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双叕是你》NPG

36、二胎

　　“不扯了！你该说说你到底干嘛！”

　　烬苹有些短路了，接受不了祁趣的思维跳到这么快，刚才还跑得远远的，现在就跑了回来，真TM神奇！

　　烬苹思索片刻，终于想到这话题该从哪里说起来比较好。“对，在城里创业失败的爸回到老家之后，他搞的小买卖虽然真的有起色了，但是那有这么快就能复原？”

　　“这倒也是。”

　　“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是我跟老爸在新年期间，闹翻了，我就早早地离开农村，回城里过年。其实我年初三就回来了，不过家里实在太冷清了，于是我在班长家里住了一段时间，直到年初十，我喝醉了，被你拉到医院去。”

　　“班长家！”祁趣的脑子突然引出一丝丝地对班长的恨意！

　　不过他很是很冷静地问道：“那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这么早就回城了。”

　　“我爸又提起让我回农村读书，让我把城里的房子卖了……我不肯，那屋子满满都有奶奶的痕迹，我不舍得。（那晚陈爸喝了一点酒）他凶我，说‘赔钱货，那个小区的收费贼贵，就单单是物业管理费用一年到头好几千了，你出吗！’这样的话，我就跟他撅起来，跟他说，‘钱，我出！你不住，我住！’于是，我一个人坐在汽车站过了一宿，第二天坐头班车回来！”

　　“嗯，你赚钱是为了……”

　　“对，我打算以后我住宿所有要交的钱，我自己交！包括我爸当初很豪地买下那三个车位！”
　　祁趣简单地计算一下，物业费、停车费，虽然车位是买下的，但是每一个月也要交管理费，“果然是一笔不小的钱。”尤其，是对于还在读初中的他们来说。

　　烬苹望着祁趣那一副“你交不起的眼神”，他马上说道，“现在我就打算找几份兼职，我陈烬苹自己的事情，会自己解决！”

　　“好吧。”祁趣就不好这时候打击他。

　　大家都沉默一下，烬苹继续开口：“至于，我喝醉的原因是，那晚，我妈对我说，‘我有弟弟了’。”

　　烬苹抬起头，祁趣望到他眼里满满的泪光。

　　“再生一个”这样的话题，祁趣好久没有再听到过，想不到居然又被陈夫妇提到家庭议案里，甚至已经出现了。“再生一个”对于烬苹来说，可能意味着自己被抛弃。

　　如果在烬苹两三岁的时候，就生了二胎，或许没什么特别。反正，那时候大家都小，压根不知道什么，当有大人无端端地告诉你会当哥哥或者姐姐，或许烬苹还是挺开心吧。

　　不过再长大一点，二胎，对于烬苹来说，意义完全不一样，因为老爸老妈，甚至奶奶，总之很多人都希望他有一个弟弟，尤其那个那时候烬苹还是语馨！那时候拥有祁趣一群小伙伴的语馨，开始懂了，生二娃的意思，不是让她一个人活得不孤单，而是取代她的位置！

　　从小，语馨的时候，奶奶就怂恿他们再生一个，不过因为生意真旺时，再更加语馨还小，需要人照顾，他们实在腾不出时间来造人，才不得不把这件事拖着。反而，当他们准备造人的时候，语馨已经变成烬苹的，奶奶疼烬苹疼出天了，她怕烬苹因为二娃而受委屈，坚决不准他们要。想不到，奶奶刚去世不久，他们的念头又冒出来了，而且已经付诸于行动。

　　祁趣好几次去烬苹家的时候，听到奶奶在痛斥他们：“烬苹活得好好，长得有模有样的，哪里不好！干嘛再生一个，我就是不准。”

　　“妈，当初是你叫我们再生一个，现在我们想生了，你怎么反过来阻止我们。你看村里的人，哪有几户人家仅仅生一个了……”

　　“别扯了，这我不听，还有很多户人家连一个都生不起！总之，我老婆子在的一天，就不准你们这样做！没得商量！”

　　祁趣就知道，烬苹其实也不喜欢他的父母再生一个。

　　“你喝得烂醉的，就因为这个原因？”

　　烬苹的头往祁趣的赤露的胸前钻，在他的怀里默默地动一下头。“祁趣，你说我爸妈生下小弟之后，会不会不要我？”

