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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尉迟笙 ...

  •   也不知是那长春丹太过奇效,还是初一本身就格外皮实,只不过一夜的功夫就醒转了,没几日就又能下床了,以至于初一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带了什么金刚不坏的穿越大礼包?不然瘦瘦小小的一只,挨了几十板,何以恢复得如此之快?

      初一自然从蒹葭口里听说了前因后果,左不过是桃夭妒忌,尉迟弘算计,这其中尉迟弘的算计又要高明一些,既能铲除初一,又能送走桃夭。

      然事实就是太子殿下竹篮打水一场空,初一非但活了下来,还废了他一粒长春丹,而桃夭也是没有走成。

      桃夭要出宫,这事儿该知道的人自然都知道了,初一自然也不例外,但是桃夭最终还是没能出宫。
      她病倒了,卧床不起,据说是得了风寒,在这个时代风寒易得不易治啊,桃夭可谓是豁出去了。
      但其实也不是人人使这一招都有用的,而桃夭之所以耍赖成功,则是有赖于她的身份。
      初一已经从蒹葭口里知道了桃夭的生世,乃先皇后友人之女,因其父获罪被送入掖庭。先皇后寻常多有照拂,是以桃夭一及笄就被接入了东宫,可以说只要桃夭不作妖,因着这层关系,往后在太子后院必有一席之地。
      即便桃夭娇纵跋扈惹了太子厌烦,有这层关系在,如今她病重了,太子也没有立时撵她。

      一谈到桃夭,初一就面色一冷,蒹葭宽慰说桃夭性子不好,对她构不成威胁,又怕她对太子多有怨愤,还劝慰道:“殿下这些年支撑得很不容易,先皇后去的时候殿下才十岁不到,彼时李将军还未起势,贵妃甚为得宠大有封后之态……若非殿下时时防备、处处谨慎,这东宫怕是早就易了主。
      这事儿也就是你,若换做旁人,只怕枉死也就枉死了。”

      初一气笑了,“按这么说,我还得多谢他手下留情咯?”
      就因他给了一颗救命药,她就得忘记谁才是罪魁祸首?
      反正初一是咽不下这口气,有些事站着说话不腰疼,事情没发生在自己身上,板子没打在自己身上,又如何能体会那切肤之痛。

      蒹葭见她噘嘴不语,心中有几分了然,扫了眼刚赏下来的绫罗绸缎、环配珠钗,复又握住初一的手语重心长道:“不论何时都不要自苦,勿要得罪太子,勿要得罪太子,初一,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这就是蒹葭多虑了,她虽说心有不岔,却也明白刚过易折的道理,绝不会做出鸡蛋碰石头的自·杀式行为。
      “省得了,省得了,耳朵磨出茧子了。”初一捂着双耳,俏皮地嗔了蒹葭一眼,“蒹葭姐,你处处替我着想,你不会真是我表姐吧?你啥时候带初一去找爹啊?”

      见她还能打趣,蒹葭点了点她的额心,摇头笑了笑,“你啊你,还是什么都敢说,这爹也是可以乱认的吗?”

      不过玩笑归玩笑,初一在心里也认真盘算着未来,其结论就是——出宫,必须出宫,至少也得离开东宫。
      一个桃夭,一个尉迟弘,一个比一个狠,她是真的怵了,再同他们折腾下去,小命也要不保。
      但是她不敢跟尉迟弘提,料想任何一个男人如遇做妾主动的请辞,尊严上也不好受,又是那般的性子,说不准又是一顿惩罚。

      她想到了另一个人——尉迟笙,同样是皇子,虽不受宠,但助她出宫的能力该是有?
      比如来个死遁什么的?
      亦或是直接跑路?
      再或是报仇后潜逃?
      初一越想越兴奋,恨不能这事儿马上就成了,径直就去到了咸福宫后侧的梅花林,将莲花宫灯挂在枝头,捡起块石子往一处琉璃窗上扔。
      ——一扔石子,这是原身同三皇子的暗号。
      然石子也扔了好几次,灯油都快耗尽了,却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初一心说难不成他怕她死缠难打,所以不愿见她?
      毕竟上一回原身鼓足勇气说的那些话,足以吓到任何对她不中意的男人。
      可如今只有他可以帮她呢。初一踌躇半晌,决定再等等,又扔了块石子,然后起身扶着梅枝踮起脚尖看,仍旧没有动静。
      初一微微皱眉,心说难不成他又出外游历了?也不是没这可能,三皇子一年总有半年在宫外的。

