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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苏演员的诞生4 ...

  •   哪有人这样自我介绍的?苏河洲的脚趾都抠在了一起,“我、我不认识你,能不能……请你先出去?我……”

      “唉,别啊,我这也湿透了,要不咱俩一块儿洗了,节约用水呗?”季路言一手撑着墙欲要起身,那姿势恰好把苏河洲半环在了他的胸前,十分暧昧。

      “你流氓!”苏河洲恼了。只是这份恼怒更像是对他自己——眼前是谁他都不敢看,但他为什么心慌的厉害?

      “我流氓?”季路言指了指自己,像是听到鬼故事一般,“不认得我了?先前谁和我鞠躬道谢来着?你睁眼看看我是谁?”

      苏河洲一颤,但还没来得及睁眼,脑中突然闪过许多光怪陆离的画面,心跳愈演愈烈,但眨眼间他整个人像是被某种力量拽住了一般,熟悉的黑暗将他包裹,大脑仿佛被清零,只剩下那个优柔寡断的影子,就好像,他本来就是这个样子。

      见苏河洲紧张不语,季路言油腔滑调道:“苏河洲你记着点儿我的好,我现在是剧组的生活制片,听你经纪人反应,你房间的浴帘坏了,我是亲自来给你修的,你说你这人,还真是不拿酒店当别人的地儿,你进门前好歹该敲个门,问问里面有没有人才对吧?就那么不声不响地冲进来,扒光了就冲澡的,你让我也很为难啊,被你逼得大气不敢喘。”

      恶人先告状,季路言赶紧喘了口气,压了压心里那些个毛毛碎碎的杂念,“可你这房间也太破了,浴帘的滑竿都断了,你看,为了给你修个破浴帘子,我这都受了工伤,哎哟喂……这个疼啊,腿断咯,我三十不到就成了残废了,下半生可怎么办啊!”

      季路言吆喝的出奇响亮,恨不得十里八乡都能听见他的委屈和痛苦。这一出苦肉计果然奏效,苏河洲立马回过头,但他两手还有要紧的事要做,是以他一时之间慌乱得不知如何是好,只是微微睁眼,眼前的人竟然是……

      苏河洲立刻从脸红到脖子,手忙脚乱地又是一鞠躬:“季哥,对、对不起。”而后赶紧闭眼,他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但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电视里的画面只有这一个湿漉漉的男人,他应该会看下去。
      他是季路言,是生活制片人,以前没有遇到,这两天总见到,是片场的红人,所有人都喜欢他,夸他,而这人却为了给他修浴帘受伤了。

      季路言在暗处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他就知道这个苏河洲是个好糊弄的憨子小白脸……不、不,现在不能是小白脸了,那是能救他命的小白兔,小玉兔儿!这人不是憨,是纯情,地地道道的纯情!

      敌退我进,季路言反而没了忐忑和负担,恶趣味地看向了苏河洲的脸,想要看那人窘迫的模样,顺便,想看看他的“命中注定”会不会有前世的印象,如果有,就冲苏河洲的上一世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模样,攻略起来还不是易如反掌?

      只是四目相接的时候,苏河洲除了窘迫就是更窘迫,季路言非但没看出什么前世,反倒是有些心慌,那些毛碎的东西忽然有了精气神似的,化作一阵酥麻电流,上电眼耳口鼻,下电通天神铁。
      苏河洲看似清瘦了些,但脱光了以后身材相当有料,要命的是那人竟然还高过自己几公分。

      他今天是怎么都不能站直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苏河洲的相貌,这张脸他没什么印象,但注定过目不忘。这人怎么那么漂亮?粉嫩嫩的能掐出水来,害羞就红了全身,简直清纯可人、秀色可餐!不是个女人真是可惜,怪不得自己的上一世没能忍住。就是搁在这会儿,他为了活命而强弯自己,也有些心猿意马。

      糊涂!季路言突然惊醒,想他上一世就是色令智昏,下手太早,还没等家里小伙计把字认全便开了餐,让他这一世白白受98次穿越轮回之苦。

      “苏河洲,别害臊了,”季路言收心,强装镇定道,“你身上有的我哪儿没有?都是大老爷们儿臊什么劲儿?”臊什么劲儿?放心,你季哥哥看上的人还没有一个能脱手的,上一世你是怎么爱的我,在这个世界里,你依然逃不出这条路。新中国不比旧社会,更何况我们是在系统里,这一次,你不会死,而我,会好好活下去。

