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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苜蓿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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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趣家的花园正中间搭理一个舞台,邀请少量顶级明星助兴表演,看过节目单的烬苹,发现自己喜欢的一位港星今晚也会出现。
至于扰民问题,他们家已经跟物业,以及周围的住客商讨好了,很多事情,商讨不过来的,都是可以用金钱解决,他们已经给可能造成困扰的居民送上了安慰品。他们还保证了准时关场,不影响居民休息。
很多人都同意的,至于不同意的那批人?他们此刻,正快快乐乐地在外面度假了。
“你好,你能不能帮忙一下。”一个看似导演的人,叫了烬苹。
“我?”
“是你。”可能他看中烬苹落单了,虽然烬苹也身着不菲的衣服,他真的很缺人手了。
原来是一个很重点的道具,被不知道那个小屁孩扔到舞台的顶部,导演临时找不到长棍,看到烬苹高高瘦瘦,还挺年轻,就找他帮忙。烬苹目测一下高度,就答应了,“好吧。”
烬苹轻松地拿下道具,交给他手里。导演道谢就走开了,留下了烬苹在舞台上。
百般无聊的烬苹突然瞄到舞台的角落,他就跑了过去,那是有很多盆栽做道具,烬苹就在这群盆栽中一眼找到那株苜蓿花,那是他家最常见的野花。三出复叶,小叶卵圆形,花萼有柔毛,紫色的花朵,一到这个季节就会盛开,漫野边野,洋溢着紫色的海洋,他的心一下子回到童年。
他最爱骑在牛牛的背上,奶奶在前面牵着牛鼻子,穿过整片花海。
奶奶还告诉他,“这是象征希望的花朵。”
祁趣刚应酬后,趁着上厕所的空隙,找他的小苹果,就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舞台上面玩着。
“烬苹!”
烬苹听到呼声就转过身,这时候一群捣蛋鬼从他身边经过,烬苹转得比较急,重心没有稳,就被小屁孩撞到了。
“小心!”祁趣的话都快破音了,他全身的冷汗冒出来,他看到在舞台边缘的烬苹笔直掉下去,那无错的表情,深深印在自己脑海里,而自己却什么都做不起来。
烬苹坠落的过程,时间突然静止般,在祁趣的视野里度过漫长的煎熬时光。
祁趣顾不上什么,撒腿跑过去看看烬苹出事了?
“你……”
终于睁开眼睛的烬苹发现自己居然完发无损,他还发现了一个小秘密。
“你下次注意点。”健活很快又轻轻地放烬苹下来,刚才在舞台下面经过的他,本来就骂他,“你不是工作人员,干嘛跑上去,还差十几分钟就表演,你瞎捣乱干嘛”这样的话。
想不到,他还没有开口骂,烬苹就这样被小孩子撞倒,掉到舞台?
“难得没有人,别到处乱跑?”
“别苦桑着脸,你是不是男子汉?”
健活教训一下在舞台玩耍的不知道那个亲戚的孩子,都不敢跟烬苹直视然后红着脸,快步闪人。
祁趣赶来的时候,他看到猴子屁股脸的老哥从他身边擦过。
一切都很突然,烬苹还没有来得及道谢,健活早逃之夭夭。这剧本不对劲!健活不是恨不得自己死的人,他居然会救自己?
“是我认错人吧,一定是这样。”烬苹默默地点点头。
“一定是我疯了。”
健活拼命地用水拍打自己的脸,纯洁的,冰冷的水并没有让他冷静下来。
可能是哗啦啦的水太吵了,他把水龙头拧紧了,刚才的水都浸透他华丽昂贵的衣装,他一无所动。
在镜子面前的,有这样一个尤物:原本卷卷的毛,湿溜溜地贴在白白净净,没有痘痕,没有皱纹,年轻好看的额头上,长长的睫毛轻盈地盖在眼睛上,眼眶里布着血丝,美丽的黑宝石看着镜中的自己,欲要穿破一切,想要认认真真地听清楚,他内心的真实想法:我真的恨烬苹?
今晚的答案恨明显。
健活哥哥恨屋及乌,内心深处,原来还是向着烬苹的。
他回想起刚才那一瞬间,他一点都不恨烬苹,也可能是恨到极点,变成太爱烬苹吧。
思维一跳跃,他想起小时候,那一个脸圆圆的,粉粉的语馨,经常看到自己,还会亲腻地,“活哥哥,活哥哥”叫着自己。
语馨妹妹是什么时候,开始疏离自己?
好像是从语馨发现自己“欺负”小祁趣的事情,听说是小祁趣跟语馨抱怨的。孩提时候的他们,是非判断能力不强,很多很意气用事,用关系的亲疏来判断,如果你是我的好友,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那时候语馨跟祁趣玩得很熟悉,她的心自然想着祁趣了。
谁知道,那天祁趣这个兔崽子把自己气得怎么样?那可是他足足花了一个暑期完成的作业,就5分钟,被一个跟自己血缘相连的“亲人”毁掉了。那一种,绝望的心情,有谁能懂?
由疏离,到陌生,再变成厌恶,就一个月的事情。反正,现在他跟烬苹的关系已经很差,不在乎再差一点,真的是这样?
终于相通的健活,苦笑着说出答案出来:“原来是妒忌”。自己一直在妒忌老弟怎么赢得语馨/烬苹的芳心,他妒忌他的小妹妹从此不再是他认识的小妹妹,他再妒忌,烬苹与祁趣关系很密切。
“你来了?”健活终于留意到镜子角落里模糊的身影
“真狼狈。”祁趣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
其实朦胧的水珠模糊了自己的视野,他没有看清楚来人,他能猜出来是谁。这是他的房间,一般人都不能进来。
“你有什么快说吧。”健活开始脱掉湿湿的外套,“我要洗澡了。”健活没有继续停止的动作,而镜中的老弟也没有要走的行为,其实祁趣走不走,没关系。
他不介意在祁趣面前展露龙威。
“你今晚很怪。”
“嗯嗯,的确。”他没有否认。
“你还会像以前一样对待烬苹,不会变化?”
“嗯,跟以前一样。”
“谢谢你。”祁趣平静地说道,“我替我家小苹果,谢谢你。不过,不会再给你有这样的机会。”
祁趣在“我家”这两个字,加重了音。
“无所谓。”健活解开衬衣第三颗纽扣。
祁趣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无论他有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还有他哥以后对烬苹的态度是否转变,还是烬苹开始重试对他哥哥的好感,反正都无所谓,因为祁趣坚信,他不会输掉的。
当最后一块布料掉落地上,健活看着茵茵水雾中赤裸裸的自己,多么得狼狈。他捂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人就是这样,不肯正视自己,矛盾又倔强地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