　　“傻瓜，当然不会。他们再生一个给你当弟弟，是给你玩，陪你玩的。可能，他们担心你一个人在城里活得寂寞。”

　　烬苹摇头，“少蒙我，他们压根就没有考虑再回城里住。还有，我现在活得好好，我不寂寞，我有你，有爸妈，我有很多朋友同学，我真的不需要什么弟弟妹妹。”

　　“好。”

　　“你说，我爸是不是气我不肯把城里的房子卖了，才弄一个弟弟糊我？那可是由小到大，他第一次这样凶我！那么，我把房子卖了，我爸妈会不会就不生？”烬苹探出头来，此刻他们彼此的距离才那么几公分的距离，祁趣的眼里他，是满眼伤心的，装着泪水的烬苹。

　　其实对比二胎，祁趣不知道自己自己干嘛更不希望烬苹回农村，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感觉心隐隐作痛。他本能地把烬苹紧紧抱紧，害怕一松手，怀里的人就溜回农村里去。

　　“我会不会跟你哥哥一样，是一样的命运……”然而，烬苹在他的怀里又哭起来。祁趣的心也一片乱，实在说不出什么哄人话，只是腾出一只手，抚摸烬苹修长的脊梁，说：“不会的，别多想。”

　　大家，都猜得出，陈母跟烬苹说，他有弟弟，说明那孩子在陈母的肚子里已经有好几月了，这孩子是要生下来。至于，生了之后，陈父母对烬苹会是怎么一个态度，就不知道，可能就像秀娟对待健活一样吧。

　　健活，对家人的冷漠，或许很不对，但是是谁早早地把他扔出国外，是谁在他最需要家人的时候，不在他的身边。虽然烬苹一直站在祁趣那边，他也讨厌健活那样说话的语气，不过不代表他不同情健活的遭遇。或许，他真的变成下一个健活了。

　　一晚，弄哭烬苹两次，早知道就不问了，祁趣是这样想。还有他想，“别这么早把衣服脱了，又湿透了！”他突然有一种错觉，其实烬苹还是语馨，大大咧咧的外表下，藏着一个很柔软的心。
　　等烬苹冷静下来了，祁趣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烬苹没有回答他，因为他不知道。他收拾一下心情，默默地趴回自己的位置。其实，刚才哭过之后，他的心情比以前好多了。

　　祁趣看他不说话，就自己思考一下，看能不能想出办法来了。他们的头都枕着枕头，望着天花板，各怀心事。以前觉得很大的床，今天看来，其实很小，手伸过去就是另一个的位置，不过大家都没有心情去做更多的事情。

　　“话说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说你，干嘛离开了一中。”烬苹心想既然今天开了头，把自己的秘密都揭底了，就好像一个点被捅破，就不介意这个口继续裂开，他转过头望向祁趣。

　　祁趣还在望着天花板思考，“我问你了！”

　　“嗯，我在听。”

　　“你倒是说说吧。”

　　“因为自由。”祁趣不想了，然后转过头来，刚好跟烬苹的双眼一对，在微光中，他看清烬苹的模样。他好久没有看过都把眼睛哭肿的烬苹，他还清楚地记得上一次是烬苹的那一把长发被剪掉时候，他哭得梨花带水的模样，让人心碎。

　　“你应该听闻过一中的事迹，除了是最好的中学（初高中都有）之余，她还是管理最严格的一间中学。在那里，我就像有翅膀却不能飞翔的鸟儿，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烬苹疑问了：“在现在的学校，你就能飞翔？”

　　祁趣笑了，“都不能，不过过得比较像一个人。”他说的，有些心酸。

　　“你妈怎么会同意？”

　　“你很快就知道了。”祁趣轻轻地说道。

　　然后，大家都陷入一片宁静。

　　“没有？”烬苹吃惊了，同时也不忿了，他刚才掏心掏肺地把他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出来，祁趣就这么几个字肤浅他。

　　祁趣问道：“那你还想听什么？”

　　“这……”烬苹哽住了，“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刚才我讲这么多，你才说这么几句！”

　　祁趣大笑了，“这怎么同，你刚才那叫认赌服输，我可没有答应过你什么。”

　　“你！”烬苹直接把被子盖上头，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