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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嫁衣 ...

  •   难道她要和一个才见过几面的人坦诚相见?

      阿橘低下头,看着被自己蹂.躏出来的一地碎渣,觉得自己做不到。

      “你睡里面。”祝问荆站起身走向她,指指床的方向。阿橘抬头,才看清那里有两床被子。

      一个是她绣的大红喜被,另一个似乎是祝问荆以前的被子,很破旧了。

      阿橘点点头,心里忽的生出了些许希望,虽然不是分床睡,但是两个被窝也很好了。

      “你先睡吧,我和妙妙玩一会儿。”祝问荆把妙妙抱起来出了门,没有看她。

      黑灯瞎火的,能去哪里玩?阿橘看着父女俩的身影消失,忽然有些明白了,这是怕她尴尬。

      祝问荆是个好人,阿橘心里感激,快步走到床上。不过看着自己身上的衣裳,阿橘犹豫了片刻,没敢脱,热就热吧。

      侧头看了一眼祝问荆的被子,实在太破旧了。阿橘决定改日给他缝补一下,也算是感谢他的照顾了。

      过了好一会儿,祝问荆才抱着妙妙回来。阿橘刚有了些许睡意,很快就被妙妙的笑声吵醒了,她迷迷糊糊的想着,祝问荆和他女儿的感情倒是很好。

      一觉醒来,阿橘看着陌生的床榻,还有些回不过神,昨日的记忆不断涌上来,她成亲了,和祝问荆。

      阿橘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转过脸,看着身旁男人的侧脸,他的鼻子很挺,睡觉也很板正,平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

      看他睡得这么熟,阿橘不知道该怎么起身,看看天色,以前这个时候,她已经在灶房忙活了。

      现在她嫁了人,更应该勤快一点,更何况还有一个小娃娃在,大人可以忍着不吃,妙妙可不能放着不管。

      阿橘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坐起身,看了一眼祝问荆的身子到床沿的空隙。很好,她松了口气,刚好可以跨过去,而且不会踩到他。

      轻手轻脚的下了床,阿橘看了妙妙一眼。她已经醒了,却不哭不闹,跟自己的手指玩,看了阿橘好久,才甜甜的笑起来。

      看样子是已经记住她了,阿橘莫名有点开心。

      看着妙妙软软糯糯的一张小脸,阿橘忍不住俯下身亲了她一口,满嘴的奶香味。妙妙笑着接受了,阿橘心头一软,又伸手捏了一下她圆乎乎的小胖脸,妙妙却抓着她的手就要塞进嘴里。

      阿橘连忙拿开,不能再陪她玩了,看来她是真的饿了。匆忙去洗了把脸,阿橘扫一眼灶房里的东西,决定给妙妙做一碗米糊糊。

      床上的人听到灶房里传来的动静才睁开眼睛,神色清明,哪里有一丝睡意。

      祝问荆早在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已经醒了,正想下床的时候,她也醒了,怕她尴尬,他只好又闭上眼睛。

      他穿上衣裳,学着阿橘昨日教的的方法帮妙妙换了尿布。不过昨日他起来好几次照顾妙妙,居然都没有惊醒她,看来是真的累了。

      祝问荆笑了笑,把脏尿布拿了出去。

      阿橘做着饭听到水声,奇怪的出去看了一眼,眼前的画面却让她大吃一惊。

      祝问荆坐在小杌子上,有些伸展不开拳脚,姿势别扭的搓着尿布。

      阿橘愣愣的看着,她从来没见过有男人愿意给女儿洗尿布的。不过想想也是,妙妙的生母不在这里,他不洗也没人洗了。

      原来祝问荆也不像面上看起来那么冷漠,洗尿布也没避开她。爹爹给女儿洗尿布,在他看来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阿橘觉得祝问荆没那么可怕了。

      这是把她救下来的男人,她在心里默念几遍,没再多看,快步回了灶房,添了两把柴。

      两人都做好了手上的事,祝问荆让她去喂妙妙,他来炒菜。

      阿橘奇怪的看他一眼,炒菜不是应该她来吗?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端着碗去找妙妙。

