番随行到访,咱们是不是……”

      “本君无意拍卖会,对苏清婉更没兴趣。”时肆舟冷淡道:“你可知地字一号里是何人?”

      居意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面露难色:“师父,天宝楼里窗帘都是隔绝神识的,弟子实在辨认不出来。”

      时肆舟道:“你再仔细看看。”

      有屏蔽神识法术的帘子遮挡,再怎么看也不能穿墙啊,居意又盯着那小窗瞧了一会儿,仍是找不到任何破绽,只能硬着头皮道:“倒是看影子似乎是两个人……”

      时肆舟:“住口!”

      居意:……不是您让我说的吗?

      这年头,当徒弟实在太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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