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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初遇(1) ...

  •   从传送阵走出来,楚茗珂打量了一下周围,此地应是一座树林,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木间的缝隙投射下来,在地上留下一个又一个光斑。前方似有活水,潺潺流水声好像就在耳边。

      楚茗珂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循着水声找了过去。走了约百步,终于见到了水声的来源。只见一条河流蜿蜒而去,有桃树夹岸而生,树上桃花争相绽放,远远看去嫣红一片。

      她放缓脚步走到河边,随便找了棵树倚着。刚一坐下来,就觉得无尽的疲惫涌上心头,紧接着又朝四肢蔓延过去。

      不知从哪儿跑出一只鹿,像是受了伤,正在水边自行疗伤。然而林中草间缓缓蔓延出阵阵紫雾,给这幅安详平和的场景平添了几分诡异。

      紫雾出现的蹊跷却来势汹汹,那只鹿毫无所觉还停留在水边疗伤。等到它终于察觉出哪里不对,已经被紫雾整个裹了进去。

      远处看着的楚茗珂有心去援救,却没能来得及,不过片刻,那只鹿哀鸣了几声,便倒在地上再也没能站起来,伤口处还发着滋滋的声响,足以证明这紫雾的侵蚀性。

      这种紫雾名为紫绝瘴,六百年前在魔界凭空出现。它具有强烈侵蚀性,普通居民根本无法抵挡,呆在里面片刻便会化为白骨。

      即使是元婴期以下的修真者,也不敢在它出现的地方久留,因为它对修为也有一定的蚕食。

      而魔界也险些因为它变成不毛之地,后来幸好有魔界之主带着几位魔君,出手建结界,将魔界几个主要城市保了下来。从此魔界才勉强苟延残喘下来。

      她从乾坤袋里掏出一枚通体碧绿的珠子,随手缀在了衣带上。戴好避毒珠,紫绝瘴已经开始向她周围蔓延。

      此地不能久留,想来想去,楚茗珂还是觉得魔主所居的却都城最为安全,毕竟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事不宜迟,楚茗珂用了几个咒诀,打算用传送阵直接过去。随着咒诀的念动,地上出现了一个繁复的传送阵。但直到咒诀念完,传送阵还是一片灰色,丝毫没有要发动的样子。

      楚茗珂有些惊讶,于是凝神定气又念了一遍,不料灰色的法阵沉寂一片,看不出丝毫生机。暗道不好,连忙几步走到自己来时的那座法阵。

      刚刚还闪着光芒的法阵不知在什么时候也暗淡下来。看来这里怪异的景象绝非偶然,自己应是误入了什么禁制之中。

      她看着前面逐渐浓重的紫绝瘴,暗自想了想,既然后方是死路,索性破釜沉舟,冒险去紫绝瘴深处看看。

      打定主意,她握紧了手中锈迹斑斑的铁剑,向着河流源头,也就是紫绝瘴最浓重的地方走去……

      不多时楚茗珂就感到自己穿过了一层阵法,那一瞬间像是穿过水面一样。就在这时,周围景色忽然变化,河流停滞,桃花林消失。天迅速黑了下来,一轮圆月悄然挂上了天空。

      楚茗珂停下了脚步,此地的瘴气更浓了些,巨石嶙峋,寸草不生,但天上一轮圆月又给原本这荒芜的地方带去了一丝空灵的气息。

      这里没有路,只有一条光带向前蜿蜒流动着。试探着踩上去,就如同踩在流水里一般。楚茗珂心下一动,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没走多远,远处隐约出现一块约几十丈宽的巨石,月光如瀑布般洒在了巨石上的背影。只见那人着一袭黑衣,兀自逗弄着身边飞舞的几只萤火虫。

      楚茗珂不由得停下了脚步,同时,一只萤火虫也停在了那人的指尖上。他缓缓地回头,流霰般的月光下,那人身形高挑,气质如高山霜雪般出众。美中不足的是,脸上戴了一张黑色面具,只留了一双灿如星辰的异色眼眸。