      喂妙妙小口吃着米糊糊,阿橘吸吸鼻子,闻见了外面飘来肉的香味,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祝问荆也算是半个猎户,没人让他治病的时候靠打猎为生,家里肯定是不缺肉食的。

      舅舅家里十天半个月能吃上一顿肉菜,肯定不能和祝问荆家比的。这是怕她不会炒肉菜吗?阿橘默默的想,还真被他猜对了,她确实不太会。

      喂完了妙妙,祝问荆已经在盛菜了,阿橘想去帮他,但是两个人待在一处怪尴尬的,她只好把桌子擦了一遍才去灶房。

      祝问荆却说烫,不让她端,只让她去四处看看。

      阿橘想起小时候,她朝爹爹献殷勤,爹爹也这么说过,“阿橘,爹爹知道你孝顺,等爹爹老了再孝顺也不晚。”

      她怔了一会儿,没敢再多想,快步去了院子里。

      祝问荆看着那个越走越快的背影,他怎么觉得,刚刚看见她眼眶红了?

      阿橘放下心里的思念,专心看了起来。

      祝问荆家里很简单,院子里只有一个灶房和一棵大树,枝繁叶茂的,夏天乘凉再好不过了。

      堂屋和卧房紧挨着,还有一个放杂物的屋子,里面除了打猎和治病的东西,还有个洗澡用的大木桶,其它东西放的乱七八糟的,阿橘没有细看。

      每个屋子都仔细瞧过了,她心里也有了计较,盘算着以后哪里该放什么东西。

      “阿橘。”一道低沉的男声传过来,阿橘吓得一愣,才听清是祝问荆的声音。她快步走回去,帮他摆碗筷。

      “吃饭吧。”祝问荆看了她一眼,见她脸上没有泪痕才放下心。

      不过他似乎没做什么惹她伤心的事吧?祝问荆仔细想了想,没什么头绪,他从来没哄过姑娘家,万一他问起来,她再哭了怎么办?

      他默了片刻,只好把这件事揭过不提。

      阿橘依言坐下,看着那几块肉和两碗肉汤,再看看凉拌豆角,夹了豆角来吃。

      祝问荆知道她初来乍到,难免有些拘谨,主动夹了一块肉放她碗里,“多吃点肉,补身子。”

      她才十六岁,还在长身体,若是吃的少了,肯定长不高。

      他边想着这件事边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仿佛阿橘不存在。

      不过这倒是合了阿橘的心意,她放松了一些,小口小口的吃着肉。

      不过祝问荆的饭量可真大啊,阿橘看得啧啧称奇,两个馒头转眼间就没了,几块肉也只剩下了骨头,肉汤也喝得干干净净。

      以后家里肯定没有剩饭了,阿橘忽然又有些挫败,她还想着要养一窝小鸡呢。

      吃了饭,祝问荆就要进山了,阿橘连忙把背篓和箭筒递给他,朝他笑笑,说了一句“注意安全”。

      不过那句早点回来她没说。

      祝问荆像一座沉默的大山,妙妙就是大山里的温泉,热乎乎的。所以阿橘觉得她还是照顾妙妙,和妙妙一起玩比较自在。

      祝问荆认真的看了两眼她带笑的眼睛,才点点头,独自出了门。

      送走了祝问荆,阿橘抱着妙妙来到院子里玩,她打量着光秃秃的院子,决定以后去集市的时候,买点种子撒在地上,应该会长得很好。

      “吱呀”一声,门开了,阿橘好奇的看过去,一双布满皱纹的手扒开门,眯着眼睛瞧了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瞧我,我都忘了,问荆都娶妻了!”

