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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挂念 ...

  •   今日似乎有些燥热,明明已经入秋了,阿橘揉揉脸,少穿了一件衣裳。

      妙妙也是个怕热的,阿橘怕她身上捂出痱子,所以也给她换了件轻薄的衣裳,又忍不住捏捏她藕节似的小胳膊。

      还在迷茫的妙妙吧唧着嘴,伸手把阿橘的手拂了下去。还有脾气了呢,阿橘笑起来。

      “醒了?”外面传来祝问荆的声音。

      阿橘回头看他,又垂下眼睛,轻轻“嗯”了一声。

      今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阿橘松了口气的同时,莫名又有些落寞。

      “你来切菜吧,”祝问荆把手里的活丢给她,“今日有雨,油灯快要耗尽了,我去借些蜡烛。”

      “好,”阿橘对他的话已经深信不疑了,既然他说会下雨,那肯定会下雨的。

      祝问荆洗了手,正想出门,外面却传来一阵拍门声。

      他皱了眉,以往这么急促的声音肯定是有要紧事,他来不及多想,赶忙开了门。

      “祝大夫!祝神医!求求你救救我孩子!”一个神情慌乱的妇人抓住祝问荆的手哭诉起来,“他发高烧啊!”

      祝问荆神情一凛,忙探身朝她身后看去,“孩子在哪儿?”

      “在我家!我家就在隔壁村子,求求你跟我跑一趟吧,我给您跪下!”那妇人泣不成声,屈膝就要下跪。

      阿橘听到动静也从灶房里出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那妇人扶了起来,“婶子有话就快说,现在不是客气的时候!”

      那妇人听了这话回过神来,抹了把泪,语速极快的说了起来。

      阿橘站在一旁,帮不上忙,恍然想起祝问荆的药箱,就在杂物间,她连忙跑进去拿了。

      “你放心吧,”阿橘把药箱递给他,推他出门,“家里有我。”

      祝问荆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再晚我也会回来。”

      话音未落,他跟着慌乱的妇人举步离开。

      孩子的病不能耽搁,阿橘目送他走远,轻轻呼出一口气,希望那个孩子平安。

      喂妙妙吃了饭,又喂了鸡,给菜园子浇水拔草,这一场忙活下来,阿橘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快午时了。

      她伸直腰捶了几下,才去做饭。不知道祝问荆晌午能不能回来,她想了想,索性做了他的份,又细心的盖好。

      只是一直到她晌午歇了晌,祝问荆也没有回来。

      天色渐暗,阿橘绣了一下午的绢花,眼睛有点酸。她揉揉眼睛,把妙妙抱起到怀里。

      “花花!”妙妙早就看中了她身边的花,现在有机会了哪有不玩的道理。她爬过去,把绢花拽在手里用力扯,发现扯不动才用力咬下去。

      阿橘连忙把绢花从她手里拿了过来,趁她还没什么反应,把已经做好的布娃娃递给她。小孩子都是不记事的,抓到一个东西就可以玩很久。

      陪妙妙玩了一会儿,阿橘看看外面的天色,起风了,树叶哗哗作响。似乎真的快要下雨了,祝问荆怎么回来呢……

      也不知道那个孩子的病严不严重,不过他这么晚都没回来,想来是很棘手的。

      阿橘不敢深想,她把妙妙抱起来,多给她穿了件衣裳。

      吃完了晚饭,天已经全黑了,阿橘摸索着去了灶房洗碗。还没洗完,屋里就传来妙妙撕心裂肺的哭声。

      她心里一咯噔,碗掉在了地上。

      她踩着满地的白瓷片飞快的冲了出去,才发现已经下了雨。她顶着兜头浇下的雨水冲进屋里,把妙妙抱起来,“妙妙不哭,不哭啊。”

      让妙妙一个人待在屋里是她的不对,阿橘有些愧疚,把她搂的更紧。

      一道亮光冲破云层,屋里也闪了几下,紧接着雷声轰隆而来,屋里又暗了起来。

      妙妙哭的更厉害了,阿橘叹口气,把油灯拨的更亮了些,满室生辉。

      站的有点久,阿橘脚下一疼,她低头,看见丝丝血迹蔓延出来。

      肯定是踩到碎瓷片了,阿橘疼的蜷住指尖,不敢动弹。

      外面的雨下的越来越大,她忍着疼,慢慢起身关了窗户,风也大,差点把她的发髻扯散。

      雨声被隔开,妙妙的哭声也小了一些,逐渐变成了抽泣。阿橘小心地把妙妙放在床上,哄她睡觉。

      祝问荆今日可能回不来了,阿橘边拍妙妙边想着,睡在外面也好,路上肯定全是泥泞,淋着大雨肯定走的很艰难。

      只是这油灯怕是要燃一夜了,阿橘叹口气,看向窗外的电闪雷鸣,忽然想起来那株江谷草,似乎放在杂物间的窗子上?

      杂物间的窗子肯定是没关的!阿橘急得不行,可是妙妙还没有睡着,她走不开。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妙妙终于睡熟了,阿橘轻手轻脚的打开屋门,看着外面的一片漆黑。

      大雨裹挟着狂风呼啸而来,淋了她一身的水,可是她依然不敢有什么动作。

      她害怕,幼时的记忆不断涌上来,一片漆黑的屋子,只有她一个人。

      她不想再经历那种痛苦,可是回头看了一眼屋子里温暖的灯火,阿橘转身冲进了雨中。

      杂物间就在不远处,她肯定可以的!

