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女娃》NPG

3、天亮了，你还没来，约定的时刻快到，你在哪里？

　　我等着，等着，等到光终于穿破夜空，黑雾瞬间退散。天亮，心里默念着。我望着眼前被教学楼所隔的影，我由走到跳，跳出阴影中，站在光与影之间，75度地仰望这天，望着楼顶上那光，迎着光，顺着晨风，张开着双手，像婴儿期待着怀抱一样。

　　我等着，忍不住饿，最终还是放弃打算与他一起共餐的念头，一个人在小道上吃了早餐，并对自己说：我不放弃，他一定会来。此刻，我望着墙外那空旷的街道，本来我还可以还自信地认为他一定路上在塞车，不过这样的想法在现在面前不复存在了。

　　我继续等，等到第一个人影出现，但是那身影是老师，不是他；我继续等，等到有人陆续在家长的陪同下开学，但是这么众多陌生的面孔过后还是陌生的面孔，依然没有他；我继续等，等到终于有人友好地表示愿意帮我搬我身边的一堆重物，却不是他，而是我熟悉的朋友；我继续等，等到他家长来了，仍没有他的踪影。

　　“喂，且慢。阿姨，叔叔好。请问你是慕宥村的家长吗？”我小跑向上，迎着他们惊讶的表情，看清他们的样貌，心里有些踏实，的确是大树的家人。不过，我看见他们还保持警惕，处于混沌的神情，我才想起来，我才发现自己遗漏一些东西，忘记说：“嗯，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我是他的朋友，我有急事情要找他，所以我现在很想知道他在哪里？”

　　“哦，是小树的同学啊。不好意思了，小妹妹，婶婶我也不知道，我家小树昨日一早就出去，没回过家。只不过半夜时他打电话回家，说他不回家，只是帮他收拾东西，今朝（也就是现在）把行李放在大厅就行了。说真的，小姑娘谢谢你关心我家小树。”阿姨笑盈盈地望着我，但是我的心思都不在这里。

　　我听完后突然说了句，“阿姨，你怎么可以让树一个没成年的小男生这样晚不回家住，这样太危险了，这是对大树他不负责的行为。都不知道，昨晚，他自己一个会不会出事？你们怎么做他的父母呢！”

　　不只他们，我也差点被我的情感所震惊，但有时我的七情六欲不能自控，莫名涌起来，比如爱，还比如哭，我会莫名哭了。

　　“对不起，我今天有一些事情，可能语气太重，但我真的……真的好……（担心他）”我来不及对我自己刚才的失礼而抱歉，我感觉到眼眶开始湿了，鼻子马上有种酸的感觉。

　　很快，我就马上逃出现场，我怕我当众，无厘头地哭，哭地毫无理由，就因为担心树的安危？还是有其它呢，但明显是前者多些。可能是现场留下太多的感思，太多的痕迹……

　　我一个在学校对面的餐厅里，我尝试用餐巾抹去刚才欲下的泪花，抹去那欲哭的样貌。我拿起身上的手机，擦着黑乎乎，不见到底，见不到光的屏幕。解开锁，手机依然一片空白，他会不会真的出事？我再一次按着重拨键，依然接不通，他还是没开机。我不知道我打了几次电话，发了多少条短信，他依然还回复我，没开机，没来找我，更不要提没赴约。

　　我望着餐桌那杯柠檬茶，明明口渴，茶却依然好似没喝过似的，我拿起杯子，杯外壁冰冻地触动我全身，嘴巴小点点地喝起，清澄的水顺着喉咙流下去，一点点酸意，一点冷在胃里流淌，失去甜味。我再一次抱着希望发着短信，只看到话费不足这些可恶的字眼，明明30元话费刚冲不久。

　　“弊！”我还打算挨过这个星期。

　　我怒得一口气喝起整杯柠檬茶，但是没喝完，因为真的酸，真冰冷，真不该点杯柠檬茶。我好似瞬间冻醒，望着冻檬茶发呆，原来我有时还有会大神经，再一次把心情放在手机上，望着手机那熟悉的字眼，忆起往事。

　　如果当时我没这么讲，那样做，结果会不会不同？“外面的森林好大，不要因为一棵大树而放弃整片森林。”巫婆，你能告诉我这句话是真吗？我们还年轻还不太懂好多事还有好多选择，真的是这样的吗？有时选择放弃去寻找另一颗树真的会有另一番景象，会比现在更好吗？这是你对我说的，但我开始动摇这个概念，我该去继续奉行，还是选择回到过去呢？然而如果选择后者，真可以回到那时候？巫婆如果你在我身边你会告诉我吗，我改怎么办？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