      祝问荆家在村子最西边,周围也只有王婶家离得近,就在隔壁。阿橘也和她相熟,所以热情的叫她进了院子。

      阿橘记得,王婶以前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裁缝,只不过前些年丧夫又丧子,眼睛也熬坏了,没再做老本行,偶尔给人浆洗衣裳,算是能养活自己了。

      去年祝问荆过来的时候,村长就把他的家安在了这里,方便给王婶看病,也方便给她做个伴。

      听说他给王婶治病是不收一分钱的,阿橘心情有些复杂,虽然她和祝问荆不熟,但是他确实是个再好不过的人了。

      “婶子有事吗?”阿橘掂了掂怀里的妙妙,把她放在地上教她走路。

      “我这不是看见问荆出门了吗?以前他不在都是我照顾妙妙。”王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起来,“今儿他没送过来,我不放心,就过来看了一眼,才想起来他娶了你,瞧我这记性!”

      阿橘也忍俊不禁,别说王婶了,连她一早醒来看见陌生的屋子还唬了一跳呢。

      两人就一边逗妙妙一边说起家常来。

      王婶问她:“阿橘,听说你那件嫁衣是你舅妈买的?可真好看呐!”

      阿橘一愣,试探道:“都是好几年前的款式呢,现在不时兴。”

      “瞧你说的,别怪你舅妈了,纳妾那事也没成不是?”王婶笑起来,“买嫁衣补偿你了,这事就算过去了。”

      阿橘心里一阵发凉,强笑着问她:“这是我舅妈说的?”

      “是啊是啊,”王婶热心,想为她们俩解开心结,“听婶子一句劝,好歹是亲舅妈,哪有隔夜仇啊!”

      “我舅妈给我买嫁衣这事,有多少人知道啊?”阿橘腿都麻了,把妙妙抱起来,假装不经意的问起来。

      “嗐,村里当然都知道了!”王婶把妙妙抱到自己怀里随意说道。

      甄氏可真是爱立牌坊……阿橘想笑,她不觉得亏心吗?还弄得村里人尽皆知,生怕砸了她这个好舅妈的招牌?

      拿爹爹娘亲给她留下的嫁衣往自己脸上贴金……阿橘在心底冷笑,她今日就是要砸了甄氏的招牌。

      虽然王婶现在眼睛不太好,不过她做了这么多年的裁缝,眼光毒辣,肯定能看出来嫁衣的新旧的。

      所以阿橘马上笑道:“婶子想看看吗?”她引着王婶往屋里走,“听说婶子以前也做过嫁衣呢!”

      王婶果然欣喜:“那敢情好!不过我做的嫁衣哪能和你舅妈买的相比,肯定很好看!”

      阿橘笑笑,没再多说话,直接把嫁衣拿出来放在床上,王婶眯着眼睛,特意凑近了看,越看越不对劲。

      这花纹,这绣工,怎么越看越像是她做的呢?

      “阿橘啊,”王婶迟疑片刻才问出来,“这嫁衣真是你舅妈买的?”

  • 作者有话要说:  下本《怀中娇颜》
    世人皆知当今圣上喜怒无常且不好美色,送进宫的娇花总是无疾而终,后宫便是冷宫。
    朝臣们为此愁白了头。
    太傅冒死觐见,问皇上究竟是要怎样的绝色美人,才肯收入后宫?
    对女子脸盲的祁淮沉思许久,道:“至少要让朕记住她的脸。”
    太傅闻言,即刻命宫廷画师为京城贵女画像,力求生动传神,让皇上过目不忘。
    谁料呈上画像,祁淮的目光却定格在为他介绍贵女的画师脸上:“就是她了。”
    *
    画师裴昭颜朱唇皓齿,明眸善睐,是难得的美人,一手丹青更是闻名于世。
    如今最让人称道的,却是她的绝世好命:不过是在皇上跟前露了脸,便要一步登天入宫为妃。
    裴昭颜:好命?这命给你要不要啊?
    吃瓜群众作鸟兽散。
    趁着木未成舟,裴昭颜数次绞尽脑汁想要逃跑,却屡屡被皇帝逮个正着。
    裴昭颜跑不动了,甚是天真的想:反正后宫就是冷宫,她就当是出家做了姑子!
    最后姑子没做成,却享尽荣华登上后位。
    后知后觉想起这桩旧事,裴昭颜心情复杂:说好的后宫如冷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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