      楚茗珂不由得后退了两步,虽然此人面具遮脸,然而标志性的异色双瞳已经出卖了他的身份。这正是本书最大boss,魔主谢乘澜。

      书中他以一己之力撑起魔界结界,立志“斩妖除魔,匡扶正义”,一路顺风顺水的男女主在他手下简直没讨到什么好,无论是计谋还是法力都被他压着打。

      但谢乘澜终归不是主角,他有修为有法力有计谋,但气运总是不站在他这一边。最终苟延残喘的魔界出现内乱,分离崩析,他也在无力回天之后,燃起熊熊烈火,葬身魔宫。

      这边楚茗珂沉浸在自己的记忆中,那人看到了闯入者,缓缓起身,从巨石上轻松跃下,向着她走来。楚茗珂顿时觉得大事不好,想要离开,却发现身体像被钉在原地一般,分毫不动。

      那人刚踏出第一步时,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在楚茗珂耳边炸开,她循声望去,竟然是头顶的月亮碎了一角。

      他慢慢走近,这一处幻境便随着他的动作开始一点点破碎。他终于走到了楚茗珂面前,停下脚步的那一刻,幻境完全崩塌。

      楚茗珂全身紧绷,如临大敌,死死地盯着他。那人唇角向上勾了勾,还没等开口,就直直倒了下来……

      在穿越之前,楚茗珂一直觉得自己三观非常正,街上有人摔倒也会第一时间跑去扶。所幸她运气好,碰上的全是好人,因此也对别人常挂在嘴边的“碰瓷”一无所知。

      而现在凭借本能扶住倒下来的谢乘澜,楚茗珂真真切切体会到了即将被人碰瓷的惊恐。他身形高大,扶着有些吃力,她忍不住用了些修为,却无意间探到他体内并无丝毫修炼痕迹,与平常人没什么区别。

      楚茗珂打了个哆嗦,自己好像无意中知道了魔界秘辛,若是谢乘澜醒来,会不会灭口?她低头看了一眼,谢乘澜闭着双眼,眉头紧皱,像是正经受着什么痛苦。

      他现在并无修为护体,若是自己抢先出手,便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不如……

      夜晚的却都城万籁俱寂,快到祭典了,怕闹出什么事端,城里索性宵禁几日,权待祭典过后再行恢复。

      街上空无一人,若是有人此时趴在自家窗户边,便会看到一幕奇景:一个女剑修辗转腾挪穿行在夜色里,在她身边还漂浮着一把剑,远远看去剑上隐约躺着一个人。

      这女剑修正是楚茗珂,她还是不忍心随便把人丢在荒郊野外,便想了这么一个招,运尸体一般把谢乘澜弄到了却都城。

      终于寻到了一家还未打烊的客栈,掌柜的是个胖胖的老者,长了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眼睛一笑便眯缝着。

      见一青衣束发、长相不凡的女修士半夜投宿,他也没有拒绝送上门的生意,开了两间上房,将二人安顿好。

      楚茗珂奔波许久,突然停下来,无尽的疲惫突然涌上来,几乎要夺走她的意识。她不敢掉以轻心,抱着剑坐在床上,打算等天亮了再睡。

      然而事与愿违,瞌睡虫来的气势汹汹,她没有丝毫招架之力,倒下来沉沉地睡了过去。

      紧闭的门突然打开,一片黑色衣角跟着风突然飘了进来。衣角的主人缓步走到了床边,看着沉浸在梦乡的青衣女子。

      女子肩颈线条流畅,脆弱得像是弱不禁风一般。这张脸……委实过于碍眼。他缓缓伸出手,却没有像预料之中一样扼住她的脖子,而是盯着自己手掌心看了半晌。

      不知不觉窗外晨光微熹,早起的人家已经开始有了动静。那人长长叹了口气,消失在房间里……

      躺在床上的女子这时忽然睁开双眼,眼中一片清明,毫无熟睡的痕迹。她知道,现在才是该放心熟睡的时候。

      ……

      这一觉醒来就到了傍晚,楚茗珂简单梳洗一下,路过自己隔壁的房门前,从窗户往里看,里面口无一人。她摇了摇头,没有在意。

      下楼到了客栈大堂,看到大街上张灯结彩,热闹得很,楚茗珂便问了问客栈掌柜:“敢问此处是有什么节日吗?”