      “你能不能别这么近?这、这不合适!”苏河洲终于蹦出一句略有气势的话来。

      “别不合适了,来,这儿还有点泡沫,我给你冲冲。”季路言说着,兀自取下蓬头,熟门熟路地开始冲苏河洲的肩。

      “你做什么!”苏河洲急忙躲闪。

      两个大男人站在一起洗澡,和澡堂里也没什么区别,可他为什么会觉得越来越别扭?

      “做什么?”季路言用热水冲着朱砂痣,泛着水光的小红点儿在那白玉似的身子上,像极了一颗莹润剔透的小玛瑙珠子……不,有三颗!

      季路言呼吸不畅,赶紧错开眼神道:“咳咳……适应我未来的工作啊,哦,刚才的自我介绍没做完呢,我,季路言,现在是剧组的生活制片,过两天就是你的贴身助理了,放心,合同已经签了。既然是贴身助理,贴身给你洗个澡有什么问题?照顾你啊,是我的天职!”

      季路言这话说得是义正言辞,仿佛自己是个爱岗敬业、大爱无私的人物。

      苏河洲哪里有过贴身助理的待遇,能有个经纪人带着就不错了。可……贴身助理是这种贴身吗?他怎么不信呢!然而他无法控制自己,如同两个灵魂终于合并,另一个却吞噬了原本的他。

      季路言关了龙头,不顾自己还湿哒哒地淌水,就手扯过两张浴巾,一张盖住苏河洲的脑袋,让彼此都好有个机会缓冲缓冲。他仔仔细细地擦干了苏河洲身上的水渍,动作要多温柔有多温柔。
      “唉,上次伤哪儿了?后背么?我给你揉点儿药酒?”他那声音里的关切,比浴室里的雾气还要潮热。

      苏河洲不是说自己是剧组里第一个关心他的人吗?那他就把这份关心贯彻到每个细节,春风化雨,就不信三个月内他还能攻略不下来。

      他务必要一步到位,一次拿下攻略对象。

      虽然遇见苏河洲他就不会有第一百次穿越,走到死亡的边缘,但如果苏河洲在三个月之内没有爱上他,那么他还有无数场和苏河洲相遇的三个月,直到他爱上自己。之前的98次穿越已经让他体会到今生的“生不如死”,遇见苏河洲的第99次穿越,他只想快点重回现实,不想再无限循环。

      前世的缘分就归前世吧,反正他的今生也不会是在系统里。

      苏河洲连忙拒绝,说自己已经好了。说来也神奇,原本青紫可怖的伤,在从那个小隔间出来后渐渐褪去,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再说,他可不敢使唤季哥,人家现在还是生活制片人,说什么,他都得听着。

      “走吧,”季路言扯下苏河洲头上的浴巾,把人一裹,“出去给你季哥哥找身衣服,我总不能这么湿着,万一感冒了还怎么‘照顾’你呢?”他自然而然地勾住了苏河洲的肩膀,把人往门外带。

      季路套上上衣,使出撩妹……撩汉第二步,撇嘴道:“愣着干嘛?裤子呢?还有内裤,我可没挂空挡的习惯,你刚捂着我也没看着你的大小,但我这尺寸可海了去了。”季路言大马金刀地坐在房间内唯一一把椅子上,颇有当家家主风范。
      缰绳送一下再紧一下,就是匹野马也该知道谁才是主人,更何况一只小白兔了。

      “我就三条外裤,四条内裤,都是……穿过的。”苏河洲垂着头,有些难为情道。

      季路言一口老血,“我说河洲啊,你好歹是个明星艺人,怎么……”
      他突然闭嘴。苏河洲缺钱,但缺到这个地步还是让他出乎意料。

      房间是由他穿越过来之前的“季路言”所安排,进苏河洲房间前,他又专门查看了记录,发现苏河洲的房间明明是标间,就算没成角成腕儿,可怎么着也不该住这么破败一间,这简直不能住人。

      “没事儿,”季路言说,“你穿过就穿过的,咱俩谁跟谁,以后都是一家人了,我还介意这个?去拿来吧,赶紧的,我还有别的事问你。”
      “一家人”的感情牌,纯情的都吃这一套,为了攻略,二手衣物又算什么?