      不敢多想,阿橘眼里只有那株在风雨里飘摇的江谷草。

      她飞快的把江谷草抱在怀里,弓着身子进了杂物间,随意放在了地上,又关上窗子。

      一瞬间,外面电闪雷鸣,把屋里映照的惨白。

      她的脸也吓得惨白,笼子里的小鸡不安的叫起来。

      阿橘自顾不暇,不敢回头看,哆嗦着身子再次冲进雨中,飞快的回了屋里。

      她靠在屋门上,心脏还在剧烈的跳动,脚底也疼的要命。

      床上又有哭声,断断续续地喊着“爹爹”,阿橘顾不上疼痛,走到床上把妙妙抱起来。

      “妙妙,你乖一点啊,”阿橘发现自己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娘亲给你唱歌好不好?”

      她顿了一下,开始唱起来。

      娘以前给她唱过好多歌,可惜她记住的不多,阿橘边回忆边唱起来,心里逐渐平静。只是有雷声的时候,她还是忍不住一抖。

      妙妙也在轻柔的歌声里慢慢睡去。

      阿橘不敢停下,直到把能唱的都唱完了,才清了清嗓子,喉咙里堵着,她试着咳了一声,有些沙哑。

      她小心翼翼的把妙妙放在床上,想下床倒杯茶水。

      油灯枯竭,耗尽了最后一点光,整个屋子终于漆黑一片。

      阿橘顿住了下床的脚步,她忘了去借蜡烛。

      她低下头,没敢看一片漆黑,把目光投向已经熟睡的妙妙,摸了一下她的小脸,如果祝问荆在这里该多好……

      从下雨到现在,她一直强忍着,可是现在连一丝光亮也没了,她的眼泪无声的落下来。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有多需要祝问荆。

      想念他。

      他有一双温和又冷漠的眼睛,可是有时候看着她的时候却盛满温柔;他的鼻子很挺;他沉默寡言,可是每次说出来的话都让她安心。

      他昨天……亲了她的脸。

      她都知道的,可是今天他却和往常一样冷漠。

      祝问荆就是一个趁人之危的登徒子!阿橘愤愤的想着,那块被他亲过的地方却莫名的热了起来。

      祝问荆是喜欢她的吗?

      阿橘揉揉脸,抱着膝盖占据床边一个小小的角落,在心底描绘出他的容貌,只有想着他,她才不会害怕。

      可是她大概等不到他回来了……不知道那个孩子有没有脱离危险,就算是平安了,那家人肯定也会留他过夜的,下了这么大的雨。

      阿橘叹口气,她今晚大概是睡不着了,右脚也疼的更厉害了,她摸索着拿出还没来得及绣成绢花的碎布,胡乱绑住脚止了血。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隐约传来一声“吱呀”,在躁动的雨夜里有一瞬间的清晰。

      阿橘马上警觉起来,可是那声音又消失了,她睁大眼睛,捂住自己快要跳出来的心脏,默念着肯定是自己吓自己。

      过了一会儿,又有“咣当”一声,是关门的声音。

      她真的害怕了,可是心底又盼着是祝问荆,可是怎么可能,他今晚肯定回不来了。

      阿橘看了妙妙一眼,有些心疼,如果是拐子,她和妙妙,肯定能卖个好价钱的。

      她把剪刀握在手里,慢慢下了床,对未知命运的恐惧早已经战胜了对黑暗的恐惧。

      她要活着。

      上次她运气好被祝问荆救了,那这次谁又能救她?

      阿橘站在屋门处,伺机而动。

      忽然,有细细碎碎的温暖烛火从窗户外面透过来。

      阿橘怔怔的看着那道光,心有所感,迅速扔了剪刀打开门,看着站在她对面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破旧的蓑衣,勉强遮住膝盖,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浑身都脏兮兮的。

      他正单手脱着蓑衣,听见开门的动静,意外的抬起眼,还没开口,阿橘就再也忍不住,朝他扑了过去。

      那一瞬间,阿橘心底压抑着的恐惧和思念全都爆发出来,她忍不住失声痛哭。

      “你怎么才回来,”阿橘断断续续地开口,“妙妙很想你……我……我也很想你。”

      “抱歉,”祝问荆看看脏污的左手,忍着没有抱住她,“我回来晚了。”

      他语气很轻,带着些许嘶哑,却让阿橘那颗不安了一整日的心奇异地平静下来。

      “阿橘,我一会儿再抱你好不好,”他艰难的别过头,“我身上都是水。”

      “不要!”阿橘难得任性一次,吸了吸鼻子,不管不顾地继续躲在他怀里抹眼泪。

      这是祝问荆,这是她盼了一整日的祝问荆,幸好他回来了……

      “那我们先进屋?”祝问荆没辙,等了许久,也不见怀里的人有动静,只好又劝了她一句。

      她身子弱,若是患了风寒怎么办?

      怀里的人继续摇头,这次却不是任性,而是不好意思抬头看他。

      祝问荆不再说话,也不想再等下去,怀里的这个女人,让他挂念了一整日。

      他“呼”地一声吹灭蜡烛,唯一的光亮暗淡下来,阿橘吓得闭上眼睛,把他搂得更紧。

      他直接把她打起横抱,轻柔的放在床上。

      “阿橘,”他把她不知什么时候被扯散的秀发别到耳后,目光灼灼,“我可以亲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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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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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姑子没做成,却享尽荣华登上后位。
    后知后觉想起这桩旧事,裴昭颜心情复杂:说好的后宫如冷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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