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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而河马被煮死在水槽里part1 ...

  •   如果你读过H.G.威尔斯写的四卷本《世界史纲》的话,你就会知道耶稣和你一直以来所以为的完全是两种人。
      耶稣本是罗马帝国某个小殖民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政治煽动机,类似于今天被社区唾弃的无业游民。出于某种已经无法重现的意外,或许是他异于常人的生理机能,又或许是运气,他在被钉上十字架后活了下来,且活了几个礼拜。当时的人们还处于蒙昧之中,被这种奇迹所震撼,产生了对其的信仰。而在此后的各个时代,出于迷信和想象,将各种神迹和玄妙追加到耶稣身上,最终形成了一个宗教。
      这不是什么稀罕事,信仰崇拜自古就有,甚至是社会结构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中世纪,基督教还掌控这英格兰的权柄时,这片土地上的每种行业都有专门庇护自己的基督教圣徒,这些圣徒受到各行各业从业者们的崇拜,且他们的圣日与行业也有着密切的联系:
      油漆工有路加,织布工有史蒂芬,碾磨工有阿诺德,裁缝有古德曼,鞋匠有克里斯平,陶工有肩负魔鬼、手中执壶的圣戈尔。还有比圣洛伊更好的兽医吗?有比圣安东尼更会阉割母猪的人吗?或比圣阿波琳更好的拔牙者吗?【1】
      而时间到了现代,这种信仰逐渐变成一种精神寄托。保罗奥斯特那本《4321》中笃信上帝的主角在父亲去世后化身问题少年,只问证明上帝是不是真的离他而去,或者压根不存在。这或许是美国许多青少年都会面对的问题,可解决问题的方式各不相同。比如埃尔莉,她从一开始就被英国的国教和基督教给弄糊涂了,随后威尔斯的《世界史纲》像一把锤子,在她面前彻底敲碎了这个世界宗教的面孔,她甚至都无需浪费时间来证明上帝的存在性。
      “你在这儿。”
      身后有人在喊她。
      埃尔莉回过头去,是白马探,她能看得清他眼底的隐约可见的黑眼圈,她把手里的咖啡递给他。
      “谢谢。”白马探接过易拉罐,说:“借我一样东西。”
      “什么?”
      “烟盒。”
      “什么?!”
      埃尔莉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她不明白白马探是为了何种目的来向她借烟,但她还是将那方银色的盒子从衣兜里掏了出来,放在白马探的手心里。
      她想了想,对着白马探的背影说道:“提醒你一下,尼古丁对瘾’君子而言就是隔靴搔痒。”
      “当然,但对于饥’渴’难耐的瘾’君子来说就不一样了。”
      白马探出现在关押着恭田阳太的地方,几个医生装束的人正从里面走出来,朝一直站在单面玻璃前的小田切点了点头。
      小田切看见白马,招呼他过来,一同走进了审讯室。
      人们总是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恭田阳太的窗户却像是无光的地窖,望去只要一片深沉的漆黑。
      二人在这个眼神迷茫混沌的年轻人对面坐下,对方那对因为剧烈的挣扎被手铐磨的血肉模糊的手腕已经结痂了,但一眼看去还是触目惊心。稳妥起见,看管他的刑警将他的双脚也拷在椅子上,可见他的挣扎之剧烈。
      白马探取出烟盒,推到恭田阳太面前,将烟盒打开露出里面装的满当当的,排列整齐的香烟,问道:“来一根吗?”
      年轻人呆滞的眼睛在眼眶里打着转,像是没了润’滑油的轴承,几分钟过后,他才迟钝的伸出手,拿了一支。
      “吸了毒之后,香烟吸起来都不带劲了。”
      恭田阳太叼着烟,伸长了脖子凑着刑警手里举着的打火机上冒出的火焰,点燃了香烟,如同一个在沙漠里弹尽粮绝独行了数日的旅客见到绿洲一样,贪婪的大口大口的吞云吐雾,一根香烟快燃尽了,他的眼里终于出现了一丝光彩。他喟叹着:“可今天不一样,这滋味太美妙了!”
      他贪婪的吸着,很快烟草就烧光了,只剩下最后一截烟蒂。他把那截还在燃烧的烟蒂从嘴边取下来,捏在手里端详了一会。
      然后,他做出了一个吓人的举动。
      他将那截烧着的烟蒂丢进了嘴里嚼起来。
      面对小田切震惊愤怒的目光,恭田阳太肆无忌惮的笑了。
      “这样很爽。”他说。
      白马探没有理会张狂疯癫的大笑着的恭田阳太,他转过身来跟小田切英二闲谈起来:“英二,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那件事?”
      “什么事?”小田切英二不知道白马探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却还是配合起他。
      “我上山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山那头隶属于群马县警署管辖的村子前段时间很多家店铺的监控录像被盗,你还记得吗?”
      这是白马探在回警视厅的路上,当着小田切的面,问山村操的事。
      “这件事我知道。”小田切点点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三和银行在那个村子里的ATM外部的监控被人为损毁了。因为是暴力破坏,所以发出了很大的报警声,把周围的邻居全吵醒了。可是等到村民出动的时候,嫌疑人早就开车逃跑了。银行和周边店铺的老板第二天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店铺的监控录像带丢掉了之外,其他什么都没少,因此这件事后来就不了了之了。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白马探微微一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恭田阳太早已经抽完了那根香烟,他仍不满足,眼神紧紧追随着白马探手里不停的翻动的烟盒,见缝插针的问道:“可以再来一根吗?”
      “不如把一整盒给你。”小田切讥讽着。
      “可以吗?”