      掌柜的热情答道:“这位贵客不是魔族吧?您有所不知,今天是这里的祭祀大典了,大家都在庆贺呢。”

      “祭祀大典?可有什么讲究?”楚茗珂认真问道。

      掌柜的笑了笑,答道:“客官不必顾及什么,只要在祭祀的时候离那座祭祀宫殿远一些就好,魔主不喜欢被打扰。”

      顺着掌柜手指的方向,楚茗珂看到了却都城北边高处那座庄严肃穆的宫殿。它如同蛰伏的巨兽,凝神敛息,不知在等待什么……

      然而宫殿内部绝没有如此平静。魔主已经失踪三日,祭祀大典在即,三位祭司聚在一起,面有愁容。

      “各位,我召集大家来可不是为了看你们的愁眉苦脸的。”实在受不了这种愁云惨雾的气氛,一位谋士模样的祭司出言道。

      “那能怎么办呢?三天了尊主都杳无音讯,这祭祀大典该怎么进行?我看我们还是趁早散伙另寻出路去吧。”一个五大三粗、长相不太符合“祭司”身份的汉子嚷道。

      “祭祀大典倒是好糊弄,只是尊主不在,护山大阵该怎么修复呢?”另一个矮一些的祭司皱眉道。

      “元德,你鬼点子多,快想想办法。”汉子插科打诨完,总算知道回归正题。

      谋士元德面有愁容:“还有就是,几位魔君马上就要到了,该怎么跟他们说魔君的事呢?”

      像是预言一般,宫殿长廊中响起长长的通传声:“二位魔君到。”

      三人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两位魔君便已经来到了这里。其中一位身着白衣,温文尔雅,与其说是魔君,不如说是修仙界的修士。

      另一位就平常的多,气质也没有那么出众,不起眼到像是人间界一个普通的路人。

      见两位魔君来到,三位祭司赶快见礼:“见过二位魔君。”

      白衣魔君脸上带笑,状似不经意问道:“怎么只有你们几个?尊主呢?”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元悯上前行礼,答道:“尊主事务缠身,还在闭关,大人若有要事,我代为通传便是。”

      白衣魔君像是有备而来,并不信元悯的说辞,他嘴角浮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道:“有要事?什么要事比祭祀大典还重要?”

      “属下也不知,距离大典还有两个时辰,大人还是耐心等待吧。”

      白衣魔君刚刚落座,闻言冷笑一声:“看你们讳莫如深的样子,尊主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吧?”

      “大人慎言!”元悯忍不住道。

      见几位祭司有些沉不住气,白衣魔君不再步步紧逼,而是顺势挂上一个假意的笑:“你看看,不过是说说又怎么了?尊主总不至于如此小肚鸡肠,连玩笑都开不起吧?”

      元德拽了拽元悯的衣袖,示意他不要跟魔君正面争辩。

      白衣魔君见没有人接他的话,也不恼,仍是笑眯眯地道:“尊主若是真的出事了,几位可千万不要隐瞒,毕竟却都城大阵要紧。”

      他这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却都城作为魔界都城,一直由历代魔主护佑,护山大阵也一样。这一番言论简直明晃晃的把“我可以取而代之”写在了脸上。

      元德气不过,拍案而起:“你算哪根葱?敢在尊主地盘胡说八道?”

      白衣魔君仍是带着笑,但说的话却越发不客气:“看看,尊主才离开一会儿,你们这些人就如此放肆,不如我替尊主清理一下门户吧。”

      说罢手上捏了几个符咒,直直朝元德甩了过来。

      元德也不是单纯莽夫,见白衣魔君出了杀招,本能便闪避开来。带有魔气的符咒将宫殿内部卷得一团糟。

      魔君见一击不中,脸上的笑意带了些阴狠,抢先封住了元德的去路,而后又是几张符咒出手,止住了另外两人的脚步。

      此时元德已经闪避到了墙角,避无可避,眼看着就要被击杀。另外二人有心援救,却已经来不及。

      眼看着元德就要成为刀下亡魂,只听细微的“咔嚓”声响起,魔君脸上阴狠的笑突然一滞。

      一阵剧痛袭来,他想要回头看却已经来不及,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肩上出现了一只苍白且修长的手,悄无声息地扭断了他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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