      苏河洲抿了抿唇走向了衣柜,拉开抽屉想回头又不敢,声音怯懦地像蚊子叫:“那个季哥,你喜欢什么色?黑的、白的、灰的、还是红的?你、你……能不能把红的留给我?”

      “啊?”季路言掏了掏耳朵,不敢置信。除了他家路露过年的时候一定会送他一条大红色,绣着金线飞龙的内裤,这年头还有谁,会把颜色如此喜庆的内裤穿的这么日常,还这么宝贝的?

      “季哥,红内裤……吉利,这是我第一部戏,我想……”苏河洲的声音越来越小,他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和别人讨论起自己的内裤。

      “行行行,你给我我还不要呢,我要黑的,黑的性感!”
      季路言腹诽:憨子还是憨子,不按套路出牌,看样子苏河洲也没有上一世的记忆,那么上一世的念想还有吗?

      接过下装,季路言原地起身就这么换了起来,苏河洲赶紧背过身去。他心里飞沙走石地乱着,这个季路言绝对是他生平所见,最随性不拘小节的人了,这要换做是他,他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到这么……“坦诚”的。
      不过,这都是因为他信任自己吧?给他这样的人做贴身助理有什么前途,那季哥看着还挺高兴的,真傻。季哥长得好又鲜活张扬的很,会愿意和他这种人做朋友吗?不行的话,纯合作伙伴也好。

      “唉,河洲,你过来给我看看,你看我这膝盖都肿成什么样了?你这儿有红花油吧?拿来给我揉揉,毕竟我目前还是这个片场说得上话的呢,这点儿忙,你还是该有点眼色的吧?”季路言舔了舔牙尖,“然后我给你后背再揉揉,虽然好了,得再巩固巩固,你来我往,互相扶持嘛。”
      上一世不是爱他至死吗?情人的邀约,能忍还是人吗?

      苏河洲再三拒绝,然而当他拿了红花油,走到季路言身边,才发现这人竟然只穿了内裤。一条长腿就那么隔空搭在他床边,一派怡然自得。

      “季哥,你……别着凉。”苏河洲的眼睛只敢盯在那肿胀乌青的膝盖上,但不禁庆幸,幸好屋里没别人——季哥走哪儿露到哪儿,让人瞧了去,不好。

      “这不红花油活血么?血一活就沸腾了热乎了,没事儿,你来吧,这疼的啊……哎哟哟……”季路言又开始“痛苦”起来。

      苏河洲咬牙跨过那条拦路的长腿,半蹲在另一侧,给季路言的伤腿上药推拿,心里却扑腾起来:
      季哥真不拿自己当外人,也没有别家贴身助理的诚惶诚恐,一脸高高在上的模样却让人讨厌不起来,这人骨子里就精贵的很,不知怎么会沦落到当助理,但那种骄傲自信的风采真是令人羡慕。
      苏河洲心里想着,渐渐放松下来。

      红酥手推着油,万般滋味醉了季路言的心头。那手法好生娴熟,力道也刚刚好……季路言已经许久没有体会过这般“人间温暖”了,他不自觉地沉迷在其中。也不知是那活血化瘀的药水,还是苏河洲的手,他觉得自己整条腿都有些烫。

      “咳,河洲啊,往后咱哥俩就是命运共同体了,今天也算是一个深入交流的机会,你看咱们也互相接触过了,该坦诚相见的也差不离了,那么有些话你季哥哥问你,你是不是该如实回答?”

      季路言本想开门见山地问苏河洲到底有什么心愿,因为他坚信只要实现了对方的心愿,就等同于收获对方的心,但如今,他想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个苏河洲。除却为了精准攻略,他心里还有些说不上来的不痛快——片场的威压有好的,可有人就是给他用次的,苏河洲让李菁菁那伙人软硬兼施,被欺负了就这样认了吗?如果不愿意的话不会反抗吗?不反抗还看片学习,说明什么?

      “苏河洲,你很缺钱吗?”季路言看着那软软潮潮的发顶猝然一颤,心知他的明知故问揭开了苏河洲的疤,还撒了盐。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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