      恭田嗣郎舔了舔嘴唇。
      小田切英二太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他猛地站起来,凳脚摩擦着瓷砖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把对方吓得一哆嗦。
      小田切却不吃他这套,厉声道:“你给我好好看清楚!”
      “你说什么呀?!”恭田阳太也愤怒起来,大喊大叫:“我父亲可是恭田嗣郎,客气点!”
      “是吗?”
      正当小田切英二意欲反唇相讥之时,白马探拦住了他,不以为意的对恭田阳太说。
      “是啊!”恭田阳太变得洋洋得意起来。
      “我不这么觉得。”白马探闲适的向后一靠,姿态倨傲的打量着恭田阳太:“他要是在乎你这个养子还会任凭我们当着他的面把你抓住?”
      “少得意!我妈——”
      妈妈这个词还没说完,恭田阳太的脸色就变了。
      小田切英二冷哼一声。
      “现在终于想起来了?”
      “我没杀人!”几乎是下一秒,恭田阳太就嘶吼起来,那模样十分骇人。
      “是吗?”小田切一手撑着桌子,身子前倾,像一只捕猎的猛兽盯住猎物。
      “没错,我没杀人!”恭田阳太又重复了一遍。
      “我没杀人,我没杀人。”一旁的白马探突然这样低声念道:“可真是新奇的说法呢。”
      闻言,恭田阳太嫌恶的瞥了一眼白马探,以为他就是东京警视厅某个自命不凡的警部。
      “你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
      “我说啊,你们警视厅,到底——”
      他还没说完,小田切英二已经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移放在了他的面前,里面播放的正是技术侦查员在看完了今天机场所有的监控录像后截取的证据。
      第一个视频正是小田切和稻早在机场的监控室了看到的卫生间的监控录像。
      第二个视频里,恭田阳太等候在机场停车场的一个出口前,焦急的来回踱步,不一会一辆车在他面前停了下来,恭田阳太弯腰上车。
      最后一个视频里,那个用压低的鸭舌帽和口罩严丝合缝的遮住面部的可疑男子走过一辆辆汽车,最后停在一辆丰田前,不到一分钟的功夫,那辆丰田就开走了。
      “还不承认吗?”
      “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就这个?我说过了,我没杀人。”被迫看完视频后,恭田阳太像白马探那样往椅背上一靠,矢口否认,“你们要调查的事情与我无关。”
      “是这样吗?”白马探修长的手指把玩着埃尔莉精致的万宝路烟盒,“你知道我们在调查什么事情?”
      “我——我怎么知道?!”
      “是吗?”白马探玩味的一笑,两根手指夹起烟盒晃了晃,“还想再来一根吗?”
      对于一位长期依赖于药物的瘾君子,烟草已经是食之无味的鸡肋了,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就算是杯水车薪,恭田阳太这个被梅菲斯特控制的行尸走肉也甘愿奉上全部灵魂。而白马探正是抓住了这点。
      烟盒像是个耍杂技的马戏团艺人在白马探的两只手间来回翻动,恭田阳太的注意力也像是被吉普赛人的表演吸引住的村民一般,双目死死胶着在那银色的小物件上不放。
      见状,白马探趁机往火上添了把柴。
      “你现在可是被卷进了两起命案里,好好配合警方调查的话,才可能洗刷嫌疑。”
      不知道是白马探的话起了作用,还是香烟的吸引力更大,恭田阳太的视线终于离开了白马探手里那方银色的香烟盒,落在房间里除了他以外,另外两位活人身上。
      “问吧。”他说。
      嫌疑人终于乖乖听话起来,虽说是不是表象,现在还不清楚,但对于小田切英二来说,是件好事,他例行公事的说出了迟到的开场白。
      “姓名?”
      “恭田阳太。”
      “籍贯?”
      “东京都。”
      “年龄?”
      “21岁。”
      ······
      “恭田阳太,现在就松崎嘉一和恭田丽子的非自然死亡对你进行调查——”
      “等等!”
      小田切英二的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被恭田阳太打断了。
      只见他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缩,难以置信的神情占据了他的面孔。
      “你说什么?”他声音里的紧张惶恐,以及因此而颤抖的声线都不需要小田切和白马探费力捕捉,他身体前倾,努力的想要靠近小田切,“你在说什么?我妈妈,她死了?”
      “你不知道吗?”
      小田切的目光像一堵墙,直直的撞向了恭田阳太的,这使得他退缩,也给了他答案。
      恭田阳太在椅子上蜷缩起来,铐链的桎梏限制了他的行动,让他无法将自己抱起来,他的动作还是能让旁观者领会他的意图。他的嘴角蠕动着,吐露细微断裂的词语。白马探凑近了去听,发现只是些“妈妈”,“怎么会”等的只言片语。
      片刻之后,恭田阳太情绪激动的抬起头。
      “不是我杀的妈妈!”
      “我们并没有说是你,”小田切已经被恭田阳太神经质般的举动给弄糊涂了,“但那一针肯定是你扎的。”
      “针是我扎的没错!可当时妈妈一点事都没有!吗啡是立刻就会起效的,不是吗?!”
      铐链再一次发出响亮的脆响。
      “是,吗啡的确生效很快。”白马探取出手机看了一眼亮起的屏幕,接着说:“但我们并没有说你母亲的死因就是吗啡摄入过量。”
      “那——是什么?”
      “头孢和酒精引发的双硫仑反应,进而导致的心衰。”
      “头孢?”恭田阳太再一次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难道······”是真的头孢?”
      “嗯。”白马探收起手机,“是真的头孢。”

  • 作者有话要说:  【1】16和17世纪英格兰大众信仰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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