      初一叹息一声,只道连天都不助她,顿时垂头丧气兴致恹恹地取下宫灯,却在转身的刹那上身后倾倒吸好大一口凉气
      ——尉迟弘就这般无声无息地来到了她的身后。
      他来这里做什么?
      “你来这里做什么?”尉迟弘盯着摇晃不止的宫灯先于初一问了出来。
      初一手一抬,指着梅花林结结巴巴,想说来摘花,却又这个时辰未免太假,眼珠子一转略一思索便道:“殿下记得我跟你讲的鬼故事吗?”
      “什么鬼故事??”
      “那个怪嬷嬷啊……”初一先又复述了一遍,然后谎称自己像是见着她了,才跟着来的。

      尉迟弘却似是信了,大手一挥,几个暗影就跟着去了,速度之快直叫人咋舌,吓得初一双腿直颤——自然是担心谎话拆穿。
      尉迟弘看了她一眼,“你这是……?”
      初一磨了磨牙,又作势双手抱胸打了个哆嗦,“冷,好冷。”
      只她的话音一落,尉迟弘便解下了身上的斗篷,递了过去,“拿去。”
      初一却是被这奇怪的行为给吓着了,径直退了两步,下意识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屁股,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

      尉迟弘目光定在她置于臀部的小手上,眸色稍暗,而后板直了有几分笑意的唇角,直接将衣裳扔了过去,冷冷道:“穿上它,推孤回去。”

      初一心里苦啊,太子殿下的衣服也是可以随便穿的吗?太子殿下的好也是可以随便享受的吗?然谁让她自己挖的坑呢,那还能如何?

      跳呗。

      初一抱着穿孝衣的心态,扭捏地穿上斗篷,倒真是热了起来,吓的,尤其是屁股那一块,她暗暗发誓一定要记住挨板子的教训,同这个喜怒无常的人保持距离。

      然怨念归怨念,初一还是识时务地推上了轮椅,看着笨拙,一上手竟然格外轻巧,初一忍不住蹲下来研究了半晌,却在这过程中不经意触碰到了男人的腰。

      原本初一也没觉得有什么,可身下男人腰间软肉霎时变成钢板怎么回事?

      初一噘噘嘴,咕哝不清道:“又不是没摸过,矫情个什么劲儿?”

      哪知尉迟弘耳力极佳,一字不漏听见了,只见他微一扯唇,偏头咳嗽了声,复才又吩咐道:“好了,别磨蹭了,夜深了,回吧。”

      初一甫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劲,细细回味后方觉得太熟稔了些,又想到两人确实睡一张床有那么一阵子。
      拍了拍大腿,抬起眸子眯了他一眼——这人该不会真把自己当她男人了吧?
      她同意了吗?
      但转瞬她又反应过来她是小可怜人设,挨了板子还要讨好主子的人设,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儿巴几地走了过去,神色奄奄便是连暗夜也掩不住。

      尉迟弘眼角余光窥到半分,侧过头仰面看她,拨了拨她倾在颊侧的发丝:“还在怪孤?”
      “啥?”初一怔了怔,而后绞着发丝低下头,弱声道:“奴不敢。”
      尉迟弘一把捏住她绞头发的小手,险些把初一吓倒在地,若非尉迟弘臂力了得,初一此时就不是坐在尉迟弘腿上,而是摔个狗啃屎了。
      尉迟弘环着她的腰,看着她的眼睛问:“你可知孤这腿是怎么伤的?”
      初一垂下睫毛,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是孤跟前的一个宫女,叫采薇,来东宫也四年了,孤对她的信任不比蒹葭少,她却在岳华山祭天之时,将毫无防备的孤推下了山崖……”

      初一眨了眨睫毛,比起这个中因由,更让她费解的是这个男人和她解释这些干什么?
      他怕她恨他?
      可他是太子啊,为什么要怕啊?她恨他又如何?难不成还能把他怎样?
      尉迟弘瞥见她撅嘴的小动作,似是会读心,又道:“小宫女,孤跟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孤并不后悔对你做的这些事,你要是恨孤,孤也认了。
      但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一个对他有恶意的女子,你若是还想跟孤,就自己想想,想明白了来明德殿寻孤。”

      谁想要跟他?
      这人该不会是属孔雀的吧?还好生想一想?想明白了又如何?想不明白又如何?
      初一一眨不眨看着他,等着他之后的但是。
      比方说:你若是不想跟孤,孤就打发一笔银子送你出宫,亦或是孤打发你回太医院……

      然尉迟弘张了张嘴,还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清灵飘逸的萧声打断了。

      初一睁大了眸子,猛地回头,却发现梅林深处驻足着一位眉目如画手持玉箫的白衣男子,其状如春兰,其质如暖玉,仿若冬日之暖阳,又似春日之杨柳梢,其姿容气度是沉沉暮色也掩不住的灼灼华光。
      ——那是尉迟笙,原身的笙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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